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囚笼-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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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病人的伤势属专业利器所致,所谓专业是指医学专用器具,主要的目的是切除生殖器,但不知道为什麽切口波及的范围很大,或许是仇恨或是报复之类吧,至於真正的目的就是你们警察的事情了。”
颜锦程刚听了一段,就赶忙阻止欧阳瑶继续翻看下一张图片,“等等,欧阳医生,这些照片你是从哪里弄的?时间上推算的话,肯定不是今晚送来急诊室的那位吧。”
正在专注於讲解的欧阳瑶美目轻扬,双手插在白色外褂的口袋中,颀长的身形优雅的倚靠在办公桌一侧,灯光并不算太亮,照出层层迷蒙光晕,打在欧阳瑶身上像极了月色中婀娜婷立的月光之神。
对於始料未及的美景,杜风一时间也险些看入了迷,就算走在这位知名外科医生身後也未曾发觉……原来惊人的洗练才学背後会有这番让男人或女人怦然心动的美貌韵味。
坐得离欧阳瑶近些的颜锦程用问题打断了欧阳瑶的动作和话语後,自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在手背上磕了几下,抖出一支香烟,正要点燃,却被一只手拦了下来。
是欧阳瑶伸出的手,不知是光线的缘故还是本就白皙纤细,与平常所见的粗糙且粗壮的男性手指完全是两个概念。
麽指与食指轻巧的捻起了颜锦程叼在嘴边的烟,俯身低头,靠近颜锦程,声音不大不小的说:“还是不要在医院里抽烟了吧,颜警官。你刚才的问题问得真是不错呢……那是……”
却引来颜锦程极为暴躁的抗拒。
磅的一声,欧阳瑶靠著的办公桌被捶得闷闷作响,“欧阳医生!请你在问询时态度严肃点!将知道的与这个案子相关的所有事情毫无保留的说出来,作为公民有协助警方办案的义务!”
说著,他抓了欧阳瑶靠近身前的手,用力的握著,眼中的怒火早已悄然升起,“欧阳瑶!你到底知道什麽?!快点说!你知道吗,这个案子已经……”
“到目前为止,近期……我经手的类似死亡病例已经从两起增加到了今天的三起……颜锦程……同学!”欧阳瑶倒是不紧不慢,用另一手覆在颜锦程抓了自己的手上,“看来警局的法医鉴定科在这个案件上并没有帮到你们什麽忙啊。”
对欧阳瑶的问话,颜锦程并没有立即反驳,黑色的瞳孔边充了几丝血,牙咬得更紧了,似乎是压抑了许久即将爆发的火山。
欧阳瑶则看向一旁正襟危坐的杜风,“能不能请你们的头儿先放开我?不然我怎麽和你们和盘托出?”
杜风这才在惊讶中回过神,连忙站起来阻拦颜锦程的忽然爆发,并向欧阳瑶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欧阳医生,我们头儿是个办事很认真的人,这个案子真的很棘手,也一直没有头绪,所以听到你说的线索,他肯定是……兴奋的!”
杜风朝欧阳瑶尴尬堆笑,又用诧异加劝解的眼神瞪了颜锦程几眼。
颜锦程不亏是做过很多年警察的人,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至少在表面上没有了几分锺前的怒气了。
“他经常这样吗?刚进来前还口口声声说不是问询而是询问!”欧阳瑶活动了下被颜锦程抓出红色指印的手,不给对方留任何余地的追问。
“很少这样,遇到棘手的案子任谁都会火大的。头儿他……四五天没有睡了……可以抽烟吗?”杜风说著也拿出了香烟,先是递给坐在椅子上脸色阴霾的颜锦程。
欧阳瑶从书柜上拿下一只烟缸放在桌子上,“抽吧,少抽几支,这样并不能让不清醒的头脑变得清醒,不过是让神经在短时间内变得亢奋罢了,身体的负担会越来越重的。”
欧阳瑶偶尔会瞥看颜锦程几眼,男人最初的气势已经泄了大半,作为一个警察这样的松懈著实不该啊……
所以,他随便踢了颜锦程一脚,这样的动作一出,连自己都免不得想起少年时,两个人之间的交流也经常会用这种带有点轻蔑意义的小动作。
颜锦程身子一个激灵,猛地仰头用手胡乱摸了头发,继续强打精神,“你不要再试图激怒我了!欧阳瑶!这种把戏不可能用十年!”
这话刺入欧阳瑶的耳朵,直击心脏,引来一阵急促的心跳。
他没有忘吗?怎麽可能会忘!他们之间长达三年的较量,还有最後一次让人绝望的对峙!但是他……如果没有忘,那他记得什麽呢?
欧阳瑶低头,用手本能的捂住自己憋闷的胸口,大口的呼吸了几次,用清冷的嗓音说出句话来,“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回家睡觉!我会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的,但肯定不是今晚,而是明天,你睡醒之後!”
颜锦程深深的吸入了一口烟,背靠在椅子上,缓慢的呼出,淡蓝的烟在头上形成一层薄薄的雾,让光线变得迷蒙。
沈默了几分锺後,颜锦程将烟头捻灭在玻璃烟缸里,站起身来,对欧阳瑶说:“这事不是你这种精英外科医生能插手的,把知道的都告诉我,然後就离这些东西远点!听到没?欧阳瑶!”
欧阳瑶尖峭的下巴轻颤著,晶亮的双眼望著转身离开的颜锦程,没有做声。
颜锦程离开没多久,欧阳瑶便换了衣服,带著所有资料走到了停车场。
开著自己在美国就一直开的银色宝马X5开到停车场出口的时候却被前面停著的两辆车挡住了去路。
放下车窗,欧阳瑶对前面两辆车喊著:“请问,能不能快点?有什麽事情可以出了通道後再解决。”
没想到自其中一辆车走下一个男人,关上车门後催促车里的人快点开走。
看样子,他是想让前面两辆车子先走,而自己徒步走出医院。
车子开动,欧阳瑶关上车窗也跟著随行。
经过那个男人身边时,正好转弯,恰巧看向男人的方向。
是颜锦程?!
他为什麽不开车或是坐车呢?!
欧阳瑶不解的想,将车子开出停车场後,停在了路边。
五分锺後,颜锦程拎著外套慢步走了过来。
他好像并没有察觉到这辆忽然停下来的车里坐的是谁,只是低著头走路。
当他走近了,欧阳瑶下了车,站在车门旁,对他喊:“颜警官,这麽晚你打算怎麽回去?利侨建在半山腰,景色虽好,却不可贪恋。”
颜锦程路经银色宝马车,闻声驻足,转头看看悠闲倚靠的说话之人。
路灯昏沈,看不清颜锦程的神色,欧阳瑶只是静静等待对方的反应。
颜锦程摸了摸脑袋,无奈的转身面对他,“欧阳瑶,十年不见,你还是本色不改。有一副让男人女人都为之惊叹的美貌和一口锋利得像刀子般的伶牙俐齿。”
“我以为你不认识我了。”
“我有必要在妓院和一个嫖客拉拢同学关系吗?”
“颜锦程同学倒是变得出口如此龌龊了?是做了警察後让你看遍人间冷暖吗?”
“为了不影响公务人员在公众心目中的形象,我是不是改换个问法,欧阳瑶同学,你去哪种地方做什麽?而且很凑巧的和我要调查的知情人关系很……暧昧?”
颜锦程如此尖酸刻薄的口吻倒是让欧阳瑶大吃一惊,不过欧阳瑶毕竟还是欧阳瑶,总能将起伏的心态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到适当的状态,於是他笑著回答,“我认识鹰秋亮有段时间了,或许我能问出你问不出的事情呢。”
“哦?”颜锦程听了也是诙谐一笑,走了几步近到欧阳瑶身前,用单手撑著欧阳瑶倚靠的车身,“不麻烦的话,我倒是想听听,顺便和老同学叙叙旧。”
“你回家?走著?”欧阳瑶的嘴角也呈现出优美的弧度,眼角微微下沈,看向颜锦程强壮的手臂。因为袖子是挽起的,可以隐约看到隆起的肌肉曲线。
“我家离这里很远,车子在上午出了点小事故,拖到厂子修了。本来打算在附近找个地方,照医生所嘱咐的睡上一觉。”
颜锦程用手臂撑著,与欧阳瑶之间保持著固定又微妙的距离。
深夜,四下无声。
不说话的时候,可以清晰的听到对方的呼吸,似是平静,又带紊乱。
欧阳瑶尝试著闭上眼几秒锺的时间,自颜锦程身上散发出的泥土与汗混合的男人的味道肆无忌惮的窜入他的鼻腔,溜入大脑,整个身体必须强忍,才能抑制住那股莫名的颤抖。
“我几天没洗澡了,是不是身上汗味很难闻?抱歉,老同学十年之後的重逢,我还是老样子……”颜锦程似乎是发觉了欧阳瑶的某些想法,站得远了半米。
“你的什麽老样子?颜锦程。”欧阳瑶抬起眼睑,用深邃的双眸看著对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某个不温不火,不吵不闹的时候,他们之间也是如此平淡的说著话,身无旁人,只有彼此。
欧阳瑶知道这样的时刻少之又少。
所以,他必须克制自己,保持平静。
“在你面前输的彻彻底底的样子。落魄、疲惫、没什麽精神……就像现在这样……”颜锦程指了自己,自嘲道。
欧阳瑶柳叶般刻画在脸上的眉又是轻轻一蹙,伸手揪住颜锦程上衣,“上车!我载你,只是想找个地方睡觉,对吗?那来我家吧,不是很近,但也不算远。”
颜锦程听了一脸惊讶,不过或许是劳累的原因吧,不等他有所动作,已经被拉上车,疾驰於夜色中了。
35 夜莺之歌(上)
欧阳瑶的家在城市外围的高档公寓住宅区内,近些年房价攀升,能在这种幽静安逸之处拥有一套顶层的大套间也该算是半个上流社会人士了吧。
从地下停车场到房间,这一路走的很慢。
欧阳瑶一直不愿意去看跟在身後的那个男人,只是径自走在前面领路。
他们之间的话也少的可怜。
这和欧阳瑶预料的差不多,十年没见的同学,就算能想起些什麽也都被曾经的不愉快回忆抹杀殆尽了吧。
他心里萌生了许多问题,但不知为何,平日里引以为傲的高智商在这个时候却找到恰当的时机引出恰当的话题。
他也曾经幻想过与颜锦程重逢後的场面,该以何种姿态面对面……应该是淡忘了旧情尘怨的开怀畅饮吗?还是像别人那样老同学对桌而坐,大肆感慨生活与工作的种种得意失意?
他拼尽了全力想让自己在十年间忘却那些本不该有的感情,那些腐蚀著灵魂的感情。
他也无数次的抱怨自己,为什麽没有在还能说上几句话的时候告诉颜锦程自己对他的真实想法。
但一切都晚了,就像奔涌向前的河流一般,随著时间的流逝带走了所有的假设与可能。
自从察觉颜锦程对自己父亲是同性爱的现实极度排斥和厌恶的时候,年纪轻轻的欧阳瑶便开始陷入了难以自拔的矛盾与挣扎。
在英国求学的那段日子,他经常会想起年幼时自己对情感的懵懂与无知。再或许是因为太害怕彻底变得一无所有了吧,作出了那麽多可笑荒唐的事情……但,如果不那样做,又如何能让他正眼看自己呢……在诺大的校园里,自己曾经是那麽无存在感的人……
欧阳瑶觉得颜锦程如果是太阳,那自己就必定是阳光照射後留下的阴影,在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绘制只属於自己的灰色图案。就算是到了现在,成了知名的外科医生,他还是不大善於与人沟通和交流,孤傲的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但人往往是这样的,明知道自己有著该死的致命缺陷,却还是义无反顾的重复惯性错误。
欧阳瑶如此想著,端起咖啡杯,轻吁一声,闷闷的喝了口。
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流水声,经过空荡荡的房间,窜入他的耳朵,听著心里就觉得发痒!该死,他同样也知道自己的癖好,很喜欢在浴室里做爱。升高的体温让他头脑有些发懵了,起身走到开放式的简易厨房里,拿了几块冰丢在咖啡里,希望以此来为身体降温。眼睛的余光也瞄到了不远处的浴室,门口堆放了几件衣服。
是他的吧。果然是粗旷的男人,有著做警察的豪放之情,衣服都是这麽丢在浴室外面的吗?!
欧阳瑶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走过去,捡起衣服,随意的团成一团扔到了洗衣机里。他又觉得不放心,再次打开洗衣机,将脏衣服拿出来,仔细的翻了口袋之类的地方,竟然真的翻出了一些零钱和几张字条。 他并没有看,只是整齐的规整在一起。设置好了从漂洗到烘干的程序後,将叠好的零钱和字条放在开放厨房的餐桌上,用一只漂亮的玻璃杯轻轻压住一角,而杯子里则倒了四分之三杯的矿泉水。
35 夜莺之歌(下)
静静坐著的欧阳瑶看了看表。凌晨一点多了。
这麽晚了?
看了表才发现自从拉颜锦程上车後自己都未曾注意过时间呢。
换了平常,这个时候的他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做爱。不经意间瞥看到了早上出门前铺好的自己的睡床,自己好像从未对那些情人提出过在家过夜的邀请吧。
欧阳瑶也深知自己的另一个根深蒂固的额毛病,洁癖。
他对自己身边的一切都有著近似变态的苛刻要求,不喜欢看到灰尘落在所见之处,不喜欢看到清洁的表面沾上痕迹,不喜欢整齐的东西出现褶皱,不喜欢带有污秽感的人碰触自己。
他也从医生的角度为自己诊治过这个顽疾,多半是心理问题造成的,但具体是什麽,连他自己都不愿去深究。一个男孩,在单亲家庭中成长,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宠物,没有兴趣或是爱好,不仅外貌优於98%的人类,又该死的是个智商超过220的天才……诸如此类的因素日积月累的积攒下来,最终筑成了欧阳瑶对外界一切事物的抗拒与戒备。
这点或许是他与颜锦程之间最大的区别吧。
欧阳瑶活在一个巨大而炽热的囚笼之中,自己为自己编织的炽热的囚笼之中,找不到出口,无法走出去,高傲的望著笼外的风景,仿佛置身世外……
“喂?那个……欧阳……”一个声音打断了欧阳瑶的沈思。
欧阳瑶顺著声音看过去,一个赤条条、一丝不挂的男人从浴室门口懒散的朝他坐的沙发走过来。
颜锦程拥有一身强壮的肌肉,与欧阳瑶所见的那些情人特意锻炼出的身形不同,眼前的这个身体洗练而结实,是实实在在的强健,隐约还能看到几条或新或旧的伤疤爬在块状肌肉之上,默默诉说著主人曾经的那些与众不同的经历。
颜锦程俨然已经蜕变成了绝对的成年男人了,体毛不算浓,但股间却生著一丛黑密,深色的性器低垂,随著轻缓的步伐微微摇晃。
看到这儿,欧阳瑶喉部吞咽了几下,额头上渗出几滴汗,被迅疾擦拭。
他慌忙低下头,轻声说:“既然已经承认是同学了,就不用再加医生两个字了,你过去习惯怎麽称呼我,现在也那样称呼我吧。”
欧阳瑶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经历了刚才那一幕後,开始泵送高於正常血量数倍的血液。将浓度越来越高的肾上腺激素送达身体的各个部位。
就在说话的时候,颜锦程已经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沙发因为多了一个人的重量而猛得向颜锦程那一端下陷著。欧阳瑶也被这一连带动作弄得向那一端稍有倾斜。
这样的倾斜让他不得不再次看向距离不到两米的颜锦程。
赤身裸体的颜锦程。
硬朗的肌肉上还沾了水滴的颜锦程。
几乎和下颚同宽的脖颈上流淌这几条水柱,湿润的勾画出喉结那一处性感的突起。
颜锦程的胸肌随著呼吸微微起伏,依旧是水滴,极为乖张的沿著肌肉强健的线条肆意流淌。
欧阳瑶的血液流得更快了,身体的热度急速升高,冷静的大脑开始有些缺氧。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在心里默念:“快点睡觉!倒头就睡!快啊!你一定是好几天没有做了,才会这麽饥渴!”
他就像儿时一样,只要自己情绪有些错位,就会随便找个理由发飙,以此来缓解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