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恋残心-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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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你可要好好保护我,我是这么的柔弱。”尹秋水自嘲,心里暗自决定以后要找时间去学武术,在这点他可是比什么都还要坚持。不希望哪天他们若真的不幸遇到困难,站在前面奋斗的人是文凯一个,两人至少一定要站在同一个位置一起努力。
浴室里的人为他思心的话发出笑声。“我看不出你哪里柔弱。”
“怎么会看不出来?你瞧,光是秋水这个名字,听起来是多么的柔弱、惹人心怜,人的个性跟名字其实是有很大的关系的。经年累月地被叫久了,个性在不知不觉中就会被潜移默化-”
咳嗽声响起,看来是被他这番恶心巴拉的话给刺激到了。
文凯吐出不小心喝到的水,发现自己的鸡皮疙瘩全竖了起来。明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不过那装出来的恶心语气,还真不是人的耳朵所能接受的。
尹秋水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恶心,絮絮叨叨地继续骚扰别人的耳朵。“怪不得很多人看到我,都觉得我不是老师就是音乐家,或者是作家,在这样的环境与名字的陶冶之下,哪天我不小心咳出了几口血,我也不会觉得奇怪,谁教我是这么的柔-”
他接下来的话被从浴室里扔出来的毛巾给强迫消了音。
“麻烦你闭嘴可以吗?”文凯套著浴袍走到他面前,伸手抽回盖在他脸上的干净毛巾,擦拭湿涤涤的黑发。
“我帮你。”毛巾再度回到尹秋水手里,文凯整个人被他顺势拖进怀里。
坐在他的双腿之间,文凯也不阻止他温柔体贴的动作,很舒服地让他帮忙擦干头发,顺便按摩头部。自从他知道他有习惯性头痛之后,就常常这样帮他按摩。
他仰头看向上方的那张俊脸,尹秋水立刻回给他一个微笑。
“到现在我还是不懂,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他几乎是一个没有任何优点可言的人,人又超级孤僻。
尹秋水笑笑,“那你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上你了?”文凯没好气地回答他,却见上方的一双黑瞳仿佛能洞悉一切似地看著他。“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真搞不懂为什么他总是能看穿自己心里的想法,亏有人还说过他高深莫测。
他的表情让尹秋水的笑容变得好柔、好美,教文凯有那么一瞬间脑袋完全停止活动。
尹秋水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吃豆腐机会,很快的俯首吻住那一张诱人的朱红,分享彼此炙热的体温。 ※ ※ ※
夜晚九点半,尹秋水缠著文凯十八相送直到门口,离开时还不忘再吃一次豆腐。
“你确定真的不留我下来?”
文凯瞪他。
“我好怀念在山上的那一段日子喔!我们俩相拥在柔软的大床上取暖,早上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对方的脸,在我的眼中-”
砰的一声,文凯直接赏他一记闭门羹,不愿意再接受他那会令人烂掉耳朵的恶心话茶毒自己。
尹秋水对著门板傻笑,目送他回屋之后才搔搔脑袋转身回家。
突然,一道偷偷摸摸的黑影映入眼帘,黑影似乎也察觉到他的注视,马上快步离开。
是偷窥吗?
尹秋水追了上去,前方的身影逃得更快了。
“停下来,你是谁?在这里偷偷摸摸的做什么?”前面的身影经过一盏欧式路灯,照出一身笔挺讲究的西装,高大的身材起码有一百八十多公分。
转过一个转角,等尹秋水追上,那人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这人绝对有问题,否则干嘛看到人就跑?问题是刚刚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时间,已经足够让他看清楚来人并非落魄一类的人,那一身衣服看起来相当昂贵。
刚刚他是躲在文凯家前的斜对角,正好可以穿过栏杆及竹林看到落地窗内的景象。文凯常常在那个地方休息做事,可以将他所有的行动看个一目了然。换句话说,这人是针对文凯而来的罗?
他不喜欢这个答案。
人之所以会做出偷偷摸摸的行为,绝对不会是为了正当的好事,这几天他要好好注意一下,看能不能抓到这人。
“你在追谁啊?”后头是听见他的声音,从家里头跑出来的尹秋海。
这社区的环境良好,一到夜晚就十分安静,只要外头稍微有点声音,附近大约一百公尺距离内的人家都可以听见,而正在客听看电视的尹秋海就是因为这样,所以第一时间内马上就赶过来。
“我也不知道是谁,刚刚从文凯家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躲在角落,所以才追上去问他想做什么,结果被他给跑了。”
“会不会是小偷?”
“应该不是。”尹秋水将刚刚他所看到的说给秋海听。
尹秋海想了一下。“这样好了,反正这附近的人家都很热心,请他们帮忙注意一下,如果那人再来,立刻就可以发现。”多亏了老妈常常东做一堆点心、西送一堆礼物的,他们一家子跟附近的人家混得非常熟,“也好。”明天顺便提醒文凯注意一点,搞不好他知道原因也不一定。
心里想著,眼睛跟著瞄到文凯的卧房,整栋屋子已经都熄了灯,看不到里面的人的情形。
发现他在看什么,尹秋海不满地皱起剑眉,“你不要老是只想著他好不好?他敢一个人住就一定可以把自己照顾好。”
尹秋水摇摇头。“你不知道他。”若不是父母早已经去世,相信他也不会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屋子里。文凯其实是一个很怕寂寞的人,从他们两个人相处的时候,那双褐眸总会不自觉地寻找他的身影就可以发觉。
这也是他常常借故去找他的原因,并不是单纯地想吃文凯豆腐,跟他腻在一起如此简单。他害怕看到他一个人寂寞的样子,那会让他心痛不已,尹秋海没再说话,他的确是不了解文凯这个人。
可是看看尹秋水那一副过度关心的模样,他的心情又开始变得更差,不想发作在尹秋水身上,只好独自一个人生著闷气走回家。
其实听见尹秋水叫喊声的不只尹秋海一个人,刚入门的文凯也听到了。站在二楼的窗户边朝外头望,可惜除了一抹黑影之外什么都没瞧到。
会是跟他有关系的人吗?
如果是的话,又会是谁?
不会是自己计画中的那几个人吧?行动才刚开始而已,他不信他们有那能力可以那么快地查到他的身分。
若不是他们的话,那跟他有关的就只剩下一个人……
文凯身子不由得一颤,转身打开房间里的小冰箱,拿出啤酒狠狠地灌上几口,试图冲去浮出脑海的那个身影。
会是他吗?
怎么不会是他?四年的生活四处搬搬停停,都是因为他的出现,似乎他已经在他身上下了魔咒一样,不管逃到何处,他都能轻而易举地找到他。
当年他离开的时候难道说得还不够清楚?
对他所做的一切他并不恨,可是却无法原谅,只求他别再出现在自己眼前,让自己回想那一件不该发生、却成为事实的过往。
一口气将手中的啤酒喝得一干二净,肚腹里炙热如火,却温暖不了他逐渐僵冷的四肢。
为什么他不离他远远的,今生今世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
他明白他的后悔,他明白他想要补偿的心,他明白他对自己的关心,所有的一切他都明白。问题是就算明白这一切,他还是无法谅解他当年的所作所为,明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可是伤害既然已经造成便无法挽回。
那同样是背叛!
为什么他就是不能明白他不想再看到他?
该死的!
狠狠抛开手中的啤酒罐,翠绿色的瓶子在落地的一瞬间碎成粒粒晶莹的光彩,在月光下闪烁著。
那需要多大的力气,才能将玻璃瓶摔得如此碎裂?
似乎全身仅存的力气全用在这一击之中,文凯纤瘦的身躯颓然地跪倒在地,茫然的双眼看著那一粒粒的晶莹闪烁。
那多像是他的人生,碎裂得如此彻底,完全没有挽回的可能。
恍惚问,他感觉到来自窗外的视线,于是缓缓地站起身往外头望去。
路灯下,隐约可见尹秋水高大的身影。
是他在看他……
从这么远的地方,看不见他的目光,可是他就是知道,楼下的那一双温柔的眼睛,此刻必定是为他闪烁著关怀。
相识至今才三个星期,他们之间的默契却有如已相识一辈子般相知;是上天见他可怜,才将秋水带入他的生命里头吗?
脑海里浮出一幅再生动不过的画面,一双欢喜地拥抱著他的大手,将一颗颗碎成一地的残缺,不怕辛苦的重新组合。连形状都看不出来的残缺,似乎在他的手里变成了一片片画著不同图形的拼图,很慢、很困难的组合著。然后渐渐成型,拼凑成连他自己都已经忘却的轮廓。
“我可以相信你对不对?”他不自觉地问出口,轻声的低喃在寂静的空间里,成了震撼人心的回荡。
耳朵听见声音,文凯方晓得话是从自己的口中说出。
他害怕再次失去,恍恍惚惚的这些年里,除了报仇两字,他从来不敢为自己求些什么。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无欲无求,其实他不过是胆小怕事,怕辛辛苦苦得到的平静,会再一次残酷地在他眼前破碎离去。
“我可以相信你吗?”一字一字的问话,不过是自欺欺人的骗术,深藏的真心早捺不住寂寞,不经过他同意地选择了相信这条路。
窗下不远处的人影向前踏出一步,仿佛感受到他内心的矛盾,想多靠近一步安慰他,想告诉他,他可以相信。
文凯轻笑,苍白的脸颊露出极浅的酒窝,只因为他的多靠近一步,心莫名其妙地暖和起来,驱除四肢的僵冷。
真的是忍受太久的寂寞了……
隔著一段距离,谁也看不见谁脸上的表情,却心有灵犀地站在两端,心里自动为对方填上最深切的温柔。
第六章
“查出来了没有?”杨董严厉的声音里隐含杀机。
“几几天骆文阳那里收到一封信,我已经派人去探查,里面是一张磁碟,还有一张纸。磁碟已经拷贝一份在这里,另一份骆文阳昨天拿到银行保管。”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将磁碟递了上去,从磁碟的晃动上不难看出那一双肥手颤抖的程度。
杨董接过那一张磁碟,放进电脑里将档案叫出来,斜眼瞄向那一张惶恐的发福脸庞,嘴边发出一声冷笑,笑得那一身肥肉又是一颤。
电脑萤幕上的资料的确是之前被偷出去的没错,上头一个个的阿拉伯数字隐含的意义比表面上的惊人。那全部都是黑市交易的纪录,若是这磁碟落到不该看的人手中,他们等于是一切全都毁了。
“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是的,杨董,我知道。”还不就是想办法将骆文阳那不要命的家伙给解决掉。在组织这么多年了,看了这么多的血腥场面,亏那家伙居然还有瞻背叛;不过想到那张磁碟可以带来的权势及财富,连他的心都感到蠢蠢欲动了。
“寄信的人呢?”
“已经派人去查了,可是上面没有指纹,连字都是电脑打出来的,到寄信地点也找不到可疑的人;可见是专业的人所干出来的事,照理说在买卖结束之后不会将资料外流才是。”要不然他们实在也想不到什么有用的办法,能将这个人从暗处捉出来。
“借口。这些资料谁都不许有拥有的可能,你们给我想尽办法都要将这个人找出来,既然他是跟骆文阳交易,骆文阳就应该知道交易者是谁。在处里掉他之前,先想办法从他口中套出答案。”
“是,我知道了,我立刻派人……”
这时,一个西装笔挺的人走了进来,打断中年男子的话,冷冷地看著室内的两人。“打开电视。”用的是命令的语气。
“是的。”杨董马上朝中年人使了个眼色,打开桧木桌上的电视机。
电视里头正播报著即时新闻--今天中午十二点五十分,一栋位于台北市中正路的大楼七楼发生疑似跳楼自杀事件,死者根据邻居指称,是目前在海关单位工作的人员骆文阳,由于死者在案发当时并无挣扎现象,屋内的……”
“骆文阳死了!?”中年人惊讶万分地张大嘴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杨董同样惊讶万分,不过并不像中年人一样表现在脸上。
“警方那边的消息的确是自杀。”
“他没有自杀的必要不是吗?他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他拥有磁碟这一件事吗?”
杨董后面那一句话是问中年人的。
“不知道,这消息只有将资料偷出来的人跟我,还有杨董你三个人知道而已。”中年人心惊胆跳,冷汗自额际滑落。
“是吗?”杨董扬起双眉,
下一刻,中年人的太阳|穴喷出鲜红色的血液,发福的脸上丝毫没有痛楚的表情,仍保持著刚才的模样。
“我会重新派人调查的,应该立刻就会有结果。”
“最好是这样,否则帮主那边你自己负责。”说完,来人冷然地离开,看都不看颓然倒下的庞大身躯一眼,仿佛早已习惯这样的景象。
等他离去,杨董从桌上的烟匣中抽出一根烟点上,脸上看似漠然的神情不过是一种伪装,眼中散发著恐惧。
他知道如果事情再没有结果,下一个躺在地上的人就会是他。
※ ※ ※
文凯皱眉看著电视新闻报导。
自杀?这跟他要的结果不同,真的是自杀吗?或者是照著他的安排自相残杀,不过是将情况安排成自杀的样子?
他关掉电视机,把遥控器往沙发上一丢。
算了,至少人是死了,结果都是一样。
如果他们的心不是那么贪婪、善猜疑,这种三流的计谋根本不可能有人中计。
不过他花了那么长的时问调查,将他们每一个人的性子摸得一清二楚,三流的人自然只配用得上三流的计谋。
长久以来的计谋成果已渐渐显现,下一个目标恐怕会造成天大的头条新闻吧!
这次他连动手都不必,时间一到,自然会有人下手杀鸡儆猴。
门铃的声响将文凯的心神自远方拉回,看见客厅大钟上的时间,猜也不用猜,一定是尹秋海又来找碴了。
最近他总是比秋水早来个五、六分钟,什么事也不做地就在他面前怒视著他;对他本来说虽不至于造成很大的骚扰,但说不烦那是假的。
尹秋海很清楚威胁利诱对他没有效,又不能出手打人,所以这是他唯一的抗议方式。
不过他没必要每次都得忍受他的抗议,伸手将不远处的门钤开关给关掉。
门外的尹秋海一听到门铃声消失,顿时火冒三丈,直接双手按住门墙石柱,双臂一个用力,便俐落地翻到里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怒气冲冲地瞪著沙发上悠哉喝茶的人。
做贼的喊捉贼,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他都还没质问他擅自闯入私人宅院,他倒是先指责他没替他开门,还将门钤给关掉的事来了。
见文凯根本不理自己,尹秋海将背包朝沙发上一扔,直接上前抓住文凯的领子。“你不要以为秋水他喜欢你,我就不会揍你。”
文凯面无表情的凝视著他,干脆从沙发上站起身拨掉领子上那一双小麦色的大手。
“你别想走!”尹秋海很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