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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mylord(黑执事)-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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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是得感谢月神,在他都快绝望了时,伸出援手。可是,她却不是在帮他,她只不过是想要找到她的弟弟,然后将他夺走,远离他的身边。
  而她早已知道他在哪儿,他们亦都清楚。所剩的,不过是等待罢了。
  等待着他的抉择。
  破碎了的风飞舞着,伴随着塞巴斯蒂安颤抖的吻落在怀中之人的额上。
  夏尔痛苦地呻吟着,小手紧揪着衣领,额上已遍布着冷汗。而这痛似乎也蔓延上了塞巴斯蒂安的眼,在那猩红的眸子中一起疼痛着。
  如此下去,他也快衰竭了吧?
  忧心的神情补满了塞巴斯蒂安的眸子,片刻都未离开过那被疼痛折磨着的少年,拥着他的手就像是捧着珍宝般,小心翼翼,深怕他破碎,怕他……离他而去。
  突然之间,暗夜里炸开的响雷,惊醒了那深陷噩梦中的人。
  宁静的夏夜似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低吟着前奏,雷声轰隆之下,伴随着谁在寂静的园子里癫狂的笑声。
  是谁?是谁在外面笑着?为什么这声音如此熟悉?
  夏尔一手抵着额,一手揪着胸前的衣领,想要减缓那欲裂的头疼以及胸腔中快要窒息的感觉。
  “少爷。”轻声的呢喃从身侧传来,夏尔才注意到自己的床上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午后的记忆涌上脑海,牵手以及亲吻的画面是那般的鲜明,而疼痛却使得它们破碎。
  “嘻嘻……”园子里的笑声覆盖住了那震耳的雷声,如少女在嬉戏时的轻笑,婉转而动听。但在此时此景里,却那么地令人恐慌与惊心。
  渐渐地,夏尔听出了那是伊丽莎白的声音,一如以前般甜美的笑声。
  夏尔想要起身,想要去将那个属于伊丽莎白的灵魂夺回,可是……他却动不了,疼痛犹如针扎般,遍布着全身,甚至有着烧灼般的痛处。
  “少爷,那不是伊丽莎白小姐。”冷漠的话语犹如那从窗前掠进的狂风般寒冷。塞巴斯蒂安一再地提醒着他,告诉他伊丽莎白已经死了,告诉他那是个傀儡,告诉他那个傀儡想要杀他。
  然而,得到的却是他虚弱的呵斥:“塞巴斯蒂安!!你不要忘了你的使命!!!”
  暴风雨的前夕,塞巴斯蒂安站起身,鞠躬致礼,冰凉的话语从齿间渗出,“Yes,My Lord!”
  转瞬间,恶魔的身影便消失无踪,徒留狂风袭人。
  夏尔捂着胸口努力地想要起身,单手扶着那在他眼前开始恍惚了的床架,痛苦地喘息着。
  噩梦中,他听到了一切,在那一片昏暗中,他听见了那个死神的嘲笑以及他的冷漠。他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也不想知道他到底该知道的事情,他只是想要活下去罢了。
  可是……
  鲜血从口中咯出,在电闪雷鸣下触目惊心。
  胸口间的烧灼感越发的强烈,而他却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手指正在一分分冷却,比那寒风更加地冰冷。而那残留在口角旁的鲜血也正在诉说着这份痛苦,诉说着他的未来。
  可是……这一切的目的究竟为何?他活下去是为了什么?耻辱地苟延残喘?接受别人的施舍?
  轰隆的惊雷映照着他苍白的脸,毫无生气。
  他不知道阿尔是谁,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去寻找他了。今夜里的一切都否定了他以前的努力,否定了他——
  灵魂?阿尔?月神?
  呵……这之间有什么?到底有什么与他相干?他只要夺回伊丽莎白就行了。是的,他要夺回伊丽莎白,他只需要夺回伊丽莎白,其他的,都与他没有任何的干系。
  狂风吹拂下,夏尔揪紧着衣领,任凭口角旁的血液凝固,任凭那狂风肆虐。
  双脚无力地踏着细小的步伐,努力地想要前往那笑声出现的地方。只是,他却依旧无力着,仿佛在下一刻便会死去,仿佛他已经看见了自己倒地的瞬间。
  他的生命真的会在这里终止吗?
  离开了床架的支撑,夏尔的整个身子都有些颤抖,似乎脚下的路并不能平稳般。小手紧紧地握拳,指尖掐入了手心内也毫无痛觉,任凭那手心中渗出的血液和口角旁的血液,触目惊心着。
  努力地向门外走去,想要追上那个恶魔,寻找到伊丽莎白。
  不管格雷尔到哪里去了,不管丧仪屋与威廉都消失到了什么地方,他只要夺回伊丽莎白,他也不会再管那个叫阿尔的人,不会再管那个月神。
  他要以自己的方式活下去!!!这,就是他的尊严!!!
  宅邸外依旧电闪雷鸣,其他人也早已入睡,而这样的暗夜里却有着一个单薄的身影缓慢地前行着。
  当他推开那扇大门时,当那平地掠起的惊雷炸现时,他的视线里只有黑发的恶魔站在远处,站在黑夜里的雷鸣中。
  怎么了吗?
  夏尔站在这端想要问他,问站在那端的恶魔。
  天雨依旧没有落下,似乎只是哀号前的胡闹,似乎只是虚伪地想要让大家以为他想哭了。
  可是……泪水却没有落下。
  夏尔轻轻地踏出门外,谨慎地走着每一步,想要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身上的痛处却那般的明显,那般的剧烈,鲜血依旧从干裂了的唇渗出,腥气溢满了整个园林。
  塞巴斯蒂安的黑发在狂风中飞舞,与黑夜契合着。背影透出寒冷的味道,使得他不想再上前,不想再去查看。
  可是,却有着什么驱使着他,一步步地走向了恶魔的身边。
  冰冷的风撩着他的发,而风中的沙却刺疼着他的眼。
  闪电的光照下,他看见恶魔的身前是一个墓碑,一个刻着死者名字以及身旁躺着一身华美礼服的墓碑。上面清楚地刻着伊丽莎白的名字,泥土还沾染在墓碑的下缘,似谁人任性下的杰作。
  尸体呢?那个身着这身礼服的尸体呢?
  夏尔上前一步,想要前去拾起那身礼服,无奈胸口的疼痛越发地剧烈了。
  “少爷——”塞巴斯蒂安蹲下身,看着紧揪着衣领,痛苦喘息着的夏尔而忧心。
  夏尔挥开他想要扶他的手,虚弱地问着他伊丽莎白呢,没有去看塞巴斯蒂安的眸子,也没有去看他僵硬了的身子。
  “没有伊丽莎白,什么都没有。”
  冷风中,夏尔听见他用默然的语气诉说着,那神情仿佛一个无情的颂者。
  “什么叫什么都没有?那这是什么?咳……咳咳……”怒吼过后,夏尔痛苦地喘息着,咳嗽着,看着那手心里的鲜血而颤抖。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

  那个执事,命题

  冷风袭过,在两人的耳边呼啸着,吹得那破损了的礼服遮住了孤寂的墓碑。
  “嘻嘻,原来恶魔是睁眼瞎子呢,那么大的一个墓碑,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呢?”黑色的伞下,保拉徐徐走来,身旁没有已经成为了傀儡的少女,只有狂风作伴。
  “保拉,你把这个墓碑弄来又有什么用呢?”
  “嘻……没什么用啊,因为我需要她的尸体,所以就顺便把墓碑还给你们咯。”在远处的保拉依旧缓慢地向这边走来,笑答着塞巴斯蒂安的问题。
  “你……把伊丽莎白怎么了?”虚弱的声音里带着恼怒,与那狂风相融。
  “咦?伯爵,你快死了吗?”保拉在离他们数步之遥处停下,笑看着夏尔口角旁的鲜血,“看来是真的要死了呢,可是,伯爵啊,你还没拿东西来和我换哦。”
  原来,他真的快死了吗?
  凌烈的风中,夏尔感受到塞巴斯蒂安的手覆上他的,似乎想给予他温暖,可是……他却不知道他的手亦同样的冰冷。
  夏尔已经无力挥开塞巴斯蒂安,只得任凭他握着自己的手,不去感受他手里传递的那份温柔。
  “嘻嘻……你们还真恩爱呢,怎么?伯爵有了新欢就忘了伊丽莎白小姐了吗?”黑色的雨伞被她轻抛而上,在狂风中摇摆。
  雷电渐弱,狂风依旧,只是那落下的伞下却出现了另一个人。
  一个穿着礼服,闭着双眸的女子。
  夏尔想要抓住她,可是,眨眼间,仿若真实的伊丽莎白便消失不见,随着那黑色的雨伞消失在了黑夜里。
  伴着那渐散的风,夏尔的手无力地垂下。
  “嘻嘻,伯爵,我来是要告诉你,想要救伊丽莎白的话,还有最后的三天哦,三天后,你如果还没有拿东西来换的话,她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咯。嘻嘻……还有啊,伯爵,在这三天里,你可千万别死了呢。”
  惊雷炸开之时,已不见了保拉的身影,只有她的嬉笑声还残留在风中,似带着对血腥的战栗。
  夏尔难受地咳嗽着,似乎连肺都快咳出了一般。
  “少爷?”塞巴斯蒂安扶着他蹲着的身子,使他不会因疼痛而倒地。而以此看来,噬魂的疼痛已经让弱小的他不能再承受下去了。
  “我还没死,咳……不需要你露出那种表情。”那种带着怜悯的神情,他不愿在一个恶魔的脸上看到,更不愿承受他怜悯的人是自己。
  夏尔努力地想要站起身,努力地阻止着两眼的恍惚,口角旁却依旧鲜血淋漓着,仿佛下一秒,便是前往另一个国度了。
  “塞巴斯蒂安。”才刚一开口,胸口的钻心之痛便又剧烈开来,“你……”
  “塞巴斯蒂安一定会将伊丽莎白小姐救回来的。”恶魔低声地说着,说着他无法再说下去的话,说出他想要说的话,说着他自己所要执行的命令。
  夏尔轻轻地点头,摇晃着身子站起来,眼角瞟过蹲在地上的恶魔,无视着他笑容里的苦涩。
  塞巴斯蒂安想要起身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无奈的却是他依旧前行着,带着他那摇晃的身体,一步步艰难地向大门走去,无视着他伸出的手。
  “塞巴斯蒂安,把那个墓碑放回去吧。”无奈的话语中,尽是沧桑,像是这历经了世事的风,震裂着恶魔的耳。
  “Yes,My Lord!”
  对着少年的背影,塞巴斯蒂安弯身鞠躬,毫无起伏的话语溢出,漠视着少年欲坠的身体。
  当少年的身影消失在了那黑暗的尽头时,塞巴斯蒂安才站直了身,低首凝望着那被礼服遮盖住了的墓碑。红眸闪烁间,漫天的沙砾在风中飞散,不复那刻有谁家小姐名字的墓碑,不复那谁家小姐着过的礼服,只有那漫天的沙砾以及孤独的恶魔存在于这黑夜之中。
  格雷尔说的没错,因为他是恶魔,所以……他永远也无法与他做伴,而他永远也不会爱上他吗?
  轻扯唇角,黑发的恶魔似要用无奈的笑斩断那在他周身飞舞着的墓碑碎屑,斩断他与她的羁绊。
  ——呐,无眼的老天,你究竟何时才能垂泪呢?
  像这世间的繁华,奈何不了那沧桑的源头,就像他亦不知道自己的黑暗究竟何时才会被那道曙光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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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的皮鞋轻踏着,停在了不知何时出现的白衣女子身前。
  塞巴斯蒂安轻笑,眉眼略弯,却不知自己此刻的神情落入她人眼里是显得怎般的苦涩。
  “怎么?月神终是按耐不住了吗?”
  蕾薇尔蹙眉,视线略过塞巴斯蒂安的身影飘向那间融进了黑夜的屋内,“是啊,这场游戏终是看不下去了。”
  “看不下去,又有什么办法呢?你能插手干预吗?”塞巴斯蒂安转身,视线同样集聚在那间未关窗的屋内,“可惜的是你不能干预这一切,纵使你能复活他,你却无法再度拯救他了,不是吗?”
  蕾薇尔看着他的背影,似乎在这背影里又曾看见了他当年的影子,当年那个溢满了苦涩却无能为力的背影。
  “是的,我不能够再干预什么了,这一切只能靠你们自己,而这锁也是靠他自己抉择着是该斩断,还是该残留。”
  “只是……恶魔啊,你难道不会干预他的抉择吗?”
  狂风失去了威慑,微弱地吹动着黑夜里的一切,微弱地吹散着这片刻的沉默。
  “这是他的抉择,我无法干预,也无能为力。”
  耳听着恶魔的话,蕾薇尔轻嘲:“原来,你依旧是‘无能为力’吗?”
  “月神,你不也是同样‘无能为力’吗?”塞巴斯蒂安回嘲,“只是,若我去干预了他的抉择,那便不是他的选择了。”
  “呵……那么,我问你,你爱着的究竟是阿尔还是现在的夏尔?”
  又是一阵沉默蔓延着,连风都倦了,不再吹动,任凭着这沉寂散落着。
  是啊,他爱着的人究竟是谁呢?而他所想拥有的又会是谁呢?
  这个问题,是他怎么也没有去触碰过的,而这个问题的答案又会是什么呢?
  他只想有人陪伴,自私地想要拥有他以后的岁月。他不知道的却是原来他早已爱上了“他”,而这个他,他却不知是谁。
  “月神想要找到是以前的阿尔还是现在的阿尔呢?你是真的想要找回你的弟弟吗?”
  蕾薇尔怔住,笑意晕开,语气柔和却又迷茫着,“是啊,我只想找回我的弟弟罢了。”
  塞巴斯蒂安转身,红眸停留在那张绝美的脸上,认真而又严肃地问着他一直追查不到的事情:“保拉究竟是什么人?”
  为什么她那么地想要得到夏尔的灵魂,亦或说她似乎更热衷于这场游戏之中。而这样做,她能得到什么吗?就为了那拥有神力的灵魂?还是说她另有所图?
  蕾薇尔浅笑,“我怎知道她是谁呢?不过现在看来,她于你而言应该是一个非常棘手的对象了吧?”
  塞巴斯蒂安点头,保拉的确非常的棘手。因为,保拉知道夏尔的弱点。而冷血的夏尔最看重的便是亲人,她一再一再地伤害伊丽莎白,也只不过想看看在夏尔的心中,这份羁绊到底有多深吧?
  可是……这之后呢?她又会有怎样的行动?
  “呵呵,恶魔啊,你可知到你现在的神情与当年阿尔死去时出现在你脸上的神情,多么的相像呢?”蕾薇尔轻踏着莲步,朝黑夜的尽头走去,周身披着月光,照亮着黑夜,“可是,你又可曾发现,你们的命星已逐渐瓦解了呢。”
  恶魔啊,就算再怎么掩饰,他终究也会苏醒的,这一切……都是命啊。
  白衣飘散,带走了那一片光亮。
  塞巴斯蒂安抬头,凝望着黑压压的天幕,看着那黯淡无光的红星,轻皱着眉。
  夏尔,如今的你,将会如何抉择呢?
  而他自己又该如何在这道选择题上,填上自己的答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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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依旧蔓延着,不复那风中的恶魔以及冰冷的墓碑。
  偌大的窗外已经停止了一切的闹剧,奈何窗内却依旧寂静无声,血气笼罩。
  四肢的厥冷以及口角旁凝固了的鲜血依旧存在于倒在床上之人的身上,胸腔内难忍的痛楚使得夏尔的另一只小手抓紧了薄被,额上的冷汗已侵湿了全身的衣衫。
  他不知道这已消失了许久的疼痛为何会在今夜里如此强烈地侵蚀着他,而再这样被疼痛折磨下去,或许他连那最后的三天都会坚持不下去了吧?
  可是,他能就这样死了吗?他甘心吗?
  喉头的腥甜感再度涌上,咯出的血液再度覆盖上了口角旁凝固的鲜血。
  而紧揪着衣衫的人也不知何时,再度昏沉在了梦魇之中。
  说什么,他也不能就这样的死去,他绝不允许。

  那个少爷,梦魇

  黑夜的尽头,没有一丝的光亮,他就像是一屡游魂般飘荡着。
  胸口处不再疼痛,四肢也不再冰冷,仿佛他已没了知觉一般,对着周遭的一切都没了感觉,一直地飘荡在这黑暗之中。
  不知何时,点点星光闪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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