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要再提-第1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二天，是一个晴天。一早起来的伊尹，仿佛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把三明治递给杨安，伊尹故话重提：“安，你生日能有几天空闲时间”
“大概三天吧。”
“只有三天呀……”伊尹看起来很遗憾，“如果加上周六和周日呢？”
“那也只有五天呀。”
“那如果加上商学院本年度最引以为荣的伊尹同学的鼎立加盟和爱心早中晚餐外加消夜呢？”
“咳咳……”杨安显然是被口中的牛奶呛到了，好不容易才收拾起一张正襟危坐的脸，“共计一周。”
“那就这么决定了！”伊尹从背后拿出什么东西拍在杨安面前。是夏威夷双飞机票。“宾馆我已经预定了一周，我的血汗钱都投进去了，你如果说不去我就立刻把你扫地出门。”
牵起伊尹的手轻轻吻了一下，“公主，这是我的荣幸。”
把杨安送出门，伊尹突然从后面抱住他，把脸埋进杨安的外套，伊尹闷闷的说：“把你那些红颜白颜还有黑颜知己推掉，晚上回来吃饭好么？”
“你会给我做鱼么？”
“当然”
“还有上次的牛肉？”
“没问题”
“还有上上次的泡芙？
“只要你喜欢。”
“还有上上上次的……”
青筋，一根根突起来，向后跳，大吼一声：“杨安，你到底回不回来！”
“当然回来，宝贝亲一个，等我回来呦。”
一脚把门踢上，开始收拾房间了。客厅有多久没有吸，地毯拿出去洗，书房的书收好，杨安办公室也给他打开窗透透气，卧室的床单又改换了，还有一大堆东西要洗。把一切整理好，伊尹坐下来开始列清单准备出去采购。
打车去附近的沃尔玛，伊尹一边和向自己招手的人打招呼，一边按单子从头买到尾，不时还有人拥上来和他讲话，不知不觉，自己也已经成为这个城市的英雄了。出了超市，再去另外一家水产店看一眼，有新鲜的石斑鱼，杨安，有口福了。
中饭就随便用Pizza解决了，下午洗衣服，然后就开始准备晚餐。石斑鱼肉剔除来，一边配上火腿，香菇，清蒸；另一边用面包渣酥炸，鱼头炖汤，捞出来摆中间，后面铺着火腿片，最后再用黄瓜丝摆出鱼尾状，两种口味的鱼肉放在两边。
牛肉切成丝却不断开，挂上蛋青油炸，最后浇酸甜汁。这是刚从电视上学来的一道菜，叫做“珊瑚牛肉”。
切好的西兰花和用姜茸拌过的蟹肉清炒。
苦瓜用热水和凉水各抄一遍，然后加白醋凉拌。最近杨安好像有些上火。
鱼汤里放冬瓜，豆腐，干贝，虾仁，炖在火上，伊尹为了煲汤甚至专门买了沙锅。
做一个炒面，再烤一个小小的芝士蛋糕，中西式点心就齐了。
其实，刚到美国伊尹什么都不会做，烤个面包还会焦，跟着杨安吃了两个星期中国餐馆，伊尹终于是可忍孰不可忍了，买了菜谱回家攻读了半个月，钻进厨房伊尹就大概可以弄出四菜一汤面不改色，而且菜居然还可以吃，而且杨安居然吃上瘾。
之后伊尹又在杨安的强烈要求下去学了法国菜日本菜等等，但杨安显然偏爱中国菜。而且原料都比较好找，杨安也的确好喂……
饭菜摆上桌，厨房收拾干净，洗个澡，换上衣服，伊尹蜷缩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翻着报纸。看看表，杨安该回来了，是不是临时有什么事情呢？
18点，伊尹给汤里添了水；
19点，添第二遍水，伊尹拿起电话，却又放下；
20点，杨安终于打来电话，“伊尹，对不起，我……”，“没关系，那我先吃了。”
21点，喝完汤的伊尹把餐桌收拾好，蹲在沙发上开始发呆。
23点，睡着了的伊尹醒来，发现自己开始胃疼，看看表，伊尹弯着腰去找药，居然临时吃完了。热杯牛奶喝下去，又吐了出来。Shit
24点，钟声敲响，伊尹的胃继续痛。疼。
凌晨二时许，开门声，有人开灯，皮鞋声，是杨安么，你回来了。
伊尹却没有力气开口打招呼，即使杨安在自己耳边拼命唤自己的名字，自己也没有办法回应了。
再次醒来时，面对的是雪白的空无一物的墙壁。侧过头，看到杨安已经坐在自己身边睡着了。看了看表，挣扎着爬起来，伊尹的动作惊动了杨安。
“尹，你要去那里，你需要休息呀。”
“赶快收拾东西，飞机再有两个小时就起飞了。”胃根本就是痛得仿佛有东西在里面扭动，伊尹还是努力打开衣橱。
杨安从身后拖住伊尹，“不行，你需要休息。”
“抓紧时间，不然会赶不上飞机的。”
“伊尹你看着我，”杨安用力把伊尹的头转过来，“我昨天没有回来很对不起，夏威夷以后还有机会去，或者下周，下周我们再去。你不要这样子惩罚我好不好。”
“我知道你为了我筹划了这次旅行，我当然直到你有多期待，但是，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我怎么去，而且，而且，我也还有自己的工作。小尹，别再任性了，好么？”
其实说话时杨安心里也是犯犹豫的，虽然昨天部门主管和秘书听说他要离开一周吵着提前为他庆生是个意外，但他并不是推不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和他们一起出去了。甚至离开第一家酒吧，提出再去另一家，甚至拖到凌晨才回来的也是自己。
究竟为什么，为什么明明知道伊尹回在家等他却还是故意不会去呢？杨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对伊尹百依百顺的自己会有这样的举动。
可是回到家，看到伊尹倒在地毯上，就像自己第一次看到他时，脸色苍白，仿佛随时都可能消失，杨安的心冻结了。拼命唤他的名字也没有回应，没有灵魂的伊尹只是一个普通的娃娃，而难以想象精神焕发的伊尹会耀眼得夺目。
把伊尹抱上楼，去厨房打算找点药，却看到没有碰过的菜肴冷冷清清放在那里。是这样的么，伊尹，你一直在等我回来对么。
但我又是为什么呢，明明知道会伤害你还是做了，可看到你的痛苦却感同身受甚至感到加倍的难过。我不是已经决心一辈子陪着你了么，即使你不说爱，现在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呢……
盯着杨安看了一分钟，伊尹突然开口了，声音粗糙的仿佛沙漠，“算了，取消吧，是我太自私了。”
大惊失色抱住伊尹，杨安急忙说：“不，伊尹，是我错了。我们赶快收拾东西，还能赶上的，相信我，伊尹，我们一定可以赶得上飞机的。”
淡淡的摇摇头，“安，算了，我累了。”说着，伊尹拿开杨安的手走到床边，拉开被子，又躺了回去。
“尹，对不起，是我的错。”杨安把脸贴在伊尹手上。
“你没有错，杨安。”伊尹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明澈，却显然缺少感情，“让陆继凡他们找来的是我，之后想逃到夏威夷的也是我。你都明白，不是么，杨安。其实没来美国之前你告诉我陆继凡沈枫在拼命找我时，我就已经知道他们在意我，或者说，爱我，但我还是选择了跟你离开。因为我想，呆在一个可以保护我的人身边，这样，或许我就可以脱胎换骨，忘记从前那个懦弱无能只能任人欺凌的‘陆继凡’，而我也的确做到了。
我的目的达到了，甚至远远超出我所预料。让陆继凡和沈枫看看现在的你是多么光彩照人，你不想看看他们悔恨的样子么。这个念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我头脑里出现。虽然我一次一次否决它，这么没营养的举动，又不是女人，干吗在意这些有的没的，杨安很宠你，你也很快乐，何必呢。但是，我始终没有办法打消这个念头。
所以，我没有拒绝76的要求，我甚至出席了新闻发布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陆继凡和伊尹他们看到，我现在有多么快乐。
但是我又害怕了，我怕他们的到来会毁了我们的生活。杨安你说的对，我喜欢沈枫，甚至陆继凡，他对我的一点点温柔体贴都是我最珍贵的回忆。事实上，我用最残忍的手段让他们永远都忘不了我，我伤害自己，因为我知道这是伤害他们的最好办法。再次见到他们，我会怎么说，是不是这样接触了，我所有的所有都会改变呢，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所以我想躲开，躲得远远的，最好永远都不回来。
但是我必须见到他们，否则，我将永远不会从恶梦中醒来。
这一切，聪明如你，杨安，都知道吧。你一直都不肯说，但你最后还是点破了我。杨安，你累了，对么？”
半天，杨安才开口。“尹，其实，我也说不清爱情究竟是什么，但我想，你对我的感情，可能不是爱情。换而言之，如果我抛弃你你会像对沈枫那样子报复我么？你不会，你只会笑着离开我。你可能是习惯我，但你不是在爱我。见不到时会心慌，看到受伤时会痛苦的要死掉，如果对方欺骗了自己会心如刀割，难过时会只想在你怀里抽泣……这些都是我对你的感觉，但是你，对我会有这种反应么？”
“伊尹，我没有责备你，如果你仍然要和我保持这样的关系我也会很高兴的接受。但是，伊尹，我有一件事情要请求你，一旦你发现你有了爱的人，请你一定要离开我，永远都不出现在我面前。因为我没有办法祝福你们，甚至没有办法和你依旧做朋友。”
“我只有这一个要求，你能答应我们，伊尹。”
“我答应你。”
“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如果你累了，或是怎么样，也要告诉我，可以么。”
“可以。”
之后几天，两人相安无事，仿佛之前的对话只不过是茶余饭后的闲聊。两个人还是生活在一起，只不过，杨安愈发的早出晚归了，而伊尹也更加喜欢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偶尔一次的相拥，也仿佛例行公事。
等到风景都看透，怎会有人陪你看细水长流。
平淡的日子其实正在期待打破的一天，而且是非常激烈的那一种。
陆继凡和沈枫早已杀到费城，这时正在满校园寻找叫做“伊尹”的人。
某天，沈枫拦截了某位沃顿的良民“逼问”“伊尹”的去向，并提示说就是那个76人助理教练的“伊尹”。这时，那人才恍然大悟说那个人呀，我知道，应该是叫做“尹。YOUNG”吧。刚才下了课，他现在应当是在餐厅吧。
问清楚餐厅的方向，沈枫立刻狂奔而去，果然，在临窗的位置找到伊尹，和另外几个人一起谈笑风生。而这时，气喘吁吁的陆继凡也站到他身边。
两个人痴痴看着伊尹的侧脸，清秀的脸线扬起心底的波澜，努力思考嘟起嘴唇的样子是山岚的风声水起，展颜一笑更是魂牵梦绕的伊甸园。
走上前，万语千言拥到嘴边却被堵住出口，只能上演瞠目结舌的滑稽剧，倒是伊尹察觉到什么，抬起头，轻轻的问了一句：“好久不见，你们好么？”看着两人颤抖的不成样子，伊尹和身边同学解释了几句，就领着他们到了角落里的空位子。
“你们来了。”在面前交叠起双手，伊尹不看他们的脸，问道。
“我，我……”沈枫还在持续发呆中，而陆继凡则片刻才答非所问说一句：“为什么改名字。”
“办签证时为了方便。再说——”伊尹抬起头，扫了陆继凡一眼，“名字不过是个代号，有什么关系呢？”
“你还是没有原谅我。”沈枫终于开口了。
“当然。”伊尹答的干脆。“我没有那么好的气度，‘相逢一笑泯恩仇’？这种境界我作不来。”
“让我留在你身边吧，求你了。”陆继凡恳求道，沈枫也在一旁拼命点头。
站起身，伊尹道：“和我无关。但若是为了赎罪，你们大可不必。我现在过得很好，要去要留可随你们便。我还有课，恕不奉陪。”转身走了。
走出学生餐厅，伊尹便开始发足狂奔，一直跑到一个人迹罕至的角落才停下来。跌坐在地上，伊尹把头埋进双腿。
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这一天，后悔莫及的陆继凡和沈枫，云淡风轻的自己。无论现在是多么风光无限，总是不甘心，就是望不掉当初的屈辱与绝望。18年的惨淡经营不过是他人眼中一出戏，被逼到走投无路又再次遭到背叛。身体的屈辱和伤痛虽然可以治愈，但是一次次被践踏的心则像那艘“休伯利安”，缺了一块，再也拼不起来。
不甘心，就是不甘心。多么大的荣耀之后，都会回忆起当年的伤痛，那天记者招待会下的闪光灯让伊尹想起18岁生日时陆家的灯火通明。那个人，淡淡提到了自己的身世，一点不在乎的样子，无关风月，就像讲述着柴米油盐般的随意。
原来自己只不过是个错误，一个自以为是的影子。原来结局早已写好，不管自己的挣扎只不过是别人眼中的玩笑。怎么能够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一声声喊不出来，塞在喉咙里长出尖刺，把声音划破，鲜血淋漓。
杨安救下自己的那一天，暗自决心，一定要好好活着，给自己看。但潜意识中，始终无法忽视对他们的在意。陆继凡，沈枫，如果我真的离开，你们会想念我们，会像我想念你们一样，时不时想起我们？会么，不会么，会么，不会么……
听说你们在疯狂找寻我，我好高兴，我就知道，你们都是在意我的。但是，那么大的创伤我不能这么样就算了，我要失踪的久一点，让你们再痛苦一些，再疯狂一段时间，或许，那天我心情好了，就会微笑出现在你们身边，真想看你们那时候的表情，真的，好想看，好想看到你们，真的，我想你们了。
我原来是个聪明的孩子，老师欣赏我，大家喜欢我，我甚至成为76的英雄。但是，总是在疑惑，做到这个地步，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想看到你们跌破眼镜的样子。甚至是因为，要想和你们在一起必须能和你们并驾齐驱，跨到你们的高度，才能与你们平视。
这么长久的努力，究竟是为了什么呀。难道说，我的一生就会这样永远在你们的影子下，不得解脱么？所有的所有，只不过是因为吸引你们的注意，原来，从头到尾，大声要求着关注，要求爱的，是我，是我，是我！
就像今天这个样子，看到你们的颤抖，我却一点高兴不起来，拼命想点头，却还得逼自己逃开；虽然一开始就输掉了这场感情，但还是任性的不肯低头。
原来我一直讨厌的只有我自己，从昨天走不出来的自己，为了爱不成样子的自己，伤害爱我的人的自己。
谁来告诉我怎么做，谁来帮帮我……
低着头哭泣，却没有发现有人来到自己身边，是个陌生人，高高的各自，脸色惨白，声音呆滞，“你是‘尹。YOUNG？”
惊诧的抬起头，却看到寒光一闪，胸口钻心的痛，有人歇斯底里的狂笑：“你去死吧。”
渐渐的，不痛了，身体也慢慢变清，好累呦，让我睡过去吧，这样什么都会忘记的。好舒服，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包围着，睡在我耳边大叫，不要吵，真的要睡了，嗯，杨安对不起。跌入黑暗前这是我最后一个念头。
听到喧哗，忽然有不好预感的陆继凡和沈枫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伊尹躺在那里，胸口满是鲜血。而此时在办公室心神不宁的杨安第N次把手中的文件扔到一边，心脏没道理的砰砰乱跳，好像，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是什么。究竟是什么。
接到学校电话驱车赶到医院的杨安听着身旁的喋喋不休，“杨先生我们很抱歉行凶的是湖人的狂热球迷我必须说令弟的状态不是很乐观因为他的血型很少见不过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派人去紧急调运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