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囚笼-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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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麽？为什麽？”欧阳瑶几乎快要哭出来了，他不敢相信，好端端的，为什麽忽然变成这样？一切不是进展的很好吗？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我是男人！是不会喜欢男人的男人！”颜锦程咬著牙，奋力的吐出这句话。
欧阳瑶无力的松开了颜锦程的衣领，身体仿佛是泄气的皮球，瘫软在地上。
颜锦程并没有去扶他，只是原地不动的站著，沈默，还是沈默。
过了好一会儿，地上瘫坐的身体发出轻微的声音：“你说的对，男同xing恋都狠滥情，别以为我看上你了！我不过是偶尔和你逗逗乐子！我只是和鹰秋亮打了个赌，看能不能把你这个直男掰弯了，没想到我输了，输了…10万给那该死的家夥！颜大警官！”
“叫我颜锦程，或是锦程吧…”
“如果我不想呢？”
“我们做朋友吧，不，应该说回到同学和朋友的状态吧！“颜锦程蹲下身子，平静的说，“能不能帮我？这个案子…”
欧阳瑶抬头做了深呼吸，起身，充分的伸展著身体，用平静回复平静：“我会帮你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朋友的身份…”
这一夜，静得出奇。只开了橙色壁灯的房间昏暗而寂静。间或的能听到走动的脚步声和挪动某样东西的吱呀吱呀声。
洗了澡的颜锦程，赤裸著上身，只穿了睡裤，叫著欧阳瑶询问案情。
欧阳瑶实现了自己的承诺，将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了对方。
他起初只是对接二连三遇到的相似病例产生了怀疑，又认出了其中一个死者是过去一起玩过的MB，才想到这个事情或许不简单，就跑到鹰秋亮所在的夜总会随意打听下圈子里是不是有相关的传闻，没想到遇上了办理此案的颜锦程，由於过去那些牵绊的原因吧，开始秘密探寻这个案子。
“你是怎麽知道这里的？”两个人的对话一直持续著一问一答的形式，颜锦程一丝不苟的问，欧阳瑶慢不经心的答。
“我在警局还是有些关系的，一些基本情况总能搞到手吧。”欧阳瑶不停的抽著烟，一支接著一支，机械的回答问题，精准而简略。
“重案组的关系？”颜锦程一边翻看资料，一边追问。
“更上层的，你有必要知道这些吗？”欧阳瑶口气坚决，不给对方继续的机会，“我知道的差不多都告诉你了，颜警官还想知道什麽？”
“接下来，你有什麽意见？”看到欧阳瑶不屑的表情，颜锦程认真的重复，“对我，对这个案子你有什麽想法吗？”
“是你破案，还是我？颜警官！”欧阳瑶又为自己点了一根香烟，淡漠的眼神锁定在颜锦程身上。
“叫我锦程吧，颜锦程也行，你平时不是习惯叫我颜锦程的吗？对不起，我…在这个时候麻烦你…”颜锦程伸手想要摘下欧阳瑶嘴里叼著的烟，却被躲了过去，只得尴尬的停住动作。
“别碰我！不要随便碰一个男同性恋，特别是这种看起来不知道什麽意思的动作！”欧阳瑶冷冷的指责。
“别抽了，一晚上你要抽多少烟啊？你是医生该知道抽烟多了没好处。”颜锦程轻声说，收回了手上的动作。
“颜锦程，你怎麽这麽罗嗦！你不是问我意见吗？我的意见就是在这里蹲点！在这个房间也好，或是找个车子躲在里面也好，几个人都死在那层肯定有什麽内在的原因的！”欧阳瑶烦躁的摇头，猛吸了几口烟，烟灰立即增多到眼看就要掉落的程度了。
“别抽了！好不好？”颜锦程声调提高了一度，朝欧阳瑶吼著。
“你凭什麽管我啊？”欧阳瑶用手夹著烟，尖刻反驳。
“刚才不是说了，我们是朋友，你这麽抽烟对身体不好！”颜锦程正经的回答，眼中含著若隐若现的关切。
“你对朋友一向这麽关怀泛滥的？你该再去盘问下鹰秋亮，他目前是这个圈子里最火的NO1男公关，圈子里有多人被搞到惨死，一定有风声放出来，不管真假总比捕风捉影好！”欧阳瑶对颜锦程的劝告还是无动於衷，单手撑著地面，身子优美的倾斜，昂首对著天花板，吐出飘渺的烟圈，一个接著一个。
“有没有兴趣到这个圈子来看看玩玩？颜警官！”欧阳瑶眼睛眯成两条弯月，性感的斜睨著坐在对面的男人。
颜锦程挺直了身板坐著，回以不解的疑惑，“你或许可以尝试从那个圈子抽身出来，安定下来…”
“呵呵，那你能不能尝试进到这个圈子呢？你应该对我们这类人不陌生吧，性向的改变几乎是不可能的！我对女人没办法勃起的。你呢？好像对男人和女人都能有感觉的？你这样才危险！双性恋的下场往往是左右为难，两边都不讨好呢！”
欧阳瑶说著起身，伸了个懒腰，向外面走去。
“喂，你做什麽？”颜锦程慌忙追问。
“拿点喝的。下周我家里有个聚会，你要不要来？我会邀请这个圈子里不少的名角，算是个Party吧。要不要来看看？”欧阳瑶拎著一打啤酒走适才坐的客厅。
“什麽聚会？”颜锦程不客气的打开一罐，咕咚咕咚的痛快喝著。
“我的生日Party，要不要来？鹰秋亮一定会来的！”欧阳瑶也开了一罐，小酌起来。
“你生日？什麽时候？”颜锦程探著身子，疑虑的问。
“下周六，你对我这个老同学了解多少？除了长相和某些天赋外，几乎是零吧！”欧阳瑶说著，已经灌下一听啤酒了，房间里啤酒罐随意的滚动著，发出！辘！辘的沈闷声响。
“算我一个吧…”
“OK！”
接下来的一周，欧阳瑶每天忙於医院的工作，而颜锦程则成天泡在双色水云间公寓的楼群里。
他严格遵守著与欧阳瑶的约定，不会告诉其他重案组的人，这个房间的存在。
两个人没有见面，各忙各的。
特别是欧阳瑶，将自己锁在各色的病例中不愿自拔。
闲暇的时间越少，对感情失败的陷落感就越淡，毕竟忙碌是抑制情感的最佳麻醉剂。
这期间，他一有空便会去找鹰秋亮，直接将对方带出场子。
鹰秋亮做爱的方式超级温柔，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温和，善解人意，对任性具有极大的包容性。
欧阳瑶算是鹰秋亮的金主之一了，每次出手都很大方，不单单是因为对这位NO1公关的喜爱，更是因为他们之间那种介於挚友和情人的微妙关系。
“瑶，怎麽还不睡？要走吗？”鹰秋亮躺在床上对起身的欧阳瑶发问。
欧阳瑶只有与鹰秋亮一起过夜才会有偶尔的相拥入睡，这一周他几乎每天都会与鹰秋亮一起入睡，就算不做爱，他也要执意鹰秋亮留下。
“明天是我生日Party。”欧阳瑶随口说。
“我知道呢，我特别为你空出了整个晚上，瑶。”鹰秋亮赤裸著从床上起来，自後轻轻环住欧阳瑶精瘦柔韧的腰身，双手在其上揉抚著，传递著无限的柔情，“你这两天怎麽了？做什麽事都心不在焉，而且一向低调的王子怎麽会想到大办生日了？”
欧阳瑶放任全身的重量於这副温柔臂弯中，像个任性的孩子在鹰秋亮的肩上磨蹭，“亮，还是你最了解我，我最近过的好辛苦，为什麽我们这样的人爱一个人这麽难呢？”
男人浅浅笑著，横抱起露出哀怨表情的绝色美人，走向大床，“既然你和我都爱得这麽苦，那就要更用心的安慰彼此了。要不要再来？刚才都没有进入…”
欧阳瑶将头整个没入男人的怀里，摇头道：“不要，那样做身子会很累，抱著我睡吧…亮~”
鹰秋亮苦笑道：“真是过分，只管自己舒服…”
欧阳瑶露出难得微笑，“下次补偿你，等我忙完手头的事情…”
两个男人躺倒柔软的大床上，静静的相拥而眠。
欧阳瑶是第一小范围公开为自己庆生，29岁的生日，青春的最後一步，却一改低调懔厉的风格，在自己的公寓举办一场同性爱圈子的Party，著实的给人以惊豔之感。
何为惊豔？於沈鱼落月之容颜，於落落大方之姿态，於群艺集聚之场面。
为了Party欧阳瑶将露台打通，一半市内，一半室外，营造出香榭水娟般的夏日风景。
这场Party的宗旨是不问来处，不问姓名，只为相识。
其中只有欧阳瑶可以认出在场的每个人。
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很多人都盛传这位圈子里样貌和才智都可谓是倾国倾城的王子殿下在物色伴侣。
或许只有欧阳瑶自己才真的明白，这麽做的目的一是想找出连环杀人案的线索，二是为了让那位颜警官见识下真正的GAY圈，并不是他所想的那般不堪入目，他并不寄期望予这种朋友关系能够再一次打破，
只是想最後抹掉他心中对同性爱的误解和歧视。
Party进行过半了，生日蛋糕即将登场，满脸笑容的欧阳瑶心里却不是滋味。
所有的人都到了，唯独差一位。
颜锦程。
每隔几分锺，欧阳瑶都会瞄一眼门口，看看会出现那个身影。
但，每一次都是失望换期望。
做事严谨的他用极强的控制力让自己露出无懈可击的美丽笑容，心中的空洞却越来越深。
齐声唱完生日歌，切了生日蛋糕时，欧阳瑶的还不忘用余光回顾玄关，依旧是空荡荡的。
耳边是此起彼伏的祝福与笑声，却仿佛隔世般，与他无关。
欧阳瑶一一奉上蛋糕，收下礼物。脸上的笑豔丽如出水芙蓉，看不出任何多余表情，不禁又被在场的人
戏谑，果然是圈子里最高高在上的豔後，集美貌、智慧和才略於一身，就连这样的场合都绝不会露出任何情感纰漏。
曲目终了，人即将散去，欧阳瑶站在玄关礼貌送别。
他偶尔望了望空荡荡的走廊，只见几个人离去，不见有人再来。
心中苦笑，为什麽连最後的愿望都无法实现呢？！
怪只怪自己，用二十年的青春当赌注，豪赌一场注定惨败的赌局。
就在他一一送别客人时，电梯门忽然冲出个男人，神色焦急，步履慌张。再加上随性到接近邋遢的穿著，在这群衣著整齐甚至华贵的人中间极为突兀。
他穿过散去的人群，跑到欧阳瑶的房间门口，喘著粗气。
这样的他与此时此刻的场面实在太不搭调了，特别是穿著时尚又不失淡雅奢华的欧阳瑶。
颜锦程看到站在玄关的欧阳瑶一时间也有些发傻了，只顾著大口喘气，以调节紊乱的呼吸。
“我……赶上了吗？你的生日PARTY……”颜锦程等到欧阳瑶送别了几位客人後，站在玄关的另一侧，尴尬的问。
欧阳瑶用饱含了复杂情绪的眼神上下打量著男人，冷冷的鄙夷问道：“你这是去哪里了？你只赶上了送客的环节，真是不好意思，刚来我就要送你走了。”
“那……真是抱歉，本来说好来参加的，却来的这麽迟……因为我在那边有些重大收获，所以才……”颜锦程看欧阳瑶转头要回房间，而急忙拉住了对方的手臂。
欧阳瑶被扼住动作，不耐烦的甩开对方的手，再看看自己青色的丝绸衬衣袖子上已经留下了一些带了暗红色的污渍。
眉目拧转，显出厌恶的表情，对颜锦程低声吼道：“你去做什麽了？把我衣服弄脏了！”
42 橙色手表（上）
颜锦程看著被自己弄脏的对方的衣服，又是尴尬一笑，将被甩开的手放入裤子口袋，“我是从警局赶来的，没来及换衣服……”
每一个走出房间的人都不免转头看看站在玄关的颜锦程，看看这个只能用狼狈和疲惫形容的男人，他的出现与这个华丽而时尚的场面决绝的格格不入。
人走的差不多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三个男人了，颜锦程憨笑询问：“结束了吗？欧阳……”
刚问完，他的目光集中在其中一个人身上，小声念叨：“鹰秋亮？”
“是，他是我朋友。”欧阳瑶丢下颜锦程洒脱的走向房间里的几个人，和他们打著招呼，接过鹰秋亮递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颜锦程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放缓脚步也走入客厅。
欧阳瑶瞥看了身後的男人一眼，继续和几个人说笑。
“亮，今晚要留下吗？”
“啊？看来我们要赶快走啦，我们的王子最终还是选了NO1哦～”
“瑶……我……今晚临时有点事情……”
“呵呵，肯定是岩城那家夥又在威胁你了吧。”欧阳瑶为鹰秋亮倒了半杯红酒。
“我不喝了，等下就走了，呐……生日快乐。”鹰秋亮单手送上一只包装得非常雅致得立方盒子。
欧阳瑶快活的接了过来，捧在手中反复观瞧：“是手表吧，不会是恶俗的Montblanc吧！限量版的？”
“哈哈～这都被你猜出来了？在你面前所有秘密都无所遁形了！做你的男人真可怕，给你惊喜实在太难了！”鹰秋亮仰头干了杯中酒後礼貌的道别，走向门口。
他与站在客厅的颜锦程擦肩而过，停了下来，略带惊讶的问：“颜警官？你怎麽在？”
又本能的回头看看欧阳瑶，“瑶有什麽问题吗？你们？”
“我和他是中学同学。”颜锦程一本正经的回答。
却惹来鹰秋亮的狐疑轻笑，“和他一起很辛苦吧，总是被一眼看穿的感觉肯定不怎麽好。”
“没有吧，我和他十年没见了，最近才联系的。”瞬间，颜锦程换成了严谨的语气与口吻。
“这样啊……那我先告辞了，颜警官。”说著，鹰秋亮便离开了。
几分锺後，诺大的房间只剩下欢聚後的空旷残象，和两个人，不远不近的站著，默默对视。
“我……”颜锦程指了指浴室，冒昧的问，“浴室可以借用吗？我这个样子好像不怎麽得体……”
“你既然知道不得体，为什麽还穿成这样跑来？还不如不来的好！”欧阳瑶挑剔的数落著，用这样的话至少可以缓解下内心那种起起伏伏的期望与失望，这让他想到少年时的自己，总是用尖酸刻薄的话语引起对方的注意。
事到如今，就算他想要彻底忘掉这段苦闷的感情，也还是禁不住想要发泄一番。
颜锦程找了地方靠著，双手插入裤子口袋，坦白道：“毕竟你邀请我了，我也答应了，不来不好吧。我刚在警局做审讯，实在是没办法准时参加。”
“那你为什麽不打电话过来呢？”
“我有打，但是你没接。”
欧阳瑶听了翻了翻口袋，发现手机并未随身携带，执拗的瞪了对方一眼，“那你不会一直打吗？”
“我想既然是PARTY，估计是玩得尽兴了，总是打电话不太好吧。”
“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体贴了？处处为别人考虑？！惺惺作态！”欧阳瑶的尖刻并没有因颜锦程难得一见的温和态度而减弱，“你是不是对所谓的朋友都有这种温馨的体贴啊？没有反驳，没有反问，一点也不像你了！颜锦程！”
“你！”颜锦程终於要按耐不住了，瞪大眼睛，吐出个字，却又硬生生的将後面的愤怒压了回去，“因为……因为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不想和你吵架！”
欧阳瑶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能从颜锦程口中听到这样的答案？！
心中忽然涌动起一阵波澜，将坠入低点的情绪推高了几丈。
他暗自提醒自己，不要再对这个男人的某些行为产生期待了，但还是情不自禁溢出某些蕴含了希望的甜蜜猜测。
於是，欧阳瑶背过身子，朝男人挥了挥手，“去吧，去洗个澡！”
上一次两个人共处这个房间差不多，欧阳瑶将颜锦程换下来的衣服放入洗衣机，却翻出了一个小长方形的盒子。
蓝色的天鹅绒包装盒，一看就知道是礼物之类的东西，这玩意装在外衣口袋里，因为并没有穿在身上，只是随手拿著，便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呢……
如果是礼物的话，会是送给谁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