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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鼠猫]镜城-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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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没有人再多说一句话。在此时,此处,此景之下,任何的语言都是多余的。他们只需要坐在这里,凝视着就好。
  在石台上坐着不舒服,白玉堂和展昭坐在了树下,靠着树干仰望。也许是因为这夜色太平静,也是因为这气氛太让人目眩神迷。看着看着,视线就渐渐迷蒙了起来。
  展昭渐渐得有点困了,就靠在了白玉堂的肩膀上。白玉堂侧过头靠着贴着展昭的头,舒适地呼了口气。
  朦胧中,展昭感觉凌空的花瓣似乎在旋转,宛若一个气旋。更朦胧间,展昭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名少女,穿着木施上的那条襦裙,旋转着舞动。
  这,是他入睡前最后一个念头。

  ☆、第067章

  在展昭睁开眼睛之前,他朦朦胧胧间想到自己和白玉堂好像是就这么在室外睡了一晚。以天为盖地为床。
  一边想着自己没有感冒真的是谢天谢地,展昭睁开眼睛想要把白玉堂叫起来回房间睡个回笼觉。
  但是当他睁开眼,展昭下一步的动作就是赶紧闭上眼睛,然后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
  无数次循环自我催眠之后,展昭总算是给自己找到了鼓足了勇气。但是很可惜,当他再一次睁开眼睛,这些勇气就像是不管往气球里面灌注的空气一样,最后气球就爆炸了。而在这里,炸掉的是展昭的希望。
  “妈呀这不是我在做梦。”展昭差点跳起来了,谁来告诉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明明记得他昨晚是和白玉堂一起靠在杏树下睡着的,怎么现在一睁开眼,原本的两棵白杏没了,就剩下背后靠得那棵。
  很明显这里是某户人家的院子里,展昭歪着头,不可思议地想,难道他梦游,然后跑到别人的家里了?那白玉堂呢?
  展昭慌忙地回过头,然后高兴地发现白玉堂还靠着树。展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自己不是一个人在这里。
  展昭急忙上前把想要把白玉堂叫醒,手还没能搭上白玉堂的肩膀,只听到一个脚步声渐行渐近。
  惨了,这要是被人看到了,他和白玉堂就算是有十张嘴都解释不清楚了。怎么解释,两个人晚上喝酒赏花,一时兴起就闯进了别人家?
  好在展昭蹲下的时候白玉堂就已经醒了过来,当来者走过那棵杏树的时候,树下早已没了展昭和白玉堂的身影。
  忽然,走过的少女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她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听着白杏树后面的树丛。这里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收拾过了,看上去有些杂乱呢。
  心里这么想着,少女就朝着树丛走了过来。
  躲在树丛后的展昭和白玉堂都竭力保持安静。在白玉堂清醒的一瞬间他们就立刻躲到了树丛的后面。
  本来两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就已经足够惶惑了。在听到脚步声的一瞬间,两个人完全是本能地躲了起来。
  本来这情况也不是很难解释,现在躲在树丛后面,要是被人发现了那就是完全无法解释的程度了。
  展昭刚开始担心的只是他和白玉堂会被发现,但是当展昭看到来人一身襦裙的侍女打扮,展昭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四分五裂了。
  展昭真的很想仰头问苍天,哎呀妈呀他只不过是和白玉堂在室外睡了一晚上,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同时,展昭感觉到身后的白玉堂也是一僵,但是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怎么了?”因为两个人躲的地方位置并不是很宽敞,展昭只能仰着头企图看到白玉堂的表情。
  白玉堂摇了摇头,轻轻地遮住了展昭的眼睛,把他朝自己的方向又拉了一点。
  那名侍女显然没有注意到在离自己约莫一丈多远的地方还藏了两个男人,她只是一步步地朝着两人的藏身之处靠近。
  就在展昭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白玉堂却忽然拉着展昭往外走。展昭急忙拖住了白玉堂,低声制止,“玉堂,别出去啊!”这个时候出去,不是被抓了个正着吗?这不是找死吗?
  白玉堂却很有自信地拉住了他,宽慰道,“相信我。”
  相信他?相信白玉堂什么?在展昭还没有完全明白事情的发展过程,白玉堂已经拉着他走出了树丛。衣服擦过树丛的声音让在场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展昭一下子就绷紧了身体,但是还是被白玉堂带到了外面。出来之后展昭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就想立刻和那名侍女道歉。管她衣服穿的奇怪不奇怪,先道歉啊!
  “对不起我们两个真的不是故意……”展昭真的是连忙对着那名侍女道歉,都已经九十度鞠躬了。
  白玉堂站在展昭的后面,对展昭这样失措道歉的模样感到十分惊奇。原来展小猫觉得自己做错事的时候是会使用九十度鞠躬这种大招的人啊……
  眼看着展昭还要鞠上好几个,白玉堂连忙阻止了他,“猫儿,别鞠躬了……”看展昭一脸要被骂了的表情,白玉堂真的是不忍心,“她看不到我们的。”
  “可是……啥?”展昭本想说不这么做的话道歉会显得没诚意,就被白玉堂抛出来的话给彻底打败了。展昭指着面前的女人,因为震惊音量一下子就提高了。
  而展昭和白玉堂口中的女人真的就像是白玉堂所说的那样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个人,就算展昭和白玉堂就站在她的旁边。
  她只是怀疑地朝着刚才展昭和白玉堂出来的位置看,因为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但是在里面她什么都没有发现。
  那名侍女收回拨开树丛的手,嘟囔道,“风吹的啊……吓死我了。”这时候,忽然从前门那里传来了爆竹声声。
  侍女立刻转过身,看到了被自己放在一旁的托盘,这才想起了自己的任务,“哎呀,怎么就在这里浪费时间呢,要赶紧去给小姐打扮了。”
  那名侍女嘟囔着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端起托盘拔腿就走,把凌乱中的展昭和淡定如常的展昭留在了原地。
  展昭不敢置信地眨眨眼,总算是接受了那个女人看不到自己的现实。已经有过一次差不多经验的白玉堂已经比展昭多思考了好几个弯了,“我们应该是碰上了我上次的情况了。”
  展昭立刻挑眉。白玉堂说的自然是借由那枚古镜入梦看到“展昭”生活的事情,但是这也是因为两者之间有联系,又借着古镜作为媒介。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们两个人现在在这里,又是借着什么作为媒介呢?
  不过两个人很快就跳出了这样的思维。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那么源头什么的等结束了之后再作考虑。
  “既然来里这里那也是造化缘由了。”理解了自己目前的情况,展昭就把注意力放在了这里,“既然我们来了这里,那么公孙和陈穆说不定也来了的。”
  展昭和白玉堂这边好歹有一个有经验的,如果公孙和陈穆也来了这里……那么他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尽快地汇合。
  下定决心后,展昭忽然拉起了白玉堂的手,“我是新手,玉堂,就拜托你照顾我了。”展昭放低了声音,恰好地表现出了自己对这个地方的惶惑以及对白玉堂的期待。
  白玉堂哭笑不得,真以为他不知道这只猫实际上胆大包天?不过白玉堂对于带领展昭的事情还是很期待的,“我会努力的。”
  得到了白玉堂的允许,展昭兴奋地笑了。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朝着和侍女相反的方向走。声音的来源处一想就是很热闹的,如果公孙和陈穆也在,他们是不会急着朝人堆处走的。
  仗着其他人看不到他们两个人,白玉堂和展昭放心大胆地在院子里走。但是当他们准备穿过月门的时候,却忽然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拦住了。
  展昭一下子就往后仰,白玉堂急忙伸出手扶住了展昭,皱着眉看着月门。
  展昭也是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惊奇地看看白玉堂,又看看那道月门。白玉堂从展昭的眼中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好奇和探索。
  展昭抬手探向了月门的中间,贴上那道屏障的时候真的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就像是一手贴上了果冻一样绵软的感觉,并不坚硬,但是却很有效地阻拦了两个人的脚步。
  “这是怎么回事?”初次体验的展昭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而白玉堂就是唯一能够解答他的疑问的人。
  “不让我们过去。”白玉堂给了展昭一个不算回答的回答,“我们在梦中,现在还不是出去的时候。”
  除了刚才侍女所走的方向,展昭和白玉堂试着从其他的路走,但是不管是门廊也好,月门也好,每一个出口都同样覆盖了一层屏障,将他们两个人困在了原地。
  “这情况……根本就是在逼我们跟着那名侍女走。”在原地兜兜转转了几圈,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最终决定照着这条唯一的路走下去。
  他们两个人的步速很快,没一会儿就追上了先前匆匆忙忙走掉的侍女。越是走,眼前的景色就越是被红色覆盖。
  白玉堂和展昭总算是明白了这户人家是在兴办婚礼,刚刚那名侍女口中的小姐,应该就是今天的新娘。这家人是要嫁女儿啊。
  一方面,展昭和白玉堂都被这户人家的喜气给感染了,但是另一方面,他们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
  展昭和白玉堂紧跟着那名侍女。很快地,那名侍女就转身往右,展昭和白玉堂也加快了速度,跟着她右转。
  但是这一次,那名侍女穿过了月门的时候,展昭和白玉堂看到月门下的空气荡开了一圈肉眼可以辨析的波纹,展昭和白玉堂立刻停下了脚步。
  这个方向他们也是不能进去的。那么他们究竟能去哪里?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走向了大门。
  走到了前面,展昭和白玉堂看到大门上面占满了人。屋檐两边垂下两道长长的鞭炮。远远的,展昭和白玉堂看到有人骑着马慢慢走来。
  门口的两名仆人看到来人,动作一致地走到门两边,点燃了鞭炮。人群随着鞭炮声渐渐沸腾了起来。
  展昭忽然对白玉堂说,“玉堂,这家新郎是入赘的。”
  入赘?这个疑问只在白玉堂的脑子里晃了一圈,然后白玉堂就明白了。但是白玉堂在意的却是那匹马上,穿着鲜红新郎服的那个男人。
  “猫儿……”白玉堂拉过展昭,“马上的那个人是不是陈穆?”
  “陈穆……”展昭和白玉堂又往前走了一点,也因此看清了马上那个人的脸,没想到,竟然真的是陈穆。
  只是展昭和白玉堂马上就反应了过来,那人的装扮,长发,喜服,不管怎么看都不可能是昨晚和他们坐在石台上饮酒的陈穆。
  明知道对方不可能看到自己,展昭和白玉堂还是下意识地往后面退了一点,避免被对方看到。
  不过展昭和边玉堂的担心显然是白费了的。因为新郎官骑着马到了大门口,就利落地翻身下了马。
  从大厅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中年男人,他叫徐科。他看上去欣慰,高兴,却又有着无法掩饰地挣扎。新郎官走到男子的面前作揖,“陈穆拜见岳父大人。”
  这人还真叫陈穆?展昭掏了掏耳朵,真心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但是看白玉堂的表情,展昭就知道自己没有听错。
  “穆儿,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徐科拍着陈穆的肩膀,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最后,他带着陈穆进了大堂,下人们早已退开,让两人得以谈话。
  白玉堂和展昭仗着其他人都看不到自己,大喇喇地走进了大堂,就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好吧,展昭和白玉堂就一直看着陈穆。
  进了大堂之后,徐科已经落座了,而陈穆双手负于背后站在大堂的中央,表情平和,看不出来他心中的喜乐。
  展昭看着白玉堂,视线疑惑地在陈穆和徐科身上扫来扫去,纳闷地问:“这气氛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岳父和女婿之间的气氛。这么凝重。”
  “嘘。”白玉堂示意展昭不要说话,徐科看上去要开口了。
  果然,徐科喝了一口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穆儿,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你当做半子。这一次,为父是真的觉得对不起你。”
  “义父言重了!”陈穆连忙回道,听起来有点无措,对自己岳父忽然道歉的事情完全没有料到。
  徐科抬手,示意陈穆不要说话,听自己说。“穆儿,你自小聪明伶俐,你父亲将你托付给我,我也总算是不负他。把这个家交给你,我是放心的。只是书言……书言的身子恐怕……”
  话已至此,徐科长叹一口气,拉住陈穆的手拍了拍,语重深长地说,“以后,书言就拜托你照顾了。”
  “义父,书言是我的妻子,这是我应该做的。”陈穆温和地回答,一字一句都是那么恰到好处,没有一点逾越。
  这话听在徐科的耳中倒没有什么,但是展昭和白玉堂却皱了皱眉,为什么,陈穆看上去有点奇怪。
  “你能这么想,那就是好的,那就是好的。”徐科在陈穆的话下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离吉时还有段时间,书言也还在准备。你也在院子里休息会儿吧。”
  心中总是对陈穆存了点歉意,本来陈穆是要和他一起接受众人的祝贺,徐科却不愿意自己的女婿再遭受这般枯燥的事情,干脆就让他有点时间独处。
  陈穆感激地道了个谢,目送着徐科走出大堂。等到徐科走远,陈穆才转身朝着后院走去。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也默默地跟上。
  他们走了一段时间,走到院中的凉亭中,陈穆忽然停下了脚步,直直地看着前方。
  展昭和白玉堂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在月门下,一个少女亭亭玉立,久久地望着他们的方向。

  ☆、第068章

  在陈穆看向她的一瞬间,那名少女一下子就被惊动了。迟疑了片刻之后少女转身就跑开了,留给三个人一个背影。
  “等等!”不待展昭和白玉堂插嘴,陈穆就已经追了出去。展昭和白玉堂莫名其妙地对视了一眼,怎么都不明白先前还自夸淡定的陈穆怎么就变得不淡定了。两人也连忙追了上去。
  陈穆自然没有在意在自己的身后,有两个人追自己快要追疯了。他只是一直盯着那个人的背影。这个女孩子虽然看上去瘦弱,但是却跑得像是羚羊一样飞快。
  最终,陈穆在一棵杏树下追上了她。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臂,陈穆只觉得喉咙一直在燃烧。从远远看到这个人开始,陈穆只觉得脑子里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回响。
  拉住她,不要让她走。这个声音反反复复地在脑海中回响,一次又一次。陈穆收紧了手,想要让对方面对自己,但是少女只是背对着他,两人僵持着。
  “语棋,转过来。”陈穆脱口而出。
  而他口中的语棋,也终于肯回过身看着他。自她转过身,陈穆眼中便只有她的一双明眸。同时,复杂的情绪在心中翻涌。
  看到徐语棋眼中的水光,陈穆想要上前替她擦去水光,但是理智却硬生生地把他扣留在原地,不能上前,不准上前。
  这种进退两难的心里让陈穆觉得,自己握住徐语棋手臂的掌心发烫。但是他又不敢放手。因为直觉告诉他,这一放手,她就走了。
  徐语棋转过来之后第一个动作就是收回自己的手,但是陈穆却下意识地收紧了手。他有点用力,弄疼了徐语棋,但是徐语棋只是皱皱眉头回视着陈穆。
  她的表情忽然冷了下来,没了之前的脆弱,强装起冷漠说道,“姐夫,你这样拉着我,于理不合。”
  于理不合?这四个字在陈穆听来就是在鬼扯,他真的很想对徐语棋说,这种话不是她会说的。但是,在徐语棋冰凉下凝聚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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