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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寐语者-帝王业(上)-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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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七年前新婚的嫂嫂病逝,哥哥就偏信自己命中克妻,再未续弦。
  我暗自期盼,也许此去他乡,能让哥哥邂逅一个情投意合的好女子,陪伴在他身边。
  次日,哥哥离京赴任,萧綦和我亲自送他至京郊。
  哥哥穿上绛紫锦鹤官服,玉带高冠,策马过长桥,在桥头驻马回望,遥遥对我微笑。
  我陡然忆起,当年我们登楼观望萧綦班师,远远看见爹爹蟒袍玉带,位列百官之首,我曾取笑哥哥,问他什么时候也能如此风光……想不到,时隔五年,哥哥果然鲜衣怒马出京华,倾倒了多少名门美人,赢得风流嘉名,久久传扬。
  只是此去迢迢,前途多艰,哥哥将要面对的风雨艰辛,恐怕不是我所能想象。
  
  这个冬天第一场雪飘下的时候,我收到了一份从皇陵送来的折子。
  三皇叔子澹的侍妾苏氏,为他诞下了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孩儿。
  按照皇室规矩,要上表请太皇太后赐命,才算承认了这个孩子皇室正统的名份。
  上呈太皇太后的折子照例递到了我手中。
  捏着那一道薄薄的喜红洒金笺,我站在窗前,怔忪失神。
  子澹,子澹……时隔五年,念出这个名字,为什么心里还是会空空陷落下去,仿若被人捏住。
  他去皇陵守孝的时候,我们都没想到,这一守就是漫漫五年。
  先是姑姑,后是萧綦,为防他回京夺嫡,先后下旨令他督造皇陵,守庙为先皇祈福。
  造化弄人,可怜他贵为皇子,却被软禁在皇陵整整五年。
  然而,福兮祸兮,谁又说得清呢,如果没有这五年的软禁,回到京城,卷入嫡位之争,以他那样的性子,又没有家族支撑,现在是否还活着,也未可知。
  一片薄雪钻进垂帘,轻旋着飘落在脸颊。
  当年离别的时候,他还是个翩翩少年,如今,却连女儿都有了么……想来他在皇陵,孤苦寂寞,纳了妾侍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由我来给子澹的女儿取名,仿佛是一个绝佳的讽刺。
  思及此,我涩然一笑,唤来宫中女史,命她将折子转去礼部,由相关官员拟了名字呈上来。
  沉吟片刻,我又传了内廷总管,命他预备最丰厚的贺仪,按嫡皇子诞生的规例送往皇陵。
  
  夜里,已到就寝的时辰,我在镜前卸下钗环,任长发垂覆到腰间。
  萧綦只着宽松的丝袍,从后面环住了我,挺拔坚实的身躯与我相贴,只隔一层薄薄丝帛。
  我的肌肤瞬间烫了起来,转身勾住他颈项,手指沿着领口划下,摩娑着上面的蟠龙刺绣。
  蟠龙是皇族王公的章饰,飞龙却是只有皇帝才可用的衣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衣襟上的蟠龙会换作傲视九天的飞龙。。。。。。也许,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我暗暗叹口气,心里隐隐期盼他称帝的那一天,却又害怕到那个时候,更多人会血流遍地。
  陡然身子一软,他的手竟已滑进我丝袍底下,贴着腰肢,缓缓移至胸前,掌心仿佛带有魔力,所过之处,令我酥软不已。
  我微微喘息,媚眼如丝的望着他。
  他目光幽深,浮动着情欲的迷离,薄唇掠过我颈项,在耳际忽然轻轻吐出一句,“听说子澹的侍妾诞下了孩子?”
  我浑身一激灵,陡然清醒过来,直直对上他犀利的眸子,心中顿时抽紧,脱口道,“那是个女孩儿……”
  “我知道。”他微微一笑,目光却毫无温度。
  看来我会错了意,他并非在意那个孩子将来会成为皇位的争夺者,那么,他又怎会有闲情去关心一个失势皇叔的庶出女儿?
  “听说你很关心子澹的孩子,还预备了特别的贺仪?”他淡淡开口。
  我怔怔望着他,心念电转间,蓦然想到,当年我与子澹青梅竹马,虽不是人尽皆知,但在宫中也不是什么秘密,想必萧綦也是知道的……难道,他为了一个刚刚诞生的孩子而吃醋?
  我骇然失笑,爽快的一口承认下来,“不错,我怜惜那孩子出生在偏寒的皇陵,身世可怜,所以格外关心,连贺仪也是按嫡皇子准备的,王爷认为有何不妥?”
  萧綦大概不料我会一口承认,一时无语,冷冷瞪着我,“仅仅是怜惜?”
  我不怒反笑,“不然你以为是什么,爱屋及乌?”
  他哑然,哽在心里的话被我抢白,难得一次见他如此尴尬,我趁势挣脱,“不错,我和子澹曾经青梅竹马,那又怎么样,恐怕那个时候你还不知道世上有个女子叫王儇!”
  我挑眉看他,他的脸色铁青得慑人。
  “可是同样的,我喜欢子澹的时候,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男子叫萧綦啊。”我笑颜盈盈,温柔地望着他,“那时我也不知道,原来爱恋着一个人,和青梅竹马的喜欢完全不一样呢。”
  “怎么个不一样?”萧綦冷冷看我,还是一脸冷若冰霜,可眸子里分明已有了温暖笑意。
  我贴在他胸前,学着他方才捉弄我的样子,嘴唇轻轻贴在他颈项间,印下蜻蜓点水般细吻,一边喃喃低语,“总之不一样,很不一样……”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冷峻面孔再也强绷不住。
  “唉,真是想不到”,我抬眸,咬唇轻笑,“英明神武的摄政王,居然会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争风吃醋……”
  他陡然将我横抱起来,冷哼一声,“本王不只会这一样,还会别的,今晚就让你一样样来领教!” 

物是人非 





  冬日初晴,不觉已到隆冬时节。
  我因风寒病了几日,没去看过靖儿,今日精神好了许多,便信步往他宫中走去。
  一迈进殿门,就瞧见奶娘和一众宫女簇拥着那粉粉团团的孩子,正在殿前蹒跚学步。
  他一下子瞧见了我,扭头撇下奶娘,咯咯笑着向我扑过来。
  “靖儿好乖”,我抱起他,臂弯已经有些发沉了,想不到小孩子长得这么快。
  奶娘递上一件团龙绣金的小披风,笑着回禀,“王妃一来,陛下就高兴,连跌跤都不怕了。”
  靖儿睁着乌溜溜的圆眼睛,直望着我笑,眉眼间已有几分灵秀,很像他的母亲。
  我将他抱在膝上,逗弄他说话,咿咿唔唔了半天,他却怎么也喊不出“姑姑”二字。
  “小孩子都是先学步,再学语吗?”我问奶娘。
  “这……”奶娘迟疑,旋即笑道,“奴婢养过三个孩子,学语都各有早晚,陛下未满周岁,说话迟些也是常事,王妃恐怕过虑了。”
  我沉吟点头,一不留神,被靖儿扯住鬓发,抓下一支发钗。
  奶娘慌忙将他接过,他笑嘻嘻抓着那支凤头衔珠钗,不肯松手。
  “哟,我们的小皇上还是个风流天子呢,小小年纪就学会唐突佳人。”
  奶娘的话引得众人掩口失笑,靖儿兀自握着发钗手舞足蹈,好似得到了最心爱的宝贝。
  我啼笑皆非,只得转身唤来阿越,重新整理梳妆。
  陡然听得背后一声惨呼,回头惊见,靖儿舞着钗子戳进了奶娘眼眶!
  奶娘眼角鲜血迸溅,尖叫着跌倒,孩子也脱手坠地。
  “不要——”我惊呼,话音未落,孩子已经重重摔在地上,大声号哭起来。
  奶娘痛呼惨叫,孩子号哭,宫女们惊惶失措,顿时一片大乱。
  一个宫女抢上前抱起孩子,我接过一看,顿时双腿发软,手脚冰凉。
  孩子脸色苍白,嘴唇泛青,鼻孔中淌下一道殷红的血,哭声一点点竭弱下去。
  
  萧綦闻讯赶来时,三名御医刚刚诊视完毕,从殿内悄然退出。
  “陛下现在怎样?”萧綦沉声喝问。
  御医们仓惶跪下,神色惴惴,为首的傅太医颤声禀道,“回王爷,陛下已经醒来,下官检识过陛下血气经脉,内腑骨骼均没有受伤,只是陛下年幼,经脉脆弱……适才头颈触地时,恐怕已震伤了颅脑。”
  我心头揪紧,“震伤颅脑,可有性命之危?”
  傅太医皱眉道,“皇上气血已经平稳,性命应该无碍,只是,只是……微臣不敢妄言!”
  萧綦冷冷道,“但说无妨!”
  “陛下经此重创,恐怕再难复原,即使往后行止如常,也多半会神智迟钝,异于常人。”老太医以额触地,冷汗涔涔而下。
  我霍然抬眸,与萧綦的目光相触,刹那间胜似万语千言,彼此心中都已雪亮一片。
  眼下的朝廷,刚刚开始安稳,再经不起又一轮的动荡。
  一旦靖儿已成痴呆的消息传出,朝野上下必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一个痴呆的小皇帝,岂能当得起社稷江山的重托。
  纵然萧綦权势遮天,也难堵攸攸众口,势必只能将靖儿废黜。
  我直直望着萧綦,一颗心仿佛堕入了深渊。
  ——废帝之后,谁来坐这皇位?
  眼下各地宗室的力量尚未完全翦除,士族官吏离心,民心浮动,萧綦称帝的时机未足。
  剩下最有资格继位的人,就是子澹。
  子澹一旦登基,萧綦再无摄政的理由,权力的巅峰之上,势不能容两个人共存。
  
  “傅大人,你确诊无误吗?”萧綦冷冷扫过老御医,神色莫测,语气越发严峻。
  老太医伏跪在地,须发微颤,汗珠沿着额角滚落,颤声道,“是,老臣确诊无误。”
  我起身走到他面前,“事关重大,傅大人可要想清楚了。”
  一直战战兢兢跪在后头的太医院录事张元,突然膝行到萧綦面前,重重叩头,“启禀王爷,微臣的诊断与傅大人有异,依微臣看来,陛下伤在筋骨,实无大碍,调养半月即可痊愈。”
  另一名医官也慌忙叩首,“微臣与张大人诊断相同,傅大人之言,实属误诊。”
  傅太医身子一震,面色苍白如纸,却仍是缄默。
  我无声长叹,掉过头,不忍再看他白发苍苍的模样。
  萧綦的脸色越发沉郁,“傅大人,本王钦佩你的为人。”
  “老臣侍奉君侧三十余年,生死荣辱早已看淡,今日蒙王爷谬赞,老怀堪慰。”老太医直起身子,神色镇定坦然,“但求王爷高量,容老臣的家人布衣返乡,安度余生。”
  “你放心,本王必厚待你的家人。”萧綦颔首。
  当夜,傅太医因误诊之罪,服毒自尽。
  奶娘获罪赐死,其余一干宫人皆因护驾不力而下狱。
  我将乾元殿所有宫人换下,皇上身边的宫女和奶娘全部任以心腹之人。
  小皇帝伤愈后,依然每日由我抱上朝堂,一切与往日无异。
  那次偶然的受伤,再也无人提及。
  只是,这粉妆玉琢的孩子,再也不会顽皮笑闹,从此痴痴的,如同一个木头娃娃。
  朝臣们每天仍旧远远参拜着垂帘后的小天子,除了周围心腹,谁都没有机会接近皇帝。
  小皇帝已经痴呆,成了宫闱中最大的秘密。
  然而这个秘密不会掩藏得太久。
  一个未满周岁的婴儿或许看不出是否痴呆,可随着他一天天长大,这秘密迟早会大白于天下。
  心腹谋臣向萧綦进言,不如鸩杀子澹,以绝后患。
  萧綦傲然一笑,不置可否。
  他若想除去子澹,不过是举手之劳。
  然而皇室支系繁杂,就算没有子澹,也还有静安王、建章王、嵩阳王……若按血统排下来,有资格继位的龙子龙孙不下十人,后患是杀不绝的。
  若一个个杀将过去,硬杀出一条血路,那是草莽权奸之道,萧綦不屑为之。
  他要的是天下人低眉俯首,将这江山双手奉上。
  
  隆冬过后,南方雪融春回,刚刚过了除夕,宫中四下张灯结彩,正筹备着最热闹的元宵灯会。
  谁也没料到,就在这喜庆的升平时节,萧綦猝然发难,兴三十万大军南征,讨伐逆臣子律。
  当日,萧綦故意放子律离京南逃,早已为这一天埋下伏笔。
  北方州郡已受萧綦控制,而南方各地,士族的势力依然盘根错节,尤其是分封各地的宗室王公纷纷拥兵自重,治下吏治腐坏,民生僚乱。
  子律逃往江南,与承惠王一起投奔了封邑最广,实力最强的奉远郡王。
  他的南逃,恰恰成了萧綦南征,一举翦除南方宗室士族势力的最好契机。
  宋怀恩坐镇兵部,暗地里调运兵马粮草,早早做好了南征的准备,一番筹划下来,做得迅捷利落,滴水不漏,着实是个精明周全的栋梁之材。
  南方宗室安插在京里的耳目立时察觉事态有变,飞马向南边驰报。
  扼守出京必经之路的临梁关,一日之内,竟擒获细作七人。'注:细作即间谍'
  临梁关守将,正是萧綦麾下以阴狠缜密闻名的大将唐竞,昔日在军中一手创建五帜营,专司训教,为军队训养最出色的间者'注:也是指间谍'。
  唐竞素有“蝮蛇将军”的绰号,堪称天下间者的师尊,有他镇守临梁关,再狡猾的间者也是来一个抓一个,无一漏网。落到他手中的七名间者,两人自尽未遂,一人伤重而亡,另外四人均供出了幕后主使,奉远郡王首当其冲,其余两名王公及诸多宗亲豪门,纷纷牵涉入案。
  ——安插细作,觊觎皇室,是大不敬的死罪。
  朝野为之震动,京中侯门胆寒自危,唯恐被沾惹了嫌疑。
  正月初五,刑部上表弹劾,历数奉远郡王收容逆臣、觊觎皇室、治下腐坏等十八条大罪。
  正月初九,京中王公联名参奏,恳请摄政王兴师讨伐,以正社稷。
  正月十一,摄政王颁下讨逆檄文,命虎贲将军胡光烈率前锋十万,从水路南下,进逼临川。
  
  三日后的元宵宫宴,汇聚京中王公亲贵,文武重臣,是一年一度最受瞩目的盛会。
  “这一段玉阶铺上绒毡,每隔十步设一盏明纱宫灯。”玉岫拢着狐裘,俏生生立在那里,领着一群宫人张罗布置,一袭湖绿宫装衬得她肤光莹润,眉目鲜妍,越发丰韵可人。
  将这丫头嫁给宋怀恩,实在是嫁对了。
  我含笑走到她身后,“辛苦了,宋夫人。”
  玉岫回头,忙屈身见礼,一边却嗔笑道,“王妃又来取笑奴婢!”
  “总是不改口,还说什么奴婢,别辱没了宋将军。”我笑着,挽了她的手,“这几日全靠你帮着操持,若没有你在身边,我一个人哪里顾得过来。”
  “我一个粗使丫头,能有这天大福分,全是王妃的恩赐,玉岫怎么能忘本。”她轻叹一声,“奴婢生得粗笨,除了侍侯人,也没别的本事,只盼着您不嫌弃,让我时时跟在身边,玉岫也就知足了。”
  我嫣然笑道,“傻丫头,你跟在我身边,宋怀恩又怎么办呢?”
  玉岫粉颊飞红,眉目含笑,“那个呆子,我才懒得管他……”
  我温言笑道,“这几日军务繁忙,怀恩也很是操劳吧?”
  玉岫迟疑点头,眉间浮上一丝忧虑,“最近他倒是天天忙到很晚,这两天也不知为了什么,整日黑口黑面,好像跟人斗气似的,问他也不说……”
  我心下雪亮,自然明白宋怀恩是为何气闷。
  眼见萧綦任胡光烈为前锋主将,统兵十万南征,却将他留在后方,毫无动静——同为帐前最骁勇善战的大将,胡宋相争已久,这口气让宋怀恩怎么咽得下。
  昨日早朝上,他按捺不住,当众请战,却被萧綦轻描淡写地搁下,难怪这忠勇耿介的汉子会如坐针毡——或许是时机未足,也或许留下宋怀恩另有重任,反正军中之事,我也极少过问,此番实在是猜不透萧綦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这一番思量,自然不便对玉岫直说,我只笑笑,温言宽慰她,“谁没个喜怒起伏的时候,你也不必太在意了,男人呢,也跟小孩子一样,是要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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