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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七宝明月楼-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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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得没得过伤寒,这恐怕只有贺兰雪自己知道了。     
五六   
  崖上的竹屋在冬天总是格外的寒冷,每年到这个时候,颜若回就会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来,他近日总是窝在被子里,已经多日未见阳光,原本美如良玉一般的脸都浮着病态的苍白。红衣女子走进来,看见他挣扎着要起床,赶紧几步上前按住他:“怎么了?”   
  “惠姨,我胸口闷的厉害……”   
  没等他说完,被称作惠姨的女子便走到窗口推开木窗,阳光一下子照进来,房内顿时明亮起来。颜若回终于舒服了一点,轻咳一声后才道谢。惠姨放在桌边的药已经凉了下来,她端过来看着颜若回喝下去,才放下心。“药君叮嘱过,这副药一定要按时吃。你不要总像个孩子似的,怕苦怕吃药!”     
  颜若回咽下药,愁眉苦脸,“惠姨,真的很苦!”   
  良药苦口这句话,还真不是吹的,没有这副药,他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虽然心疾发作起来也很痛苦,但是总能熬过去。     
  “惠姨,月君回来了没有?”   
  惠姨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种厌恶的神色:“那小子心术不正,你别跟他靠太近!免得惹祸上身!”     
  颜若回唇角微掀起一抹苦笑,“我们几个都是孤儿,从小一起长大,到底还有几分感情。他失踪这么久,我不能不闻不问吧。”   
  惠姨瞅他一眼,笑着摇摇头:“你对他倒是关心!”顿了顿,她才道:“不过,我看他这次凶多吉少。”     
  颜若回吃惊:“这些年他一直在教主面前很受重用,怎么会?”   
  惠姨沉吟片刻:“他私心太重,贪财好色,教主派他去贺兰家,我看这一回多半是有去无回。”     
  颜若回撑起半边身子,有些着急:“他去了贺兰家?教主已经有所行动了吗?”     
  惠姨叹口气,将他按回被子里捂好,“他如果像你和药君这么听话,自然不会有事,可他已经不止一次擅作主张,坏就坏在,他对当年的事情一知半解,你想想看,任何人得知孔家宝藏都要动心,何况是他?就怕他贪心太重,反而害了自己性命!”   
  只怕这次教主早料到他回不来,不过是借刀杀人而已。她心中叹息,却没有把怀疑说出口。    
  颜若回脸色苍白,喃喃自语:“不知道她会不会出事。”   
  惠姨闻言,眼中突然有了神采,不必点明她就猜到他口中的人是谁:“有贺兰公子在她身边,不会有事的。”   
  “这件事情教中知道的人极少,连药君都不知情,这些年我越发猜不透教主的心思了,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我想都不敢想。”   
  颜若回有些感伤:“只希望月君莫要一时糊涂!”   
  “怕只怕,晚了。”惠姨看着落在地面上的阳光,眼神忧伤,月君很机敏,可还是不够聪明,他一点也不了解墨渊教主,想到这里,她眼底涌上一层雾气,一个为复仇不惜改头换面、苦等十五年的人,其意志是惊人而可怕的,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她也看不清。   
  他明知道月君有去无回,为什么还要走这一步,无声地叹了口气,惠娘替颜若回掖好被角:“好好休息,别再想了。”   
  药性上来,颜若回只迷迷糊糊嗯了一声。   
  贺兰府里这几日的气氛格外凝重,尤其是在大夫已经再三要求他们将七宝送走的情况下。     
  “她不能再呆在贺兰府了,一旦消息传出去,违抗先皇圣意的后果是什么你们心里不清楚吗?”     
  焦大夫喋喋不休,玉娘啪地摔下煽药炉的蒲扇,秀美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冰寒,“焦大夫,让你治病你没本事,连个小姑娘都救不好,她现在病得这么重,你还要逼着我们送她去离城,你的心怎么这么狠!”的   
  焦大夫气得脸色铁青:“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她根本就没救了!不赶紧送走一旦被人发现,贺兰公子会名誉扫地的!他私藏疫病不报本就是重罪,难道还想要继续隐瞒下去?老夫都说过很多次,她没救了,没救了,你们聋了吗!”   
  “我们并没有危害到别人,连侍女仆从都不敢用,焦大夫,你这样说太过分了!”玉娘被他气得要抹眼泪,焦大夫猛跺脚:“可这一旦传出去——”   
  “她都要死了!你们别再抱希望,熬下这么些日子,已经是天大的造化!”     
  药房帘子一掀,老管家老神在在地走进来,扫把随意往门边一搁,拍拍腿脚的灰尘,笑道:“我们都是下人,做不得主,焦大夫这些话,还是跟公子说去吧!”   
  焦大夫顿时像是霜打的茄子,蔫儿了。贺兰公子最近的脸色,简直要吓死人,他要是敢在他面前说那小姑娘不行了,恐怕要被活吞了!呃,随他们吧,反正最多再熬一两个晚上,等人一断气,他们也就彻底死心了。   
  不管焦大夫怎么明示暗示,贺兰雪都听不进去。他坐在七宝的床边,握住她的手心,贴在自己的面颊上,觉得那手心里的热度像是一直要传到他心头去,烧得滚烫滚烫,他想对她说话,可是看着她的脸,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七宝娇美的面容已经被伤寒折磨得脱了形,红润可爱的嘴唇被持续不断的高烧折磨得干燥、失色,甚至起了水泡,贺兰雪心里发慌,他隐约感觉到她身体在发生着变化,在一天一天衰弱下去,而他束手无策,不管做出多大的努力,他都无能为力,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绝望是什么样的滋味,那种无论如何都不能挽救的痛苦,眼睁睁看着,他分明能够感受到她的生气在一点一滴的流逝,而每一刻都是那么难熬,他甚至不敢闭目休息,生怕下一次醒来,就再也不能见她睁开眼睛……   
  七宝昏昏沉沉,好像全身都被火焰包围着,她一直在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可是怎样都不能成功,她听不见旁边人说话,可是她能感觉到,有人一直握着她的手,温柔地抱着她,虽然她不知道那是谁,却多想睁开眼睛看一眼,想要开口说话,可是每次挣扎着起来,都只能坠入更深的噩梦中,不知道躺了多少天,她只是觉得很累很累。   
  呜呜,七宝是不是要死了?乳娘为什么不来看她?没有爹爹,没有娘亲,为什么海蓝哥哥也不在……   
  可是,有人在叫她。   
  贺兰雪心里一跳,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他很快就愣住了,因为七宝睁开眼睛,虽然显得十分吃力,却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七宝!”贺兰雪心中惊喜万分,前些天她还偶有清醒的时候,可是连续五天以来她都没有睁开过眼睛,他以为这是一线生机!   
  “哥哥?”七宝的声音极度微弱,可是她动动嘴唇,贺兰雪就知道,她在叫他。     
  “是我!七宝,我在这里!”贺兰雪不由自主攥紧了她的手。     
  她只轻轻喊了一声,便再也说不出话来,有话却不能说,想说却说不出,她从不知道健康是如此重要,一直以为她什么都没有,可是到了如今她方才明白,有了好身体才能拥有其他,否则,什么也没了。七宝因为消瘦,眼睛显得更加大,只是失去了往日的灵动与神采,睫毛颤动间,竟流出了泪水。她连想要举起手摸摸哥哥的脸,想跟哥哥说两句话,都做不到。   
  贺兰雪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痛苦,他已经意识到他无能为力了,再做什么都失去了意义,他眼眶发酸,突然紧紧地把七宝搂在怀里。     
  “为什么……为什么……要生病!”他不知道到底想要问谁,问自己,还是问病得糊涂了的七宝。他不知道如何述说自己的心情,看着她这般痛苦,他只觉得心里某样一直撑着自己的东西在一点一点破碎,坍塌……     
  “公子!”玉娘突然冲了进来,裙裾闪动间带来一室的阳光,“外面的仆从来送纸条说,门口来了个大夫,他说——”    
  她上气不接下气,急迫地想要把话说完,那人怎么赶也不肯走,非说这府里有重病人,还说什么宅子上空有死气,仆从要打要骂他都死赖着不走,更说自己是大夫,能治好各种疑难杂症!仆人实在没办法,从门外递了纸条,可是玉娘却像是看见了一线生机,在这种时刻,任是谁,她都会相信的,因为他们已经毫无办法了,她只能逼着自己,非信不可!这是希望!    
  ……   
  谁都没想到,进来的是个年轻的布衣男子,风尘仆仆,却神采奕奕,他一进来玉娘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他太年轻,她不能相信这样的人,禁不住要怀疑他不过是个江湖骗子!    
  但是贺兰雪相信,不得不信。     
  他刚刚踏进来,便大声地嚷嚷:“老天啊,这药味重的,你们要熏死病人哪!”     
  老管家一扫把将他扫进来,堵在门口,面上却慈眉善目:“快去看病,少罗嗦!”     
  杜良雨只消闻一闻这药味,便已经知道,躺在这床上的是个伤寒病人,而且,还是个即将不治的病人。他嘴里习惯性地嘟嘟囔囔,一抬眼看见面前站着的玉娘,顿时呆住,这女子面似芙蓉眉如新月,水灵灵一双杏眼充满希冀地盯着他看,好吧,偶尔有怀疑之色闪过,但是,杜良雨不由自主挺直了腰板,刚要说话,已经被老管家踹了一脚:“看什么看!”     
  平日里管家是不被允许进这屋子的,可是现在贺兰雪心神已乱,根本顾不上他。杜良雨一双眼睛滴溜溜盯着玉娘转,眼睛珠子都恨不得抠出来挂在她身上。     
  贺兰雪一直坐在床边,冷冷看着走进来的人。   
  杜良雨一触到这美公子的目光,登时心里一阵寒颤,人都说贺兰公子虽然待人冷淡却时刻温和有礼,可是这哪里像是传说中的贺兰雪,他要是再磨蹭,估计他就要一剑砍了他罢!     
  给床上那病得一塌糊涂的小姑娘把了脉,杜良雨的脸皱巴巴成了包子状,嘴巴里又开始念念有词。   
  贺兰雪沉默不语,安静地像是在等待宣判。   
  玉娘已经等得心都要跳出来,几步上前拉住那人袖子:“你到底能不能治!”     
  杜良雨愣了愣,呆呆看着拉他袖子的美人,眼睛瞪得又大又圆,情不自禁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人家说这贺兰府里有个大美人的,我一直想来见识见识,现在我明白了,这床上躺的丑丫头肯定不是!”   
  他一把抓起玉娘的手:“你才是我要找的美人啊!”     
  玉娘呆住了。   
  老管家暴跳如雷,不是因为这个来路不明的骗子胆敢调戏他闺女,而是因为在他胡言乱语的一瞬间,他分明看到贺兰公子一下子黯淡下去的希望。   
  他三步并两步,一把揪起那冒牌大夫的后领,像滴溜兔子一样把他拖出去。     
  杜良雨怪叫:“表啊!我能治,能治,我能治啊!”   
  “放开他——”   
  管家的手突然一下子松了,杜良雨像一摊泥巴一样倒下去,正好匍匐在玉娘裙摆前,看那裙下边一双红鞋尖儿微露,顿时心潮澎湃,像是浑身充满了力气,突然蹦了起来,冲到桌边刷刷刷写满一张纸,手臂一挥:“拿去!药方!”   
  贺兰雪一下子站起来,突然耳朵里嗡嗡作响,一阵头昏眼花,这才感到了自己身体极度的疲倦,他手扶住床边的墙壁,不让自己有丝毫的摇晃。   
  他竟然还要走过来接那药方!   
  老管家抢先一步取过,眼眶已红,“公子,你放心,我会好好盯着!”   
  药方先给那焦大夫看过,由玉娘亲自抓药,再监督着杜良雨一副一副配好,老管家自己来熬药,本来还要担心那半吊子大夫跑掉,谁知道他一见到玉娘连路都走不动,别说跑掉,长了翅膀也飞不了!   
  杜良雨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有些不敢置信,那个小姑娘哪里值得这么多人为她忧心忡忡,容貌好不好看,反正已经病成那样了他是看不出来,但是看着玉娘居然小心地接过药,将滚烫的药在两只碗里翻来倒去,等药凉下来才给那病丫头送进去的时候,他突然希望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自己,美人亲自服侍啊,多好的命!   
  想他从来都是天生天养,怎么就没那丫头这么好的运气呢!   
  看到玉娘走进药房,他一脸谄媚的笑容贴上去。   
  玉娘看也不看他,取了热水就走。   
  呃——   
  “喂!”   
  干嘛,杜良雨横眉竖目地回过头来,焦大夫指指他身后。他顿觉不对,回头一看,自己干净的袍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大脚印子,位置十分尴尬……   
  那个死老头!     
五七   
  每到吃饭的时候,贺兰家餐桌上的气氛,就会有点哀怨。   
  别人的碗里盘里都有肉,只有七宝的碗里面是白花花的粥。她怨念地看着对面的杜良雨磨牙,她敢肯定,那厮一定是故意的!   
  吃鸡就吃鸡,为嘛要故意举得高高的,在她眼皮子底下转上一大圈,再嗷唔一口咬下去,吃得满嘴流油,还咧一口大白牙冲她乐,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明明知道她不能吃,还要做出一副吃得兴高采烈的样子给她看,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碗里的那碗能看清人脸的清粥,越发的怨念!   
  “七宝,你最后一次吃肉,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吗?”   
  杜良雨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得意地看着对面正在咬筷子的少女。   
  七宝低头喝了一口粥,瞅瞅他碗里的鸡翅膀,没吭声。   
  “鸡真的很好吃哦!要不要尝一口!哦——不好意思,我都忘了,你病刚好没多久,不能吃荤腥啊,算了哦,还是我自己吃比较好!”   
  七宝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里泛起泪花花。   
  “真好吃!玉娘的手艺真不赖!香喷喷的鸡翅膀哦!”   
  这时候他察觉出不对,因为七宝通常不会这么老实地任由他欺负,这种情况下,真相只有一个!     
  他顿时头皮发麻,回头一看,果然是玉娘黑着脸站在他背后,杜良雨在心里痛骂七宝狡诈,明明看见玉娘就在他身后,不出声提醒他,居然还装可怜!他早知道这丫头没看上去那么纯良,哼!居然连玉娘都那么宠她,真不公平!   
  最后一道汤端上桌子,玉娘也坐了下来。她替眼巴巴的七宝盛了一碗汤,摸摸她的头,“别理他!”   
  七宝眼睛闪闪亮亮,还从碗边露出一双乌黑的眼睛来看着乌云罩顶的杜良雨。他连连陪着笑,当着玉娘的面那副嘴脸真真谄媚:“玉娘,我逗她玩儿呢!今天公子不回来吃晚饭,我不是难得有机会多跟她说几句话吗?这是——我把她当妹妹,很喜欢她的表现嘛!”     
  七宝撇撇嘴,哼!   
  旁边的管家眉毛胡子笑得一抖一抖,乐呵呵地看着这一幕。   
  杜良雨还在笑,只是表情已经变得微有些小扭曲,因为他的脚丫子,正牢牢地被自己未来的老泰山给踩着,一边踩还一边狠狠碾!     
  自从七宝病好了以后,他们就像是一家人一样,坐在一起吃饭,因为七宝喜欢这样,贺兰雪什么都肯依着她,唯一不和谐的因素就是死皮赖脸在贺兰家白吃白喝的杜良雨。老管家试过他,发现他根本没有任何武功底子,便没有强行撵走他,毕竟七宝的命是他救的,虽然这人成天吊儿郎当,公然在贺兰家做吃客,倒也没做出什么危害贺兰家的事儿来,所以老管家对于他的某些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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