刹那芳华 作者:念郁子(17k小说网2012-8-8完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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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闭着眼睛，望着车窗外一路的风景，斑驳陆离的红土裸露在山体之外，各种野草野花有一搭没一搭的附在红土之上，风过时，摇曳不已。
　　颠簸了一个多小时后，她有些累了，斜倚在靠背上，斑驳的艳阳透过车窗映在她白皙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
　　那个时候父亲还在世。父亲。边昙的内心打了一个激灵。她猛地坐起身，睁开近湿润的眼睛。把头望向窗外那不知处。
　　到达半山腰的时候，车子停了。车外是一堆杂乱的石子。下车之后，围来几个生面孔。
　　“边昙吗？”其中一个圆脸小眼睛戴个眼镜年龄在四十左右的女士问。
　　边昙笑着答应了。那人热情的说，“来来，你们俩个男同志帮着提一下行李。边昙你跟我来。”
　　这是项目部的财务主任。边昙没来之前这里就她一个财务人员。职务是财务主任，干的活不分大小从项目部几十个人的工资、差旅费报销、月度报表等等全是自己。
　　或许这也是边昙以后几十年的生活写照。可边昙不会，她不会在这里呆上多久。
　




　第五章　杀回

　　一切安排妥当，风平浪静。应该步入正轨了。如今领导满意，学生满意，大家都满意。公司上下一片祥和。人事部张老头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伸了一个懒腰，稍微松了一口气。这时电话响了。
　　边昙出事了！项目部的民工趁着深夜闯入了边昙宿舍，实施强奸！张老头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血压迅速升高。他捂着自己发疼的脑袋，做了一个决定。马上让项目部派车送边昙回公司。
　　又是这个边昙！张老头哀叹一声。你到底是哪路神仙？
　　他顾不得升高的血压，直接走到王展临办公室。向王展临汇报这件事，并提出自己的处理建议。毕竟边昙是王展临的人，如何处置需要王展临拍板。
　　昨天的汇演，王展临看到了那个令人心动的女孩子。看到分配名单的时候，他完全可以大笔一挥，把边昙的调令转到公司总部。
　　可他没有这样做，应该说他是故意的，在王展临的意识里，还没有哪个女人能让他费心思。
　　有些人，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轻而易举改变另外一些人的命运。
　　“造成事实了？”王展临装作不经意的问，其实内心早已经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早知如此…。
　　“那倒没有，可是那女孩子已经吓得不轻。”张老头表情严肃的很难看，让人看到这张脸就能联想到事情的空前严重性。
　　听到没有造成事实，王展临的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装作很不情愿的样子，说，怎么办？只能让她回公司来呗。
　　边昙坐着项目部的车，沿着来时的那条山路原路返回。一路上闭着眼睛，没有说一句话。开车的司机是个男士，对这种事情不好劝解。只是不停在反光镜里观望着边昙的动静。
　　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了，可发生在这个如花似玉的女孩身上，不由得更容易引发人的同情心。
　　张老头中午没有回家吃饭。他在办公室坐着。或者说他在等待边昙。
　　边昙一脸憔悴，表情呆滞。与之前的样子成天壤之别，可更不由让人产生怜悯之情。张老头让边昙坐下。倾尽安慰之意，并把公司决定其留在总公司财务部的决定告诉了她。
　　边昙听后没有言语，听任张老头说完后，说了一句，“张主任，不好意思，我还要去找房子。不然今天晚上要露宿街头了。”
　　“不用你操心，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就住在公司宿舍。你现在就可以把行李提过去。”张老头说。
　　边昙点了点头，转身出去。公司宿舍挨着办公大楼，建筑年代较久，外墙斑驳不堪。推开简陋的房门进去，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
　　外面阳光照耀，这里却是阴暗潮湿，灰尘遍布，无丝毫落脚之处。铁架的单人床头有几个牢固的蜘蛛网横行其间。边昙喉咙里咳嗽了两声，把行李放在楼道。进屋开始收拾起来。
　　虎牙妹打来电话，语气中透出无限同情与怜悯，更有极大的好奇心。“当时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怎么，你别问了，我没事。”
　　“没事？什么意思？这边都传疯了。说你…。”电话那头激动万分，可边昙却是不想再提，“好了，我正在收拾行李。等空了再说吧。”说着便把电话给挂了。
　　这件事已然在公司形成轩然大波，可边昙顾不得那么多。做这件事情之前，她已经充分考虑了后果。只要她得到想要的就可以了。其他的她真的顾不得了。
　　她把房间收拾干净，累得筋疲力尽，歪倒在床上，脑子一片乱麻。
　　下午，边昙没有去上班。张老头说了，可以休息几天，随时可以到财务部报到。下午的宿舍楼很安静，整栋楼没有一丝声响。边昙躺在散发着发霉味道的铁床上睡着了。
　　王展临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有些发毛。他狠狠地熄灭烟头，吞吐出最后一团烟雾，身体深深的陷进座椅里，轻轻的闭上眼睛，陷入神思。
　　多久了，心里从未有过这种悸动，那种血液像万箭齐发向上涌来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有着毛头小伙子那般冲劲。
　　那双充满清澈泉水般的眼窝，那粲然一笑的脸蛋儿，让他都忍不住像用手摸一摸，捏一捏。
　




　第六章　初来

　　日照窗台，边昙起了一个大早。今日是她到公司总部正式报到的日子。意味着从此以后她将在总部上班了，在王展临的手下。每日里与他低头不见抬头见。
　　她穿了一件特意准备好的新连衣裙，碎花点缀，蕾丝领，高高的窄腰，衬托出曼妙身姿。一席黑亮顺发温柔袅娜，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透出这个年纪才会有的青涩，皮肤更胜凝脂，双手纤细修长白皙，指甲整齐干净，今天她还特意在左手上带了一只紫色水晶手链，更加衬托了她细美的手腕。
　　如今走在办公大楼找到财务部，对边昙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她轻轻踏步走上二楼，往王展临的办公室走去。
　　此时，王展临办公室极为安静，他正蹙眉看着手头的文件，稍后便不耐烦的拨了一通电话，“你给我过来！”不出声便罢，这一声吼，竟有秋风扫落叶般功力，震得门外站住正在坐敲门准备动作的边昙的心脏，突突狂跳起来。
　　一个身形极小的人，一路小跑的冲到王总办公桌前站好，脸部表情极为恐慌。这个男人比之前带边昙跑入职手续的那个矮个子男人更小两个型号。
　　留着郭富城早期的发型，五官倒是清秀，清秀中透出两只拉丝眼睛，细小却有神，此时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慌，似乎是世界末日到了一般。
　　“你看看！你这做的什么报表！！怎么回事？这学校里学的东西都还给老师也就罢了！难道加减乘除还要从幼儿园从新学嘛！拿回去！重新做一遍！”
　　说着把刚才看的文件啪的摔在了这人的脸上，“回去吧！再让我看见你犯这样的错，不用在我部门干了，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
　　富城头唯唯诺诺的点着头退了出去，他甚至没有敢问一句到底哪里出了错。就这样被赶了出去。
　　这时，边昙站在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踌躇间，她不小心再次撞到了门角。
　　王展临听见门外动静。似乎心中怒气未消，吼了一声，“门口是谁？有事就进来，没事赶紧滚蛋！”
　　边昙赶紧走进两步，两只貌似惊恐的眼睛等着王展临的宣判。
　　王展临抬头看见边昙时，脸上瞬间收敛了刚才的剑拔弩张，换成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来。　“你就是边昙？”王展临明知故问。
　　“是的。”边昙回复了一声。
　　王展临还想说什么，但是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住了。站起身，说了一句，“跟我过来。”说着一阵风一样的走了出去，边昙一路小跑的跟着过去。
　　从王展临办公室出来走几步，左边第一个门就是财务部。王展临是顺业达公司的财务总会计师兼行政副总，手下的财务人员有100多人，分布在国内外各个项目部的有80多人，公司财务部的各个财务专责十余人负责各个分公司的财务业务。
　　王展临一个急刹车，边昙差点撞在其身上，还好，她也来了个急刹车。
　　“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部门的新生力量，边昙。年轻漂亮，把你们这些黄牙菜都比下去了啊，压力来了啊。所以你们这些老女人该知趣点，别天天哭丧着脸，像我欠你们钱似的。”
　　王展临一席话，说的边昙暗自惊心，再次领略了传说中的“狗熊”威力。可这一席话明明白白的把边昙裹了进去，无形中就让她处于尴尬的境地。边昙可不能在上班第一天就树敌，她还想打持久战呢。
　　“各位老师好，我是边昙，初来乍到，请多多指教。”边昙堆满笑意的深深鞠了一躬。
　　王展临让一个胖大姐带着边昙熟悉环境，说完就一阵风似的走了。
　




　第七章　口味如何

　　领导走了，下面的同事全都松了一口气，象是被点了复活穴，全都活过来了。只有刚才被骂的富城头，像是霜打的茄子，蔫歪歪的，似乎情绪还无法稳定。
　　也许习惯了狗熊的狂风暴雨，面前这些人居然都对刚才那么刻薄的语言无动于衷，胖大姐更是象没听到似的，拉着边昙一个个的介绍。
　　胖大姐年岁稍长，厚重的脸上布满岁月痕迹，斑点零散分布，眼睛大而无神，睫毛稀短，随意扎一个马尾甩在背后，额前刘海有一些自来卷，向左偏分，露出不窄暗黄的额头。
　　她极为热情的拉着边昙，笑的时候露出参差不齐的不算白的牙齿，嘴唇较厚如切开的双汇火腿。身材中等，穿一袭连衣裙，紫色牡丹坠花，小腿尚且白皙，脚上一双单跟中跟黑色皮鞋，脚面肥而厚。
　　边昙的到来給这平淡无奇按部就班的办公室带来一丝新意。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围了上来，大聊特聊起来，女人扎堆的地方话多，此话并不假。
　　刚来一个新的环境，边昙只在脸上挂着微笑，不停的点头，好奇的人都以为会在她嘴里套出什么新闻来，结果没什么感兴趣的话题都没有找到，最终作罢。只是在大家都转身回到座位上的瞬间，一直在自己位置坐着冷眼旁观的刘兰说话了。
　　“听说今年新来一个女大学生被一个民工强奸了，你听说这事了吗？”声音阴阳怪气。她本是公司总部办公室职员，因外表出众，被王展临一纸调令到财务部当他自己的秘书了。
　　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财务室的同事表面上避而不谈，但从她们之间的眼神交流可以看出些奥妙。
　　此时办公室霎时冷冻成冰，几双发着蓝色幽灵光芒都盯着边昙。
　　边昙沉默不语。那人嗤笑一声，不再言语，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带刺的眼睛紧盯着边昙的一举一动，边昙感觉一阵刺骨冷风袭来，此人绝非善辈。“会计专业呀？”她继续问，“高才生啊。我们这些没有学历的老婆婆该退休了。”语毕哗然。
　　边昙愣住，她实在没有想到会有人初次见面就步步紧逼，竟不知如何答话。“其实大学生没什么，出了校门，还不是什么都不懂，凡事还不是要向各位姐姐讨教。”
　　边昙用余光定了刘兰一眼，但见她一张笑脸迎向边昙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边昙竟觉背心发麻。
　　按照惯例，凡事有调入调出的同事，都会举办聚餐。王展临吩咐刘兰在回味酒楼定了两桌酒席。如今的刘兰已是半老徐娘，毫无半点风韵，仅剩一架微小的骨架，并脸上厚重的胭脂粉。
　　细长的深蓝色眼线勾勒出她本毫无生气的眼神。笑起来的时候，厚重的胭脂会“普啦普啦”的往下落。严重缺水的皮肤干瘪如老树皮一般，褶皱无数。
　　长期喜欢穿着超短裙，露出细小的双腿。时而穿着恰当，时而夸张，皆在突出个人争胜的特质。王展临的眼光不过如此，边昙暗自心想。
　




　第八章　酒宴

　　这是一家小美风格的时尚餐厅，以深紫色为基调，窗帘与地毯俱是深紫色，而餐桌则是中间为黑周边镶金色，圆形餐桌中间会有随意线条花纹。
　　一楼是酒吧，宽敞，幽静，深紫色的窗帘暗沉的灯光照射下映出鬼魅一般的光。二楼至五楼是大小不等的雅间，装潢华丽。
　　这是边昙加入王展临这个团队的第一次聚宴。公司总部财务的所有人员无一缺席。三楼一个靠窗的雅间，两张圆形宴桌紧凑排在房间两侧。
　　边昙被安排挨着王展临的位子坐下。这也是每年欢迎新生入会的惯例，给一次挨着领导坐的机会。
　　刘兰坐在王展临右边。胖大姐等如是排着坐下。打眼望去，王展临坐在靠窗的正位置，仰头挺胸，颇有风范。
　　酒过三巡，暧昧的气息在房间上空弥散。王展临的嗓音穿透天花板，在这样喧闹的房间里，独独还能听见他那轰隆隆的声音，如雷如震。
　　所有女人都像是打了兴奋剂，哄堂一笑震慑神经。眼看她们左手端着满满的一瓶红酒，右手里端着酒杯，倚在王展临身边，一口一个王总的发嗲。
　　应该说，这些女人对王总是又敬又畏，又爱又恨，又想又不敢。趁着三杯酒下肚提升的胆量，趁着这暧昧的昏黄的灯光，趁着这让人寂寞的无边的夜，放肆一把吧。
　　王展临在公司里有说一不二的权力，能让你上天堂，也可以瞬间入地狱。当然仅在顺业达这个小小的王国里。他在自己的帝国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享受着权力带给他的各种待遇。
　　边昙喝了些酒，脑壳有些混沌，把头埋在桌子上，耳根里全是轰隆隆的火车头碾过的声音。
　　“没事吧？小边？”胖大姐关心的问。
　　“我没事。”边昙抬头，红彤彤的脸蛋增添几分迷离的妩媚。
　　“吃点东西，刚才喝酒喝的有点快，东西都没有怎么吃。”胖大姐往边昙的碗里夹了几筷子上汤娃娃菜。“吃点素菜，不然胃里难受。”
　　“谢谢你”边昙不好推绝，看着碗里狼狈的娃娃菜，竟不知从何下口。
　　“我们都习惯了。王总喜欢喝酒，而且基本不吃什么就开始喝，我们经常空腹喝酒。不过我看你酒量很不错，跟刘兰差不多。”胖大姐絮絮叨叨的说着。
　　“我不行，刘姐酒量那么厉害。”边昙捂了捂发烫的脸颊。
　　“可是你年轻漂亮啊。酒量是可以锻炼的。”胖大姐意味深长的眼神望着边昙，拍拍边昙柔弱的肩膀。
　　转身端起酒杯挤到刘兰与王展临中间，满脸堆笑的望着王展临，高举高脚红酒杯，里面是满满的将要溢出的红酒。
　　刘兰气的跺脚。用尽浑身解数将嗲音拉长，“王总―――，我们俩的酒还没喝呢。”
　　“一个一个来！”王展临吼了一声。刘兰只好跺脚气氛的挨在胖大姐后面，冷眼瞧着年岁稍长的胖大姐跟王展临你来我往的打情骂俏。
　　边昙低着头，在自己的位子上，看样子是喝多了，可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有多么的清醒。她的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桌面下的黑色瓷砖。依稀看见自己充满血丝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酒宴终于结束。王展临走起路来已经是东倒西歪，刘兰把他架在自己瘦小的身板上，更加显得自己渺小。“不用扶我，我走得动。”王展临语意模糊。
　　边昙起身，打算回去。“胖大姐，你送小边回去。”王展临突然指着边昙说。
　　胖大姐见状，赶紧说，“我送她回去，王总您放心。”这时，王展临才哦的一声，继续由刘兰扶着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