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天使-安心-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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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打电话，一直占线；手机你又不接。”
对了，是约好来着。林丹放假来接弟弟回去。昨天我还告诉她要带她和她弟弟去吃肯得基呢。虽然我不太喜欢那个被她父母娇纵得年纪小小就已经非常无理的小男孩。
收拾停当，远平载着我直奔林丹在电话里说的地点。我们一路上拉东扯西，就是没有人主动提到他回去的事。最后还是我沉不住气：“远平，昨天的事儿我仔细想了一下，我可能不太适应你希望我过的那种生活。还是现在这样平静的日子适合我。”
远平侧脸看我一眼：“文佳，没有人是不可改变的。只要你愿意去适应，你一定能习惯，而且会乐在其中，这不是理由和借口。虽然你现在已经到了成熟的年龄，可由于你长期在父母的羽翼下，有些地方还不够成熟。”
又要给我上教育课。不错，我知道自己是不成熟。可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不好？
“文佳，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个成年人，必须要有独立的思想，要有改变自己的勇气，这样才能应对变化，适应社会。你不可能永远在父母羽翼下生活，我可以做你的依靠，但绝对不会替你完成应该你自己做的事。而且，我并不要求你做多大的牺牲，如果你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值得，我只是希望你能学着融入我的生活。就象我积极主动地参与你的生活中一样。”
我知道自己欠缺的是勇气。
终于，我吐出了一句：“可是——能给我一点时间做好心理准备吗？我可以尝试改变，可——我真的不舍得爸爸妈妈。上大学我都没有离开过他们。”
远平的脸上没有一丝不高兴：“可以。我也不想逼你。我们也不急于一时。”
林丹父母现在在城乡结合带一块聚集了外来拾荒者的集合地。这些从外地奔赴省会城市的人们，居住在随意搭起的违章建筑里，周围全是检拾和收来的垃圾。车肯定是进不去了。
远平停好车，忽然张望了一下：“不大对劲，那边好象着火了，你看——有烟！”
惊险的扑救
确实，一股浓黑的烟雾在西北角的半空中飘散着。我有些紧张：“不会是林丹父母住的地方吧？她好象说的是那个位置！”
“不要紧张，不要怕！没事儿！”远平一把拽住我：“你不要过去了！现在那边起火了，这个地区四处都是易燃物品，今天风还大，火势非常容易蔓延开来，有危险！”他拨了１１９，开始报警。
可林丹带着弟弟正在家里等我！我真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出来！她父母现在肯定不在家，如果真的是她住的地方起火了，他们两个孩子该怎么办？
我一定要过去看看！
“不要冲动！我已经报警了！你不要再给消防员添麻烦了！”远平死死地抓住我的手腕。
他为什么就能这样冷静？理智得可怕！我冷下脸：“洪远平，你给我放手！我约好她在家等的，我就有义务现在过去查看一下。更何况这火势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大？等消防员来的时候，什么都来不及了！这是个和我有了多年感情的孩子！我不可能和你一样，理智地近乎冷血！”
趁他一松手，我急忙磕磕绊绊地冲向西北角。一个个歪歪扭扭的小屋子，中间间隔非常窄，到处都是堆积起来的玻璃瓶，四处是玻璃渣······等我冲到那个已经烧到屋顶的小屋子，看到门外那一个巨大的水缸——这是林丹告诉我的标识，我的腿一下软了，几乎瘫在地上。
火烧得很旺。借着风势，火舌已经贪婪地翻卷上了屋顶。围墙很矮，刚超过我的肩。向里望去，院子里堆的是废旧纸壳和一些收捡来的旧木头门窗，已经都烧着了。浓烟四处飘散着，四周的空气似乎发出了明显的流动地声响，伴随着燃烧的“毕剥”声。住户们都去忙了。只在远远地站着一些看热闹的人。
“林丹！林丹！”我撕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你在屋子里吗？”
没有回音，只有“毕剥”的燃烧声，火蛇已经窜进了小屋里、绕上了院子外的木门。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我一脚踹开了木门。“林丹！林丹！”我大喊了两声，立刻被浓烟呛得剧烈地咳嗽起来。
不行，我得看看他们是不是在小屋里！正待继续冲刺，一个人把从身后把我牢牢抱住了。不用猜，一定是洪远平。
“你放开我！”我一边大喊，一边咳嗽。两条腿悬空四处乱蹬。可是没能斗过他，还是被他抱到了那帮看热闹的人群中。立刻，大家都不看火场了，象看耍猴一样看着我。
我的脚刚落地，就听得“轰”一声响。那间小屋倒了。远处，隐约传来消防车的警笛声。
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我抓住远平的手，号啕大哭：“你为什么要跟过来？你不是怕死吗？你不是怕火烧着你吗？你为什么要拦着我？林丹可能还在那个小屋子里，你——”嗓子干哑，我心里难过，却又不知如何表达，抓住他的手腕，就拼了命地咬了下去。
等我松开口时，他的腕上已经留下了个一圈深深的牙印子。他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我为什么跟过来？原因难道你不知道吗？文佳，你确实太冲动了。你没有看到？屋子门是锁着的，院子门也锁着——屋子里怎么会有人？你哪来那么大力气，把挂着锁的门都给踹开了？”
是吗？我真没有注意。立刻，我破涕而笑。
然后，我听到了林丹清脆的声音：“文阿姨，我在这里！”
人群外，她牵着弟弟的手，正向我招手：“文阿姨，我住在这里！”她一指身后不远处。
这下，我才发现周围人怪异的眼光，简直无地自容，脸一下热辣辣的。我冲出去，对着她一顿数落：“你怎么告诉我的地址？！”
远平跟了上来，他紧紧握住我的手，一直到吃饭时坐下才松开。
“文阿姨，你要和叔叔结婚了吗？”人小鬼大的林丹，吃饭时目光总在我们两个身上来回打转。
“是的，如果你文阿姨答应的话。”远平接了句。他看我的目光，是从未见过的温柔。奇怪，他此刻不应该对我大发一顿火，再上一次批评教育课吗？不太对劲儿。
回程的路上，远平一直安静地开车。我下车时，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文佳——今年你虽然冲动，但也真的让我感动。我看到了另一个侧面的你。你真的是个好女孩。不过，答应我，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理智。如果当时你冲进了小屋，你现在一定······”
想想在我身后坍塌的小屋，现在才有些后怕。我应了声。
他在我额头印了个吻，亮亮的眼睛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露出他的招牌微笑后，把车开走了。
晚上接到了卡卡的电话：“一个人？需要我去陪你吗？”
我婉言谢绝了。现在的卡卡已经不属于我了。贪图一时的温暖，只能在下一个冬季冻僵自己。
睡觉前，远平来电话。
“什么事儿？”想想今天，那么理智的他居然跟着我进了火场，我当然知道那是因为他担心我。看来他并不象我说的那样冷血。我忍不注微笑：“今天对不起，我冲动时说了些不太合适的话。你手腕还疼吗？”
“手腕不疼，心在疼。”
他的话让我怔住了。
“因为被你想象成那样的人而心疼；因为你照顾一个并不太熟悉的小女孩都比关心我要热切而嫉妒地心疼。”他解释道。
我笑了起来：原来他也会吃醋。看来不管多酷的男人总有自己孩子气的一面，只不过他们平常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放下电话，我的微笑还在继续：其实，远平还真的是不错的男朋友，应该能成为非常不错的丈夫。
白天他使的力气也相当大，我的手腕上有了明显的淤青。
刚爬上床，手机铃声又响。还是远平。他今天怎么了？
“有什么事吗？”一会儿打了两次电话，有问题。
“没什么事，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还有——你的呼吸。”他低哑的声音让我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我的心里甜甜的。看来，他不是没有情趣，只是以前没有表现出来。
“好吧，随便听，要不要我喘几声粗气，哼哼两声给你听？”我随口道，却引来了他的笑声：“文佳，你越来越给我惊喜。我都不知道你对这些事还如此坦白和开放！”
一下明白了，哑巴了。在他面前，只要一冲动，肯定说错话。后悔得要死。
挂电话前，他又叮嘱了一句：“文佳，今后，不管我在不在你身边，记住——一定不要和今天这样冲动！”
唉！原本的洪远平又回来了。
拍松枕头，整理一下，准备睡觉。手又摸到了枕头下那本日记本。
我翻开看了看，犹豫了良久，还是拿到了卫生间。
找到了爸爸的打火机，我点燃了那本日记。
这段我已经忘记的记忆，就当它真的从未发生过吧。这一刻，看着火苗的翻滚，看着黑色的纸蝶飘飞在火光里，我终于明白：一个人的天使，可能不只有一个；也是可以长大的。
或者，我已经找到了我的守护天使。
因为，远平也对我说过：“你是我心中的天使，请允许我做你的守护天使吧！”
······
爱一个人，真的能让人变得勇敢？
长假结束了。又开始上班了。公司里四处有人传言：公司即将易帅，洪总要回总部了！
很多人用近似怜悯的眼光看着我。不管是善意的，还是幸灾乐祸的，我不在乎。因为，经过一周的慎重考虑，我终于有了自己的答案：我要学会接受改变。既然确定了对他的感情，为什么不能为他改变呢？跟他回去，就算是小小牺牲一下，又有什么不可以？晚上我开始恶补英语。没关系，我文佳也是个有胆色的人，不就是学习适应新的生活吗？我不怕！
等待着公司发布董事会批准的远平的人员任免通知。可是，半个月过去了，传说的人都已经开始吝惜起自己的口水，并开始对自己的耳朵有所怀疑了，没有动静！
我沉不住气了。这天他到我家吃饭，我趁爸爸妈妈在厨房里忙，问了他一句：“你的任免令什么时候下来？”
“还记得这事呢？”他笑了：“短时间内不会发布了。我觉得自己目前还需要再锻炼一段时间，董事长也同意了。”
就这样没了？我试探一下：“是因为我吗？你千万不要因为我耽误了自己。”
“你说呢？”他故做神秘。
我咽了口口水。天哪，难道真的是因为我？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不象他的风格。
“你不用自责。我是真的因为自己还需要进一步提高才做出这个决定的。而且，我以后随时有可能会被调回去的。”
“远平，其实我已经认真考虑过你的话了。我也决定了：如果你走，我会和你一起去。不过，我可能在那边需要适应一段日子······”
“真的？！”远平非常兴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太好了！如果你真的这么想，我回总部的日期至少可以缩短半年！”
还说不是因为我！心里还是有些甜丝丝的。
“真的要谢谢那个天使，把我的天使送到了我的身边！”远平握住我的手，对我说。
“我也是。”
那一刹那间，我仿佛听到了那段遥远的对话：
“我才不相信什么天使。”
“我相信。其实，每个人都是另一个人命中的天使。”
卡卡——应该找到了真正适合他的天使了吧？他会爱护她一辈子吗？
眼泪，不听话地流了下来。
“文佳，你怎么哭了？”远平的大手轻轻抚过我的脸颊。
“我太高兴了。”
“真是个傻姑娘······”
卡卡的信件（大结局）
爱喝酒的天使：
你好！
不知道天堂的邮政编码，所以也不知道你能否收到这封信。
我是金卡。就是求你把我爱的女人变回二十岁的那个金卡。当然，我的名字很好笑，虽然他有自己的特殊意义，可一直以来这个名字总让人笑话，尤其是佳佳，简直从小笑到大：“什么金卡银卡，我看你叫饭卡好了！”
我倒真希望自己叫饭卡，然后在上面写上“文佳专用”四个字。
其实，我并不相信世界上真有天使。那时总想，如果有天使，一定也应该是佳佳的样子。我心中的天使，自小到大，就是佳佳。虽然她总让我喊她阿姨，喊她姐姐，可我知道，她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女孩子。她对我张牙舞爪是因为她喜欢我，她关心我。所以偶尔我会故意在她面前犯点小错误，让她生一下气。她生气的样子很漂亮的。我认识的许多漂亮女孩子，生气的时候就一点不可爱了，可佳佳不一样。佳佳是独一无二的。
佳佳说我把对她的依赖错误地理解为了爱情。那么她是不是也把对我的爱护理解为了爱情呢？因为我能从她的眼睛里读到和我一样的感情！
佳佳说这样的感情是不会被大家认可和祝福的，是非常容易凋谢的。可是，真正的爱情不是无论年龄和出身的吗？不一样有那么多的女人比男人大甚至几十岁，仍然能快乐地一起生活吗？
可是，我慢慢也明白了：如果佳佳真的和我在一起，她会痛苦。因为爸爸妈妈听说我的想法后，大发雷霆，妈妈开始要上门去闹，后来说：“算了，青春期的孩子知道什么是爱情，我才不那样费劲往后拽你呢，那样反倒让你们往一块儿凑了。你知不知道，文佳要是真嫁给你，周围的人一定说是她不自重勾引你！”
但我真的喜欢佳佳！我一直在想：只要她给我一点点勇气，我就能和她一直坚持到底！可是她居然说不。她说如果要她同意，除非她回到二十岁。
天使，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可我真的要谢谢你。第一次遇到你，你喝醉了，所以成全了我们的愿望。第二次，相信你又和朋友一起喝醉了，因为你忘记了清洗我和洪远平的记忆。
谢谢你，天使。因为，我以后不可能再拥有佳佳了。那一年里和佳佳的所有快乐点滴，都将封存在我最美好的记忆里。谢谢你没有真正让我忘记。
佳佳的二十岁，和我在一起，是非常美好和快乐的。但就在这个过程中，我终于发现：原来自己对于她，确实是太幼稚。我配不上她。我是不是该自私一些，让她等我长大？可是虽然我尽力了，也努力了，可我不可能真的和她合拍。
相比之下，洪远平真的和她更般配！虽然看到他和佳佳说话时我嫉妒的要命。可我是个男人，我知道他那时眼睛里闪耀的是什么。他也喜欢佳佳。我的佳佳当然会有很多人喜欢。我告诉自己：他出色又能怎么样？你将来会比他更出色！可是理智告诉我：你只是个一般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