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江湖-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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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好像没说过这里有BOSS吧？”司南轻喃着翻了个白眼，绷紧神经严阵以待。
原以为那怪物会继续发动进攻，却不料它只是站立了一会儿，便和它的同伴一样倒地了。
“原来只是临死一击。”司南松了口气。
接下来，便是捕捉毒蛇的问题了。
蝴蝶蓝要求捉活的，司南虽擅长剑法，可毕竟不能将毒蛇砍成几段把尸体带回去，所幸蝴蝶蓝提供了一双金丝手套，让司南得以将毒蛇捏住扔进金属网中，饶是司南眼明手快，依旧免不了几次差点被咬中。
拖着一大袋子毒蛇回到蝴蝶小屋，司南将袋子往蝴蝶蓝面前一放，这一路上，他一直没注意到，网兜的开口封得并不严实，他才刚刚松手，便有一条毒蛇飞快地从网兜中窜出来，司南大惊，赶紧连网兜口带已经窜出来一半身躯的毒蛇一起握紧，那毒蛇飞快盘上司南手腕，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蝴蝶蓝飞快道：“先别松手！”他探手捏住毒蛇七寸，另一只手夹着一把小刀，挑开司南的袖子，在司南手臂上乌黑的牙印间用力一划。
乌黑的毒血流了出来。
蝴蝶蓝缓缓将毒蛇从司南手中抽出来，用小刀扎入它的七寸，接着又拿出一把小刀，要给司南继续放毒血。
司南制止了他：“这个毒……很厉害？厉害到没有解药，逼毒无效，非得用放血的办法才能解除？”为什么他觉得蛇毒在经脉中流窜得并不十分猛烈呢？
蝴蝶蓝一愣，拍拍脑袋，接着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啊，不好意思，我忘了……”
……
司南正要坐下来逼毒，蝴蝶蓝道：“昨天我特地炼制了几颗祛毒丹，就放在另一边侧屋的桌上，你去拿一颗吃吧。”他从司南手中接过金属网兜，把开口绑紧。
司南走进另一边侧屋，屋内除了一张床外便是一张桌子，墙上数百格抽屉，各自贴着纸条，大概是用来放置药物的。
桌子上放着一只羊脂玉碗，碗中静静躺着一粒龙眼大小的药丸，温润的蜜色药丸表面流转着丝缎一样细腻的光泽。
药丸的数目和蝴蝶蓝说的“几颗”不符。
但是桌上只有这个，司南急着给武器淬毒，没多想，拈起药丸扔进嘴里，一口吞下。
药丸遇津便化，柔滑如蜜的甘甜香气软软的融在舌头上，司南咂咂嘴，给了评价：“味道不错。”
这时蝴蝶蓝的叫喊声传了过来：“对了，祛毒丹有点苦，外面主屋有水，你可以漱漱口！”
司南全身僵住。
有点苦？
那他刚才吃的是什么？
司南试着运气，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心想那大概不是什么毒药，不过为了保险，他还是问了一声：“桌上只有一颗味道很甜的药丸，那是什么东西？”
两秒钟后，蝴蝶蓝一阵风似的跑过来，抄起玉碗放在鼻子下一闻，怒骂道：“该死的墨竹，他又给我乱放东西！”
看他神色，司南渐渐觉得自己情况不妙，忍不住开口问道：“我刚才吃了什么药？”
蝴蝶蓝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十分漂移，漂了几秒钟，他认真地注视着司南，道：“你听我说，接下来，你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吃惊，更不要大笑乱跑……”
司南越来越不安：“我刚才到底吃了什么？”他试着运气，依然没有发觉什么异样，打开属性面板，除了刚才被蛇咬以及被蝴蝶蓝放血掉了一小截生命外，并没有别的不对劲的地方。
蝴蝶蓝咬了一下嘴唇，才下决心道：“含笑半步颠。”
司南吃惊的睁大眼睛，好一会儿才合上大张的嘴，又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应该问清楚：“含笑半步颠？”
“对！”既然开了个头，蝴蝶蓝也就不介意往下继续说了，“这个药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用少量的鹤顶红，以及七种毒虫，还有合理比例的蜂蜜、川贝、桔梗加上天山雪莲配制而成，保质期长，毒性猛烈，味道还很不错。”他顿了顿，继续道，“这个毒，故名思义，就是不能走半步路或者面露笑容，否则便会全身爆炸而死。”实乃居家旅行，杀人灭口，必备良药。
江湖中的药物和毒物系统非常严格，炼药需要正确的配方、合理的比例，不是随便往炉子里塞什么都能出成果的。
以药师为例，从学徒到高级，这一路上都有固定的炼药配方可循，但是到达专家级和大师级后，便只提供给玩家半份药方，或者大致方向，让玩家自行摸索正确的配方，而到了宗师级之后，便什么提示都不给了，这时玩家炼药，便需要根据自己对药理药性的理解，有目的地挑选适合的药材，来炼制自己构想中的药物。
说配方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其实有几分夸大之嫌，蝴蝶蓝现在对毒物的了解还没到精深的地步，之所以能炼制出这粒含笑半步颠，也是运气所致。他看过一部有趣的电影，提到两种分别叫一日丧命散和含笑半步颠的毒药，昨日正好翻出他师父给他留下的材料中有一小瓶鹤顶红和七种毒虫毒素的混合物，他便将混合物与蜂蜜、川贝、桔梗和天山雪莲全扔进药炉之中，结果便炼制出了一粒“含笑半步颠”。
这含笑半步颠是宗师级毒药，配方原本不是蝴蝶蓝能知道的，假如毒药主料的比例失误，只会浪费药材。可当初蝴蝶蓝的师父炼制此药之际，留下了一些鹤顶红和毒虫毒素的混合物，
比例严谨而完美，正好是“含笑半步颠”的主料，至于天山雪莲那些配料的比例多一些也无妨。
依靠着这颗药，蝴蝶蓝一举将毒术突破高级，晋至专家级。
但是相对来说，这颗药的成本远高于药物本身，假如蝴蝶蓝对毒术了解更深一些后再来使用那瓶混合物，绝不会只是炼出一颗含笑半步颠那么简单。由于对配料的份量掌控不好，火候也没有很好控制，他未能最大程度利用那瓶混合物。
司南深悔自己为何不在吃药前看看药物属性，抱着最后一丝期望问：“真的一步都不能走，一下都不能笑？”
蝴蝶蓝很遗憾的叹了口气，道：“在我把解药研究出来之前，你大概只能绷着脸跳着走路了。”虽然他说话的口气十分遗憾，但是司南却总觉得他眼睛里含着浓浓的笑意。
含笑半步颠是一种很独特的毒药，只有中毒者达成了某种条件，比如走动或着笑，才会爆发毒性，否则和没中毒无甚区别。
蝴蝶蓝要提取毒蛇毒液，眼下司南帮不上忙，于是蝴蝶蓝告诉司南可以在附近转转，待会再回来。
司南哼了一声，双脚并拢，一跳一跳的蹦出蝴蝶小屋。才蹦出去没几下，他想了想，又不甘心的跳回去，拔出云千重在门板上愤愤地刻了八个字：
珍惜生命，远离蝴蝶！
一百七十章 高手的尊严
咬中司南的毒蛇毒性并不烈，光凭司南本身的抗毒属性，再稍加运功，便可以化解，然而他却因此误服了含笑半步颠，导致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
这个毒，不是没办法化解。
司南绕着蝴蝶小屋百无聊赖的跳了几圈，接着就地坐下，从储物手镯中掏出据说可解百毒的妙露琼丹。与妙露琼丹同时获得的九转金丹神妙无比，转瞬间便治好重伤的吴钩，想必只要吃下这粒药丸，管他一日丧命散还是含笑半步颠都能立即化解，可是……
就这样浪费一颗药丸，合适吗？
他现在的情况，并没有到达生命危急的地步，只要再等两天，说不定蝴蝶蓝就能研制出解药。
团体赛并不是没了他就不行，虽然夜神降级导致实力下降，可是随意和长歌都不是弱者，他们参赛也能取得很好的成绩。
司南忽然松了口气，将药丸归入储物手镯中。
蝴蝶蓝提取好了毒液，让司南进屋帮忙，将剩下几把剑淬好毒，司南打包给小菜寄回去，并含糊的告知他自己现在有点麻烦，可能没办法参赛，让高蹈他们提前准备好。
间接令司南中毒的蝴蝶蓝，则放下了一切工作，紧锣密鼓地研究起解药。
由于毒药的配方是已知的，解药的方向并不难推测，现在他需要做得的只是在多种药材中选择药性最佳的配方，以及考虑其比例。
看着拼命翻药书的蝴蝶蓝，司南越发的觉得无聊，想找些事情来做。左右看看，看见身旁放着一只碗，碗中灰褐色的液体是被蝴蝶蓝抛弃的毒液残渣。蝴蝶蓝和他的师弟一样有乱放东西的毛病，用过的东西便随手撇在一旁，不肯收拾。他想起蝴蝶蓝刚才淬毒的方式，也想尝试一下，便拿出了自己在系统商店买的备用铁剑，一手执剑平放，另一只手端起碗，小心的往剑身上倒了一点。
回想蝴蝶蓝的动作，从剑身上传递的震动来看，蝴蝶蓝应该是用内力包裹住液体，再缓慢而均匀的摊开，同时迫使剑身发生细微的振动，令液体可以牢牢地贴着剑身。
试试看！
司南活动一下五根手指，戴上蝴蝶蓝丢在地上的指套，抵着剑尖，小心的往铁剑内输入内力，可是尽管他已经很小心，他那过于庞大的内力还是像洪水一般涌了出去，通过剑身传达到另一只手上。
“啊！”司南左手一颤，剑身歪斜，毒液滴落在地面上。
听见他的叫声，埋头查书的蝴蝶蓝分心看了一眼，笑道：“别试了，这是我们调毒师的专门技能，普通玩家是不可能掌握的，就算你了解其中内力运行的方式也不可能，那种细微的操作太难控制了。”
淬物，说白了只是一种通过内力将液体均摊紧附在固体上的技巧，可是这技巧不是谁都能用的，没有系统的帮助，很难想象有人能做出那么细致的内力操控。
司南愣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决定继续尝试，又倾倒了一点毒液在剑身上。而蝴蝶蓝在劝说了一句后便继续低头查阅资料，虽然知道司南还在做无用的尝试，但他并没有很认真地阻止，反正那些毒液废料都是迟早要扔的，司南想玩就让他玩去吧。
介于固体和气体之间的液体，其不定向流动性与粘性注定它是三态中最复杂最难操控的状态。
耳旁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司南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虽然一直没能够很好的控制住液体，每次想要操控它们时，都会因为控制不稳而使液体淌出剑身范围。
司南不是一点进步都没有，由于七杀剑法内力运行方式霸道专横快速凌厉，使用这种剑法的他已经习惯了肆意挥霍内力，却难得尝试将内力稳当的控制住，缓慢而细微的分出一小股，作用于别的物体上。但是今天他做到了。
就好像将波涛汹涌的河水，分出一小股缓缓流淌的涓滴细流。
尝试到全新的感觉，司南有些兴奋，完全忽略了一遍又一遍失败所带来的懊恼以及整个过程的枯燥，反而以更大的热情投入到了其中。
※※※※※※※※
与此同时，京城演武场的选手休息区内，随意很想现在就找人试试淬过毒的长剑，等待比赛等得有些迫不及待。
小菜草草的看了一下后便将自己和司南的剑收起来，对此并不是很在意。单打独斗的话，武器淬不淬毒对他来说没有多大影响。
虽然头一战差点输掉比赛，可是那绝不是他们实力不济的缘故，战术、配合、心理，这几项才是决定胜败的主要因素。
他对自己的实力有足够的自信，现在所需要注意的，是面对敌人的心态。
战术上要重视敌人，谨慎不代表胆怯。
小菜深吸一口气，看着站在擂台对面，即将上台的几个对手，那是义气盟的队伍，千江的属下。
他们绝不能输。
“司南真的不能来了？”高蹈忽然低声问。
“嗯。”小菜点点头，道：“他把自己的剑给我寄过来了，大概是遇到什么困难吧，等比赛完我去看看。第一阵我上。”他头一个登上擂台。
即便是拿着商店贩卖的无属性普通铁剑，小菜的剑术亦无人可忽视，更何况是拿着云千重的小菜，最过分的是，云千重的剑身上居然还淬了毒！
“居然在剑上淬毒！你到底有没有身为高手的尊严？”小菜上场后，对方队伍的几个人立即将目光投向了他们之中的一个人，那人开始有些不情愿，在接受同伴一人一拳的祝福后一脸郁闷的跳上台，看见小菜拔出泛着蓝紫色光芒的云千重，当即大叫出声。
观众席上的千江也忍不住这么抱怨。
虽然知道自己的属下遇见天然居这支队伍后是必输无疑，可是他没想到像小菜这种级数的顶尖高手，居然用起了武器淬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还用得这么堂堂正正光明正大。
小菜笑嘻嘻的挽了一朵剑花，道：“身为高手的尊严？那是什么东西？多少钱一斤？要是我拿出身为高手的尊严，你会不会认输？”
他的对手被他气得七窍生烟，嘴巴一张一合，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NPC裁判此刻多嘴说了一句：“用毒终究是旁门左道，鬼蜮伎俩，若长期依赖，会对武功的精进有所妨碍。本次比赛虽不禁用毒，但是还要请阁下今后慎重。”
小菜微微一笑，道：“我是为了胜利而来的，这把剑只是为这个目标增加一点保障而已。”他抬眼瞥向对手，淡淡道：“你不放弃，我不放弃，可是胜利只能属于一方……那么，战吧！”
最后两个字，声音最不大，却有着斩钉截铁的味道，令他的对手也冷静下来。那人用坚定地目光看着小菜，道：“我叫一剑凌云，希望这一战后，你能记住我的名字。”小菜的话，令他的最后一丝犹豫消失无踪。
现在他们是对手。
那么，战吧！
他拔出剑。
一剑凌云在第一次比武大会之前就记住了小菜的面孔。他为了学到更高深武学拼命的做师门任务，不小心深入高级怪物区域腹地，陷入险境，那时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却不料一个娃娃脸的灰衣少年正好路过，剑光如雪，救了他一命。
那娃娃脸少年杀完周围的怪物后便塞给他一堆药，全不理会他的道谢，匆匆忙忙的跑开，嘴里喊着“糟了糟了，阿南肯定等急了”之类的话。
再一次看见小菜，是在比武大会中，他看见自己的对手是那个曾救了自己的娃娃脸少年时，有些惊讶，但是对方却好像完全不记得他，并且小菜连剑都没拔，只用掌法就取得了胜利。
可是他知道，那个少年最擅长的其实是剑法。
后来，他看见小菜在决赛中的表演，心里默念这将是他以后努力的方向。
虽然最后获得冠军的是开心，可是他完全不认为小菜的实力比开心差。
大概是距离产生美的缘故，一直以来远远的观望，让他给小菜身上蒙上了一层近似于偶像的色彩，直到今天近距离接触，才让他陡然有了一种偶像破灭的感觉。但是一剑凌云马上就发现，真正破灭掉的，其实不过是他想象中的偶像的形象。
真正的小菜形象，在他简单的几句话中，迅速地丰满生动起来。
“一剑凌云？”小菜皱皱眉，他好像听千江说过这个名字，“我记住了，我们开始吧。”
※※※※※※※※
蝴蝶蓝终于决定了初步的解药配方，停下翻书的动作，伸了个懒腰，意外地发现司南仍拿着剑琢磨着怎么用内力操纵毒液，忍不住笑道：“别弄了。”
他原以为司南只是随便试试，却不料他坚持了这么久，“这个对内力的操控要求很微妙的，你要是真对这个感兴趣，不如去学毒，没必要浪费这个时……”他的话音忽然顿住。
司南左手执剑，平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