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的獠牙-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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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一声，门锁关上，房间再次恢复了寂静。浪花拍打岩石的声音不停的从窗外传进来，整个房间都仿佛被这个声音带动陷入一种沉闷的声音中。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舞台站的久了，就分不清和现实之间的区别。锣声一响他哭、他唱、他舞、他怨，永远的投入也永远的寡情。他可以对任何人都笑的真心诚意，因为那不过是另一场戏，因为他可以随时的翻脸无情。
从小挨的鞭子教会他该投入哪个角色就要立刻投入，同样的，对任何一个角色都不能留恋，因为那会影响下一个角色的投入。
但是眼前的这个角色他已扮演多久了？七十年，唯一的观众早已厌倦，为什么他还紧抓着不放？真的如此舍不得吗？
不是，一个角色演了七十年他也早已累了。只是铜锣还在不停的敲，他不得不继续的演。
永远的生命——第一次知道这点他也窃喜过吧。闪电般的速度，强大的力量，高人一等的地位，一夜之间他拥有了一切。满足，二十几年第一次有了满足的感觉。
他没有罪恶感，那正是兵荒马乱的年代，死人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何况那些人类对他来说已不过是一种满足需要动物而已。
那时，他是感激他的吧。即使他的态度总是那样的恶劣，给人一种被逗弄的感觉。但他，还是那样的崇拜他，不自觉的学着他的表情动作，不自觉的认同着他对事物的看法。更不自觉的认为血族是最优良的品种，真正的上天的宠儿。
第二卷 父亲的遗言 第六十一章
是的，他喜欢当一个吸血鬼。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喜欢的，特别是在炮火纷飞中他和他站在高处看着支离破碎的战场，仿佛上帝在俯视庸碌众生。可是，当一个彩霞满天的黄昏，刚从睡眠中醒来的他看到镜子中依然年轻的面孔时，一股冷气渗入骨髓。
原来，他早已死了啊。
他张开嘴，出口的却是尖锐的嗓音——怕——只怕——损玉颜——青春——易——去……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清脆，语调还是那样的哀怨，神情还是那样的投入，恍惚中，他竟有了一种错觉：中间几十年的时光不过是一场梦，一段离奇的幻想，他依然是那个站在高台上的戏子。
他几乎就要相信了，但那个男人却在这时出现在镜中。浓郁的香气瞬时被清冷替代，戏台消失，希望破灭，他从没有如此深的恨过谁。
他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镜子，但那镜中仇恨的目光却如此的明显，连他自己都怀疑一个生命的恨意可以强到如此程度。
“现在已经晚了。”他一样看着镜子，生平第一次他没在那邪魅的脸上看到恶谑的笑。
他终于知道，两人之中，他比他的演技更高。
随后的一段时间是疯狂的，幸亏那也是个疯狂的年代。他的举动被湮没在人群盲目的骚动中。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那个传说——处女的泪水。
一直到现在他都怀疑自己当时怎么会相信如此荒谬的事情。是因为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吧。
为什么要再变回人呢？死去的又怎能复活？
他不停的思索着类似的问题，并没有像后来的冯念恩那样迫不及待的将之实施。
但那一天还是来了。
当时，因为他的行为终于引起了秘警的注意，艾利亲王强制的将他送到了美国。
他没有抗拒的到了地球的另一边，没有想到会在那里投入到另一个角色中。
那个女孩长的什么样子他已经模糊了，只是记得那夸张的笑，如破了边的银铃，清脆中带着些微的刺耳。
那个镇子里的中国人并不多，但他之所以会注意到她只是因为她的目光总是跟着他，带着迷恋的少女的目光。
到手的机会，他没有理由放过。但她，并不是处女。
也许那个传说真的是真的吧，不过他没有再做尝试。
遗憾吗？也许。然而自那个燠热而喧嚣的夜晚起他的观众就只剩下一个，互相的演戏，互相的观赏，只要自己相信又何必管他到底怎样？他一直相信这是他们的共识，直到最近他才知道自己错了。
那个男人的戏，并非演给他的。自己不过是漫漫长剧中的插曲。
插曲吗？他低笑出声，转身拿起话筒，熟练的拨出一串数字。
即使只是插曲他也要是段热热闹闹的插曲。有锣、有鼓、有笛子、有二胡，哀怨的唱调也不能少了伴奏。
“我的一切都是跟你学的，亲爱的长亲，这就算是作为晚辈的我的报答吧。”他低笑着，菲薄的唇轻轻上勾，露出一抹戏谑的笑……
第二卷 父亲的遗言 第六十二章
从此以后不能再来这里了吧。
冯念恩看着那幢雪白的房子嘴角露出苦笑。岚牙会不会有所行动他不知道，但却可以肯定自己失去了这个血族对他的善意。
瞧，我再不是那个呆子了，小姐。我甚至学会了利用和挑拨。
他扭动钥匙，掉转车头。海风从窗户里吹进，吸入的空气带着咸味的腥气。
“每个人类都有一个死穴，只要你能找到，他在你面前就是可利用的。”
若牙，那个目前代替苍牙教导他的血族曾对他这样说过。她当时对他说这些也许只是为了教他如何应付客户，但现在却让他用到了岚牙身上。
对不起。他在心中低叹，小姐同样是我的死穴，我必须守住这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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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咣！”
明亮的玻璃茶几倒在坚硬的地板上，酒杯四分五裂的碎开，鲜红的液体迅速的在地板上洇开。
“你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几乎是失控的，龙信生瞪着眼前的男人。即使明知道毫无用处，也忍不住要发泄一下。
“天荒地老。”淡金色的眼眸连眨都没眨。
龙信生扯了扯嘴角，怒极而笑：“看来要让阁下失望了，我还是人，没办法陪阁下到天荒地老。为了不再浪费彼此的时间，还是就此结束的好。”他说完，竟一反常态的上去抱了须左一下。
“第一次主动啊，我可是受宠若惊。”低沉的笑声带着暖味的气息。
龙信生迅速离开，但身子却被一条手臂紧紧的箍着。
“我可不喜欢开始就是结束的游戏。”一边手着，一边快速的伸出手，在龙信生没来得及做任何举动之前手中的半根银色的头发就被抽了出来。
“真没想到你对我的情谊竟这么深。”捏着那根头发，须左笑道，“竟学起女人来偷我的头发了。你这又是何必，早就叫你搬过来嘛，时时刻刻都能看到我。”
龙信生咬碎银牙，左脚踢出，身子一旋拉开两人的距离。
须左这次倒没拦上去，只是戏谑的看着他，左手还不停的把玩那半根头发。
“我最后一次问阁下，是否真的不打算罢手？”
“你说呢？”
龙信生点点头，按耐住满腔的怒火，以强自冷静的声音道：“很遗憾和艾利一脉的友谊要到此结束了，希望阁下从此适可而止，否则就不要怪我翻脸无情。”没有人可以阻拦他！没有任何人可以打乱他的计划！就算是玉石俱焚他也要那个男人付出代价！
须左仍然带着那懒洋洋的谑笑看着他，对于他的警告浑不在意。
龙信生谨慎的看着他，慢慢的向后退着，一直退到门边才飞快的打开门，向外冲去。
“我等着你的下一步动作，男孩。”就再他逃离屋子的刹那，逗弄的声音蓦地响起，他的动作更快了，几个起落就奔到了楼下，冲进车库，黑色现代以惊人的速度冲了出来。一直到车子驶进了车流，确认绝对没有跟踪后他才从嘴里抽出半根带着唾液的银色头发，“你逼我这么做的。”
第二卷 父亲的遗言 第六十三章
门，自动的关上了。银色的头发在手指中来回的捻着。唇边的微笑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但那懒洋洋的神态却仿佛早已和他溶为一体似的时刻挂在脸上。
真的愚笨了吗，我的男孩？连是否是玩笑都看不出来了？还是这次你的胆子变小了呢？这可不像你啊，四百年前就是胆大包天的。不过，无妨，这次我们有的是时间。
四百年……想到这个数字须左浑身一震。不对，应该是392年，对，392年，他还记得那幢由亨利四世下令建造的市政厅终于完成了，那应该是路易十三即位的第二年。
那年，他二十八，还是古蓝。德。冯尼克拉伯爵。他够幸运，虽然只是个带有埃及血统的私生子，但因为那个给了他生命的男人没有别的子嗣，他理所当然的继承了一切。
即使没有丰厚的家财，他的容貌也足以吸引成打的女人，何况那些饱食终日的贵夫人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找一个强壮俊美的男人。他恣意花丛，从这个女人的怀抱里钻出来就跑到那个女人的被窝里，任她如何的冰清玉洁总抵不过他微微一笑。
女人们爱的他要死，男人们却恨的他要死。
骑马、射箭、放鹰逐犬，任何一样贵族子弟的玩意他无一不会。整个巴黎的上流社会都为他敞开了大门。
但这样的生活他终于过腻了。一切都太容易了。女人到手的太容易，比赛赢的太容易，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总不能令人珍惜。于是一个又一个的情妇被他抛弃，一个又一个的对手被他嘲弄。
在那些他看来惹人烦的日子里充满了别人的泪水哀求和怒骂。
然后，他遇到了她。
那是一个连叶子上的露珠都被染成了金色的晴朗早晨，他难得早起，受笑声吸引的他来到阳台上才想起这并不是自己的住宅。
但，管他呢？那个娘儿们既然敢让他留下来过夜就是有十足的把握，万一出了问题最多来次决斗。
翠绿的草地上坐着几个姑娘，对于这种未出嫁的处女他是从不感兴趣的。苹果要红了才好吃是他的一贯理论。
这时一个粉蓝色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那是从草坪的另一端慌忙跑来的一个姑娘，她跑的太快了，连鞋子都被跑掉了，他的目光立刻被那未穿袜子的脚吸引住了。那样的洁白、那些的纤细，在阳光的照射下简直就像钻石似的闪光剔透，他从没想到只是一只脚就能引起他那样的冲动。
即使他连睫毛都没眨一下，那只脚还是从他眼前消失了。姑娘穿上了鞋，抱怨女伴们无情。
那些小鸟似的声音并没有传到他耳里，他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的把玩一下那双脚。
未熟透的苹果总是比较难摘，但那不正好吗？多一些羞涩和矜持吧，太快投降只会让自己早些被抛弃。
他希望那个姑娘可以坚持一个月，这已经是一个够高的估计，但她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德。冯尼克拉伯爵！”
“不可以，古蓝。德。冯尼克拉！”
“不，不行，亲爱的古蓝。”
第二卷 父亲的遗言 第六十四章
姑娘对他的感情越来越深，但从那张小嘴里说出的永远是拒绝。他又气又恼，整个上流社会都知道他在追求美达尼寡妇的的女儿芙丽席斯，都知道他吃了瘪，每个人都挂着喜气洋洋的脸等着看笑话，特别有些无聊男人更是捏着鼻子对他学姑娘的声音：“不……不啊……”
“你到底为什么拒绝？不爱我吗？”有一天他终于忍不住的朝可怜的姑娘吼道。
姑娘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以一种颤抖但却坚定的口吻说：“可我们还没结婚啊，古蓝。”
是的，那个该死的美达尼虽然是个荡妇，但却把自己的女儿教成了坚贞的处女！
他使尽手段也没能使这个女孩点头，最多只是以一种激动的口吻说：“我多么爱你啊，我亲爱的古蓝，你是爱我的吗？不不，你不爱我，别否认，我知道你不爱，可我还是爱你，爱的骨头都痛了。你要证明？要我的身体？天，残忍的你！我整个灵魂都是你的了，你还要我的身体！不！我不能给你，即使你为此恨我也不能给你。那是我未来丈夫的，这是我唯一可以给他的了。求求你别太残忍吧。”
她摆低了姿态，含着眼泪的恳求，但那颗顽固的小脑袋还是执拗的左右摇摆。
结婚？和一个女人共度一生？那样的生活岂不是更无趣？但是如果娶了这个小姑娘应该无所谓吧。她爱他爱的发疯，又有坚强的意志决不会做出背叛他的行为，而他，大可以继续现在的生活。
唯一的麻烦就是那些传言，纵行花丛的古蓝。德。冯尼克拉伯爵败在了一个连男人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处女手里……
不过管他呢，他们马上就可以看出真正的赢家是谁。
得到他的求婚，姑娘不仅没有欣喜若狂反而露出惊恐的神情：“古蓝，我亲爱的古蓝，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天，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你不爱我？不愿意嫁给我？”问这句话的时候他是皱着眉的吧。
“不——不！”姑娘哭了，好象自己马上就要被野狼吃掉似的哭了，“上帝啊，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要我这么爱他，明知道他做不到的，明知道他那颗心是无法被拘拌的，我还是无法拒绝。这是地狱，这是天堂，上帝啊，你怎么会创造这样的地方！”
“如果真的不愿意的话，你就拒绝吧。”他是真的不耐烦了。
“你真的会把我当做你唯一的妻子吗？”姑娘抬起布满泪痕的脸，“求求你说实话吧，不要骗我，千万不要骗我。”
“当然，你当然是我唯一的妻子。”他承诺的异常爽快，类似的话他不知早说过几百万次了。
她笑了，但那笑总带着几分惨然。
他们终于结婚了，整个巴黎都为之轰动。有人说他的婚礼上的酒都是女人们的眼泪变的，有人说他们得到的诅咒比祝福多一万倍。
也许真的是如此吧，否则后来又怎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第二卷 父亲的遗言 第六十五章
婚后的生活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不堪。特别是在他发现妻子并非只有小脚惹人怜爱。她的性情，她的举动，她的睡姿，甚至是她梳头发的样子都给人一种冰糖水的感觉，凉凉的、甜甜的，不刺激，不辛辣，却让人舒服。
他陶醉了，忘了先前的打算，迷倒过无数贵妇的眼整天像蜜蜂围着花似的粘在了她身上，丝毫不觉得单调烦躁。
记忆中的那段时光永远是阳光灿烂，月光皎洁。
但是，在一个宴会上他听到了人们的耳语：“真没想到啊，美达尼的女儿有这么大的魅力！”“是啊是啊，开始还以为不过是个新游戏呢。”“可怜的芙达莎，现在还等着他回身呢！”“天！他还是这么英俊，怎么会迷上芙丽席斯这样的青苹果呢？”“真没想到他竟会对她这么忠诚，这么爱她！”……
着迷？忠诚？爱？
这些东西会发生在他身上？他会为一杯冰糖水放弃所有的香宾美酒？当然不！
可笑的自傲吗？也许。但他再次开始了自己的猎艳，装做没看到那张小脸上的伤痛。
又一次晚归，回到卧室惊诧的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