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的獠牙-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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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於他的跟随，岚牙仿佛毫无察觉，关上门，所有的喧哗都被抽离了。他颓然倒在长沙发上，一头半长的黑发凌乱的盖住秀美的面孔，即使毫无顾忌，沙发上的身形依然是优雅的。
冯念恩停了一会儿，终於忍不住的开口：“那个，你说……恩，那个龙信生是、是巫师？”
岚牙的肩膀耸动了一下，半晌才传来一个有些沈闷的声音：“恩。”
“他是巫师？”仿佛是自语似的冯念恩喃喃著，正想再问点什麽，门再次被推开了。
若牙秋水般的目光扫了一眼沙发上的血族，随後转向冯念恩：“过来，你需要换装。”
“换装？”冯念恩一愣，但没等他开口问清已被若牙拉了出来。
“你还是出来的好。”临关上门的时候若牙低声道，“今天其他脉的血族也有来。”
沙发上的血族依然没有声响，咯哒一声後小客厅彻底的静了下来。
十二点终於到了，随著沈闷而悠扬的锺声，大厅里安静了下来。侍从早已从侧门退出了，食物和酒水也被撤掉，堆上更多的玫瑰和红色蔷薇，电灯是全部熄灭了，但一个个烛台上的蜡烛则被点燃，晃动著带黄的光。
“今天，我们要在这里迎来一个新的成员。”亲王站在旋转楼梯的第三层上开口，温和的声音并不响亮，却传遍了大厅的每一个角落，众人的目光也都集聚到他身上。
“在未来长久的岁月中他将是我们的同族、同胞、朋友、兄弟，和我们一同见证历史，和我们一同维护血族。”
随著他的话音，冯念恩被若牙从侧门推了出来，他慢慢的走著，其他人纷纷退开给他让路，他终於走到了楼梯前，按照若牙的吩咐单膝跪在亲王前面。
他低下头，身上的肌肉在斗篷下索索的颤抖。这是什麽仪式啊，血族已有了这麽长的历史，不是应该什麽都不在乎了吗？为什麽、为什麽还要像人类那样搞这些东西？
“抬起头来，男孩。”
他缓缓的仰起脸，亲王的脸在烛光映照下更带著神圣的光辉，他的心松弛了下来，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在参加基督教的洗礼。但立刻的，在那跳跃著光亮的温和眸子里他看到了一个黑色身影。
黑色的燕尾服，裹著银边的黑色斗篷，苍白的肌肤，因抵受不了诱惑喝下了若牙递给他的血液而变红的双唇……那是他！
那个犹如魔鬼的男人是他冯念恩！
他的瞳孔蓦地放大，身子几乎不受控制的仰面倒下。
“苍牙。”
“是！”不知何时出现的苍牙半跪在比冯念恩高一个台阶的右侧，他仰著脸，面孔放光。
“在血的见证下，这个即将加入我族的生命将是你的晚辈。”
“是！”声音清脆而嘹亮，“在血的见证下这个生命是我的晚辈，我将教导他、指引他、保护他，不辱我族，不辱我脉；在血的见证下他是我的晚辈！”
仿佛游戏似的，一个十多岁模样的少年对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说出这样的话，但在场的却无一人露出笑容，即使是唯一人类的龙信生此时也是震惊多於其他。
第二卷 父亲的遗言 第二十八章
全场都被笼罩在一种神秘的气氛中。
玫瑰的郁香，甜腻的血腥，摇晃的烛光。如果还有什麽能令大多血族都心生敬畏的事物的话，那也许就是命名式了。
所有的血族都会经历这个仪式，如果没有，那就不被其他的血族所接受，即使在身体构造上都是一样的，也只是流窜的吸血鬼而已。
经过这一天，他们彻底的和人脱节，经过这个仪式他们彻底的转化为另一种生物。这对他们来说是无可替代的心理转向。
冯念恩也渐渐迷惑了，他的心被一种奇特的东西攥住了。他痴痴的看著亲王散发著光芒的面孔，直到视线被一个少年的身影挡住。
接过若牙递过来的银制小刀，苍牙划破右手的食指，然後点住冯念恩的眉心，扬声道：“在血的见证下，你被命名为獠牙！”
响亮的声音久久的在大厅里回荡，所有的灯刹时都亮了起来，楼上楼下一片明亮。
苍牙的手慢慢的缩了回去，冯念恩的眉心上一点洇红，他缓缓的站起来，转过身，面向众人。零碎的掌声慢慢的汇集了起来，每个苍白的面孔上都多了份平时决无的狂热。
冯念恩缓缓的扫过众人，他看到了龙信生，目光却没有停留，甚至心中也没有任何的触动。
不一样了，不是同类了。从今以後、从今以後他是血族！从今以後、从今以後他是獠牙！
也许对每个血族来说自己的命名日都会一直伴随著他走完生命的全过程，那从著装到下跪到起身仿佛是天长地久的漫长汇集到刹那一刻，但实际来说他总共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这一天神圣但并不重大，毕竟只是一个血族的命名，对整个血族没有太的影响，就像每一个新生儿都仅仅只是一个家庭的事情。
仪式结束了，血族成员也纷纷告退。冯念恩极力想找到岚牙却总是无法抽身。刚才在换装的时候若牙已对他解释了巫师和血族的关系，但他想知道的更多，特别是关於龙信生的。
经过这个仪式他清楚的感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某种东西发生了变化，但张翰文那哭泣的脸却依然鲜明。
“真想不到苍牙那小子会想到个这麽好的名字。”
好不容易从苍牙身边走开的冯念恩被飒牙挡住了去路，只见那张白净的面孔上堆满了不甘心：“这下你可好了，再也不用为名字发愁。”
“恩？恩，谢谢！”他一边心不在焉的应付著，一边搜索著要找的身影。走了吗？刚才还看到他的啊，难道是他看错了？怎麽灯光一亮就再也看不到了？
“恭喜正式加入血族！”飒牙说著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塞进冯念恩手里。
“这是──”他不明所以的看著对方。
“本市临海，偶尔驾船看看海景也可以打发打发时间。”他说完微微一笑，转身向亲王告辞。
“诶……”愣了一下，冯念恩才知道手中的是什麽东西，刚想追过去就听到若牙的声音：“收下吧。”
第二卷 父亲的遗言 第二十九章
“什麽？”他回过头，急急道，“但这是……”
“游艇。”若牙没等他说完就接口道，“我知道这是什麽，你不用大惊小怪，不管那是什麽都不过是你的礼物罢了。”
“礼物？”一艘游艇的礼物？冯念恩觉得自己仿佛掉到了什麽所罗门的宝藏中了。
“他今天算是代表菲尔特一脉，这个城市里也只有我们两脉血族，其他四脉的应该这几天就会到了。”
这个城市里还有其他脉的吸血鬼？他惊讶的看著她，正想问清楚，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就插了进来：“终於加入了，我亲爱的波提丝。”
“他现在是獠牙，霖牙！”清丽的声音是异常的肯定。
“当然，獠牙。”慵懒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减少，须左用手指弹开散落在眼前的银发，开口道，“真服了那个小鬼，居然会想到用这个名字，我们亲爱的男孩怎麽也达不到那麽血腥吧。”
他说著，已经慢慢的走了过来，而身边的龙信生也跟了过来，即使他的脸上透露著恼怒和不情愿。
“祝贺你！”龙信生伸出手，表情维持的相当成功，起码没表露出丝毫的惊奇。
冯念恩也讷讷的伸出了手，这是他们第一次握手，修长的手有力而湿热，一双有温度的手，人类的手。
他嘴里含糊著，不知要说些什麽。一大堆的问题已经挤在了嘴边，却无法问出来，只能以复杂的神情看著龙信生。
须左并没有长谈的打算，随意的谈了两句後他就带著龙信生转身离去了，虽然後者的步态有些勉强，但并没有反抗。察觉到这点的冯念恩不由得有些惊讶，印象中的龙信生是决不会这样勉强自己的。
“来吧，这一夜你要和亲王在一个房间。”
冯念恩猛的回头，不解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不过是仪式的一部分罢了，过去是为了考察新加入的血族是否够标准，现在则只是一种形式了。”
“考察？怎麽考察？”他不由得问道。
“不知道。”清脆声音的回答很不负责任，甚至带了几分很少出现的笑意，“我又不是亲王，能知道的也只是考察的结果。”
“什麽？”
若牙停下脚步，看著他，光滑的面孔上突然浮现出一抹恶作剧似的笑容：“如果合格，那当然就没问题了。但如果不──”说到这里她突然拉长音，伸出手，比了个如同烟花爆裂的手势。
“呃，是吗？”眨眨眼，冯念恩并没有露出惧怕的神色。
若牙微微的有些失望，不甘似的嘟囔道：“早知就不告诉你已经变成一种形式了，竟然一点都没上当。”她说完，脸上的表情猛的凝固了。她这是在做什麽？怎麽会这样说？怎麽会有这样的心态？怎麽会想到和这个新加入的血族开这种玩笑？
冯念恩此时并没有留意到若牙，他只是玩味著那最後一句，没有上当？他竟然没有上当？不，他并没有去想若牙是不是在和他开玩笑，只是……不太在乎罢了。
第二卷 父亲的遗言 第三十章
他竟没有上当？
傻子！傻子！
耳边再次响起那中性的声音，飞扬的笑容，亮紫色的短发，蛮横的语气在夜空中回荡：“傻子！傻子！我是不会说真话的！哈哈！又上当了，又上当了……！”
司文……再也看不到那一头紫发了吗？但，即使看到了又如何呢？
带著这种茫然的心态冯念恩度过了仪式的最後一部分。一夜的时间并不长，但他也从亲王那儿知道了更多血族的事情。
和人类一样，血族也有不同的种族，就是他们称之为的脉。世界上到底有多少脉的血族谁也没有费心去查过，长久的历史中，即使那一脉只剩下一名血族也不能说那脉消失了。但占据多数的、参加了卡拉利玛条约的却只有六脉。
他们是：格雷姆、艾利、菲尔特、巴斯、黄和勃姆哈巴。而他就是属於艾利一脉的，这也是为什麽昨天的飒牙称亲王为艾利亲王。
按照血族的习俗，每个城市是只有一个亲王的，这也是为了避免争夺血源而发生摩擦。这个城市只所以会有两脉血族，一是因为城市庞大人口众多，血源的供应不会有什麽问题。二则是因为两方都是本族的魁首。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艾利亲王没有说，那是应该他的长亲告诉他的，就是艾利一脉的地位在另一脉之上，所以即使发生争执也可以解决。
至於菲尔特脉的亲王为什麽要呆在这个城市里那就是个谜了，毕竟堂堂一脉的总亲王即使地位偏低也完全没有必要和另一脉同处一个城市的。
冯念恩从没想过吸血鬼的世界有多麽复杂，只是在接到其他脉送来的礼物後不仅愕然了。
“每一个、每一个正式加入的……血族都会收到这样的礼物？”他喃喃著，是在问身边的若牙也是自语。昨天亲王已经告诉过他世界上大约有万名左右的血族，如果他们每个都是在正式加入後就收到类似的礼物的话，那几乎每个都是亿万富翁！
“当然不是。”若牙抬起头，把玩著紫色的圆珠笔。
“那为什麽……”他再次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礼物。大堆的证书介绍和钥匙。整理起来也不复杂：最新款的银灰色的奔驰欧翼300SL一辆，本市设施最齐全的小区的住房一套，拉斯唯加斯一家名为银色的赌场的股份若干，法国南部的农舍一座，附带两匹棕色的塞拉。法兰西马，当然还有飒牙昨天给的那艘游艇，现在正放在本市最大的一家游艇俱乐部里等著他去命名。
如果不是他还有几分理智真的会以为自己是失落到民间的王子，但即使如此他也不由得感到了血液流动加速。他，竟突然拥有了这麽多的东西？这些东西以後都是他的了？
“因为你是苍牙的晚辈。”
冯念恩从令人神志失常的礼物中争脱出来，不解的看著她。
若牙放下圆珠笔，开始做进一步解释。
第二卷 父亲的遗言 第三十一章
冯念恩终於对血族以及自己目前的身份地位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真不知道是所有的生物都是如此还是因为血族都是由人类变化而来的缘故，这种生命竟然也有阶层之分。六脉之中艾利一脉排在第二位，从综合实力来说和第一位格雷姆一脉并差不了多少。
当冯念恩问到排名是怎麽定的时候，若牙的回答使他不由得愕然：血缘。浅白的说就是每脉第一个血族当时的实力，这点就相当於赛马，後天的训练当然重要，但其出身却是关键因素，血统越是纯正就越有赢的希望，这就是为什麽有人会用上千万美金买一匹马驹，要的不过就是他的血统。
按照若牙的说法就是他的出身比较高贵，不仅属於艾利一脉，更因为苍牙的血统比较纯正。
听完解释，冯念恩真有些苦笑不得，自己竟是被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赋予了这种血统，虽说这也许是世界上年龄最大的孩子，但感觉还真是令人不舒服。
“还有，”若牙接道，“你现在就在艾利亲王身边，地位比一般地方城市的亲王都要高出几分。”她说完拿起圆珠笔，再次低头写著什麽。
“这麽说，我还真有几分运气啊。”当了一辈子的普通人，现在突然变成了一个有身份地位和财富的鬼，真不知道是不是要感恩。
“你知道就好。”她说著丢下笔，利用电脑算出最後的结果，若牙满意的点点头，“你准备下一步怎麽做？”
“什麽？”他抬起眼，有些迷惘的看著她。
“你的下一步计划，是准备开始大量收购张氏的股份以达到纵股的目的还是开始经营相关产品从侧面影响？”
冯念恩停了一下，才明白若牙指的是什麽，他搔搔头，带著几分小心的意味问道：“我……恩，苍牙，我是说那个，就是我、我现在有多少钱？”费了半天的工夫他终於问出了这句。
“不多，苍牙喜欢收集物品，那些东西现在还不能算是正式财产，他能给你的大概只有三千万美金。”
对一个普通人这当然是笔庞大的财产，即使作为吸血鬼的冯念恩也不会有太多的奢望，但若想以这笔钱来影响张氏，那无疑是不可能的。
“也不是不可能。”若牙抽出根烟，顺带抛给他一根，“安排得当的话也足可以给张氏一定的损失。”
“损失？”冯念恩将烟放在桌角，仿若看到一张美豔的泪颜。不！他对张氏从没有野心，位高权重绝不是他的目标，他也自知决无天生的领袖能力。他只想守住张氏，按照她说的守住张氏。
“守住张氏？”
若牙带有几分嘲弄味道的语调拉回了他的思绪，他这才知道自己竟在不自觉中说了出来。
“不说张霁儒本身的能力，即使是你那个小姐恐怕在经商方面也比你更有天分，你要替他们守住张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