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盗罗宾的幽灵-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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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来，在学校侧门口死的那个大和田亮，不也是个鬈发，眼角微微往上吊的吗？只是没听说他戴眼镜。
　　千佳偷偷扫了一眼罪犯的拼图，悄悄地捅了捅正太。
　　“你不觉得这个人很像学校侧门口死的那个男人吗？”
　　千佳所说的大有收获，大概就是指这幅罪犯的拼图画。
　　叔叔好像没听见两个人的谈话，继续热心地介绍。
　　“不管怎么说，事件已经在三年前过了时效。这时候就算知道了罪犯是谁，也无法问罪了。追究时限到期时媒体还曾希望可以捉获罪犯，不过最终还是无果而终。”
　　“警察所怀疑的对象，后来怎么样了？”
　　千佳的父亲对正太摇了摇头。
　　“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我们报社的记者曾经针对警察的内部情报，准备对疑犯进行采访，然而最后也未能实现，听说是因为他们坚持宣称和事件没有关系。”
　　这时小勇清了一下嗓子：
　　“不错，关屋不是被怀疑是罪犯之一吗？”
　　“啊，这件事啊，对，四月份时我确实听过这种传言，也对此进行了各种调查。不过没有什么发现，我还和大阪本部当时负责报道这件事的前辈取得了联系。从他那里得知，关屋虽然曾被调查，但没有证据证明他和怪盗写实一伙有直接联系，不过，由于他是当时的盗窃惯犯，都已经上了警部的黑名单，且手法新鲜与众不同，被怀疑是与罗宾案有关，所以警部才对他的行动进行了监视。大家都认为从怪盗罗宾作案的手法来看，他们绝对不是一般的罪犯，而是一个非常有经验的团伙，当时对所有关西的小偷都曾进行了调查。”
　　“那就是说，关屋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了！”小勇的声音里显得有些失望。

　　（4）
　　千佳的父亲则哈哈一笑。
　　“不管怎么说，罪犯一个也没有被抓到，所以不能肯定说谁和这件事百分之百的没有关系。怎么？你们怀疑关屋？”
　　千佳的父亲探着身子问道。
　　“啊，不，不，只是以前听叔叔您说过关屋也是当时的一个嫌疑犯……”
　　“如果他真和这件事有关，我一定要好好采访他一下。不过他的口风好像很紧。更何况，说到这个，不仅涉及他自己，还会涉及他那些同伴……
　　“噢，你们如果要研究那个‘怪盗罗宾事件’，为什么不去找找他呢？也许他对你们会说真话的。”
　　千佳的父亲鼓动他们说。
　　小勇借口要读读这些事件资料，就和正太带着资料离开了千佳家。
　　“喂，你刚才看新闻剪报，有没有看见那张犯人拼图的素描？”
　　刚离开千佳家，正太就迫不及待地把那张拼图的事告诉给小勇，小勇也非常感兴趣。
　　“就是说，大和田亮和那张素描上的人非常像吗？”
　　“虽然咱们只是听坂口说过他的相貌，不能确定什么，但鬈发眼角上扬这点应该没错。”
　　“那我们把那种拼图拿给美玲确认一下吧！”
　　小勇从里面拿出了资料，盯着那幅拼图看了半天。
　　“哇，的确很像美玲记的那个啊，哎，那叔叔怎么办，他一定也会注意的。”
　　小勇突然停住了，好像想起了什么。
　　“只要有了大和田的正面照片，我们就可以确认，他到底是不是疑犯。而且我们也需要知道他们十八年前的情况，乙松说，大和田是因为过去小偷伙伴的一些纷争而被杀的。那就是说这个大和田在当时的行动中曾经扮演过很重要的角色。”
　　“要想让乙松说真话还是太困难！”
　　“就是，如果他肯说真话就好了……”
　　小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要解决这件事，无论如何都离不了乙松的协助，可是乙松什么都不肯说。
　　居民区花园里的美人蕉在花坛里随风摇摆着。暑假中它们曾伸展着茂繁的厚叶，开着鲜艳的红色、橙色的美丽花朵，可如今都变得毫无生气了。
　　是啊，今天已经是十五号了，九月份也已经过了一半了。
　　小勇中途回了家，一个小时以后，他又来找正太。
　　“我把拼图复印来了，咱们可以拿去给坂口看了。”
　　他已经把图复制好了，两个人约了千佳，急忙去找美玲，如果可以，他们还希望美玲家附近那位婆婆也可以辨认一下这张拼图。
　　“不过像是像，不过……”
　　美玲看拼图的反应，可让人觉得有些靠不住。
　　“不过，那个男的可不是这么瞪着眼睛，而且还瞪着白眼仁啊。”
　　“可是你看，他们的头发不像吗？”
　　正太提醒她说。美玲还是摇了摇头。
　　“死的那个男人可是更卷的烫发啊，而且也没戴眼镜，而且也没这么胖。”
　　于是正太问道：“那就是其他人，不是这个人吧！”
　　不过美玲还是不太肯定：
　　“可是看起来还是很像的。”
　　她提醒大家说，“我们去找川崎那位婆婆吧，她见过活着时的那个男人，我想会更清楚一些吧！”
　　于是几个人马上跑去找那位婆婆。
　　可是，那位惟一的目击者的反应，却非常奇怪。
　　起初，她看拼图看得很感兴趣。
　　“这就是‘怪盗罗宾事件''中的那个疑犯的拼图吧！好久远了！有一阵，无论哪里，都贴满了这张像呢！可是这一阵看不到了！那个罪犯被抓住了？”
　　“不，没有，最后还是没被抓到，三年前已经超过了诉讼时限。”
　　婆婆点点头，表示明白千佳的解释。
　　“是吗？那个怪盗写实还是没被抓到啊，那是当然！他可不是日本的警察能逮到的主儿。”
　　“我们想来问问您，您在学校门口看见那两个男人，其中的一个和这个人是不是很像？”
　　千佳盯着婆婆问道。
　　“那个人和这个男的？”
　　婆婆仔细看了一会儿那张拼图，终于叹了一口气。

　　（5）
　　“哎，我想应该不是一个人，确实他们都吊眼梢，不过这个人长着长脸，头发也更卷些。”
　　“可这张拼图是十八年前的，现在人可能有些变化了。”
　　小勇还是竭力劝说婆婆仔细辨认，可婆婆还是没有点头确认。
　　“也许那个人过了十八年面貌有了变化，可我还是不觉得是同一个人。”
　　尽管好不容易找到两个目击者，却没问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正太他们觉得这样放弃，实在太可惜了。
　　“我们还是再问问乙松吧！”千佳用询问的目光看了看小勇和正太。
　　“我们让乙松看看这张拼图，然后问他这个人是不是大和田，对了，我们就说那位婆婆说这个人长得很像，好不好？”
　　对正太的提议，小勇也大为赞同。
　　“这样也好，我们就说目击者是这样认定的，而且还说这样一来，咱们就不能不向警察报告了。”
　　“不过，这样，我们不就成了威胁他了吗？再说，我们也骗了他呀！”千佳皱着眉头说道。
　　“可咱们要不这么说，乙松是不会向咱们说真话的啊！”
　　在正太的劝说下，千佳也开始动心了。
　　“说得也是，说起来，还不是因为乙松不对我们说真话，我们才要费这么大劲的。”
　　“对，我们也不是要对乙松怎么样，只不过是想解决学校侧门的那个杀人事件嘛！”
　　千佳终于也同意了正太的意见。
　　“好，我们明天上午出发去写乐屋！”
　　第二天星期一是换休日，三个人约好第二天上午九点在写乐屋见面后就各自回家了。
　　可是第二天，他们三个都没能见到乙松。
　　三人到了写乐屋后，到服务台一问，大山管理员面无表情地回答说：
　　“啊，关屋啊，他们从昨天开始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不知道去了哪里？”
　　“昨天早上他一个人开车走的，之后就没有回来。”
　　“那军平呢？”
　　“他也很担心乙松呢！……”
　　他们急忙跑上楼，军平给他们开了门。
　　“噢，是你们啊！”
　　“大山管理员说乙松不见了，是真的吗？”
　　“昨天早晨开车出去之后，他就一直没有再回来。”
　　“走之前，他没有说什么吗？”
　　军平稍稍沉默了一会儿。
　　“走之前什么也没有说，不过不像要出远门的样子。只是说要去兜兜风，就出去了。”
　　“告诉警方了吗？”
　　“这个……是个正常人开车出去的，警察是不会在意的，除非有什么意外，我们才能和警方联系。”
　　军平苦笑了一下，取出一根烟，慢慢地点着。
　　“嗯……”
　　小勇慢慢地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终于开了口：“乙松的外出，是不是和大和田的那件事有关？”
　　军平叼着烟看着小勇。
　　“为什么这么问？”
　　“乙松和大和田不是曾经关系很好吗？大和田被杀，乙松一定不会置之不理的。”
　　“就是说你认为关屋去找杀大和田的凶手了？”
　　“这么说也可以，不过也可能是被凶手……”
　　军平打断了他的话。
　　“关屋是不会把事情搞糟的。你们也许不知道，他可是个绝对与众不同的人。”
　　这时千佳说话了。
　　“有什么不同？是不是因为他就是怪盗罗宾。”
　　这时候军平的表情可真是值得一看，黑脸一下子变成了红脸，布满坑包的光头上似乎都要冒出光来了。
　　这是正太说话的绝佳机会了，正太深吸了一口气，故意用很轻松的口气问道：
　　“军平，我想你应该知道在大和田被杀前，有位婆婆曾看见他和乙松一同说过话的事吧！我们让那位婆婆看了‘怪盗写实事件’里的疑犯拼图，她可是说大和田长得和那个疑犯十分相近哦！就是以前的那个‘长狐狸眼睛的男人’……”
　　小勇从书包中取出了那张复制的拼图，突然递在了军平面前。军平扫了一眼，马上把视线移开了。
　　“那个‘怪盗罗宾事件’是十八年前的事。乙松不是说过吗？那时候他和大和田还都在做小偷。”

　　（6）
　　对千佳的话，军平依然默不作声，只是空洞地向天花板吐烟圈。
　　终于，他慢慢地换了个姿势。
　　“这件事你们告诉警察了吗？”
　　“还没有，我们谁也没告诉，就是对我爸爸，也没露过一个字。”
　　“是吗？”
　　军平再一次沉默了。
　　大概过了一分钟，可这是绝对漫长的一分钟。军平终于又开口了。
　　“实际上我也很担心，真怕他万一落在过去的那些同伴手里。”
　　“同伴？”
　　“如果知道是谁，就没那么多麻烦了。我也正在担心呢！他们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都在杀害十八年前的同伴。据说包括大和田在内已有四个人被杀了。”
　　“你说十八年前的同伴……”
　　“就是怪盗罗宾他们一伙。”
　　军平的声音似乎在房间内引起了回声。
　　三个人盯着军平。
　　“你是说乙松真的是‘怪盗罗宾事件’中的疑犯？”
　　正太的声音格外颤抖。
　　“至少关屋自己是这么说的。”
　　“给我们详细讲讲，好不好？”
　　听着千佳紧张而期盼的声音，军平不由看了一眼门口。
　　“也就只有这些了，我没有问得那么详细，有关他过去的事我也只是一点一点听来的。”
　　军平先讲了上面的话，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你们大概对那件事已经略有了解了。事情是从自称怪盗罗宾的家伙绑架米鲁克制糖公司的社长开始的。关屋当时好像也是其中一员。实际上，这件事是由一个叫神田卓郎的男人干的，神田这个人因为从前和这家公司有了争执，所以很憎恶这家公司，因此定下了绑架社长的计划，并来找关屋和其他人。据说，当时的成员包括神田卓郎和他的女儿，加上暴力团的成员和一位旧刑警，以及关屋和他的弟子大和田，一共是八个人。
　　“社长的绑架计划十分成功，他们因此而获得了三亿日元的赎金，所以答应放了社长。不过为了对警方保密，社长对外坚持宣称自己是偷逃出去的，之后为了掩人耳目，他们还发了恐吓信。内容无非是要求赎金，因为这时他们实际上已经达到目的了。”
　　“神田这时就想终止继续犯罪，可是恰恰出了一点小问题。有一个叫横尾武夫的男人不知怎么找上门来，要求加入他们的队伍，并半威胁半恳求地提出如果他们不答应就会报警。这个横尾是从事股票交易的，他想通过这件事来投机股票。这个人估计遭到怪盗罗宾威胁的公司，股票一定会有所下跌，所以他要在股票下跌时买入，等公司安全后，再转手卖出来赚取利润，也就是计划空买空卖。由于横尾的口才极好，说动了大家，于是他和他的手下也加入了进来，‘怪盗罗宾’就变成了十二个人，而且按横尾的指示向SS食品、村越制食品、大型超市三角百货都投送了恐吓信。”
　　“当然，对于SS食品，还使得其糖果被下毒的消息广为散布。”
　　“不过，这些都并不是以要求赎金为目的的。其目的只是使被恐吓企业的股票大跌，为此恐吓信不只送到公司，还投送到了媒体。这个计划很巧妙地使人上钩，据说横尾顺顺当当地赚了十亿日元，加上从米鲁克那里得来的三亿，他们共得到十三亿日元。”
　　讲到这里，军平停了下来，慢慢地看了一眼正太他们。
　　“就是说，所谓的什么怪盗罗宾一分钱也没拿到完全是谣传了？”
　　“他们的确是按计划取得了大量金钱。不过一旦钱到了手，即使是同伴，也会因分赃不均而生隙。
　　“主事的神田主张将钱平分，其他的同伙也站在他这边，不过横尾坚持股票交易中赚来的钱是依靠自己的资金而不肯这样分配。
　　“横尾最终是被一个叫相田三部的暴力团成员给杀掉了，据说横尾死后，这十三亿元就被剩下的十一个人平分了。”
　　十一个人分十三亿，每个人要分到一亿元以上。小勇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问军平道：
　　“乙松也分到了那笔钱吗？”
　　军平点了点头。

　　（7）
　　“据说，他们分钱后就互相分开了，并约定要一生守口如瓶，关屋也离开了神户来到了平岛，不过他天生就是当小偷的，终于忍不住手痒，做了几件大案。虽然是罪犯，但他从未做过伤人的事，最多也不过是晚上登堂入室，打听人家的情况，弄点钱。可毕竟是强盗行径，而且他是惯犯，所以刑期也较长，好在他算个模范囚犯，被提前被释放。出来以后，终于下定决心，洗手不干并和我一起安亨晚年。”
　　不过，再怎样改头换面，乙松仍改不了是“怪盗罗宾事件”团伙一员的犯罪事实。他所分的赃款又到哪里去了呢？
　　正太提出了这个心里的疑问，军平一边笑一边作答：
　　“是呀！他干什么了呢？他被我抓住时，可是已经一文不名了，也许已经挥霍了，如果有钱，谁还会做强盗？”
　　“可是住这种公寓不也需要钱吗？就是每月的生活费也要不少呢！”
　　正太穷追不舍地问，军平皱着眉答道：
　　“你疑心也太重了，当时关屋的钱完全是警署出的，偶尔买买彩票，到这里则是中奖得来的。”
　　“中奖！？”
　　“是啊，一亿日元那么多都能弄到，他到底也是个运气不错的人！”
　　乙松能这么舒适的安享晚年，居然不是靠“怪盗罗宾事件”中分到的赃款，而是靠后来买的彩票，怎么说都让人难以相信。
　　三个人呆了一下，又都看着军平。
　　“有时世界上会有这种蹊跷事情发生的，连当事人也觉得不可思议。中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