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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陈年鬼事 作者:忆珂梦惜(17kvip2014-9-12完结)-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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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不断浮现李秀才血液飞溅出喉咙管的那一幕,他更加害怕,害怕也不敢出声。总觉得四处都是窥看他的眼睛,这双眼睛血红血红的,说不定嘴角还有两颗尖尖的犬牙,也许之前杀死李秀才的不是什么鬼,而是传说中的狼人。

    想到李秀才豇豆的脑海里就浮现冬娃的影像来,对了,冬娃呢?

    想到冬娃,豇豆鼻子轻轻吸了吸。树林里的温度在逐渐下降,光线从暗淡变成黢黑,之前还清晰看见的树桠枝现在完全呈现一片模糊状。

    豇豆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到冬娃,如果冬娃也像现在的他一眼,在树林里迷了路,那么也可能是在寻找他和李秀才。

    濒临绝望的人怕的就是,各种意想不到的打击。豇豆把希望寄托在冬娃身上,立马就燃起了想逃出树林的期待感。

    人在最恐惧的时刻,怕的也就是一种,惊秫般的安静。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刻,好像更是静德可怕,风停止了旋转,连多嘴的鸟儿也悄悄的消失,树们静态姿势默默的观望着,跌跌撞撞在树林里磕碰的他。

    每一棵树在豇豆眼里都显得那么诡异莫测,他手指紧张的环抱着一棵树,立马就觉得这棵树会变成脑海里想象的吸血狼人。神经质的丢开,却又没有了安全感,又赶紧寻找下一棵树的庇佑。

    也不知道在树林里穿插了多久,抱过多少树木,身上的衣服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可怜的豇豆,感觉浑身虚脱得跟散架般无力。

    更要命的是,豇豆突然想起曾经在伙伴们的口中听说和描绘到,西方国家才具备有的吸血狼人模样。并且联想到来自四面八方都有可能隐藏着,肉眼看不见的危险存在。

    越想越怕,豇豆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他不敢直起身子来,就像一举止笨拙刚刚失去光明的盲人。只能在树林里摸索前进,也不敢停留在一个地方,就那么失魂一般在树林里打转转。

    一股刺鼻腥味见缝插针沁进豇豆的鼻孔,他也樶起鼻翼使劲的嗅闻这股,让人恐惧的气息。就在这时,暗黑中貌似有什么东西,阻碍了他的前进。弯身伸手一摸,手指黏湿的触感传递到大脑。把手指送到鼻子下一闻,这种气味跟过年盛装在碗里的鸡血气味差不多。

    鸡血?这里没有鸡,怎么可能有鸡血。除非是人血,想到人血,豇豆浑身一颤。难不成自己又转回到李秀才死亡的地方?豇豆发誓他没有被吓哭,只是感觉到脸上有什么东西在流动,就着带血的指尖摸了一把脸,发现脸上早已经湿漉漉一片。

    从很深很是的区域传来呼喊声,一声搞过一声;“豇豆,干豇豆。”呼喊的声音,充满蛊惑力飘进跌入无底绝望感的豇豆耳膜里。

    豇豆停止泣立,把注意力集中在聆听呼喊的声音上去。

    “豇豆……”

    对!不是幻觉,的的确确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我在这里……”豇豆激动的大声回应,却忘记了身处的危险环境。

    钟奎劈了一条大树杈,一边敲打一边大声呐喊着豇豆的名字。

    别忘了,钟奎的眼睛。

    钟奎的眼睛在暗黑空间里,就像一盏小型的探照灯。

    探照灯也只能探照到有限的空间位置,所以当钟奎看见前方几米远的地方,有一个附身人形背影在动,并且还发出那种猪抢食时发出的‘哄哄’声。他惊得一个冷战,觉得事情不妙,就出其不意的大喊一声,那附身在动的背影,在听见来自身后的大喊时,身子微微一颤,神速的扭头一望……

    好一张恐怖的面孔,说钟奎的长相丑陋,此刻他看见的这一张脸,只能是比他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钟奎的呐喊声惊扰了附身在吸血的怪物,一闪一跳眨眼就消失在黢黑的树林深处。

    志庆和钟汉生是在钟奎发现已经被吸干脑髓和血液的豇豆时,才进入树林的。

    钟奎把豇豆的尸体就那么拖拽出树林,骇得志庆俩人面面相觑,连话都结巴不出来了。

    尔后在钟奎的提醒下,他们紧紧跟随在他的后面,去找到同样被割开脖子处吸干血液和脑髓的,另外两个人,李秀才和冬娃。

    门槛村和门岭村交界处出现吸血怪物的事情就像一股邪风,一溜烟的功夫就传遍了十里八乡。

    人们震怒了,一个个摩拳擦掌想抓住这只吸血怪物。

    几次三番的进入那不算好宽的树林去找,人们自行组织来一次次的地毯式搜索,依然无果。怪物就像是钟奎口里讲述的天方夜谭故事,故事里的人物都是他自个设定的。

    人们把目光集中在钟奎身上,他们从钟奎的方方面面细节入手。加上某人语言上肆意的各种渲染,人们就更加肯定,钟奎其实就是那个令人恐怖的吸血怪物。

    志庆却不这么认为,如钟奎真的是吸血怪物,那么为什么没有把他和钟汉生给干掉?

    人们立马PK了志庆的说法,他们认为这是志庆故意袒护钟奎才说的话。

    另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终于站出来替钟奎说了一句话。

    “你们别忘了几年前,门岭村事件里有一个吸血的怪物,那个时候钟奎在墓穴里。你们捉到那个怪物了吗?你们是亲眼看见钟奎吸血的还是他坦白告诉你们的?”

    闹闹穰穰的人们在夏老汉说出这番话时,立马沉寂下来。

    钟汉生见状,也表示赞同夏老汉的说法,但是他觉得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怎么着也还得给死者和生者一个交代。至少得带走钟奎,要走一个形式上的过场,并且他在话语里暗示志庆,带走也只是一种障眼法,他保证不会为难钟奎的。

    志庆没能担保下钟奎,眼睁睁的看着他被钟汉生和几个积极分子带走。只能无语的叹息一声和夏老汉站在一起,冷眼看着闹事的人们散去。

第053章 浮夸风

    钟奎被羁押在东华村保管室里,这保管室是村上专门用来堆积粮食的。那个时候还是合作社,粮食大家种,饭一起吃。

    村里几个干部酸腐得要命,一副摇头晃脑和人讲如何如何高产什么的。甚至于连件儿像样衣服都置办不起,整天价还喝茶沽酒。可闹饥荒的人群却有增无减,他们所谓的高产,非但没有让人们富裕起来,反而多了不少忧心忡忡的人。

    闹饥荒时节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把裤腰带往紧里勒。一个个饿得东倒西歪,面黄肌瘦跟黄瓜秧子似的。

    说到这儿可能有人不明白了,既然是高产为什么会饿饭?这个问题我也不明白,还是钟奎把这件事给捅破的,耐心看下去就有收获。

    钟奎是谁?问大家伙,都一一摇头不认识。说门岭村有一个墓生子,立马就会有人搭讪,并且还虚张声势的比划说墓生子。相貌长得如何如何,个子比一般人都高大,就连五官也在各种描述中变成孙悟空那样的金睛火眼,口吐火焰什么的。

    出了三人莫名惨死的大事,只有当事人钟奎心态平稳。其余的人包括志庆在内,都在猜测究竟那树林有什么端倪。

    特别是钟汉生,因为没有证据,加上志庆担保。一时之间他不敢把钟奎怎么样,却又被死者的家属逼得想用一箱豆腐把自己撞死。

    钟奎身子靠在高高堆积的稻谷堆上,饿了就抓一把谷子剥壳来生嚼来吃。渴了就用舌头弯曲抵住下颚,制造唾液缓解干渴。

    倚靠在谷堆上小睡了一会的钟奎,再次把手探进谷堆抓谷子来剥壳,这一探探出问题来。扒拉开面上一层薄薄的谷子下,露出来的是,一张四四方方的木质桶子,这堆稻谷根本就是用道具撑起做的假象。

    钟奎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自欺欺人,他们宁愿饿肚子,也要大喊丰收口号,来获取一句微不足道的口头称赞。

    保管室里不但有蟑螂,也有老鼠。钟奎记得家里没有这些令人恶心的生物,他不知道这些生物之所以没有在农家里呆,那是因为农家屋子里除了人,就没有其他可偷吃到的食物了。

    半圆的月亮高高挂在半空,莹白色的月光,从保管室的窗户渗透进来,映照着卷缩在地钟奎单薄的小身躯。

    人们很放心的把钟奎锁住在保管室,那是因为保管室比全村人的住房还结实牢靠。混泥土凝固的砖墙,红色泥土烤出来的瓦房,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口用来给粮食透气的,此刻也给钟奎用来遥望外面的世界。

    钟奎做了一个梦;梦境里他还是站在蓄水库边沿,看着背对自己的那一抹身影。

    身影缓慢扭头看着钟奎,朗朗月光下,一张姣好熟悉的面容。一摞细发遮掩下一双清澈而明媚的眼睛,脉脉含情的盯着他看。

    钟奎心里一动,失声喊道:“香草……”

    “钟奎哥……”果然是香草,她眼里含着泪柔声喊道。

    “你去那了?我找得你好苦。”

    “钟奎哥,你别找我……我……”

    钟奎急了,想伸手拉住香草。

    “别,你别过来……”香草紧张的说道。

    钟奎怎么可能轻易的放香草离开自己,他急促的出口想挽留住,往阴影处躲避的香草说道:“为什么?你不能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好不?”

    就在钟奎伸手欲拉住香草时,视线所看见的那一抹阴影突然扩散开,一下子就把香草给吞没了。空间里只留下,香草惊惧绝望的求救声;“钟奎哥……救救我……钟奎哥救救我……”

    求救声仿佛就在耳畔索绕,睡梦中的钟奎一个激灵翻身爬起。在翻爬起来那一刻,暗角处传来几声‘吱吱’老鼠尖叫的声音。

    钟奎听着老鼠们发出的抗议声,思绪里还残存在梦境里,看见香草时那种异常的激动感觉,才明白刚才是南柯一梦。老鼠想必是他翻爬时动静大了一点,惊吓得偷吃稻谷的它们,惊慌失措四下逃窜,逃窜时发出‘吱吱’声来警告别的同伴吧!

    香草一定还活着,这是钟奎在梦境之后思维里弹跳出来的第一个讯息。

    东华村人口相比门岭村多,人口多,嘴巴就多。嘴巴多,有什么稀罕事就传得相当快。

    村上的保管室门口早早的就聚集了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这种情景就像钟奎记忆中,门岭村那些婆姨们扎人堆的时候。叽叽喳喳,跟家麻雀嫁女似的闹得不可开交。

    有看热闹的,有起哄的,还有出损主意的。有人说道:妖物不是凡人可以斗的,妖物只能用火烧。好吧!人们赞同用老办法,把木柴架起,把钟奎焚烧掉。

    说做就做,起哄的人群,开始从家里抱来大捆大捆的木柴。一堆简易的木架焚烧堆,不一会功夫就搞定。有人拿出火柴,正准备点燃木柴就把钟奎架出来时。

    志庆和夏老汉风尘仆仆的赶到东华村保管室,及时制止了这一场野蛮的闹剧。

    有志庆和夏老汉在场,没有人再起哄来闹事。有明事理的,还给志庆攀谈上了。几句话下来,志庆真的是收获不小。

    至于志庆收获到什么,后面自有交代。

    现在还得赶紧看钟奎的情况。

    一个小时后,钟汉生带来几个权威人士赶到东华村保管室来。

    这几个权威人士真心的不简单,他们的到来,可是掌握着钟奎的生死权。

    三具死相极其狰狞可怖的尸骨,在保管室旁边的另一间屋子里摆放着。

    话说,老鼠也够凶残的,三人不光是血液的脑髓被吸干。就连手指头也被老鼠们光顾被啃得残缺不全,指尖上肌肉都被老鼠吃了露出森森指节白骨。

    尸体创口的检验结果,当即就出来了。尸身创口不粗燥,且齐整。而且死者创口周边干干净净没有落下一滴血迹,看得出这根本就不是人类所为。

    有人怀疑是钟奎手指甲划破死者颈部喉管,然后吸干血液的。权威人士立马就对钟奎进行全面的检查,发现他除了头发根乱草堆似的冒出老高,手指甲因为有之前在墓穴求生存时,抓挠了墓穴的石壁,所以指甲受损严重至今都还没有长出来,根本不足以划破人的皮肤。

    最后权威人士宣布钟奎无罪,并且还把死者的尸斑进行时间核对,发现钟奎没有在现场的时间。前两名死者死亡的时间,恰好是钟奎和夏老汉呆在一起,尔后有志庆和钟汉生作证。最后一名死者死亡的时间,给钟奎进入树林的时间相接近,但是也不能证明人就是他杀的。

第054章 感叹人生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这几个医学界的权威人士好像是出了什么问题。有市里来的调查组在对他们进行调查中,据说问题就是出在一次学论会上说错了一句话,然后就遭到某一些人的言论攻击。

    好吧!故事不能扯岔了,岔道多了就犯迷糊。

    钟奎既然没有过错,那就立马得到释放。

    几个权威人士在随同人员的保护下,悄然撤离东华村保管室。余下的后事就交给东华村村上来管,三家的家属寻死觅活,哭闹不休,刚刚平息的场面再次掀起一阵高潮。

    以此人们对通往门岭村那段路更加畏惧,各种猜测应运而生。

    钟奎和夏老汉以及志庆一起回到家里。

    夏老汉原本是很谨慎的,对不熟悉的人一般不会多说话。由于之前在东华村保管室发生群众闹事,想乘乱焚烧钟奎的突发事件,他和志庆默契的达到共识救下钟奎,两个人的距离也因此拉近了。距离拉近话题就多了,一个讲城市里的所见所闻,一个讲农村里插杆杆秧,在旱田里捉干黄膳(蛇)。

    话题东拉十八扯再次扯到门岭村事件,扯到刚刚发生的门岭村事件,夏老汉神色就紧张起来。看他警惕不停东张西望的眼神,好像害怕谁听见他说话似的。

    “门岭村的人是死得冤枉啊!那么多条性命就草草的给处理了。唉!作孽啊!”

    钟奎和志庆一听,相互对视一眼。一个起身去查看外院,一个摸出一支烟卷来递给夏老汉。

    “这玩意味辣,我不习惯,还是喜欢我的老伙计。”夏老汉提起水烟袋对志庆讪笑道。

    “老哥,你放心,钟奎出去放哨了,你把所知道的门岭村事件告诉我。我用人格担保你,一定没事。”

    对于志庆的话,夏老汉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他拿起搁置在方桌上的一根铁丝,认真专著的挑了挑,不停摇曳跳跃的煤油灯芯绳,火焰在他的挑动下,闪烁之后亮堂了许多。

    “人言可畏,祸从口出患从口入。我这把老骨头经历了太多是是非非,看见了不少生生死死。眼睛和脑子都麻木了,牙齿缺,耳朵聋,视觉也一天不如一天了。这以后的日子啊,可是你们的天下了。”

    志庆看着煤油灯下,夏老汉满脸皱褶下隐藏的岁月年轮。他明白是蹉跎的岁月,让他们逐渐苍老衰败,时间越久他们明白的东西就越多,留下来那些刻骨铭心就是人生最难得的沉淀。

    “老哥,你别这么感伤,日子只会越来愈好,你老就好好的过日子,别往窄处想。”

    “不得不想啊!老伴生下闺女没有一点的留恋就撒手走了。这好不容易把闺女盼大,她又嫁人了。嫁就嫁吧!偏偏嫁给一个不中用的货色。唉!”

    志庆满脸祥和的看着夏老汉,知道他又在想女儿了,急忙出口安慰道:“活着比什么都好,死者已矣咱们还得过好自己日子吧!人生短暂也就几十年,来一趟人世不容易。老哥啊!你可得想开些。”

    “唉!闺女不听话,怎么就喜欢上这个不务正业的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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