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替品作者:于珣尔-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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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佳佳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们这些天的不对劲,宋佳佳算是一一二二的看在眼里,现下的姑娘都不笨,把这些日子的境况细细推敲一下,对近来发生的事都能有个七七八八的了解。
当下,宋佳佳趁着大家不注意凑到言舒宇身边悄声地开口:“老板,要不要我帮你来一招必杀技。”虽然她也喜欢庄凯,不过老板这么犯难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当然要站到了老板的这一边。
言舒宇咬咬牙,轻吐出声:“不用。”
“老板,你真的没问题吗?”宋佳佳悄悄地凑近他身边,继续低声询问。
“没事。”言舒宇应道,脸上表情没有波动,但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这庄凯已经碍眼到店员们都看出来了。
到了七点的时候,店里也忙得差不多了,言舒宇让宋佳佳和沈秋先下班,自己一个人看店。
一旁的庄凯把袖子放了下来,顺手把衣服整理一遍,微笑着上前道:“舒宇,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带点吃的。”
言舒宇看着庄凯那副甚至可以称为温柔体贴的做派,任他自己修养再好也忍不住破功:“庄凯,我记得我们清清楚楚地谈过了,请你不要再过来打扰我的生活。”
庄凯笑容一顿,左手轻抚上右手的手指骨节:“我没有想过要打扰你的生活,我只是想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帮帮你。”
“不需要,我再说一次,不需要。”言舒宇一手指着店子门口道:“而且你现在这样已经是打扰到我了,算我求你,麻烦你以后不要再过来,我不想再见到你。”
“舒宇,别这样,好不好?”
“庄凯,是我求你别这样。你要我说多少次,我们之间绝对不可能。”言舒宇轻闭上眼复又睁开,他觉得烦躁,庄凯怎么会这么的死缠烂打,这些事是他以前绝对不敢想象的,庄凯这个人冷漠持重,如今这般模样实在让他恶心烦躁。
庄凯顿了顿,嘴巴动了动却没再多做争执,他看得出言舒宇是真生气了,也不好再多做逗留。
言舒宇看着庄凯的背影,一阵头疼。
上次和庄凯说过了,言舒宇以为他起码会消停一阵,谁知庄凯仍然是雷打不动的过来。
这真是说也说不走,赶也赶不出。
言舒宇觉得额头发疼,这人如今怎么会这么的难缠,在还没想出更好的办法前,干脆一律无视掉。
这天下午庄凯没过来。
言舒宇心下诧异,随即暗暗松了口气,想来应该是腻了吧,不过也是,谁又会天天如此的上门遭冷脸呢。
希望以后不会再出现了吧。
不想这天晚上回家的时候,才刚换下鞋子走进大厅,就看见庄凯在大厅里坐着,陪着他爸爸说话,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言父竟然哈哈笑了起来,竟是十分开心的模样。
言舒宇握紧了拳头,庄凯今天没过来店里,他倒不知原来这人还会这么肆无忌惮地来他家。他知道庄凯这几年都有过来他们家,但是因为从来没有在家里碰上过面,所以就把这事儿放下了,谁想今天竟然在家里见着。
思量间,言母从厨房出了来。看见言舒宇还在客厅呆站着,上前拍了一下儿子的头:“怎么在这里傻站着,给你留了宵夜,你去洗洗手,我给你端过来。”
“哦。”言舒宇愣愣地应了一声,顺便跟进厨房洗手,进去前眼神忍不住又往沙发上的那两个人望去。
这时庄凯也发现他回家了,微笑着说:“你回来了。”那神态那口吻,自然得活像在自己的家里一样。
言舒宇朝言父致意,直接忽视掉庄凯的声音转身跟着言母进了厨房。
言母回过头看着儿子心神恍惚的模样,顿了一顿手中的动作,开口道:“你不在家这几年,小庄倒是时常会过来,这几年都是是这样。”说着微微叹了口气,“刚开始时我和你爸爸都不喜欢,但日子久了,倒看的出是个实诚的孩子。爸爸妈妈一直希望你能娶妻生子,但是如果那不是你的愿望,爸妈也不勉强。爸妈老了,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幸福开心。
小庄这些年一直都有过来,爸妈不是说希望你和他在一起,只是想说,如果你喜欢的话,爸妈不会阻拦你。”
言舒宇关掉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低声道:“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和他不可能。”
“妈妈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爸妈的愿望只有一个,就是你能开心。”
“嗯,我知道。”言舒宇哑声应道。
“那就好,那就好。”言母把宵夜都端好到饭厅,朝言舒宇点点头,“出来吃东西吧,顺便叫小庄也过来吃,他今晚还没吃过东西。”
言舒宇没有留意他妈妈的后半句,全心神都围着母亲前面的话打转。这些话,言父和言母以前都不会说,今天却都说了出来。他望着母亲渐生华发的双鬓,不由一阵心酸。
只是一出厨房,忍不住又想起庄凯,他再次无奈了,这个人连他家都入侵了。
他在饭厅吃着宵夜,然后看着庄凯也从客厅来到了饭厅,那个人边步进来饭厅还笑着朝外面说:“那就谢谢伯母了,别说,还真的有点饿了。”
言舒宇呛了一口,顿时有点食不下咽。
庄凯在他面前拉开椅子坐下,顺手拿起一旁放着的碗筷往锅里盛汤,整套动作下来纯熟自然,像是在他自家的饭厅。
言舒宇放下碗筷,额头的青筋背叛了他的意志不停地跳跃。
庄凯举起筷子开动,看见言舒宇停了筷,还甚是体贴地问了句:“舒宇,怎么不吃?不合胃口吗?”
言舒宇不答话,生生忍住快要爆破的怒气,怎么有人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庄凯像看着别扭的孩子般包容地笑笑,亲手夹了自己面前摆着的清蒸丸子递到言舒宇的碗里:“尝尝,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
言舒宇拿起筷子格开庄凯的筷子,牙关又紧了紧,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声音:“谢谢,你自己吃你自己的就好。”
庄凯也不坚持,筷子兜了一个圈又回到自己的碗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还不忘赞美两句:“伯母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言舒宇心头的火轰一下又烧了起来:“你就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离我家远一点?!”他这么多年的修养算是彻彻底底在庄凯身上破了功,他以前还不知道,这个人死缠烂打起来简直是个无赖,如今还无赖得如此自然。
庄凯放下筷子,语气温柔又带着点无奈,仿佛正面对着自己宠溺的孩子无理取闹:“舒宇,我就想过来看看伯父和伯母,好多天没见,过来关心一下罢了。”
“你…。。”言舒宇想说我的父母用不着你关心,可是生生堵在喉咙了说不出口,他的父母的确受了庄凯不少照顾,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庄凯对人好实在是做得太不漏痕迹又不会令人反感,这些年他不在家,也是多亏了庄凯。而且很明显的,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自己的父母对待他就像对待一个普通的后辈,能说笑,竟然也能留饭。
他是个明理的人,没有把这些拿到父母面前闹,可是这并不代表他自己就能忍受庄凯这般做派。
他深吸了口气,尽量放平语调:“庄凯,我以后会好好照顾好我的爸妈,请你不要再过来。”
庄凯轻叹了口气:“舒宇,你别这样。我是真心希望能为伯父伯母做点什么。做这些也不光是为你,这些年相处下来,我是真当伯父伯母是自己的亲人。”
言舒宇一时语塞,狠狠地瞪着庄凯。
庄凯放下碗,温和地朝他微笑,仍是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
言舒宇更加气愤,一刻都不想和他待在同一个饭厅,但又怕言父言母看出端倪,只好强忍着情绪闷闷地吃完宵夜。
第二十四章
言母病了。
真正的病来如山倒。那天晚上还好好的,和言父说了几句话,还惦记着明天的早餐是做肠粉还是煲粥。结果一躺到床上,突然发病了。
言父慌了神,赶紧叫言舒宇和言舒宜过来帮忙。
言母一直都是高血压,这几年控制得不错,除了前些年动了一次手术,其他的各项指标都还行,这下突然病了,着实是让言家乱成了一团。
很快就送到了医院,医生做了初步检查,依然是心脑血管方面的问题,不过这次的情况比上次还要来得严重,言母目前的状况必须要再动手术,但身体条件却不允许,于是只好先做了一些应急性的措施,随后安排住院。
言母刚在病房住下,庄凯就赶到了。他认识这里的医生,之前也有交代过医生要帮忙着注意言母的身体情况,现下一接到医生的电话便赶了过来。
言舒宇陪在病床前,看着庄凯一脸焦急的走进来,张张嘴巴,却吐不出一句话语。
庄凯先是宽慰了言母两句,然后拿出手机走出病房。没多久便带了几个医生走了进来。医生开始循例询问言母,然后又和庄凯低声说了几句,陆续又走了出去。
言母的病比以前来得凶险。
庄凯进进出出帮了不少忙,这下言舒宇再也没能说出拒绝的话。
庄凯联系了医生,做过详细的检查,准备隔两天,等身体条件允许了再动手术。
联系完了这一切,庄凯站在言母病床前俯身温声说:“伯母,您别担心,会好的。”语毕,伸手轻握着言母的左手背。
言母伸出右手轻轻拍拍庄凯的手:“辛苦你了。”
“不辛苦,伯母您没事就好。”庄凯又反手握住言母的手。
言舒宇看着这两个人一来一往很是熟络,心里百味陈杂。不可否认,庄凯又帮了他们家一个大忙。他知道这几年庄凯和自己妈妈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却不想已经到了这么亲昵的地步。
他借口出病房找点吃食回来转身出了病房,言舒宜看着他急匆匆出去的背影,加之房间里的情况,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也跟着走出来。
她跟上言舒宇一起往前走,边走边说:“那几年,你不在家,庄凯时常过来咱门家,初时妈妈和爸爸对于他的到来都很反感,但是,只能说庄凯这个人太会做人,现在爸爸妈妈对他,就像对一个普通的后辈。”
“我知道,你以前也有说过。我只是不知道,他们怎么就熟络到这个地步。”言舒宇转头望向路旁的香樟,语气浅淡。
风轻拂过,言舒宜的声音在风里也变得轻轻的:“庄凯做人做事很细心,有些我们都忽略掉的细节,他都会牢牢地记住,然后尽力做到让爸妈开心。连妈妈腰骨出了点小问题,爸爸喜欢什么样的东西,他都知道。我以前也以为他只是为了你在做戏,不过这些年下来,倒是看得出是真心的,虽然我真的很不想承认这一点。”
“姐姐,我和他不可能的。”言舒宇转头迎上他姐姐的目光,开口道。
“我知道。”言舒宜深深地望了她弟弟一眼,继续轻声道:“我跟你说这些也不是要让你和他在一起。只是想把事实告诉你,怎样看待、判断,选择权完全在你的手里。爸爸妈妈也一样,我们都只想你幸福。”
手术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沉甸甸的,医生预先告知了,言母的病已经很难挽回,即使做手术,成功率也不高,但是不做手术的话,就彻底没机会了。
庄凯一直都有过来帮忙,来来去去并不比言舒宜和言舒宜少,言舒宇没有以前那么抗拒他,毕竟都到了这个时候。
现下,大家的心愿都只有一个,就是言母能尽快康复起来。
到了动手术的这一天,几个人一早在医院候着,护送言母到手术房。临到手术室,言母在病床上交代了几句,叫言父少吸点烟,叫言舒宜不要太过别扭和男朋友好好过,也叮咛了庄凯几句。
她仿佛预知了点什么,这些话说得在场的人动容不已。
最后的话是跟言舒宇说的:“舒宇,妈妈以前对你太凶,管教也严,不许你干这样不准你干那样,要你按着妈妈安排好的步骤一步一步地走。以前,妈妈觉得这些事最完美对你最好,但是后来妈妈才知道,你能按照自己的愿望生活得快乐才是最好的。舒宇,答应妈妈,不要让别人影响你的选择,你知道什么是你自己最想要的。”
言舒宇红了眼眶,上前一步紧握着母亲的手:“嗯,我会的。”
他们这几个人,在这压抑着无数沉闷的医院一角里共同度过了这极其漫长的一天。
他们坐在手术室外,看着偶尔进出的护士,心脏被缠成一团,让呼吸都难以平顺。
两掌的十指交握,如同祈祷的姿态。
只是,最终天不从人愿。
言母走了。
那天的情形,即使是很久以后,言舒宇还是不愿想起。
一听到消息,他的父亲猛地站起来,手抖了几抖,最终颓然坐到手术室外的椅子上,言舒宜眼睛迅速溢满泪水,险些哭晕过去。一旁的庄凯脸色还算平静,但眼眶也红了。言母走的时候还不到六十,命运再一次告诉大家,什么叫人生无常。
言舒宇一动不动地站着,脑袋一片空白,眼眶干涩,突然忘记了流泪。静静地听着医生例行的致歉和安慰,木然地应答,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身处在哪里,茫然地随着周围的动静做出自己的反应。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丧礼,他仍是木然地操办各种事项,父亲老来丧妻悲痛不已,姐姐的泪水没有停过。他一个人经手了大部分的事项,也没有拒绝庄凯过来帮忙。
一举一动,按照指令那样没有一丝差错,如同□控的木偶,礼数周到,脸色平静,却也没有半滴眼泪。
庄凯在一旁看着,心里隐隐不住地担心。
头七的那天,按照当地的习俗是要在家里的火盆里“烧衣”,言舒宇早早准备好东西按照风俗习惯烧掉。庄凯也一大早过来帮忙。
过了七天,言父和言舒宜的悲痛是缓了下来,情绪稳定了下来,看着言舒宇苍白着脸憔悴地烧着纸钱的样子,悲痛之余不免也担心起他。
言舒宇太反常了。从得知消息到丧礼再到头七,他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言舒宜俯身伸手揽住弟弟的肩膀两侧,低声问:“舒宇?”
言舒宇放纸钱的手没有停,目光定定地看着火盆里的焰火:“姐姐,我没事。”
一旁的庄凯看着言舒宇说着没事的那张脸,眼下一片青黑,目光呆滞,容色憔悴,心下疼痛。
头七这天晚上,在这个特别的日子,言舒宇一反常态地没有在家。
庄凯自然是知道了,当下略一寻找,就在附近的酒吧找到了他。
言舒宇在喝酒,他酒量一般,这时候已经两颊晕红,低头伏在桌子上。
庄凯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舒宇,舒宇。”
言舒宇没有应声,庄凯干脆一下子把人半搀起来走门口,带上车。
车速不慢,偶尔遇见红灯就停下。
这样走走停停的,言舒宇在偶尔的颠簸间微微皱眉。
他在发梦。
梦里的他还很小,他妈妈拿着汤匙哄他吃饭说,如果小宇不吃饭长不高,外星人来了就不能保护妈妈了。梦里的他吓了一跳,不能保护妈妈怎么行,于是乖乖地吃下妈妈一匙一匙地喂过来的饭,边吃边撒娇。小小的男子汉说要做宇宙最强的超人,保护妈妈打倒怪兽。
后来,他长大了,妈妈的工作忙碌起来,平时都是让他跟着姐姐玩,他开始知道外星人不会入侵地球,会自己一个人乖乖吃饭。
小学二年级的那一年,G市遇到十年一遇的台风,爸爸刚巧出差,他妈妈顾不上工作,一个人撑着伞过来接他放学,一手撑伞一手抱着他踩着过膝的雨水,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