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的獠牙-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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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今天生日!人家今天生日!”她突然大声嚷道,“用自己存的钱买件衣服就不行吗?买件衣服就不行吗?你凭什么管我?凭什么管我?他们还不管我呢!他们、他们还不……”
她说到这里忽然住口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吸了吸鼻子,又说了一遍:“今天是我生日。”
冯念恩手足无措的看着她,揉着手里的衣服四处张寻着,仿佛想从那无边的黑暗中找到一辆南瓜马车似的,最后,他仿佛突然找到了什么,上前两步跨到马路旁的柳树前扯掉几根枝条,快速的编了起来,不大工夫,一个花冠就出来了。
他将花冠轻轻的放在少女的头上,有些羞涩的开口:“生日快乐。”
“动作这么熟练,是不是经常给你那个小姐编啊。”明明心中很是欣喜,但却冲口说出自己都厌恶的话。
“没有……”仿佛被这句话勾起了什么回忆,冯念恩的目光瞬时变的悠远起来,他喃喃似的又说了一遍,“没有,从来……没有……”
少女突然冲到他怀里,一把抱住他,很紧很紧。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但是她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很荒唐的爱上了,她没有经验,从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不管是爱人,包括爱自己的父母,还是被人爱,她都没有经验,但她现在却很肯定的知道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
为什么呢?理由呢?
如果她愿意,是有更好的选择的,虽然须左不爱她,但是她知道如果自己要求,须左是会答应的。她从没主动要求过,自动争取过什么,那样条件的一个男人,那样俊美的容貌、那样妖冶的气质、那样邪美的风度,那样的神秘却又那样的了解他们、了解她,她为什么要放弃呢?
为什么会爱上这样一个有些呆滞、有些古板,并不帅气而心中又很可能有另外一个女人的男人呢?
她抱着他,嗅着他那带着酒气的皮肤,感受着那坚硬结实却并不强壮的身体以及从里面透漏出来的虚弱和落寞。
是的,落寞。
这个男人总是给她这种感觉,从第一次相见、第一眼,她就这么隐隐的觉得。
几年的邻居,一直没有说过话,但她却总是偷偷的、不自觉的留意着他。看着他抱着书本踩着悠闲的步态来去,看着他总是穿着名贵、干净的衣服。
他的表现并没有任何的异常。但从那低头拿钥匙的动作,从那在等电梯时不自觉的对着窗外的张望,她知道,这个男人和自己一样对这个世界不知所措,他一样不清楚自己将来要做什么。
虽然他表现出来的是那样有规有矩,但她还是知道。
他对她说过将来的打算──一份安定的工作,一个文静的妻子,不富有、不落魄,平静而安乐的一生。
她没等他说完就笑了起来,很不给面子的笑。她甚至可以毫不客气的判定,他真正的内心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被束缚了,被他自己束缚了。
虽然她知道自己并不是很清楚的了解这个男人,但她却可以肯定这点。正如她自己,她一样希望一份平静和美的生活,但她知道如果真的那样的话自己的一生都是有遗憾的。
他们都不知道将来的走向。但她绝不是因为这样而爱上他的──月夜族中这样的人太多了。恰恰相反,她爱上的,是他给她的不同的感
觉。
明知道是谎言仍老老实实的拿出三千元;明明不愿意却还是为了得胜喝的酩酊大醉;明知道是被欺负的,但却没有任何怨言。
奸诈吗?虚伪吗?
她不想去追究,也不愿追究这个男人心底那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秘密。
她只是爱上了他做的炒饭,爱上了他在她生气时默默的跟随,爱上了他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爱上了在有危险时他那可能只是无意的保护动作──是的,她爱上的是这种被爱的感觉,也许这个男人并不爱她。
而她却因为这份感觉动了心。
他的身体铁板似的僵硬,少女轻轻一笑,在他的嘴角缓缓的落下一个如微风似的浅吻。
冯念恩彻底的傻了、呆了、痴了,他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快要沸腾了,但身体却丝毫也动不了──甚至是他的思维也仿佛停顿了。
即使平日向来无所顾忌,少女此时也羞涩了起来。为了掩饰这份在她看来几乎是可耻的害羞,她板下脸,大声道:“看什么看!我不过是为了感谢你刚才救了我而已!”
冯念恩嘴唇动了动,开合几次才说出一句仿佛被魔鬼操纵的话:“你是处女吗?”
时间,刹时的凝滞了下来。两人都没有再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彼此。
一辆小型卡车从他们身边急弛而过,带起的风吹动了少女的衣袂,车灯划破了黑暗。
“你管我是不是处女!”少女终于开口了,她撕裂似的吼道,“我是不是处女和你有什么关系!”
仿佛那个控制他的魔鬼还没有离开,冯念恩再次问了一遍:“你,是处女吗?”
“不是!”少女震天似的大声道,“我他妈的早和别人鬼混过了!”
冯念恩点点头,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我们回去吧。”
他说完就低着头慢慢的向前走去,沸腾的血液冷却了下来,变的麻木了,一切都麻木了。
“冯念恩!”
少女尖锐的声音穿过夜空,他转过身,只见司文依然站在远地。
少女同样以一种缓慢的步伐走到他身前,抬起头,盯了他好一会儿,才轻轻的开口:“是不是,你只能接受处女?”
“……是……”
随着这轻的仿佛夜风的呢喃的回答,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同时响起。
“混蛋!”
她猛的转过身,发狂的跑了起来。
冯念恩注视着那越来越远的白色身影,CACHAREL牌的套装,亮紫色的短发,纤细的身体,深蓝色的旅游鞋。
没有路灯,并不宽广的柏油路,没有风,一点也没有,天气虽然好,但月光并不皎洁。
那个白色身影,带着哭意──他看到了她转身时那发红的眼眶,带着酒气──他们都带着酒气,就这样,一点点、一点点的消失了……
第二天,大约下午两点钟左右,冯念恩被张霁儒叫了回去。
在那间堆满了古籍的书房中,张霁儒端着白底青纹的釉瓷茶杯坐在一把高背红木椅子上温和的看着他。
“坐吧。”张霁儒指了一下旁边的一个高腿杌凳。
他推辞了一下,就坐了上去。
张霁儒喝着茶慢慢的将他的表现夸奖了一翻,随后将茶杯一放:“这三年要不是你一直都在文文的身边,我可真不知要多白多少头发哟。”
“我并没有做什么。”他胡乱的说着谦逊的话。
“我要是图省心呢,是要让你继续看着文文的,但是呢,我不能对不起明谦。他就你这一个儿子,你要是这样下去可不能光宗耀租。何况,你可以说是我看着张大的,就和我的儿子一样,我也不能让你把大好时光白白浪费掉。”
冯念恩没有吭声,只是低着头静静的听着。脑中不由得想到那个下弦月的晚上,张翰文喷着浓浓的酒气,对他连哭带喊的话。
“本来,不管从哪个角度上说都不应该让你从基层做起,我也相信你。但这样一来,闲话多了不说,也可能令你难做。好在,年轻人嘛,多点磨练总是好事,你看先到业务部锻炼一下怎么样?”
“好的,谢谢老爷。”他没有任何犹豫的轻声答应。
张霁儒呵呵的笑了两声:“我就喜欢你这份和明谦一样的塌实!放心,业务部是最容易出成绩的,只要你好好干,用不了几年我就可以把你调到董事局里。不过现在可要和别人一样努力啊。”
“是,我知道,我会和别人一样的。”
张霁儒再次笑了起来:“好!好!明谦也有几天没见到你了,我就不耽误你们父子相聚了。”
冯念恩说了两句感谢的话,起身走了出去。
他慢慢的走在游廊上,他的梦想──那一直以来的稳定的工作的梦想已经实现了,但为什么他并不觉得高兴呢?只是因为身份变了吗?
他走出了游廊,炽热的光线毫不留情的照在他身上,眩晕和刺痛再次缠绕了他,但他的心中却连悲愤也没了。
他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是人类还是血族都无所谓了。就在昨晚,他可能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但那也无所谓──应该无所谓。
看到他过来,冯明谦带了些兴奋的喜悦走了过来,但在见到儿子那张并无喜色的脸后,他有些不满的开口:“怎么,让你当个业务员委屈了你了吗?”
“当然不是。”他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脸上多点生气,“我知道自己的能力的,爸爸。”
冯明谦知道自己儿子的确不会好高务远,他的脸上再次露出笑容:“那么,是不太喜欢业务部了?你的性格是不太善于和人打交道,但这也是老爷的好意。”
“不是。”他再次摇摇头。
冯明谦看着他,仿佛了解了什么似的脸上也露出了沉郁的表情,他拍了拍儿子的肩:“好好想想,念恩,你想要什么,好好想想。”
冯念恩看着和父亲阴影之间的空白处,低声道:“是的,爸爸,我会好好想想的。”
第二卷 父亲的遗言 第一章
黑色木框包裹中的铜镜中映出一张少女的面孔,即使这种古老的镜子无法十分清楚的将物体的面貌照应出来,只从那带著模糊的昏黄镜面中也可看出少女的美丽。
粉唇、细眉、白净如瓷器般的肌肤上找不到任何的瑕疵。当然,更没有皱纹。
这是一张少女的脸,一张年轻的脸。
年轻?
不带血色得娇嫩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若不是三百四十年前的那个夜晚,此时的这张脸应早已腐烂变成骷髅了吧。
她伸手解下发间的丝带,任一头如云雾般的青丝披散在肩上,然後拿起一把黑褐色的牛角梳一下、一下的梳著。
她很少这样仔细的梳过头发,甚至很少仔细的照过镜子。是的,她很美,即使在俊美容貌云集的血族中,她的美也是不可忽略的,但,这又有什麽用呢?
即使时光对他们早已没了像人类那样的作用,即使她的容貌一直没有任何变化,三百四十年的时间也足以改变一个生命的心境,也足以使一颗少女的心变的比那些年逾古稀的老人更为平静了──甚至应该说是死灰。
在这方面她不得不羡慕苍牙,时间对他仿佛真的没有任何意义了。几百年的时光不仅没使他的容貌发生任何变化,就连心性,也还是那个倔强而大胆的孩童。
想到苍牙,她的思绪不由得转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冯念恩,那个因为意外而刚刚加入血族的成员。
人类的天性是害怕死亡的,很少有人在刚进入血族就想要摆脱这个身份,而冯念恩却是个例外。
那个相貌一般、由苍牙咬成新进血族在开始的时候就要死要活的想要脱离,亲王给了他三年的时间去找办法,而她,则自愿的在苍牙被惩罚的时候暗中看著他,毕竟一个刚诞生的血族独自在外是非常危险的。
她跟了他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对他也多多少少有了些了解。大部分的情况下他和那些庸碌的人类并没有什麽差别,为了混口饭吃同样可以和自己不喜欢的人类交往,同样可以忍受一些涉及尊严的侮辱。他的这种忍受在很多人看来甚至是怯懦和痴傻,毕竟如若换成其他的人类满可以得到更好的待遇或者干脆想办法一跃到财富的颠峰。
这里当然有遗传因素,冯明谦的行事准则当然给自己的儿子树立了榜样,但另一个因素恐怕就是感情吧。
如果他对张翰文毫无感情,如果他对那个满口脏话的小女孩没有动心,也许也不会是现在的结果。
当然这些在她眼中倒是好事,一个血族是注定不能和人类有什麽太深的牵连的。
想到这里她的眉峰微微的皱了皱,冯念恩会主动去吸允人血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并且她还不露痕迹的加速了这种意料,但她没想到过了将近半个月这个血族还没主动回来,反而正式的加入了张氏,做了一名业务部的小职员。
他该不会以为自己还可以像以前那样生活吧。
少女的脸上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
在尝到了鲜活的人血的滋味後还能摆脱这种诱惑的血族她至今还没见到过一个。
不错,他们并非人血不可,一般动物的血都可以满足身体的需要,但不是心的需要。
任何一个尝到过鲜活人血的血族都会不由自主的经常想起那美妙的滋味,平时也许还好过点,到了每十天一次的必须补充的时候那种渴望会吞噬一切。
由於卡玛利拉条约和避免麻烦一般情况下血族都会自制的用血库里的冷血满足需要,但几乎每个血族都有自己的鲜活血库源。
他们出众的外貌以及由於长久岁月而积累下来的学识,当然,他们大批的金钱也是条件之一,这些东西都可以毫不困难的为他们引来大批的追随者、仰慕者,那些人类在不觉中已被吸去了血液。当然,这种血液的损耗对那些人类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危害,每个初生的血族都被长亲教导过如何在不引人怀疑的情况下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除了这个还没有被命名的血族──冯念恩,对於这个家夥她虽觉麻烦,但也没什麽恶感,而且他这次的所为不由得使她对他的印象有了些改变。
也许是已经知道了鲜活的人血的不可抗拒的魅力了吧,这个家夥为了那每十天一次的大餐早早就做了准备。他虽然还是喝了血,但在头一天就逼迫自己喝下那足够分量的鸭血。那种滋味并不好受,特别是在已经感受到了鲜活人血的魅力後,动物的血就如同毫无味道的压缩饼干一样,仅仅是满足肌体的需要罢了。而血族的感受在这方面更大於人类。
现在的冯念恩在她的眼中就像一只在漂泊在大海里的小破船,已经进了水却还想著靠岸。
她摇摇头,放下梳子,站了起来。这样下去可不行,虽然苍牙再过四个月才能出禁闭室,但任他的晚辈就那样生活在人类中可不是什麽好事,特别是还有那个叫周任厚的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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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皮包,冯念恩有些紧张的敲开业务部经理的房门。今天是他正式上班的第一天,十天的短期培训已使他对上班族的工作有了个大概的了解。但在刚刚穿过工作区时他仍然如芒在背。
他一向不是很善於和人打交道,张霁儒安排他到业务部虽是有一翻苦心,奈何他已知道自己天生不是吃这碗饭的料,只是他向来就不知道要如何拒绝别人的好意──即使只是表面的好意。
他现在对自己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做的太糟糕,至於以後,他不敢多想。现在的他有什麽资格想以後?
他走进经理室,正要开口背出那准备已旧的开场白就看到一个绝不应该出现在此地的人。
“你来了。”有著一张娃娃脸,年届三十的陈兴不失亲热的招呼道。
冯念恩没有回答,只是呆呆的看著房间中的另一人。
第二卷 父亲的遗言 第三章
粉唇、细眉、细腻得如同瓷器般得肌肤,若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