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小说网 > 历史电子书 > 官倌雎鸠 >

第26章

官倌雎鸠-第26章

小说: 官倌雎鸠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贺玄……”沈赞念着他的名,咬牙切齿道。

  徐梦澜见他欲发作,话锋一转道:“你气他作甚,那三万两是一锤子买卖,之后你俩不都是你情我愿么?成日躲在蓼兰厅里缠缠绵绵,以为我不知晓?”

  沈赞无言辩解,那日后的事自然是他心甘情愿,他说要与贺玄搭伙儿做个伴,互相慰藉,多次三番主动示好,邀他入榻。哪知,哪知自己却将一颗心赔付进去,落个心去人空的境地。

  那日洒脱决然地推开了贺玄,沈赞走出巷子,融入繁华大街,才几步路,他便后悔了。此后人海茫茫,独身一人,不会有谁陪他嬉笑怒骂畅谈古今,亦不会有谁深夜与他拥眠,温柔入微。

  徐梦澜见他发愣,敲了敲桌子,道:“你这副模样,莫不是与贺相闹掰了吧,成天浑浑噩噩盯着书,先前院试也没见你这么勤奋过么。”

  沈赞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那小眼神,透着股浓浓的幽怨,徐梦澜一语成谶,咳道:“还真是,本来日日形影不离,好得要死,怎么如今?他嫌弃你,不要你了?不可能呀,我家锦筠姿色仍是倾国倾城的么。”

  “胡扯。”沈赞把书卷扔到一旁,不甘不愿坐起身来,道,“是我嫌弃他,不要他了。”

  徐梦澜道:“何为?难道是因为霆真……?”

  沈赞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徐梦澜古怪地看着他,他只好将那日决裂的前因后果道了一遍。

  徐梦澜听罢,难以置信地看着沈赞,问道:“如此说来,贺相是不满你不止接他一位客?这分明是在吃醋嘛。”

  沈赞泄气地又倒回榻上,懒懒道:“他一向是清高自持之人,自不愿与人分享同一件东西,生气也是难免的。”

  “而你却真的喜欢上了他,是吧?”

  沈赞一愣,蜷缩起身子,背对着徐梦澜,低语道:“胡说八道,哪有……”

  “老板,孟公子来了,在大堂候着您呢。”小赵在门外喊道。

  徐梦澜一怔,站起身道:“那我走了。”

  沈赞没想到他走得那么快,翻过身看他,“徐老板,你是真心待孟郎中的么?”

  真心?徐梦澜笑笑。

  如今他已然慢慢忘了萧霆真带来的痛楚,“无论真心假意,都只有自己最清楚。”

  这闷热的雨落至傍晚也渐渐止了,沈赞释卷起身,握拳敲了敲自己的肩膀,一回眸,却见不应出现的人立在门口。

  “你何时来的?徐老板来不拦着。”

  萧霆真呵呵一笑,虽卸了甲胄,但一身宝蓝长袍仍是英气逼人,他负手立着,道:“站着有一会儿了,见你看得认真便没打搅。”

  沈赞见他目光中透着赤|裸的侵占欲望,极为不舒服,“找我作甚?”

  “我记得上次你说过邀请我喝酒,忘了?”

  “请你喝酒……那也得我请你喝你才能来,不请自来不是客。”沈赞不客气道,摆摆手重新躺回睡榻,“你走,哪时我高兴了,自会找你。”

  萧霆真怎会理会沈赞给他的难堪,既然是想占有他,那就蛮横到底算了,想着便走了过去,不由分说将沈赞横抱起,搂紧怀里。

  “你不请我,那我请你。”他明确道。

  沈赞瞪大眼,见自己悬空离地,愤然骂道:“放我下来,一个个他妈总抱我做什么!?”

  脏句是跟徐老板学的,骂出来气势立马多了几分,萧霆真低头盯着他:“一个个?谁还抱过你?”

  沈赞使劲儿地推搡着,终是让萧霆真吃不消松了手,将他放到地上,“我问你,谁还抱过你?是……贺玄对吧?”

  沈赞没好气地回答:“你不是跟踪过我,怎么连这点小事都不知?”

  萧霆真道:“你既然不喜欢我派人跟随,我自然撤了。”

  “那我还得多谢萧将军体贴了呢。”沈赞嗤笑一声,整理齐自己的衣衫,道:“看来你是不肯罢休了,那好,恰好我今日无事,许你请我喝酒。”

  往日此时他都与贺玄厮混在一处,点些小菜,聊些天南地北的趣事,然而再也不了,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萧霆真倒是颇感意外,他以为沈赞想通了。

  两人并肩下楼时并未看见徐梦澜,想必他是与孟廉方厮混去了,沈赞庆幸他不在,否则让他见到萧霆真,又要难受了。

  萧霆真是骑马来的,他执意要沈赞与他同骑,沈赞偏是不肯,结果还是被他一把托上了马。所以说有时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便是如此。

  一扬鞭子,马儿得儿得儿地跑开了。

  一旁澜风楼的偏巷里钻出一个小小的人儿,他一直盯着萧霆真与沈赞的举动,紧张地扒着墙砖嘟囔:“哎呀,我得赶紧告诉相爷去,我家公子被坏人给掳走啦!”

  欢喜今日第四次进屋送饭菜,又被遣了出来,他跨出门槛便唉声叹气,自从几日前少爷从外头回来,整个人都不对劲儿了。除了上早朝,其余时间就回府将自己关在屋子内,饭菜不食。他本以为少爷是在朝堂上受了气,心想没事儿只要沈公子来了便好,他总是能逗得少爷欢笑。哪知诡异的是那之后他再也没见沈公子来府,今日杉儿知晓了这件事,怕他家公子出了什么事,雨一停就匆匆忙忙跑了出去,到如今还未归来。

  “哎呀,欢喜哥,欢喜哥!不好啦!”

  正想着,杉儿满头大汗地奔了过来,欢喜一见他便松了口气,但随即想起这是在少爷房门口呀,“杉儿你轻些,别吵到少爷。”

  杉儿停住,擦擦汗水,连连点头,“知道、知道啦,可是,欢喜哥,我家公子被一个坏人掳走啦!那人将公子绑上马带走啦!”

  砰!

  房门蓦地被打开,贺玄面色铁青地从里面走出来,厉声道:“你说什么,杉儿?”

  杉儿被贺玄猛地掀开门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我、我方才去澜风楼找公子,可是有个特别高壮的男人走进了蓼兰厅,他和公子一起下楼走了出来,公子似乎不从他,他便一把拎起公子将他扔到了马上,一抽鞭子,带走啦!”

  杉儿描绘得绘声绘色,贺玄瞬间悬起了心,即便他与沈赞决绝,但也无法将他置之不顾,“欢喜,替我备马,我要出府。”

  欢喜赶紧应了一声,跑下去备马,他心想,果然只有沈公子才能牵动少爷的心呐。

  杉儿见贺玄要走,急忙喊道:“相爷,他们、他们往城东跑啦!”

  贺玄似乎听见了,绷着下巴匆匆点了点头。

  又是绮莲坊,数不清第几次在这里喝酒了。

  沈赞不知沉醉地饮下不知第几杯,他能回忆起来的却只有两次,一次是与贺玄比酒,他将贺玄的玉坠摘下来当了抵押;另一次是他被贺玄拒之门外,心中愤懑不已,来此买醉却遇见了另外两位伤心人,他们喝得烂醉如泥,自己喝得胃痛难当。那种痛,令他冷汗淋漓,却不及他的心痛。

  所谓借酒浇愁愁更愁。沈赞无视一旁的萧霆真,一杯接一杯饮着烈酒,这种梅子清酒,甘甜醇香,入口顺滑,到喉部却辣得如火烧一般,至胃部,犹似炭火炙烤,四肢发麻。

  沈赞越喝越不舒服,他心想,凭什么他倒贴给贺玄还要看那厮脸色,凭什么他要为他守身如玉,凭什么他不给真心却要自己掏心以对?凭什么,凭什么呀!

  “别再喝了,你看你的脸色,你这是向我抗议?”萧霆真拦住他的手,蹙眉道。

  沈赞捏着酒杯,呵呵一笑,“凭什么呀,你哪来的自信要我抗议?”

  萧霆真受够了沈赞的冷嘲热讽,受够了他的忽视,一把掐住他的下颚令他看向自己,然而他看见沈赞的眼睛里只有迷蒙的一片,并无他的身影。

  “你与我在一起就这么不开心?非得灌醉自己不可?”想到他本是千杯不醉,如今却醉意朦胧,萧霆真气得头疼。

  沈赞一把拍开他的手,此时的他确实神志不清了,绮莲坊的酒总是那么霸道,“我……我有什么不开心?你买了我的初夜,许我只接你一位恩客,只与你谈笑风生,只对你百般顺从,还不够么?嗯?还不够么……”

  这些话分明与萧霆真对不上号,沈赞显然是醉话连篇了,而这些话恰好使萧霆真窥见了什么秘密,“谁买了你的初夜,嗯?”

  沈赞眼角微湿,笑着笑着竟溢出了泪,想必是委屈至极,而倔强如他,怎肯轻易低头,“不是你么,花了一百两,他妈才一百两,要我死心塌地只跟你一人,你如何好意思?想你堂堂一朝之相……之相……呵、呵……”

  最后几字越说越模糊,萧霆真几乎听不清楚,但他隐隐猜到了什么,突然,酒坊外传来一阵勒马声,引得酒客们伸颈。

  那骑马飞奔而来的人看见酒坊外停着另一匹马,立即翻身下马,风尘仆仆地疾步走了进来。萧霆真看见他,一霎间似乎全都明白了,他立即起身,冷笑道:“真是巧啊。”

  那人面若冰霜,带着一身雨露之气,气息微喘,直直地盯着坐在酒桌旁醉醺醺的沈赞,“我来带他走。”

  “呵,带他走?”萧霆真看了沈赞一眼,道,“贺相凭什么带他走?”

  凭什么?又是凭什么。做任何事都得先搬出缘由,贺玄行事光明磊落,唯独在某事上畏畏缩缩,不敢明见天日,胆小得犹如鼠类,然而正是这般地怯懦,使得眼前这人有了可趁之机,若他再龟缩下去,那从今以后,他便与沈赞形同路人。

  “你问我凭什么,那我便告诉你——”贺玄镇定地走过去,扶住沈赞的肩,目光毫不退让地直视萧霆真,“他是我的人。”

  话落,只见沈赞仰起脑袋,轻轻地蹭了蹭贺玄的身前,这般无意识的亲昵,使得萧霆真怒火中烧。作者有话要说:  萧将军要黑化了,贺沈二人要糖化了。。。

☆、叁柒

  然而才令贺玄暖心一会儿,沈赞便突然发作,一把推开了贺玄,板着脸站起身来,一根手指直戳这厮的鼻梁尖,骂骂咧咧道:“谁是你的人!少自作多情!”

  萧霆真一挑眉,耐人寻味地看着贺玄,只见他脸色青白相交,分外难看。

  “看来贺相表错情了,呵。”萧霆真不忘火上浇油。

  沈赞也跟着嗤笑起来,颤了颤肩膀,扶着桌子腿脚微微发软地走了几步,随后举起一只手在空中胡乱地挥了挥,“我走了,别想我呀。”

  贺玄绷着脸,强忍着难堪瞥了萧霆真一眼,“我去追他。”

  既然脸皮撕破,已到了这番田地,萧霆真也不必与贺玄虚与委蛇,直言道:“丞相大人,看你放下姿态对沈赞穷追不舍的份上,我便好意告知你一声,他不会是你的人,因为,他会是我的人。”

  贺玄倏地咬紧牙关,一排白玉似的牙险些被碾碎在嘴里。

  “那便……走着瞧。”

  说罢,他风驰电掣般追了出去。

  萧霆真觉得可笑,却也不着急,一个人竟又坐了下来,拿起酒壶往杯中斟了一杯,慢慢品饮。

  不一会儿从酒坊外步履匆匆地走进来一个人,其貌不扬,一身灰衣,他走近萧霆真,俯首帖耳道:“将军,果然不出您所料。”

  “哦?”萧霆真会心一笑,“果真如此,你们就随便给他点苦头吃吃,记住,别露马脚。”

  灰衣人道:“自然,我们办事将军放心。不过将军,王爷想见您。”

  萧霆真不悦地拧起眉毛,眼中流露出鄙弃之情,“他还想见我?不是让他趁早收拾东西滚回金陵么?”

  灰衣人为难道:“将军,其实王爷只是思子心切啊。”

  萧霆真怒然,将杯子一拍,呵斥道:“胡说八道!他儿子多得是,想我?分明是想……”后半句话正想脱口而出,他及时发现此地不宜说话。

  幸而四周酒客们都没有注意他们。

  沈赞醉醺醺地从酒坊逃也似的跑了出来,迎面洒在脸颊上的雨丝令他神智一醒,蓦地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脚下的青石板坑坑洞洞积着水洼,方才止住的雷雨此时又淅淅沥沥地落下来。街边的小商小贩都匆匆忙忙收了摊,从瓦片上滴落的雨珠如珠帘般垂挂下来。

  他是我的人……

  他是我的人……

  真当我醉得听不见你在说什么吗……谁是你的人了!那日都说明白了,一刀两断,永不相干,今日又跑来瞎嚷嚷什么!

  “沈赞!……沈赞……”

  身后传来熟悉的喊声,沈赞自然知道是谁,但他仍自顾自往前走,牛毛细雨落在他乌黑的长发上结成了一颗颗晶莹的珠子,轻轻一抖便滚落了。

  拽着缰绳费力拖着爱驹往前行的贺玄一边扯着嗓子唤着沈赞,一边狼狈地抹去满脸笼罩的雨雾。他知道沈赞听见了,但就是不肯回头。那日在巷中说了羞辱他的狠话,是自己的错。自小先生便教导,克人先克己,然自己却未做到,被丑恶的嫉妒之心蒙蔽,口出恶言,伤了沈赞的心。

  “沈赞!沈赞!”

  沈赞偏不止步,周身的凉意已浸入肌肤。

  贺玄眼见两人之间渐行渐远,顿感张皇,也顾不得自己的马,一扔缰绳,快步走了过去,“沈赞,停下!”

  “哦?停下?”

  言带戏谑,然而转回身的人脸上却满是涩然的笑,“贺相大人不会是怀恋在下的滋味,又来求和吧?如此出尔反尔,不似贺相的作风么。”

  贺玄紧紧扣着沈赞的细腕,死不松开,他紧盯着沈赞的眼睛,坦然道:“我确实来求和,请原谅那日我口不择言。”

  沈赞冷笑,想一把甩脱他的桎梏,无奈无法,“放手,若是求和,恕我不再奉陪。想用一百两嫖我一辈子,贺相的如意算盘未免打得太好了些吧。”

  “一百两?”贺玄想了起来,“那是为了不让你被人买下初夜,我让欢喜也参与了。只不过他只备了一百两,而拍下时他说的是三万两……”

  “是三万两黄金。”沈赞不甘心地纠正,“我原本可值三万两黄金,而不是你那一百两银票!”

  贺玄见他拿钱财来衡量自己,心中不满道:“你不该用价钱来比划自己,有才之士应是无价。”

  沈赞道:“我不过一介小倌,拿钱比划自己有何错?你不是说,我甘心堕落,愿意攀龙附凤去伺候萧霆真么!”

  想努力忘却那日巷中的伤人之语,却恰恰相反,越不想越是鲜明,贺玄见雨水划过他的脸庞,犹如泪水悄然滴落,悔恨交织,疼惜之情愈发澎湃。

  “那日你走后,我便后悔了。”贺玄很少认栽,他处事精明,为人谨慎,常年游走官场,游刃有余,从来都是被人奉承的那个,但此生总有算错的棋,走错的招,估错的心,“原本这些话我打算深埋心底,永不吐露,而如今我违背了自己所立下的誓言,想将一切都告知与你。”

  他一直很稳重,做事十拿九稳,谈笑渊博广知,而今轻率得犹如二十郎当的少年,墨色的眼眸炽热地注视着沈赞,令沈赞顿时慌得不知所措。

  “你要……告知我何事?”明明不该怀抱希冀,却仍忍不住睁大眼睛凝视着他的脸庞。

  雨势渐渐大了,街上空无一人,那匹落后的马驹甩着棕色的马尾慢慢地踱了过来。贺玄浑身湿透,举起手遮在沈赞的额前,明知无法挡雨,仍是情不自禁地做了。

  “当初我赏识你的文采,执意留你做官,未曾想与你纠缠不清,逐渐失却了当时的本心,对此,我自感万分惭愧。”贺玄歉疚地笑笑,接�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