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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老子是癞蛤蟆-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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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单纯,而不再如初见的那尾红鲤鱼,赵甲第回忆最多的是她坐在远远的台上,拿着吉他,唱着那首天籁的《孩子》,和那双空灵的眸子。
  而他抱着的女人,赵甲第其实上高中的时候就已经身高超过她了,可一米六五永远都不会穿上高跟鞋制造气场的她,在赵八两心里,却好像是一辈子的姐姐,冬草冬草,冬天里的小草。
  这个晚上,他们面对面躺在被窝里,赵甲第说,她听。
  后来实在是没有睡意,齐冬草就说我给你带了个包裹,是观音村孩子们寄给你的信。赵甲第笑道要不我读给你听吧,她点点头,穿着睡衣的她轻盈小床,去拆开包裹,一共30来封信,赵甲第离开观音村前最后一次去县城,把所剩不多的工资全部买了邮票和信封,一百八十多份,邮票全部沾好,每人六个。因为对那里的孩子来说,几块十几块钱并不是一笔可以矫情或者忽视的数额,赵甲第给的地址是赵家村,因为要是寄去学校,负责取信的是李峰,难免会发现蛛丝马迹,这段安安静静的支教经历,赵甲第不愿意任何人过多提及,更不愿意被谁当做谁的谈资。
  他的执拗,不仅是对于那一尾红鲤鱼,姐姐王半斤,身边这位童养媳,甚至奶奶,支教的一年里,同样都被他近乎不近人情地执拗着,那一年,他只是全心全意呆在那块贫瘠土地上,只对某个女孩一个人说话,喝酒,抽烟,发呆,教书,用树叶吹曲子。他甚至愿意或者说不敢去给王半斤和齐冬草打电话,因为那只小狐狸一直是个喜欢吃酸葡萄的傻孩子,不高兴会跳起来咬人,委屈了会直愣愣盯着赵甲第,他不想再让睡着的她受一点点委屈,一丁点儿都不行。
  在观音村的时候,赵甲第回忆起很多以前不曾深思的东西,比如亲生母亲在赵三金去东北闯荡的岁月,坚持着把他生下来,被戳脊梁骨,被泼脏水,那个时候奶奶其实原本不喜欢这个儿媳妇,而她出了这种变故,更是沦落到连自家人都不遭待见,这就是赵甲第对外公外婆一家感情不深的根源。
  赵三金一去那么多年,不曾寄信,不曾电话,跟死了一样。可母亲还是咬着牙坚持下来。再往上推演,奶奶,赵家老佛爷,在爷爷赵山虎从上海领回二奶奶后,依然肯挺着大肚子拿菜刀去跟那些要给自己男人戴高帽的革命小将玩命。赵八两就是生活在这样一个有荒诞有夸张有诡谲但同样不缺温情的家庭,所以他愿意对马尾辫一心一意,轰动全校,只有麻雀这批死党知道,其实那个时候相貌平平的八两叔,情书才是众人中最多的,甚至比皮囊优秀的商雀和小白脸黄华还要多太多,高中时代的八两叔和马尾辫,曾是公认的才子佳人,当然,这是个拿理科满分还能打架的才子,在那个青春岁月里,在赵甲第被捅了一刀后,每当他走在走廊,那就是海茫茫的一片注目礼啊,加上一帮大胆学妹的起哄,壮观而灿烂。只可惜那时候的情书全被某个女孩拦下来烧成灰烬罢了。所以赵甲第愿意对一个有着与母亲眼睛相似的女孩一见钟情,以为这样的女孩都会是能一直坚持到底好孩子,一如他说不与赵三金说话就能真的六年形同陌路。
  老赵家的种,哪一个不狠?
  连赵砚哥都是那种六七岁受了委屈就能独自摸去北京睡赵三金办公室吃一整个星期泡面的犟种。
  他一直没有动袁树,只是看着她成长。恐怕当年杨青帝也是这般看着蔡姨的。
  胡璃曾咧着嘴,露出小虎牙,扑闪扑闪着眸子问道八两,你不是总说爱只能爱一个,可以喜欢一箩筐吗,要不你也喜欢我一个,多一个不多嘛。赵甲第一本正经回复道滚远点,不祸害你就是因为喜欢你,别不知足。万一以后你想不开了一怒之下去做我情妇小蜜啥的后妈,连带着我也得喊你妈,算啥破事。那次胡璃只是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从四川回来,赵甲第偶尔会出神发呆。
  现在便是如此,齐冬草很耐心等着他回神。
  赵甲第继续阅读那些充满童心稚气的信。
  观音村的孩子因为穷,尤其是因为胡老师的缘故,显得格外懂事,假如不是淳朴,不是善良,这些孩子在胡老师被送去县城的时候,便不会跟着跑那么长一段路,跟着担架,跟着拖拉机,最后在乡里的街道上,望着尘土飞扬里的那辆巴士,一起嚎啕大哭。赵甲第不知道以后他们是否能够全部有出息,但希望这30来个聪明的不聪明的听话的不太听话的孩子都可以将他们的质朴一直保留下去。
  离开前,他在崭新希望小学的操场上,被孩子们要求上了最后一堂课,不善言辞讲大道理的赵甲第告诉他们说,你们会和赵老师一样,先是走出村子,再是走出乡里,走出县城,走到一座座大城市,会努力,会被人欺负,会付出却没有回报,会流泪却没人管,也许有一天,你们也会觉得像胡老师赵老师这样做很傻,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就说明你们长大了,到时候不管别人骂你们世故还势利,赵老师都想替胡老师告诉你们一个道理,一个人只有先对自己负责,才有资格对父母对自己在乎的人负责,你们过上好日子,比你们每年去胡老师坟上看望她,更让胡老师高兴。
  那天说完最后那些话,赵甲第只觉得把整个人都掏空了,空荡荡,游魂野鬼一般。
  此刻读着孩子们一封封稚嫩的来信,说着最普通的小事情,赵甲第逐渐充实起来。觉得有些话可以说了,把信收好,放在床头,双手枕着后脑勺,轻声道:“胡璃以前开玩笑说过,要是做了我媳妇,哪天敢被她发现外遇,她就要去找到我外遇对象的爸,做狐狸精,把她家拆散,不管她爸多大把年纪,都嫁给他,然后让我和我外遇的对象都喊她妈。我当时只是觉得这丫头真是神经病,不可理喻,这种杀敌一千自损一万的勾当也舍得做。后来,我觉得其实有些女人也一样的,我一开始说能给她幸福,要她等四年,其实有些方面做到了,但另外一些东西却是我做不到的,女孩子,尤其是她那样一贯骄傲清高的女孩子,一般男人捧在手心还来不及,哪能为了另外一个女孩消失一整年,冬草姐,将心比心,你说是不是?”
  “是。”齐冬草点头道,“但总有些事,老想着将心比心也不好。奶奶说过,感情这东西,两个人中总有谁要吃亏的,一辈子是很长的时间,能给中意的好男人吃亏,这样的吃亏才是福。”
  这话要是别说,赵甲第都觉得太虚幻太空洞,但从一辈子不肯吃苦吃亏的奶奶嘴里说出来,就是金玉良言了。
  “八两,你剩下的大学两年半里还会奋斗吗?”
  “会啊。我决定了,去杭州做私募。但不一定是自己亲手操刀,我现在有个比较冲动的想法,暂时不说,等下决心再告诉你,肯定第一个就跟你说。”
  “这次为了自己吗?”
  “恩。”
  赵甲第点了点头。
  “八两不仅长大了,还成熟了。”齐冬草温柔笑道。
  赵甲第一本正经道:“还有就是为了让王春风徐振宏王术峰这批人看看,让他们少打你主意。尤其是那个王春风,怎么看都不顺眼,要不是王叔的儿子,我早抡板砖上去拍他了。”
  “……”
  “冬草姐,怎么还穿着睡衣。”
  “我一直这样的啊。”
  “这个习惯不好。”
  “……”
  许久,许久,像是过了几辈子。
  齐冬草望着闭上眼睛呼吸轻缓的赵甲第,轻声问道:“还不睡吗?”
  赵甲第睁开眼睛,笑了笑,“你不也一样。”
  齐冬草犹豫了一下,柔声道:“其实她还喜欢着你。我知道。”
  赵甲第闭上眼睛,道:“我也知道。”
  齐冬草低下眉目,看不清楚表情,道:“你其实在等她解释吧?”
  赵甲第摇头道:“她不会的,她那么骄傲的女孩。而且,她真的没有做错什么,这是我心里话,但也就只能对你说,不敢对奶奶和赵三金说,是因为怕他们对她和她家的怨气更大。”
  齐冬草呢喃道:“八两,那你怪我吗?”
  赵甲第把下巴搁在她头上,闻着她独有的香味,道:“不怪,一点不怪,不管冬草姐做了什么,我都不会生气。呵呵,如果是王半斤在的话,今天肯定还要过分的多。”
  齐冬草抱紧他,像一株沉默的小草,不管大风大雪大雨,深深扎根。
  但能与这株看似弱不禁风小草抗衡的女人,似乎也只有某只姓王的天字号狐狸精了。
  国士 第146章 你的样子
  老佛爷在上海并没有久待,只是玩了两天就一刻不肯停留飞回ts,这两天都是赵甲第带着她闲逛,童养媳姐姐作为一名实权总裁助理,只有晚上才能抽出时间陪赵家老佛爷和八两一起,白天还得鞍前马后跟着赵太祖忙碌大项目的进展,在她第一天坐在金海实业董事局会议室角落的椅子上,金海高层就知道这位童养媳小女孩将来就是赵家的年轻一辈代言人,她也是唯一一个能够在赵太祖嫡系、石佛和“外戚”黄系三个派系里皆能游刃有余的玲珑角色。由不得赵甲第没有危机感,不说近在眼前的徐振宏,和优势得天独厚的王春风那操蛋的,就连王术峰这些草根凤凰男都蠢蠢欲动,赵甲第经历了当年的马尾辫和随后的红鲤鱼,虽说不存在谁对不起谁,谁对谁错,但他终究已经不再是那个固执坚持爱情高于面包高于家族高于一切的简单男孩。
  赵太祖一行在上海呆了差不多一个星期,这期间赵甲第在学校平淡无奇,晨跑,翘课,图书馆,食堂,白天寝室看股市大盘,晚上闭关研究资料,现在他们班英语课不再由蒋谈乐来教,赵甲第也就继续我行我素,偶尔赵甲第想起一些蒋谈乐的经验之谈,还是受益匪浅,她说大学生一节课不逃和所有课都逃其实差不多,都只是被大学牵着鼻子走的人,所以蒋谈乐一直支持赵甲第翘课大业,这点无疑是最让赵甲第感动的。她还苦口婆心劝说赵甲第逃课归逃课,但最好还是以一等奖学金为目标,努力学习一两个学期,当做证明实力和挖掘潜力,这点赵甲第没理睬,总觉得这贱货是想怂恿他去学英语。这娘们在除了床上之外地方都为人师表无懈可击,还会以过来人的身份调侃赵八两同学,说敢去独身男人家做家教的,是来自农村的单纯女生,敢去寡妇家做家教的,是怀揣着不为人知目的的冒失男生,偶尔她也会打趣之余,说一些赵甲第都觉得有道理的话,例如仗着点小家世就能放话警察叔叔只会打酱油擦屁股的,是装b充愣自断后路不求以后的愣头青,敢扬言公务员是渣的,是缺乏社会实践和求职经历的温室花朵,至于那些心安理得高高在上把坐台小姐不当人看的,是不懂人情世故不知人情冷暖自私自利的二货。
  赵甲第当初听到后大为感慨,说蒋贱货你丫还是很有思想深度的。她抛了个媚眼,娇滴滴说都是蒋老师在网上看到的,你爱信不信。赵甲第宁肯相信这些是蒋贱货对自己的肺腑之言,觉得这得了精神分裂症的妞正经起来,还真是个好女人。现在赵甲第偶尔看到那辆奔驰轿跑,都有些唏嘘,觉得那一刻自己的眼神倍儿深邃啊,忍不住就想喊出一句小白脸黄华的那句酸掉牙口头禅:为什么俺的眼神如此忧郁,并不单单是由于眼前的你亭亭玉立,而是因为俺对这个世界爱得深沉。关于这口头禅,当时黄华一冒出口,技惊四座啊,赵甲第商雀杨萍萍老杨一伙人都打死不信是原创,杨萍萍还特地去百度了半天,愣是没找到,这才不情不愿相信真是黄华的私货。
  这期间赵甲第很纳闷裴少妇竟然没有给他发骚扰电话,这不符合那位春闺怨妇的牛叉风格,赵甲第是乐观的悲观主义者,那天在蔡姨小窝两人碰面,虽说两人演技不错,可以去拿一大堆奖项,但外遇出轨这种破事,真要露馅,往往都是一些很莫名其妙的起因,谁都拦不住挡不住,赵甲第自嘲是不是某天一睁开眼,就被绑在废旧工厂或者捆在麻袋里准备给人丢黄浦江,要不就是被一支枪黑漆漆枪管顶在脑门上。既然知道裴娘们的真实姓名,加上和蔡姨的关系,以韩道德的兢兢业业和神通广大,很快就给赵甲第一份差不多连她和婆婆家祖宗十八代底细都弄出来的资料,让赵甲第大开眼界,这回是真踢到铁板了,裴洛神父母家族还好,都跟笔杆子有关联,但裴少妇嫁过去的那户人家,可就不是一般吓人了,公公是南京军区的副司令员,家里三个儿子,除了裴少妇,其余两个媳妇都是军队大院里出去的女人。而裴洛神丈夫章东风本人更是王牌军主力营的一把手,国防大学高材生,不管哪方面看都是一等一的国家栋梁,赵甲第不妄自尊大也不妄自菲薄,不过掂量了下自己,估摸着比起摸了很多年枪杆子的章东风,还是差距不少,赵甲第感慨一句自己真是找死啊,要撬军人叔叔的后院墙角,不过这份愧疚在尤物少妇姗姗来迟的短信攻势后,就立即淡化,她的短信依然得理不饶人,让人冒汗,第一条就是:相公,难道咱们真的要见面,上床,下床,黑名单那么庸俗吗?
  当时赵甲第正在寝室陪三头牲口观看感人肺腑的床战片,短信回复的言语上难免不太正经:娘子,过来鸳鸯戏水。
  小相公,这可如何是好,娘子我在陪婆婆逛街。
  那啥时候能幽会,你给个准信,我大不了再出几千个包子钱,在酒店弄个房间。
  难,婆婆休息的时候,那个废物都寸步不离,我脱不开身。
  别废物废物的,人家是你正牌老公,这我得教育你,你不能因为人家某个方面的不坚挺就否定一切优点,这说明你没有用科学发展观和一分为二抓主次矛盾的方法看待问题。
  你不是理科生吗,跟我显摆啥高中政治课本上的肤浅东西。
  好吧,当我没说。你给解释下,你现在用的手机卡什么来路,确定不会被你老公发现?
  放心吧,我跟你联系的手机卡是很私密的,我看过他书房里的侦查与反侦察训练手册。
  你真是个好媳妇。
  嗯,我也觉得。
  你不要脸则无敌的境界已经让我都自惭形秽了。
  相公,你再这么说娘子,可就要跟身边买衣服的婆婆说你调戏我了。
  算你狠。
  明天你不是要言芝那做家教嘛,我带个人让你见下,是惊喜哦。
  确定不是噩耗?别给老子弄么蛾子,要不然抽烂你屁股。
  相公你好坏好霸气哦,娘子想要了。要不我去洗手间,咱们打激情电话吧。
  滚。
  为什么不要啊,很刺激的,你不是说娘子的叫床声很好听吗。
  最近没卖包子,付不起话费。
  赵甲第你这个王八蛋!
  第二天,裴洛神所谓的惊喜出现在赵甲第眼前,那是一位跟蔡姨平起平坐的中年男人,剑眉国字脸,一看就是坚毅不妥协的成熟男人,喝着茶,见到赵甲第,只是轻轻一瞥,就让赵甲第心里有点不自在,裴洛神坐在他身边,没有小鸟依人,拉开一段微妙距离,三人喝着茶,气氛貌似融洽。赵甲第肚子里大骂一声裴洛神你个婊子养的,整人也不带这样的,脸上却只能保持冷静冷静再冷静,默念这都是报应都是报应。蔡姨很客气介绍了一下,赵甲第也很礼貌客套了一下,然后就脚步略微飘忽地去给司徒坚强补课,不时从客厅传来章东风沉稳醇厚的声音,还有裴洛神咋听咋火大的笑声,煎熬啊,赵甲第蹲在窗口抽着烟,所幸萝莉陈庆之见他闷不吭声,还好心好意递给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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