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肝 作者:喜了(蔷薇书院vip2013-04-29完结)-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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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报警没有,”
室友摇摇头,“浅缘不让,她曾经跟我说过,如果有一天她长时间没有回来不需要报警,她有点私事,还要我帮她给团里请假。”
毛天安轻轻点点头,看来她早有准备……进修,不让联络,打好半年的伏笔,可她到底干嘛呢?
“有人天天找她,……现在还来么?”
“来,刚才我还看见!”
室友走到窗边向外面望了望,“这里看不见,到我房里去,”
天安跟着她来到隔壁一间房。
天安一直表现的十分沉静,但是室友就是感觉到她条理非常分明,稳重,有主见。这样年少,有了身孕,外表呈现出的又是如此动人的柔美灵致,同时,大气,忙中无乱。室友想,浅缘很少提及她这个姐姐,可是但凡说起了这个名字,那眼中积聚的情感……深沉却浓烈到……想用“疯狂”这个词,但是室友又觉不合适……
室友刚要走近窗边,天安抬手拦了下她,“别靠太近,你指给我看看。”
室友微侧身子朝窗外下方小花园处站着的一个男人一指,“就是他,几乎隔三两天就会来一次。”天安看了一眼,男人站在那里正在抽烟,适时捏着烟正好往楼上这边瞅过来,天安往后退了一步。
她回想了一下,上楼来时小花园没有人,说明这人在她后面来的,并没有见到自己……天安回过头,朝室友微笑了下,“谢谢你。浅缘既然之前就跟你提过她有事可能长时间不回来,也许确实有事耽搁了,还劳烦你在单位里给她请好假,圆好场。”说着拿出手机,“咱们互相留个电话吧,浅缘如果回来了,或者你见到她,都麻烦你给我回个电话。多谢了。”
既然浅缘拿定主意做了这些事儿,面儿上,天安也要替她拿平。就算心里再着急,天安告诉自己,浅缘决定了的事儿,能替她维护着的一定要维护好。但到底什么事儿,天安必须知道。
从屋里出来,天安透过楼道里的花栏向外看,那人还站在那里,天安也在楼道里站了会儿。直至那人开始往外走,天安快步下了楼,一路远远跟着……
今天天气好,稍有些许风,天安拿出墨镜戴上,竖起了风衣领。
一路跟着,那人没上车,也没走多远。胭脂路有条街被称为“玩乐巷”,是武汉著名的夜店云集处。天安见那男人拐进一家店,抬头一看招牌,“苏荷”。这个点儿,店都还没开门。门口停靠着几辆低调名跑,均为黑色。
天安双手搁在风衣荷包里,指尖摩挲着手机……她想,是不是把这家店拍下来,回去给晋阳。她知道这件事应该这样处理,自己现在这样个状况远远比不上晋阳处理得稳妥有效,但是,天安着急啊,……是的,一直可以“表现”得从容,也力持不能慌手脚,越是这样棘手越是要想清楚!……可,怎么能不急,天安也悔啊,太放心,太放手,浅缘要出了什么事……
天安轻轻摇了摇头,不能乱心神。刚要掏出手机,……天安看见一个人!
下48
驶过来一辆暗灰玛莎拉蒂总裁,平稳停下来,庆元从车的副驾位下来。他未着军装,穿着白衬衣,不过下面还是笔挺的军裤。皮鞋。皮带扎在精窄的腰身上,衬衣领口一个扣子未扣。
驾驶位上的人也下来了,这人也没穿军装外套,不过是军装衬衣,军裤。看都没看赶忙过来泊车的人,两人交谈着向“苏荷”走进。
天安眼色一沉。见着他,心倒安下不少。倒不是他是别别的人,只要这事儿在部队范畴内,有个方向,天安起码觉得心里有底。另外,直至此刻,看见庆元,天安也丝毫不怀疑这件事跟别别有关。这就是信任。
天安松开荷包里的手机,走上前去,“请留步!”声音清亮也有威严感,源于她一年多的执法经历。
庆元回过头……
看见天安一手依旧放在风衣荷包里,一手取下墨镜,
稍稍有风吹来,她耳旁的发丝撩过面庞,真真叫人见到唇红齿白眼神如灵,加之竖起的风衣领,那种凝聚的美艳,冷练……庆元竟看怔了去!
天安捏着墨镜两手都放进荷包里,“能进去谈谈么,”
庆元回过神,不自觉点点头,稍让身,天安走了进去。庆元望着她的背影……毛天安女孩儿的模样竟是这样!
果然勾魂摄魄。特别是回头突然撞进眼里!……她那样专注地望着你……
“她这是……”身旁的汤填小声说,望着她的背影也是不移眼,显然都想不到毛天安突然会出现在这里。
庆元轻轻摇摇头,两人跟在她后面走进去,
一进苏荷,突然喧天的快节奏音乐响起,这是音响师在开业前做音响调试。就见庆元忙喊了声儿,“都关了!灯都打开。”音响太大,一时没听见,汤填朝旁边一个经理模样的人指了指音响蹙眉摆了摆手,立马,经理模样的人赶紧去布置。音响立即停了,灯,全打开。
天安晓得他这是看着自己有身子,也算关怀自己,回头看了他一眼,庆元正好看向她,朝她一笑,这时候的庆元回缓了许多,朝里面指了指,“里面坐吧,喝点什么?”
天安没做声,人站住,庆元走过来,领着她进到一间舒适的小包房,些许阳光洒进来,少了夜店的奢魅感。
天安自己在小沙发上坐了下来,“倒点白开水吧。”
庆元亲自走到矮桌旁给她倒来一杯热水,
汤填见那边有个小靠垫,给她拿过来,“靠着?”
天安身子向前倾了倾,“谢谢。”汤填把靠背轻放在了她背后。
天安拿起茶杯,望着那冒气的热水,沉了口气,看向庆元,“咱们就开门见山吧,你一直找毛浅缘干什么。”
坐在对面沙发的庆元和站在她一旁的汤填都一怔,互相看了一眼,
“什么毛浅缘……”庆元微笑,神色如常,
天安望着他,“毛浅缘是我妹妹,她的事我不可能儿戏,我现在诚心诚意来问你,……”天安停了下,眼睛稍看向一边,不知是热水润熏的,还是……天安眼睛渐渐微红,“她出了事,我不会下地。”又看向庆元,眼中,一览无余的决心。
庆元的笑容渐渐收起,他本翘起的腿放了下来,坐在沙发上微弯下身子,双肘放在双膝上垂着,头,也垂了下去,仿佛在想,
过了一会儿,
经过深思熟虑般,他抬起了头。
“这事儿跟别别无关,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
“我知道。跟浅缘有关的,他但凡得知,不会瞒我。”天安一直看着他。
庆元点头,又看了眼汤填,汤填在一旁的沙发上也坐了下来,双肘也搁在了双膝上,扭头看向天安,
“你别误会,我们找浅缘是有急事,我们和她,是合作关系。这近一年来……我们依着她的主意,赚了不少钱,”汤填手指摩挲着,好像有些话不好出口,在想措辞,“浅缘脑子很活,心思也细,她说找些可靠的女人能讹出些许多见不得人的钱……”
汤填话还没说完,天安那心呐,突然撑得要爆!
“浅缘就是项巾?!!”
项巾一蹦出口,那边的庆元这边的汤填俱震愕地扬起了头!
天安自己都不相信,可是他们的表情明明告诉自己,这是真的。
而且,某些事情仿佛突然间,……见了底,开了窍……
项巾,项巾,
红领巾,
红字的“工”
领子的“页”
项巾。
“这个‘项巾’似乎对弘农杨氏挺迷恋,后来我们也打听过,结果,目前他手里捏着的王牌几乎都出自弘农杨氏。”
老虎的母亲亦出弘农杨氏……老虎熟知弘农杨氏,毛毛和浅缘从小耳濡目染可不少弘农杨氏的事迹……
天安重重闭上了眼。
浅缘,浅缘,天安知道,她有这个能力玩转如此庞大的游戏。
但,
天安不可想,她为什么要玩!玩这些,有意思吗。
下49
第八章
想着,实在想不通,天安笑起来,轻轻摇摇头,“她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许是她口气里的叹息感染到庆元,庆元恢复平静望向她,“她没有要钱。她跟我们做这些完全也就是拿个主意,说了,浅缘心思真的很细,考虑事情比我们都周全……”庆元提及这些时竟然稍带感慨与敬佩,仿佛历经沧桑,回头想想,还是她说的话对,做的事对……“你也别怪她参合进这事儿,我们一先遇着……”庆元眼睛移到一旁,提起他们与浅缘的初遇似乎并不光彩,“并不知道她是毛浅缘,文工团漂亮女孩儿多了,以往追不到的强要也要了,”
“你们,”天安盯着他,眼神锐利。不用他详说想也知道,这群畜生当初见到浅缘会起如何个不堪心眼儿!
庆元却苦笑起来,又睨向她,摇摇头,“你放心,你妹妹精得跟猴代王似得,迷药都药不住她,差点儿还折得老子半身不遂……”想起一先的交锋,屡战屡败,庆元现在回想起来都不得不感慨,那时候真是有眼无珠,你怎么玩得过毛浅缘?天使的模样,精鬼到毫无破绽的心肠……
“不打不相识吧,说起来,毛浅缘人古怪点,但真的讲义气,不贪财不忘恩。咱们一块儿做了这么多,桩桩件件,滴水不漏……”好像突然又想起眼前烦心事儿,庆元紧蹙了下眉头,一逝而过,重新再又好好望向毛天安,十分严肃,“毛浅缘确实没有要过我们一分钱,每次得手,我们把钱送她那儿,她看都不看。她就是半年前要我们帮她在磨山上找了块地,我们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她班都不上了,就在那上面住下了,后来甚至拉上去一个黄陂修庙的工程队!……可还没有开工,浅缘就失踪了,”
杯子里的水温下来,天安拿起喝了一口,眉头也轻攒,
确实搞不懂她在干嘛,先前在她屋里见到的图纸,磨山,修庙……天安眼神渐渐眯将起来,好像抓到一点儿……却,这时候庆元一句话又将这好像要勾住的线头暂时打乱,天安回神,
“其实,这长时间,我们摸着点线索猜想她可能在哪儿,”
“哪儿?”
庆元这时候望着她的眼神更沉。……其实,这才是他愿意如此痛快对她开诚布公的原因,因为,那地儿,只有她去才真正找得到人!
“云雾山别墅。崇重的一处私人房产,很隐蔽。浅缘最后露面是在姚三欠那儿,姚三欠是专门给人做人流……”
天安一下抬起了眼,“做什么的!”
“人流,所以我们也想不通,毛浅缘她什么时候有的?那段儿她在磨山上呆着跟走火入魔似得……”
天安已经站起了身,“你们晓得那云雾山别墅吧,带我去。”忧急!天安不常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急迫,可此时,压不住。
这就是庆元的目的,由天安带他们去找毛浅缘。
崇重,庆元他们终究惹不起,何况,人在不在云雾山别墅都还只是推断。但是,现在他们真的急需找到浅缘解决一件事,只有天安进得了那间传说中的清修之所。茫茫人海,半年了,竟然找不到人,种种线索表明,也只有藏在那里了……
不过,庆元汤填也纳闷毛天安怎得此刻这样忧急异常,他们并不知,浅缘会去找一个做人流手术的大夫意味着什么!
天安心紧紧揪成一团!浅缘那里不是出了严重问题她怎会去找医生?而且她知道,庆元说的这姚三欠肯定不是个什么正规大夫,因为,浅缘死也不会去大医院,这孩子犟,那里的事儿,但凡她能扛得住一定往死里扛……
下50
毛天安两指抵着下巴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山景全无一物入眼,她想着毛浅缘那命。
算命先生说,毛浅缘命里五行缺木,她打小喜欢草木。
毛天安带着她刚从法国回来,隐在黄陂乡下,你说那镇上有啥可看的,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只狗、几张人脸,隔个把月有个把寡妇好看一阵儿,发髻儿梳得紧滑滑,苍蝇落上去,下不去腿,六只脚死活扒不稳,滑倒,吃口头油,飞走。
但是这些寡妇知道自己好看,每走一步都觉得四面八方都有人看着她,常常路都不会走了。时常就是,天安看寡妇,浅缘她不看人,就看草木。
看多了,浅缘观察到很多草木的细节和变化。村里槐树多,聚聚成林,暮春开白花儿和紫花儿,先落下来的盖住浮土,再落下来的盖住先落下来的,积多了能有半寸厚,踩上去像踩在雪地里。毛浅缘就常常坐在上面,有时候即兴拉一段大提琴……你说说那是个啥景儿?看上去不伦不类,偏偏就是透着股够都够不着的仙劲儿,配上她的人品,美不胜收哩。
所以,你说她在山上找了那么块地儿修庙啥的,毛天安不奇怪,喜欢接泥土气的人捣鼓些巧板眼不算啥,就是……毛天安总觉着快要摸着那脉络了,却又从指缝间不清不白地溜走……
她在想毛浅缘,
庆元在想她,
这去云雾山的路途长了,刚才想不转的事儿现在都回了炉,嘶,她怎么知道项巾?又怎么找毛浅缘找着我这儿?这都是问题。毛天安真神通广大了不成?
抵不住好奇,庆元清了清嗓子,
“嗯,你怎么找我这儿来的,”
庆元突然出声儿叫天安回过神,她也没回头,就是眼神动了动,真正看向窗外的山景,
“我去她家有事儿,碰见你派去盯梢那人,跟过来的。”天安突然又想到,他盯浅缘这么紧干嘛,什么事儿至于找这么急么。于是,天安倒慢慢转过头,睨着他,“你找她到底什么事儿,她不就给你出主意么,至于这么离不开了?”
庆元望着她轻笑,有些嘲弄,这也不知道是嘲她这句话还是嘲自己,“还真离不开了,……她那心思,那手段……”
天安实在好奇毛浅缘到底何德何能,是相信她有这个本事,可,真想见识见识自己养出来这货儿怎么就把这群畜生收服成这样了?
看样子,庆元不想往下说了,
天安停了下,右手从支着的车窗上放下来,人,舒适地靠在椅背上,两手搭在她那肚子上,轻声叹了口气,“说说吧,这事儿我肯定想知道,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又扭头看向庆元,
妖精!
她这模样就是勾你说!
洒脱又胸有成竹样儿,仿佛,你不说她也有刨根问底的手段,恐怕,到时候,还不如你现在跟她坦白,少些麻烦。
庆元想了想,笑笑,说说也无妨,毛浅缘是她的人,迟早她也会知道,何不现在称她的意。
庆元挪了下身子,右腿压在左腿上,手轻轻拍了拍膝头像赶上面的灰,漫不经心开了口。
说实话,听完他说的这些,毛天安着实要更“另眼相待”他们家毛浅缘鸟,那心思缜密的……比那寡妇抹了头油的头发丝儿还细!
“我也不晓得她为什么喜欢用姓杨的女人,不过,弘农杨氏着实出美女。
大半年前,又招募了个姓杨的,杨娜,还是国防大的个副教授。说实话,模样好,气质好,素质高。很来菜,勾一个得逞一个,而且勾的都是两毛三以上(两毛三,两杠三星,上校)。
用得好好儿的,那天出事儿。在香格里拉,被人堵在门口,猜猜谁堵的?房艾……”
提及“房艾”这个名字,庆元好像格外不待见,唇边满是讥诮,眼神带毒。
房艾?
天安对这名儿有印象,不就是差点儿成她顶头上司那人?天安当然不得吭声,继续听。
“原来杨娜是他房艾的表妹,看见自己家的出来当biao子当然火冒三丈,这我也能理解,可这事儿咱也没逼迫她杨娜啊,你情我愿,怪只怪你家这biao子本来就不是好货,花钱大手大脚不说,最要命,还沾了毒!啧啧,这就由不得人了。你房艾就算出了名儿的心眼子多,最后害人的手段还不是这么不地道。有本事冲我,对我哥使什么绊子……”
天安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