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的獠牙-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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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张霁儒本身的能力，即使是你那个小姐恐怕在经商方面也比你更有天分，你要替他们守住张氏？”
冯念恩明白此话的意思，也没打算反驳，他只是低下头，摆弄著那根香烟。
这番话早已重复过一次，若牙叹了口气，暗暗的皱了皱眉。她这是怎麽了？为什麽再次提到这点，他想做什麽就让他去做好了，反正她的目的只是在苍牙的禁闭期保护好他的安全而已，事情是否成功有什麽关系？为什麽她要在意呢？
第二卷 父亲的遗言 第三十二章
“好吧。”停了片刻，若牙将烟蒂狠狠的按到烟灰缸里，声音里透著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决绝，“我们就试试看。”
冯念恩抬起脸，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低声道：“谢谢。”
若牙冷哼了声，将面前的本子丢给他，正要说些什麽，冯念恩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他抱歉的看了她一眼，接通电话，一个他最不想听到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支吾了几声，结束了对话，坐在椅子上呆愣了半天，最後才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站了起来。
“我要出去一趟。”他背对著若牙，声音僵硬。
“是龙信生吧。”极为肯定的语气。
“恩。”他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把上。
“从昨天开始未来的三年内没得到长亲的允许你都不可以私自行动。”
冯念恩的手凝在了门把上，停了半天他才开口道：“你的意思是不让我见他？”
“不，你去吧。不过──”口气仿佛不太在意似的，“我会跟著你。”
“我知道了。”他点点头打开门，大踏步的走出。自第一次在张氏见到若牙他就知道，只要她想，没什麽可能瞒住她的，何况此时他又在她的监护之下。而且，他也没想过要瞒她。
自仪式结束後，这两天他一直呆在这幢和张家大宅在一条街上的房子里，若牙并没有要他辞去工作，他此时也还没考虑清楚。好在今天只是星期五，他已经请了两天的假，这两天再好好想想吧。
他下了楼，站在玄关处考虑了一下，那个被称做礼物的跑车是和证书一起送来的，所有的手续都已经办妥，此时阳光正盛，他的体制实在不适合在这时候暴露在外面。只是──他甩甩头，决定还是到外面拦出租。
他尽量的走在树阴下，心里越来越肯定自己要准备把伞，否则说不定哪一天他就会晕倒在街上。
若是平常的街道，冯念恩不出五分锺就可以拦到车子，可恨这里正是所谓的富人区，住在这里的可以说没有一家没有私家车，以至於很少有出租车会来这里。
他慢慢的走著，眼角突然瞥到一到红色，猛的抬起头，正是张翰文的那辆法拉力。
冯念恩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躲起来，他不能见她，他已经不一样了，他再怎麽见她？但，难道要永远都不见吗？难道要躲她一辈子吗？
一辈子……他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多长的一辈子啊。
这样想著，他的心缓缓的平复了下来，再次抬眼去看那辆车，这才发现里面竟还有名女子，一头的红发，趴在驾驶盘上。
张翰文？应该是她吧，但她为什麽在这里？这不就是张家大宅的附近了吗？她停在这里做什麽？
他思忖著，双脚已向车子走去。
“小姐？”他不太肯定的叫著，现在染发已经成为流行。车子里的人没动，他又叫了一声。
女子的肩膀动了动，缓缓的抬起脸，冯念恩刹时僵在了那里。
是张翰文，那浓浓的眉，那大大的眼，那椭圆型的面孔，是他的小姐。但，他的小姐何曾如此这样茫然过？何曾如此这样沮丧过？何曾如此这样……绝望过……
第二卷 父亲的遗言 第三十三章
是的，绝望。那漆黑的眼眸，那没有血色的双唇，此时透露的正是这令人心碎的信息。
“小姐……”他勉强的开口。不知此时的眩晕是因为毒辣的阳光还是因为眼前的这张脸。
张翰文没有回答，只是木然的看著他，过了好一会儿才仿佛认出眼前的人，嘴唇翕动了几次，终於传出一句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呆子……”
“小姐，怎麽了？”
怎麽了？是啊，怎麽了？她这是怎麽了？张翰文不停的问著自己，但在一片茫然中却找不到任何答案，最後，她终於想到了，她真的不是小姐了。真的不是了，刚才才拿到的检验书清楚的表明她和张霁儒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那个疼她、宠她，满足她任何合理和不合理要求的爸爸不是她的爸爸？甚至，她的亲生父亲就是被那个如此爱护他的男人害死的？她和以前的未婚夫真的是兄妹？
怎麽了？不是她怎麽了？是这个世界怎麽了！为什麽会是这个样子？为什麽会有这麽大的变化？二十年来都顺理成章的事情为什麽就在这几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怎麽了？怎麽了！
她紧握拳头，浑身战栗，不知道一身的怨气要如何发泄。
“小姐？小姐？”冯念恩担心的看著她，对面女子的脸是刹那间鲜活了起来，但那神情却是如此的激动愤恨。
张翰文抬起眼，对上那张苍白的面孔，以自己都惊讶的平稳语调开口道：“你在这里做什麽？”
冯念恩一愣，停了一下才支吾道：“恩……来、来见一个客户。”他停了一下又连忙接道，“已经见过了。”
张翰文点点头，视线越过他直视天际，神情莫测，最後仿佛自语似的喃喃：“你说我有没有经商的天赋？”
虽然不太明白她为什麽会问这个，但却不由得想到若牙先前的评语，再加上她现在如此的失常，他连忙重重的点点头：“老爷那麽厉害，
小姐当然比一般人更有天分。”
“是吗？”声音如叹息，媚豔脸上的笑更带著说不尽的嘲弄。
冯念恩的心抖的更厉害了，他刚才说错了什麽吗？小姐如此的失常不是因为他的缘故吧。龙信生是那一天晚上才知道他现在的身份的，而且按照若牙对他的解释，身为巫师的他是决不会在普通人面前泄露血族的事情的，但到底是为了什麽呢？就算是张氏出了什麽问题，以他对她的了解她此时也不应是这个样子的。
他正在想著，那边张翰文已经平静的开口：“要上哪儿？我送你。”
他支吾著想要推辞，但她已用不可抗拒的语调说道：“上车吧。”
冯念恩还是上了车，从小到大他都不知道要如何抗拒自己的小姐。只是在说地点的时候撒了谎：“恩……我要先回去拿份材料，麻烦小姐了。”
张翰文一语不发的发动车子，冯念恩顺著眼角小心的打量她，外表看来是平静了，但那眉梢眼角却带著平时少有的决然。
第二卷 父亲的遗言 第三十四章
到底出了什麽事？他真恨不得将自己的身份坦白，让她知道不管发生了什麽，此时的他都不再是那个毫无能力的冯念恩了，也许他的力量还不够，但、但也不再是什麽都做不到的了！
只为了这一点，他就不会後悔正式加入血族，是的，只为了这一点他都不後悔，决不……後悔……
沈默中，车子驶到了冯念恩的住宅下，他连忙道谢下车，张翰文点点头，没有开口就驾车离去。冯念恩注视著那道红色的车影消失才慌张的拦了辆车匆匆赶到龙信生所说的地点。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穿过曲折的走廊，拉开茶社最後一间包厢的门，身著亚白色亚麻便装的俊秀男子早已捧茶等候了。
“比我预料的晚到了一会儿，是路上出了什麽事吗？”淡定的口吻，虽没有刻意，但却透露出他已预料到一切的信息。
冯念恩真是讨厌极了他这种掌握一切的语气，他扯了扯嘴角，坐在木塌上，没有准备解释。
龙信生微微一笑，挥手示意服务生退出，随後执起紫沙壶，倒了七分满的淡绿色液体推到冯念恩面前。
“那天见到阁下我真是大吃一惊。”
冯念恩咬了咬牙，哑声道：“彼此彼此。”
龙信生笑了出来，看著他的目光多了份兴趣：“放心，我不会对文文说出你的身份。”
冯念恩握紧拳头，故意的扯了扯嘴角：“我也不会。”
他的这套表情做的相当僵硬，但只是如此已令龙信生心下吃惊。他向来有研究对手的习惯，冯念恩虽说不上是他的敌人，但因知他对张翰文有特别的意义，所以对他也颇下了番功夫。
在现代这个社会，每个人都会有几个对手，小孩大人皆然。学习上的对手，游戏上的对手，工作上的对手，情敌，竞争早已渗透到社会的每个角落。但冯念恩却几乎可以说没有对手，确切一点来说应该是他不把任何人看作对手，别人攻过来，他理所当然似的避开，没有任何的竞争欲望，对物质更无任何追求，仿佛他活著就只是活著。
龙信生生平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人，没有目的的浪费生命，完全是社会的垃圾！哦，当然，他还有一点，那就是和他父亲一样的对张霁儒愚蠢的忠心！
看到一向只知畏缩退避的冯念恩此时说出这样的话，他不由得挑了挑眉。这家夥现在是要把他当作对手了吗？是为了文文吗？
他喝了口茶，玩笑似的问道：“张霁儒和文文之间，你会选择哪一个？”
“我不懂阁下的意思。”
“是吗？那这样说好了，”他眯了眯眼，“你知道，我和文文的关系非比一般。”他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片刻，只见冯念恩的神色并没有特别的变化，但却更为僵硬，他笑了笑，接道，“如果有一天文文为了我而和张霁儒为敌，你的选择──会是谁？”
冯念恩瞪著他：“那是绝无可能的！”
“绝无可能？”他挑了挑眉，“你是说文文不可能和张霁儒为敌还是她不会为了我和张霁儒闹翻？”
第二卷 父亲的遗言 第三十五章
“小姐决不会……”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住，霍地站了起来，厉声道，“是你！”
终於找到答案了，张翰文的失常，就是为了这个男人吗？是这个家夥逼她和自己的父亲闹翻吗？是这个家夥的不良企图被她发现了吗？他想到最近两次见到的那张令人心痛的面孔，心内充满怒火，恨不得冲上去将眼前的人打成肉酱！
龙信生眯了眯眼，他从不认为张翰文会将那些话在现阶段告诉其他人，但显然眼前这个家夥是知道了些什麽，或者是察觉到文文的异样？他再次啜了口茶，没有开口。
冯念恩喘了两口气，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我不知道你有什麽目的，但你最好马上罢手，否则、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一定！”
“罢手？不会放过我？一定？”龙信生嘲弄的看著他。
“一定！”他肯定道，随後咬了咬牙，接道，“张氏早晚是你的，小姐、小姐也、也那麽喜欢你，你、你何必要做令她痛苦的事！”说完，他几乎痛恨起自己来，他这是在说什麽话？哀求对方不要下手吗？他就如此无用吗？就算他有什麽不良企图也好，想贪图什麽也好，他难道就真的不能应付吗？他真的还是毫无能力吗？
是的，也许能力方面他真的无法和龙信生相比，但如果只是如此他是决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可以令张翰文痛苦，可以令那张如朝阳般灿烂的面孔憔悴。斗？可以，但如果争斗的结果是令那个女子心碎的话，那又是为了什麽呢？
龙信生放下杯子，冷笑道：“不错，张氏是我的，但决不是以这种形式，让那个畜生交给我，而是我从他手中夺回来！”
“你说什麽！”冯念恩上前一步，若不是碰到茶几，他已失去理智的扑了上去。
“坐下吧。”龙信生神情自若的续杯，“我想文文是不可能告诉你了，那就让我来说明好了，你要发火，听完也不迟。”
冯念恩恨极了这种每步都按照对方指示走的局面，但却不能拂手而去，何况对方的话引起了他绝对的好奇，这里面到底还有什麽秘密？张翰文仅仅是为了这个男人痛苦吗？
就算不可能离去了，他也没有坐下，他知道这种行为就像小孩子在闹脾气，但还是忍不住要如此。
龙信生也没有再多说什麽，自若的喝著茶。清扬的古筝声通过喇叭在狭小的空间内缓缓流泻，但屋里的气氛却怎麽也说不上平静。
龙信生再次开口了，他没有多说废话，语气平淡，声音也没有带太多的感情，不过短短五分锺就将那个老套但却充满爱恨情仇的故事说了一遍。
“你说，文文会站在哪一边？”他讲完，没有确认冯念恩是否相信就问了这麽一句。
冯念恩很想表明自己不相信，最好能嘲弄的讽刺两句，再冷笑的离开。可是，他的理智、他的思维，他对张翰文的了解以及他对龙信生的认识都告诉他这个故事是真的。
第二卷 父亲的遗言 第三十六章
他僵硬的站著，不知过了多久才无力的开口：“也许，这个世界并不见得……”
“这个世界并不见得非要报仇？这个世界并不见得非要怨怨相报？这个世界没有邪恶？这个世界美好无比？这个世界光明灿烂？”没等他说完，龙信生就接了下来，一句比一句的嘲弄。
“还是，你想说，我不见得非要报仇？我不见得非要夺回本应属於我的一切？还是想学文艺小说内的腔调，只要我幸福，我那在天之灵的父母就会欢天喜地，感谢上帝？”
冯念恩彻底无语了，虽然这种方式不对，但他还能说什麽？如果今天换做是他，恐怕也会如此吧，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毕竟是原本属於自己的东西，夺回被夺去的，这是每个人都会做的吧。
“但是──”他抬起眼，“你何必要让小姐知道！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啊，何必非要让让她知道！”
“那是意外。”
“你！”冯念恩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他从木塌上拉了起来，“混蛋！意外！你居然就这麽告诉我说是意外？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多麽难过？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多麽痛苦？你、你就是这样对待她的吗！意外，就为了这个意外，她……”
“那又如何？”虽然是被揪住领子站起来的，依然未见他流露出丝毫的狼狈，“她早晚不是都要知道？”
“你……”
“放开我。”平静的声音，用的却是命令的语气，冯念恩僵硬的看著他，龙信生一掌击在他的腕骨处，他不由得松了开来。
“很好。”他整了整衣服，“看来你是站在文文这边了。”
“什、什麽？”
“不是吗？刚才你关心的可不是那个畜生。”
冯念恩震惊的仰起脸，在对方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狼狈的面孔。不错，刚才他甚至连一丝一毫也没想到张霁儒。诚然，他从小被灌输的观念就是保护小姐，但小姐和张家、和张霁儒向来是不可分割的。但是在刚才，在听到那个故事後，在知道龙信生的打算後，他竟完全没去担心他的老爷要怎麽办？
“我、我……”他的声音有些哆嗦，“我决不会背叛老爷。”他说的连自己也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