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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山有墓兮墓有龙有墓不让盗 by 酥油饼-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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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乐融融的另外三家相比,楚家的两个人就像貌合神离同床异梦的夫妇。
一个默默地吃东西,一个静静地打盹儿。
楚晓海吃完手里的压缩饼干,掸了掸饼末子站起来,转身看向闭目养神的楚焰。原本还睡得一脸安稳的楚焰在一瞬间睁开眼睛。
“哥还是那么警醒。”楚晓海道。

楚焰嚼着嘴里快化了的口香糖,似笑非笑道:“要防着你背地里捅刀子,不警醒点怎么行?”
楚晓海苦笑道:“哥,你别消遣我了,就我那点造诣,哪里敢捅你的刀子?”
楚焰坐起来,冷嘲道:“那以捅刀子为目标,努力啊。我看好你。” 
楚晓海身体僵了僵,很快放松下来,恢复人畜无害的样子:“别开玩笑了,哥,这一趟我们可要精诚合作。张放老辣,孙文雄隐忍,司马诚恳是直肠子,可他老婆外号凤辣子,心思细腻,头脑灵活,有她在,其他人休想在司马家讨便宜。和他们几个人下地,时时要提防背后的刀子,比打僵尸还辛苦。”

 

楚焰从瓶子里倒出一拉口香糖咀嚼,随口道:“凑合吧。”
楚晓海立刻拍马屁:“哥艺高人胆大,当然无所畏惧。”
楚焰道:“多谢你培训得好。”
楚晓海:“……”
张放看看手表,差不多十二点半的时候终于站起来朝其他三家看了看。
孙家、楚家两拨人跟着起身。
司马诚恳磨磨蹭蹭地不想起,被司马夫人狠狠地瑞了两脚,才万分委屈地跳起来。
张放道:“进吧?”
孙文雄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张地图,精致得像古时的名家名作。


张军凑过去,一双眼睛状若不经意地溜了两圈道:“这地图起码上百年了吧?应该近十几年重新装裱过。”


孙文雄道:“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本来谁也不敢动,后来看实在不成样子了,老爷子才亲自动的手。 也就是十八年前的事,那时候我刚出茅庐,还在旁边观摩哩。”


张放伸手捏着地图一角,佯作端详手艺,啧啧称赞道:“孙老爷的手艺那是不消说的,我要多学习学习才是。”


司马诚恳嗤笑一声,被司马夫人狠狠地瞪了一眼。
孙文雄等众人都看过地图之后才将地图收起来,然后再最前面领路。
张放率弟子跟在后头,楚家兄弟居中,司马夫妇断后。


司马诚恳对着自家媳妇儿小声非议道:“孙文雄脑袋得了破伤风,搞这么张古董地图来,他也不怕磕着碰着亏了?”


司马夫人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他是为了博取我们的信任。以张老的多疑,他要是拿一张自己画的地图来,肯定会被怀疑留了一手,到时候张家与我们统一战线,吃亏的是孙家。现在拿一张古董 出来,大家都确认过没动手脚,心里才不会有隔阂。总不会有人怀疑他们十八年前就准备算计我们了吧?”


司马诚恳恍然大悟:“啧,姓孙的花花肠子还真多。”


楚晓海和楚焰走在他们前面五六米远的地方,耳朵一直没闲过,一会儿听听前面孙文雄和张放话里藏话的试探,一会儿听听后面司马夫人对司马诚恳的教育。楚晓海道:“司马诚恳一辈子没做什么好事,就讨了个好夫人。”


楚焰睨着他道:“你羡慕不来的。”


楚晓海被他讽刺久了,忍不住生出一丝火气:“哥,你这话就不厚道了,指不定我红鸾星动,就有这么一个漂亮聪明贤惠的好姑娘看上我了呢?”


楚焰道:“司马夫人的父亲是司马诚恳的朋友,过世时司马夫人正在海外留学,只能把所有遗产托付给司马诚恳,由他转文司马夫人。”


楚晓海怔了怔道:“他给了?”
楚焰轻笑一声。


楚晓海脸皮厚,知道他嘲笑自己遇到同样的事绝不会把到手的东西再送出去,也不恼,淡淡地说:“你怎么知道司马诚恳不是故意装老实来讨美人欢心?”


楚焰道:“给你一个机会,你敢用这种手段吗?”
楚晓海:“……”他舍不得。
楚焰道:“不怪你,要怪就怪七岁的你。”
楚晓海:“……”七岁的他不也是他?
楚焰道:“你的人生格言不是‘有便宜不占,誓不为人’吗?”
楚晓海苦笑道:“中二期的事,哥你还提来做什么?”
楚焰好心情地回答道:“恶心你啊。”
楚晓海:“……”他干脆快走两步,和孙飞扬套近乎去了。


与孙文雄同行的都是行家高手,就他们来看,孙家给入口做的掩护实在简朴的令人发指。
司马诚恳一见就笑了:“好久不见这种给死人裹一裹就能埋的万能席子了。”
张军弯下腰,捏着席子边角看了看道:“最多也就两三年吧。”
其他人闻言心里一沉。难道两三年前就有人来过?!


孙飞扬干干的笑声响起:“这里要是这么容易破,这张地图也不会被保存这么多年了。”
司马夫人道:“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地方?孙爷,保密到现在也该给我们透个底了吧?”


孙文雄面色凝重道:“不瞒大家,这张地图是祖上从一个工匠手中辗转得到的,可惜那时工匠也已过世,家中付诸一炬,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数百年来,我孙家靠着地图来过数次,但深入腹地的都没有回来。我不怕晦气的说一句,我今日来此,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这句话我在邀请诸位时也提醒过。 这里到底有多险恶,里面藏着什么东西,我不比诸位知道得多,我唯一知道的是那个工匠出售地图时说过,这里有‘不死’。”


不死?
是不死的怪物,还是长生不死的秘密?
司马夫妇对视一眼,心中都想:莫非这就是长生图名字的来历?


张放哈哈一笑道:“这些孙老弟早就说过了,我们心中有数。干我们这一行的,谁不将生死置之度外?”


其他人都附和着笑起来。


孙文雄从随身包里拿出一辆遥控车,上面插着一部手机。他打开视频通话,将遥控车缓缓吊下去,遥控车的车前灯一亮,墓穴下方的景象便一览无余。


其他人将脑袋凑过去看孙文雄手上的手机屏幕。
黑漆漆的地道好似无限长,足足走了十几米都没到头。


此时此刻的地宫当然还是原来的地宫,守墓怪的活动也还是原来的活动,可参与唠嗑和数家当的只剩下两只。


绿僵说:“看,我的花瓶。”
二毛抠着鼻子,疑感地问:“这不是昨天那只吗?”
绿僵道:“我擦了擦。”
“……”
绿僵叹气道:“紫僵的遗产都被白僵霸占了。我们没有新货源,每天说来说去都是这几个,怪没意思的。”
二毛鼻子也没心情抠了,跟着叹气。
绿僵道:“长此以往,我们这个地宫算是败落了。”
二毛眨巴着眼睛:“你还盼着有人闯进来?”紫僵死后,白僵半死不活,雍怀死后,清风痴痴傻傻,擅闯者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他心有余悸。
绿僵冷笑道:“不然哪来的收入?”
“他们身上能有什么值钱东西?”二毛惊奇地问。
绿僵道:“我们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二毛道:“陪葬品啊,这些可是古董,就算以前不值钱,搁着搁着也就值钱了。”
绿僵道:“他们身上的东西搁着搁着不也值钱了吗?”
毛呆呆地呢喃:“我怎么没想到?”
绿僵得意道:“哼!智慧的脑袋不长毛!你应该剃毛了。”
二毛:“……”
咣当。
声音不响,却很惊人。
二毛直接跳起来:“她又发脾气了。”
绿僵直接往外跑:“她每次发脾气就摔别人的东西!”
二毛尖叫一声,道:“刚刚的声音好像我的尿壶!”
两只僵尸一东一西,奋力往自己的墓室跑去。
白僵就站在二毛墓室门口,等着他自投罗网。
二毛刹住脚步,硬着头皮走过去道:“你不能砸我的尿壶。”
“你用得着吗?”
“它是我的收改品!”
白僵将手里的碎片给他:“藏好。”
二毛:“……”
“我要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二毛眨巴着眼睛。
“紫僵的那本日记!”白僵磨牙。
“没找到。”
“……”
“……”二毛扭头就跑。
白僵击掌。
无数个绒球怪从四面八方冲出来,如洪水般冲垮了二毛高大的身躯。
二毛在地上打滚,压扁了几个,嘴里咿咿呀呀地求饶。
白僵挥手让绒球怪撤离,俯身抓着二毛头顶的那撮毛道:“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二毛抬起一张可怜兮兮的脸:“你不理我才是对我好。”
“你不想给大毛、小小毛报仇吗?”
二毛叹气:“做僵尸和做人是不一样的。人活得短,做事要有目标,成天报报仇报报恩,一辈子就过去了。做僵尸耍做很久,迟早要习惯平淡……”
“说重点!”
“不想。”
白僵将一撮毛揪了下来。
二毛拼命拍地。
白僵面无表情道:“我想你不会找我报仇的吧?”
二毛看着那撮毛道:“我们是不是两清了?”
“做僵尸是要做很久的,我给自己定了一个长远的目标。”白僵低头看他,“天天拔毛,直到你变成二秃。”
二毛:“……”
咣当。
砸东西声从远处传来。
二毛哦跳起来,怒问道:“你又砸我什么东西?”
白僵双手抱胸,漠然地睨视他
“……”他陡然瞪大眼睛,“是警报?”他兴奋了,踢开挡路的绒球怪,转身往上一层墓道跑。路上遇到绿僵,两只僵尸脚步不停地打了个招呼。
绿僵笑得十分邪恶:“那群小坏蛋!踩了这么多年的盘子,终于忍不住进来了。”
二毛一手揉着被拔了毛的头顶,一手抠着鼻子道:“这次我们要好好干他一票!”
……
同样准备大千一票的一行人自然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反成了被觊觎的目标,一个个兴致勃勃地往锅里跳。遥控车入墓穴越深,遥控器的有效控制距离就越短,他们必须与车保持一定距离。
孙家是召集人又是地头蛇,当仁不让地被顶在最前面。
张放资格最老,人手带得最多,也不好意思落在后头。张军在张放的授意下,和孙飞扬并肩当开路先锋。孙文雄、张放和张建业紧随其后。
楚家两兄弟仗穆年轻和厚脸皮,非常自觉地占据中间被保护的位置。
司马诚恳和司马夫人落到最后压阵。
“咦?”孙文雄猛然停住脚步。
张放离他最近。眼睛立刻朝他的双手看去。
孙文雄亮出手机屏幕道:“没信号了。”
司马诚恳在后面喊道: “你买的是移动还是联通,不给力啊!”
孙飞扬笑嘻嘻道:“司马哥哥,借你的手机使使呗?”
“……”司马诚恳对着司马夫人委屈道,“你都没叫过我司马哥哥,倒被一个不要脸的人叫去了。”
司马夫人:“……”
孙飞扬细声细气地不停叫:“司马哥哥司马哥哥司马哥哥……”
司马夫妇:“……”
趁楚、张两家:“……”的确不要脸。
孙文雄拍了拍孙飞扬,叫他安分些,然后将手机放回背包里,用手电简照了照前路道:“走吧。”
墓道终于走到岔口。
“刚刚遥控车右拐,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孙文雄一边说,一边按下遥控器上鸣响车喇叭的按键。
预想中的喇叭声没有响起,前方只有浓烈得连电筒光线都无法驱散的黑暗和近乎寂灭的安静 。
张军与孙文雄站得近,看他手指不停地按着遥控器,忙低声询问原因。
孙文雄打了个哈哈道:“遥控器好像坏了。”
遥控器这个时候坏了?
所有人心里都生出一股不样的预感。
张军道:“是不是电池没电了?”
司马诚恳哼哼道:“孙老兄不会这么没大脑,出发前连电池都不检查吧?”
张军不安地看向孙文雄,怕他误会自己。
孙文雄置若罔闻,拿着手电筒径自往前面走。
张军心头忐忑,又不敢与司马诚恳对呛,只能忍气吞声。
司马诚恳没对手,一个人嘀嘀咕咕也觉得没意思,一行人又静默下来。
张建业在张家小辈中并不起眼,靠着张放这个亲大伯在亲族面前据理力争才拿到这个机会,格外珍惜,在墓道里的每一都很留心,所以当他觉得脚底似乎踩中了什么东西时,立马停了下来。 
楚焰跟在他后面,他一停,楚焰就停了。
楚晓海时刻关注着楚焰,当即道:“怎么了?”
张建业弯腰摸鞋底捡东西,直起身子发现所有人都盯着自己,脸微微发红,抓起东西道:“我踩到东西了。”
司马诚恳大笑道:“该不是踩到狗屎了吧?”
张建业把东西放在手电筒下照。
张军“咦”了一声,一把抓过东西递给孙文雄:“孙爷,你看这是不是遥控车上的?”
遥控车是孙家定制的,再熟悉不过,孙文雄一眼就肚认了出来,脸色凝重地点点头。
楚晓海在张建业脚边又找到两片塑料,递给趁焰。
楚焰道:“你可以带回去孝敬义父。”
楚晓海一愣:“这塑料有什么来头?”
楚晓海一愣:“这塑料有什么来头?”
楚焰似笑非笑通:“有来头的你舍得给吗?”
楚晓海抓着塑料,低头憨笑道:“有来头的也轮不到我。”
沉吟道:“轮到的都被你干掉了。”
楚晓海愁笑成苦笑。
“没用的垃级你孝敬起来才不心疼啊。”楚焰给出致命一拳。
楚晓海:“……”他是不心疼了,但楚天阴一定会让他其他地方疼。
他们这边嘴上掐得欢,孙文雄那边心里闹得慌。遥控车就算撞墙也不可能碎成这样,唯一的解释就是墓道中还有其他……会移动的存在。
孙飞扬道:“会不会是那种东西?”
此话一出,墓道里的气氛压抑到极点,那个工匠既然提过‘不死’,就极可能指墓穴里藏有不死怪物。
张建业小声道:“你是说僵尸?他出道晚,被分派的都是小墓,僵尸是高级守墓怪,他只在长辈闲聊时听过。
孙飞扬斜睨了他一眼:“僵尸只是守墓怪的一种。”
张建业讪笑。
张军解围道:“不一定是守墓怪,兴许是同行。”
孙飞扬嘿嘿笑道:“没什么差别。”
张放闻言不由看了他一眼。见到这个年轻人的第一眼他就不大舒服,不仅仅因为刺猬头,还因为他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比头上毛更扎人的暴戾之气。
孙飞扬感觉到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绽开笑容。

孙文雄拍拍他的肩膀:“你和阿军道前面去看看,小心点。”
孙飞扬点头,一手掏出一把枪,干净利落地上了膛。
张军掏出一把漆黑的匕首,刀刃两面各一条暗红色蜈蚣状的凹槽,就像血水凝固后的颜色。他拿着匕首在指间倒腾来倒腾去耍帅。
张放皱眉道:“叫你去就去,磨磨蹭蹭地搞什么?”
张军停下手,缩着脑袋去了。
楚晓海用手肘撞了撞楚焰,低声道:“那把匕首……”
楚焰一瞄:“仿品,不值钱。”
“我不是问这个……”他见张建业看过来,立刻收口不言。
张军和孙飞扬两人一左一右贴着墓道石壁慢慢向前。孙文雄和张放就跟在他们后面,两人走路姿态十分放松,但口目耳鼻无一不在戒备状态中。
楚晓海对楚焰低声道:“张放不愧是张家一号人物,都这把年纪了,下盘还是这么稳当。”
楚焰道:“你也可以的。”
楚晓海大为意外。他觉得自己有找虐的倾向,难得楚焰说一句好话,自己心里不但不觉得高兴,反而心惊胆战。
“以你的人品,迟早活成他那样,步步为营。”
“……”
墓道尽头突然亮起一团拳头大小的光芒。
孙飞扬抬手就是一枪。
光一闪而逝。
“什么东西?”司马诚恳嚷嚷着问。
孙飞扬皱眉道:“好像是……灯笼。”和两个古怪的身影。
的确是灯笼。
二毛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扶着提灯笼的手,一张毛脸扭曲的像挤扁的羊毛抱枕:“这是什么暗器?”
绿僵接过灯笼照着他的胳膊上被“暗器”射进去的小洞,用手指戳了戳道:“好像是个弹丸。”
二毛咬牙道:“他们太阴险了,知道弓箭目标大,容易被发现,所以改用弹弓。”
绿僵道:“要不要我帮你取出来?”
“放在外面不安全,还是藏在胳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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