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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爱早已离开-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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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小弦拈起骰子,细细查看,不得要领。老邬等了会,突然发作起来,捞起打狗棒又劈头刷下去:“这么笨的脑子,怎么传我衣钵。” 
  第一天,挨了十几棒子,勉强学会了玻璃罩子的握法。 
  第二天,挨了二十棒子,领悟到了玻璃罩子摆动有轨迹曲线。 
  第三天,左手被打瘸,能让骰子竖起两排,且点数混乱。 
  ……艰苦的日子越来越长,师父的要求越来越严。直到有一天,师父从她荷包里搜出几张大钞,深一脚浅一脚离开了半天住处。回来后,就拖了个半新的老式织布机在在身边。 
  一摇动手柄,梭子在线绷子上来回穿梭。 
  “我把骰子放在线上,按照我的要求拿出点数,手收慢了就会夹住,夹多了手指就断了。”老邬扯动枯瘦的脸皮,阴恻恻地笑,“训练你反应。” 
  师父有三大爱好,听一个外壳都瘪了的老收音机;喝米酒,而且非醉不可;喝醉之后一边唱京剧,一边骂人。沙小弦白天神经受师父折磨,晚上耳朵受师父折磨。好在她秉性异于常人,不管做什么都一声不吭。 
  “怎么没声音了。”老邬乒乒乓乓地捶收音机,搞得震天大响。 
  沙小弦忍不住走过去:“师父,我给您换个新的吧。” 
  老邬两眼一翻:“换了就不是这个了,没事睡你的觉去!” 
  “那我给您修修。” 
  “小丫头修得好?” 
  “试试吧。” 
  老邬劈手又打了过来:“师父唯一的一件电器,随便给你试啊?” 
  沙小弦被撵得满河岸跑:“好吧好吧!我一定给您修好。” 
  先前踩了点,又在医院里自学过半导体修理,收拾这个老古董根本不是问题。在组装机器外壳时,沙小弦故意在L4次级线圈上做了点手脚,这样,收音机刚听了不到半天,又没了声音。 
  老邬心急如焚,不断催促她重修。 
  沙小弦慢吞吞说:“要焊铁,我们这儿买不到。” 
  老邬脸一变:“别想要我离开大王,我再不搬了。” 
  最后,沙小弦成功地拐走了师父,让他离开了大王村,前往更远的小镇。两人隐居在边陲四个月,沙小弦通过不断苦练,学艺有成,在2009年11月底带师父飞向了新加坡。 
  沙小弦离开北区五个月,完全失去了消息。杨散就任财政司长职位,变革中求稳进,其专业作风得到商政两届一致好评。由于背后雄厚的财力支持,他所提议的三项方案都得以全部实行,可以预见的是,这些政绩为日后晋升官阶奠定了坚实基础。 
  这些都是外在的风光,他也有触摸不到的东西。 
  12月20日,苦苦追问的冷双成传来消息:“杨先生,请你别再等了——沙宝昨天给我发了一封邮件,说她马上就要结婚了。” 
  “她人现在在哪里?” 
  “对不起,我不能说。” 
  2009年12月21日傍晚五时。北区最繁华的商业街。 
  临近圣诞,街面上装点着五彩缤纷的挂饰,点亮了有些阴霾的天空。杨散离开追随他的政府幕僚,单独叫小皮开车绕街道转一圈。 
  “哥,你在找什么呢?”小皮观察了很久,不放心地问。 
  杨散侧对车窗,看着街边路景,黑色大衣静静地搁置手边,还带着他的温度。 
  一些孩子拿起亮闪闪的塑料棒你追我赶,一会儿都钻到一个玻璃大门里。 
  “停车。”杨散打破长久以来的沉默,当先下了车。 
  小皮取出后座的大衣,小跑着跟了过去。他轻轻抖开衣身,披在杨散肩上:“哥,天气冷,你穿好衣服再出来,要不旧伤爱发作。” 
  杨散停顿一下,依言利落穿好,将大衣领子翻出来时,一袭黑色衬得人身修长,如楠挺拔。只是他的面色依旧有些冷清,在走近玻璃门,抬头仰视围养在水泥地里的商业树后,显得更加苍白。 
  “小皮,你爬上去,把顶枝上挂的那个Burberry商标取下来。”他的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紧紧稳住了左右肋。 
  小皮一言不发利索上树,科班出身的他很快取下了标记。 
  商标正面是黑红盾牌,杨散用手指轻轻摩挲一下,犹豫着翻到了背面。 
  果然,七年前,沙小弦带他来这家专卖店买下情侣套衫时,用笔写下了一行文字:形影相依,永不分离。 
  人还在,只是那个影子已经不见了。 
  杨散回头望去。 
  孩子的嬉笑声穿荡在各种装饰树间,清脆响亮,浮起的回音像雾一般地飘散。在所有流水经年中,唯有孩子的笑脸最纯真坦荡。   
  爱不能离开(二)   
  2009年7月11日至16日,李离被萧从影的父亲“请”到萧家庄园做客。 
  这座英式庄园属于维多利亚风格,每天晚上月光透过低垂的帘幕,投射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纯洁来。衣橱里满载的礼服呈传统庄重的英伦风格,可以看出老主人的品味要求——他需要的是淑女。 
  李离面对满目琳琅,微微一笑,越过身姿笔挺的管家英伯,从行李中挑出一件长过足踝的棉布白裙,走回卧室换上。随后,她足蹑软底凉鞋,跟在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管家后,静悄悄地接受了萧老太爷的会见。 
  下午茶开辟在拥有茵茵草地的花园内。最令李离惊奇的,不是恪守父训、穿着千鸟格纹的萧从影出现在眼前,而是一望无垠的绿草之外,还有道明澈小溪缓缓流淌过去。 
  “请坐,离小姐。” 
  面容冷峻的萧老先生招呼李离坐下,威严而不失礼仪。萧从影静静站在他的木漆摇椅后,父子两人的脸带着相似的漂亮轮廓。 
  李离抚平裙角,轻轻坐下。 
  小桌上摆放着圆形小饼和薄脆饼干,四色小碟围聚在周围。萧父伸出笔直的手掌,点了点茶品:“这里有果酱和山葵酱,味道都很独特,请你试一试。” 
  李离微微探身,一笑谢之,脸上保持着礼貌的沉着,并不说话。萧父取过骨瓷茶杯,递过一盏,对着空气淡淡说道:“你先去吧,我想和离小姐单独谈会。” 
  萧从影微微一笑:“告辞,父亲。”先转身离开。 
  李离转眼看不远处的玫瑰花丛,等待老太爷先开口。 
  “李离。”他先呼唤了李离的名字,打破了那种淡漠与严谨。“我必须得承认,我不是个好父亲,而你是个好妻子。” 
  李离欠欠身:“老先生言重了。” 
  萧父缓缓抿了一口吉岭茶,放下氤氲的茶杯,眼光盛满了回忆。“从影出生后,我从来没关心过他,也没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每隔几年寄去一笔钱,限制他的社交活动,我能给他的只是这些。长期得不到家人的重视,他逐渐形成了反叛心理,和我的关系也越来越冷。你可能不知道,在你之前,我曾经强令他娶两位名门千金为妻,都被他拒绝了。” 
  李离不由得笑了笑:“的确不知道。”不过她却知道,老太爷快进入正题了。 
  “你出现在我们闹僵的时候,我本来以为他不会答应这桩婚事,没想到他答应了。他和我一样,在家庭中没做到好老公的本分,这点,我必须先向你道歉,因为是我给他带来了一个坏印象,请你不要怪责他。” 
  没想到老太爷改变颐指气使的脾气,这么帮儿子说话,李离的确吃了一惊。她的脸色怔了怔,又跟着说:“我没有怪罪他,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在一起,所以分开了。” 
  萧父伸手再帮她布置了一杯茶,像很久以前的萧从影那样。“他这次主动来找我,请我帮助他。”稍褪严峻的眼光落在李离面目上,带着老人特有的洞悉分明:“他为你低了头,李离。他答应我继承家业,做一个听话的好儿子,只要我能留住你。” 
  李离莞尔一笑,抿嘴不语。 
  萧父突然抬起手,像是打断了什么绮想:“你记得吧,李离?五年前你穿着裙子,也是在这里和我见面,当时我要求你来趟英国?” 
  李离的眼睛依然明澈,没起一丝波动,即使过了这么久,她从来没去想过指责对方的傲慢与轻视。五年前的会见并不愉快,绝对没有今天的风和浪静。 
  那时的她,可是饱受了父子两人的轻慢,尽管都知道她爱着萧从影。 
  “李离,我有个提议。”萧老太爷拉回李离的思绪。他起身走动两步,环视四周风光:“从这里开始,再回到这里结束。” 
  这个提议远出李离意料,她欣然点头:“好。” 
  最后,老太爷返身请求:“余下几天,我想请你作为萧家贵宾,好好在这里休息。” 
  傍晚时分,大片桔红色的云霞铺满整个天幕,衔接着疏林绿水,色彩喧嚣纷纭。萧从影换回了他的本色衣装,暗条纹衬衣显出几丝凝重与沉稳。 
  “能否有这个荣幸,带你参观下这座庄园?”他朝李离伸出手掌,如今清俊的脸没了往日的轻浮笑容。 
  李离不接他的手掌,左手轻搭在棉裙皱褶上,牵起裙子跳过一枚花岩石。萧从影看着她旁若无人的样子,微微笑了起来:“那么请你陪我散散步,行不行?” 
  李离走到小溪细碎的石子上,感受细细水流从指缝中溜走。她低头玩了一会,再抬头说:“你家的风景的确很美,不过我不想留下来。” 
  萧从影走到青草岸边,止步,语声依然温和:“我只想请你做客,你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 
  “那明天吧,明天让我离开。” 
  萧从影眼色黯然,仅仅只是失神一下,他又温和地说:“好的,我帮你订机票。” 
  一阵凉风从空荡的山坡上跑下来,吹拂起李离的裙摆。葱茏绿草应和着雪白衣裙,站在小溪里的人看起来像朵花之精灵。 
  干净而美丽。 
  萧从影默默地看了一会,眼里的光始终温柔平静。“你离开前还有点时间,我带你四处走走。” 
  这次李离爽快应允:“好。”她滑动石子水,尽量走得小心翼翼,避免自己摔倒或者凑巧倒向前老公怀里。萧从影看出了她的心事,却伸出右手微微一笑:“把手给我,我拉你在水里走。” 
  李离失笑:“尽管这提议很有诱惑力,不过暧昧的事我可不做。” 
  萧从影也莞尔失笑:“你太小心了。看你乐得像小孩子,我才忍不住想帮帮你。” 
  李离摆手不语,小心凑近岸边,踩着小草慢慢朝前走。宁静的风悠悠而来,两人沉浸在各自的心思里,有好一会儿没说话。萧从影珍惜这片刻的安宁,一直沉吟不语,最后还是李离先打破沉寂:“萧从影,你这次回来,等同于向你父亲认错吧?” 
  “是的。打算做个传统的男人了,可惜你不给我机会。” 
  现在说出来,他的嘴角眼睛都显平静,不再是以前的难受与急切,语声稍稍带些黯然。李离不敢问他平静的心从何而来,否则显得矫情,因为在于她,她只想好好地和别人相处下去。 
  要知道,她本来就不会主动去讨厌任何一个人,除了萧政。 
  李离退后一步,由衷感叹:“萧从影,我怎么觉得你变了?” 
  萧从影笑了笑:“变成熟了。” 
  “这样很好,以后可以明确自己的家族与责任。” 
  “你还是说出来了。”萧从影站住了身子,回头看李离,“像你这样温和的人根本不爱评论,你第一次对我提到了‘责任’,看来以前的你就有这种想法,只是不说出来而已。”他垂下浓密的眼睫,脸色有些自责:“我果然混蛋了几年。” 
  李离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手臂,温和地说:“怎么又绕回来了?你不会心结这么深吧?” 
  萧从影抬头一笑,映照着漫天云彩:“吓着你了?刚找到失败的原因,忍不住伤了下心。”和以前相比,他再也没了那种强硬、势在必得,温和得像是好脾气的医生,李离不由得喟叹:“有时候……真是摸不透你……” 
  “走吧。”萧从影引路,带她走向夕阳,温柔余辉中,两人倒影长长地拉在碧草流波上。 
  李离由萧从影伴同,度过了一个宁静愉快的傍晚。晚餐在明亮澄净的大厅里举行,萧氏父子文雅进食,偶尔谈论一下庄园四周的风景,气氛和谐。李离暗自乍舌这变化太大太快了,也礼貌地寒暄一两句。 
  晚上休息前,李离忍不住给明天打电话,从出来第一天起,她才打了两个电话回去。第一次和明天聊了很长时间,第二次是康盛接的,说是兄长出门了。 
  电话很快就通了,又是康盛接了过去:“李离,你在英国还好吗?” 
  李离笑:“今天见了老太爷,很奇怪他没为难我,还答应送我回来。” 
  康盛停顿一下,过了几秒才说:“老人家想通了吧?勉强的婚姻并不幸福。” 
  李离淡淡呼吸,想找点说辞,现在还处在前夫家里,和朋友谈论着老爷子,这种感觉有点奇怪。康盛显然能体恤她,先开了口:“你是找我哥吧?不好意思告诉你,他又出去了。” 
  “去了哪里?” 
  “晚上有些应酬,医学院的碰头会。” 
  李离有些失望地挂上电话,心里感觉更加浓重了。她换了棉质睡衣,倒在柔软的大床上滚来滚去,排解不了郁闷之气。卧室里的光温和淡雅,床罩上的软簇感像是漩涡,一道一道的浅褶子融合了光亮。她胡乱滚,胡乱想,最后闷头睡过去了。 
  夜近中天,房间里寂静一片。萧从影推开相连套间的门,径直走向羽絮大床。李离的睡脸露出被角,白皙的皮肤萌生一层淡淡的光。他低头看了一会,伸手替她小心地罩好边角,到底没忍住,又俯身在她脸上轻轻一吻,然后退出了房间。 
  第二天上午,李离换好裙装,先温文尔雅地向老太爷鞠躬告辞,再在萧从影的注视下,拉着行李箱沿庄园路缓缓离开。栅栏旁的花丛开得热闹多彩,萱草紫薇迎风摆动,点亮了她走过的道路。 
  萧从影看着前面越来越远的紫色衣裙,突然想起了昭明山的那套公寓。他回家的次数很少,更不可能站在大门口,亲眼目送李离的每次出行,那时的她,一定拖着疲惫的身子来来去去。 
  没想到今天,在这个祖辈留下的庄园里,他能作为后走的人,目睹她离开。 
  花朵里有小虫子嗡嗡拍打翅膀的声音,走道至大门的路程都很寂静。 
  身后,萧老太爷身姿笔挺地走出罗马柱门,淡声招呼:“人都走了,进来吧,我有话说。” 
  萧从影欣然跟上:“父亲,你提出的要求她答应了吗?” 
  “以后追她记得多动脑筋,不能强硬。” 
  萧从影笑:“是。” 
  萧父沉身坐好,缓缓说:“我找了个适宜的时间,转达了我的要求。她答应了。” 
  萧从影高兴地笑:“谢谢父亲。” 
  ——因为父亲对他说过,目前他和李离处在淡薄时期,对待她要慢慢地渗入,而当先第一步的关键就是取得她的认同,也就是以后见到他,不至于排斥,而是把他放在和别的男人等同的地位。 
  既然明天可以追求,他也可以。 
  紧接着下面父亲的话让萧从影更加高兴:“我亲自去找了明天,向他说明了李离始终是我的儿媳,萧氏以后的女主人。我提议转出你得到的康明股份,前提是他离开李离,他也答应了。” 
  李离回到港旗,突然发现明天离开了康宅,只留下一张字条,告诉她:“李离,请你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上次参加学术研讨会,我得到了去德国学习的名额,我要康盛瞒住你,自己私下打点了行装,没和你告别就离开了港旗。我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幸福,如果有缘,两年后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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