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外星球的礼物 作者:[美] 詹姆斯·冈恩-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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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长长的船廊,杰西可以看到旧太空站的轮廓,它的一半被清理出来当作新的太空船的基地和船体的金属板。它就像从前的肯尼迪宇宙中心将宇宙飞船推入轨道后,就被闲置在那里。那些造船者后来大概都成了飞船的成员,他们一开始住的地方是原来的宇航员舱和实验室。他们一旦安顿下来,那基地由火箭发动机牵引着,从底层轨道小心翼翼地升起,转到压力最小点。一直到后来,有人提议在已有材料的基础上,加工制造新的必需品。人们已经意识到要制造出配备外星人设计装置的飞船,并将一些必要部分推入轨道,是非常困难的。
宇宙飞船首节是宇航员的船舱。在外星人的设计中,这一部分是空白的,好像他们知道那些收到他们信包的外生物的身材会有所不同。这个问题经常被提出来讨论,无论在饭桌上抑或午夜的闲聊中,这个问题总会被提及:外星人对我们的生理需求不作臆测是否有其他的含意?
除了一小部分感情特别丰富的人,没有人怀疑过航空站的结构。那些曾经把对太空的希望寄托于这艘飞船的人,他们希望能通过这个办法飞向其他星球。这些人里一度也包括杰西,项目主管阿德里安·马斯特,还有他的顾问兼战友、永远年轻的弗朗西斯。
二十五年前,当阿德星安在一本宗教书的背面发现了谜一样的图画.那本书叫《来自外星球的礼物》,他和弗朗西斯按图索骥,找到了这本书的作者,那个化名为彼特·卡文迪的人,却发现他已经精神失常。
然而精神患者也有正确的时候。不管怎样,这个设计大大激发了第一次见到它的阿德里安的想像力。而设计本身所具有的可实施性也向他证明了其真实可靠:至少可以通过它的自我转换装置,释放来自太阳的能量,并将其转换为反物质放入地球轨道中。但是,飞船本身及其推动系统的设计仍存在疑问。尤其是外星人此番的目的为何,乃是最大的疑问。
关于外星人及其将设计图传递给地球人的动机的思索,最终将卡文迪推入了精神失常的深渊。尽管大官僚威廉·梅克皮斯曾经警告过他们,将有产生世界范围的混乱局面的危险,甚至可能引发战争,但阿德里安和弗朗西斯还是把设计图公布于众。他们相信人们会理智地利用这些设计,友善地对待这份来自外星球的礼物,进而相信外星人的存在。
阿德里安和弗朗西斯认为,外星人的设计图和借助太阳的能量制造反物质的方法,意味着星际旅行将进入一个新纪元。
然而,事与愿违,人们只是把它看作一个解决地球上各种矛盾的手段,比如人口过剩,污染,能源、财富的分配不均等。
人们是正确的:它们只是个解决方案。随着能源的不断增长,甚至到了可免费供应,许多问题的确得以解决。
可是,也唯其如此,除了一小部分不安于现状的人,没有人再想起到外太空的事。
为了打发他们,能源委员会拨款给了他们大量的无线电能源和相应的器材。剩下的事就只能靠那些想要成为宇宙旅行家的人们自己的力量以及被他们招之旗下的造船工人。
慕名前来的志愿者数量着实让他们吃了一惊,不过招聘和人围者的培训进行了整整一年,而飞船的建造又用了四年。
他们分配到的一部分资源就是这个太空基地。从另一个角度看,他们己经摘到星星了。如果外星人的设计是可行的,那么很多问题就会由此产生:
发射键摁下后会发生什么?
飞船会照常工作吗?
还是在物质与反物质湮没的巨大力量下就此消失了?
飞船会在加速的过程中分解吗?
假使它开始飞行,会达到星际速度吗?
他们自身能否承受飞行?
如果一切顺利,他们会飞向哪里?
要过多久他们才会回来?
这些问题困扰着阿德里安,只是他深藏不露罢了。
卡文迪也同样令他们头痛,他一天到晚总是不停地唠叨,直到所有人都叫他闭嘴。
这些问题也令弗朗西斯心烦不已.但她还是在阿德里安以及所有人而前隐藏了起来。不过,她无法在杰西面前隐瞒——在深爱着同一个男人的两个女人之间没有什么事可以相互隐藏。
然而,阿德里安对此浑然不知,他对这个事业太投入了,以至没有时间来考虑儿女私情。
所有的这些念头在杰西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稍事休息,调整一下状态。就在这时,她惊恐地感觉到飞船正在她脚下震动。
“发生了什么事?”她用下巴接通了装在宇航服里的对讲机,里面只传来嗡嗡声,好像有人靠在了开关上。这时,杰西把接缝检查器慢慢地塞进衣服上的磁性挂钩,跑着穿过外面的船廊。她减弱了抓勾上的磁性,像荡秋千似的,一个抓勾一个抓勾地移动着,这种动作强调潜意识的协调,而这本事是她在过去的几年中磨练出来的。
“发生了什么事?”她又问了一遍。
倒霉的是,她觉得自己已经筋疲力尽,可离最近那打开的舱门还有一半的距离,她的身体强烈地感到飞船开始移动了。她转过头,因为穿着密不透风的宇航服,她只能稍微转过去一点,她觉得宇航站正离她越来越远。她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她的臆想罢了。正想着,她已经到了舱门口,一进舱,她顺手灵活地把门锁一扭,门便锁住了。然后,她就等着气压增大,直到打开里面的那扇门。
她回到里舱的入口处,那里挂着一排宇航服。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总比穿着庞大的宇航服在狭窄的走廊里穷折腾好得多。在那儿,与外界联系的方法除了一部对讲机,什么也没有。
她终于进入了里舱。连体衣裤看上去像是一件睡袍,她踏进失重的走廊,走向前面的主控事。就像别出心裁的高台跳水,她不断地弯腿,后蹬,前进,最后终于来到控制室。到处是刻度盘、屏幕、电脑、键盘,还有神智恍惚的失重的人们,漫无目的地乱挤在一起。
阿德里安也在那儿,迁有弗朗西斯,卡文迪,还有许多她日夜相处熟悉得像“左邻右舍”的朋友。他们有的倒挂在空中,有的悬在她身边,可是她对这种奇观没有兴趣,也没有时间一一辨认其中的一些人。
“发生了什么事?”她又问了一遍。
他们看着她,站在任何位置的都有。
“有人启动了主控室电脑里的测试程序,”阿德里安说道,“幸运的是,反应堆安全壳里只有一点点反物质的原子,也许十亿左右吧,是为预装做实验时留下的。而且只有几飞克(10×-15克)的相似物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没什么,”弗朗西斯接着说道,“只是船体有些抖动。”
“谁干的?”杰西问。
弗朗西斯耸耸肩。
“无从知晓,”阿德里安回答,“我们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干的。”
“你不是说这个测试程序是在主控室电脑编成的吗?”杰西问。
“那是使发动机驱动的惟一办法,”阿德里安说道,“整个过程太过复杂,单凭人类的大脑不可能完成关键部分的计算,反应也不会那么快。我们会检查电脑的程序,不过我相信,那个聪明得能够安装程序并让它运行的人,毫无疑问,不会在电脑的正常程序中留下线索。”
“至少,”卡文迪不安地说道,“我们知道那个发动机可以工作。”
“从那些统计数字中.我们早就知道这点了。”阿德里安回敬道。
“可是,我们仍不知道它的整体框架是否可靠,飞船是否会爆炸。”卡文迪左眼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
“是的,我们还不知道。”阿德里安说道。
“有些人说他们看到了那个大胡子男人。”弗朗西斯说道。
“大胡子男人。”杰西重复道。
大胡子男人已经成了人群中的传奇人物。自从造船工人搬进宇航站,就有人报告说看到过一个陌生男人出入。目击者称,他有着结实的肌肉,由于空间辐射而几近黑色的皮肤,更显出他一嘴蓬乱的白色胡子。由于人们每次看到他都只是匆忙一瞥,且每个人的说法又各自成章,这个人存在与否也便无从考证。在这样一个封闭的宇航员工作环境中想像一个神秘人物的存在,困难可想而知。有人相信他真的存在,有人认为他只是个幽灵或幻想,是由于工作和所承受的风险而引起的,再不就是外星人出现了,引出了他们背后所有尚未解答的问题。
“我们会安排最优秀的人员来分析电脑数据,”阿德里安说道,“同时我们会增加人手防止今后的破坏。”
“破坏?”杰西问道,“你认为这是破坏?”
“整件事看上去就是这样,不过我们不能让它破坏我们的任务,决不能让它得逞。我们各就各位,做好最后的准备。明天我们安装反物质和反应物料,后天开始我们的首次飞行实验。所有的事情到那时必须一切就绪。”
“你到现在还没有说谁可以上飞船。”卡文迪提醒道。
“谁都可以。”阿德里安回答说,“不想冒险的队员可以不于。不用觉得为难,我们以后会安排他登船的。”
“可要是它爆炸怎么办?”卡文迪追问道。
“和它同归于尽,”阿德里安坦然地答道,“我们必须明白:这是我们惟一的机会。能源委员会只给我们一次机会。为自己的理想而死是值得的。”
杰西转向主控室的门,准备回去继续枯燥的接缝检查工作。这些接缝是全封闭的,在全体队员搬进来以前就弄好了,可是现在它一下子变得非常重要,因为到时候整个加速度产生的压力就由它们来支撑了。
“杰西,”弗朗西斯从后面叫住了她,“我们能谈谈吗?”
她们来到一个旁人无法偷听的地方,弗朗西斯用手止住了她。
“你指派谁干的?”弗朗西斯问道,“有些队员怀疑你。”
杰西看着弗朗西斯,寻思着这个不自量力的老妇人为什么告诉她这些。
“为什么有人会这么想?”
“你曾经是梅克皮斯的代理人,”弗朗西斯说,“大家永远会记得。”
“这个项目我已经做了五年,”杰西有些激动,“到底要多久大家才会信任我。”
弗朗西斯做了个手势,仿佛在说:“人们的记忆力总是很好。再说,瞧瞧你——花样年华,体态优美,面容姣好。那些及不上你的人自然会这么怀疑:像这样一个女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晃动令弗朗丽斯有点儿眩晕,杰西伸手拉住她,这才减轻了弗朗西斯的内耳神经性隐痛。大多数人穿着长长的有些暴露的内衣裤,弗朗西斯穿着宽松的连裤工作服;尽管生物治疗改变了她的肥胖和年龄,但却不能改变她矮小健壮的样子。
“无论怎么说,”杰西说道,“难道我会在外面检查接缝的同时破坏飞船吗’”
“我可没有说那种说法是可信的,”弗朗西斯辩解说,“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人们怎么议论你的。”
“我肯定他们也这样怀疑其他人,除了阿德里安。”杰西说道,“没人逃得了干系,说不定恰恰是阿德里安在考验大家呢。”
“或许他想用这办法把邪些他信不过的人赶回各自岗位上去,从而摆脱他们,”弗朗西斯说道,“尤其是在试飞的时候。”
“我们其实一直在这样做,”杰西说道,“也许我们还应该算上那个大胡子男人。”
“对。”
“好啦,”杰西说着转过身走向远处的舱门,“至少我知道你一直在纠正别人对我的看法。”
“知道就好。”弗朗西斯在背后叫道。
杰西带着内心的揣测又开始了寂寞的工作。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难道她永远就是个局外人吗?
第二章
冗长的工作终于接近尾声,她又累又饿,弗朗西斯直捣心头的责难依然挥之不去,检查完最后一个接缝后,她直起身,环顾四周,这是最后一次了。明天她就要安装反物质,没有人知道是否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将他们的心血、希望、甚至生命毁于一旦。如果一切正常,那么接下来,他们就要正式开始试飞了。无论事态如何发展,她都不会再有更多机会毫无压力地面对深渊,想着生她的那个星球,那个在沙漠一样的宇宙中如同一片绿洲且水源充足的星球。她目不转睛地望着它好几分钟,想起了她的家乡,她的父母,以及所有她喜欢的东西。她把接缝检查器塞进衣服上的磁性挂钩,最后她叹了口气,转而走向最近的舱门。
这时,她想起了那个大胡子男人.便绕道去看看原来的太空站的废墟。它看上去颇像一具考古中发现的奇特的恐龙遗体。她一时冲动地来到飞船上距离旧太空站最近的地方,神使鬼差地走了进去,走进了这个漆黑一片的荒芜之地,走进了这个她刚才还在想着的地方。她将自己的喷气操纵仪稍稍作了调整,然后抓住基地上的钢桁向前移动。在过去的四年中,虽然掌握这种空间移动技能的船员熟练程度相差悬殊,但人数却日益增多。尽管如此,也有不肯学的,比如弗朗西斯。
杰西抓着钢桁如荡秋千似的来到基地一处仍留有极板的地上。她利用衣服上的磁性挂钩避开磁场,来到太空站上以前没人到过的地方。在一块牢固的金届墙中间有一扇舱门,她不记得以前有过这扇门,而且这里也没有工程在进行。她把门转开。舱内异常黑暗,由于缺少水汽,空气也显得特别闷。到处漂浮着废弃的设备和工具,在她的探照灯的光亮中,这一切就像西班牙画家达利笔下的噩梦,她还意外地发现舱里还有一个储藏室。她关上门,把舱内的残骸与门外的混乱隔了开来。她穿过那些障碍物,走向远处的一面墙,那里还有一扇门正等待她的开启。
她的内心矛盾极了,为什么以前没有人来过?如果来过,又为什么留下这些乱七八糟的设备不管,还把门关上?可是,如果再怀疑下去,她说不定就会改变主意了;不过此时,她的手已经触摸到了开关。
门开了。冰颗粒掠过她的头盔喷涌而出。这些颗粒好像是空气中的水分突然冰冻而成。杰西觉得自己很聪明地关掉了第一扇门,否则她和那些设备说不定会被这些冰颗粒扔出那扇门去。很明显,她现在站的地方是前面那间船舱的密封过渡舱,那些残骸只不过是些伪装罢了。再进去就是住人的地方了,角落边有一张凹嵌式睡床,另一边是一间厕所,也许装了马桶和淋浴。远处的墙上,光滑的墙面突兀出一个水龙头,旁边是一个塑料面的食橱,里面堆放着脱了水的食物,快餐食品,还有一台微波炉。
墙上贴满了海报和照片,拍的不是地球,而是宇宙和天体——行星、恒星、星云和银河,以及艺术家描绘的太空飞船穿行于星际的画面。
杰西觉得有人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
杰西回过头,看见另一个穿着宇航服的飞行员——不过不是传说中的大胡子男人。虽然隔着头盎不能看得很清楚,但是杰西可以肯定这个男人没有胡子。看了一会儿,她终于认出这个男人是卡文迪。她想打开身上的对讲机,但卡文迪摇头制止了她,示意她向前走。她走进面前的船舱,然后回头确认卡文迪有否跟着她。卡文迪在门口停了下来,将转盘式的门把旋转上锁,然后开始松动头盔。过了一会儿,他便解了开来。他示意杰西也解开她的头盔。
杰西对舱里的这股味道非常感冒。看来在这个没什么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