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裙上君 作者:fox胡杨(晋江2013-12-08vip完结)-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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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同床共枕
文祁听着素秋将这一路坎坷经历讲完,心下有些窝火,将桌案一拍,怒道:“你以为这是京城随你戏耍!?”直将刚止住的泪生生吼了出来。
文祁一瞅素秋哭得甚是委屈又一阵手忙脚乱地哄劝,落平阳在一旁忍住笑意差点忍出内伤,后来只听得方锦娘一句话,素秋便破涕为笑,而落平阳瞬间哭天喊娘。文祁心下叹了口气,满脸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欠揍模样,就那种“出了事,你方锦娘负责,与我文祁无关”的表情。
这样一出戏闹完,素秋便是正大光明地留下了,但是军中职位依旧是那个添乱的杂手。每当她投柴火时那愤愤的表情活像将文祁的骨头拆了一根一根向里扔,直将一个好好的厨房作废,苦了一群将士,以为敌方偷袭,全来救火。为此,文祁在军帐中跺步跺得特勤,来回跺了不下二十圈,这时方锦娘才放下手中笔:“还是让素秋来这边帮我研磨吧。”文祁感激得差点哭出来,后来素秋倒是真真安分下来了。
这日深夜军帐后方起了火,这次不是素秋添乱柴火的烟,而是真真切切的粮草烧了起来。方锦娘披上外衣来到堆放粮草处,火光中禀了神色,文祁站在她身侧蹙紧了眉。
“怕真是有细作了。”
第二日所有将军都集中在军帐中议事,大伙个个安分端坐,唯有文祁伏在桌案上闭目聆听。
“军师如何看这事?”方锦娘从兵书中抬起了头,看了看这个满脸皱纹的老将军:“自是军中有细作。”
大家心里本也这般做想,但听方锦娘这般不避讳地提出来时也瞬间有些哑然,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却听方锦娘继续说:“粮草失火,怕是军中有细作,如今敌方应当会有下一步动作,将军们作好准备,如今我们处劣势,没弄清敌军的目的前不可轻举妄动。”方锦娘看了看文祁的慵懒模样,推了推他胳膊。文祁睁开眼看着众人的目光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道:“按军师所说的做吧。”
等众人离去后方锦娘将书合上,笔摆放好:“将军换身衣服罢,同我去镇上瞧瞧。”文祁一听眼睛一亮就不见了人影。方锦娘也换了身女装,在外套了件黑色外套,用帽包住了头,很难瞧见脸。文祁进来时方锦娘刚好将面具戴好,文祁看过去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只那唇,那眼可看出她的风华绝代。
“将军便这般同我去?”方锦娘看着文祁那张十分好看的脸,觉得有些不妥,但又止住了说,“就这样吧。”
文祁命人牵来了马将方锦娘扶上了马,才跨坐上去。来北境的时候方锦娘都是坐于文祁身后,现下坐到他前面也有些尴尬,却听得文祁说:“你以前坐后面险些摔下去,还是坐前面稳妥些。”
方锦娘一听想起来北境时时常昏睡过去想来添了不少麻烦,当下也不再忸怩,安安分分地坐着。文祁看着她忽而心情大好,扬唇一笑。
“驾——”,马儿就在沙漠中狂奔了起来。
当他们来到镇上时已过了午膳时分,文祁经不得饿,一到镇上便寻了间酒肆,邻桌的胡人还在饮着酒。文祁凑近方锦娘,柔声道:“娘子想吃些什么?”
方锦娘不惊也不恼,抬眼配合地笑:“夫君点罢,随你。”饮声细语引得邻桌的人纷纷侧目,看见一个长相平凡的女子,倒是那男子面如冠玉,风流潇洒,心下都不由得想着好一对伉俪情深的夫妇。
文祁不住地给方锦娘夹菜,并不时强调一下自己的身份。
“娘子,这汤不错,补补身子。”
“娘子,吃这么点可不成,你太瘦了,多吃点。”
“娘子……”
文祁将这丈夫的身份做得十分顺畅,顺带占尽了便宜。方锦娘也未在意,他说什么便也像一个小娘子般顺从,只安安静静地吃着饭。文祁笑得极为好看,惹得老板娘亲自为其端上菜还一个劲儿地给文祁暗送秋波,而文祁却只注意着方锦娘的动作,心情格外的好。
“哎,听说了吗?听说那个中原将军带兵驻到北境境外,昨日粮草被烧了。”隔桌的人开始说到粮草时方锦娘抬头看向那桌的人,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夹了块豆腐放进嘴里细细地嚼,文祁表面虽是不动声色地献着殷勤,但也时时刻注意着邻桌的谈话。
“什么烧了粮草啊,前几天不也是看着有浓烟从那方传出么,好似为此王还大动干戈了一番,后来才知晓是假。谁知昨天的烟是否是敌方的试探呐。”方锦娘听到此低头一笑,想来素秋还真有大漠孤烟的意境。
“砰”的一声,只见那风姿绰约的老板娘向邻桌一飘,将酒坛放在桌上,红色的裙角若有似无地扫过文祁的脸。
文祁抬头,那老板娘冲文祁眨了眨眼,眼波流转间还有意无意地瞅了眼方锦娘,瞅着她平凡的姿色,平凡的身材,眼中带了几分嘲讽,然后转头顺势坐上了桌。
纤纤玉手将酒盖一开,用优雅妩媚的姿势为桌上的几个人斟满了酒,而那几个谈话的男人个个都直勾勾地看着这个女子,只听得她用细软的嗓音说道:“你们这便不知了罢,从小狼来了的故事没少听过吧,怎么就不懂多了那么几次便有一次是真的了?”她顿了顿,伸手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我胡倩可是知晓,前几日日日有烟火,自最后一次的烟和昨日可是隔了四日之久呢!”
方锦娘的心脏突然跳了一下,文祁却不动声色地看着那个叫胡倩的女子。胡倩忽将手中的空碗放下坐到了文祁的身边,扭动的腰肢就像灵活的蛇:“公子你是外地人吧,这战争之地,可是苦了我们这些百姓啊。”文祁小心地避开向他靠过来的胡倩,伸手给方锦娘夹了块肉:“娘子多吃些。”转头冲胡倩礼貌一笑,“但老板娘的生意做得不错,赚够了银子可以外面走走。”
方锦娘放下筷子,文祁递给她方帕:“娘子可是饱了?”
方锦娘点了点头,却见得胡倩的脸色变了又变。文祁在她面前再三强调着方锦娘的身份,为的便是告知胡倩,他是有妇之夫,勾搭无用。
胡倩本是铁青的脸却立马转过来巧笑着:“公子和夫人当是才到北境,一路走来想来也是极为奔波的,不如在小店住下,也好由公子给胡倩讲讲北境外的世界可好?”
听了这话那些垂涎胡倩美色的男人们个个恨不能吞了文祁,文祁却柔声问方锦娘:“娘子意下如何?”
“听夫君的罢。”方锦娘话是这般说却不等文祁开口,就对胡倩轻轻一笑:“劳烦姑娘了。”
胡倩看着方锦娘带笑的眼没有缓过神来,她不得不承认那双明亮干净又不失妖艳的眸是连她这种自认狐媚动人的凤眼,也是无法比的。
她缓了一会才开口道:“怎会麻烦,莲二,备上房。”
“娘子,我同你在镇上瞧瞧。”说完牵了方锦娘的手就离开了客栈。方锦娘以为文祁是要对她说些什么才带她离开客栈,却不想文祁还真只是带她来镇上瞧瞧,像一对平凡的夫妻那般,为方锦娘挑了一支十分简单典雅的钗,又去挑选了两件颜色明快鲜亮的衣服。
文祁牵着方锦娘走,忽然方锦娘紧了紧抓住的手,文祁停下来看着方锦娘。方锦娘示意他低下头,然后靠近他的耳边轻声说:“是有人跟踪么?”
文祁愣了一下,他突然想到方锦娘不会武,自然是感不到周围是不是有人跟踪。她问这样的话,应是觉得自己和她逛街如平常夫妻一般自然是做与旁人看的,他瞬间觉得心情很好,也侧过头在她耳旁轻轻吐气:“是有人,跟着,小心些。”
等夜色渐厚文祁才带着方锦娘回到了客栈。
“将军可有何发现?”方锦娘净了手小心翼翼地撕下面具。文祁摇了摇头:“别叫我将军,叫我文祁就好,就算单独在一起也还是小心着点好。”
“我瞅着胡倩有些许问题。她说得不错,这时间上的差距足以让人想到真与假。胡倩能够想到,北境王又何尝会没有查觉,但又似乎没有什么动静,有些奇怪。”方锦娘将发散了开来,饮尽了桌上的冷茶。文祁没有说话仔细打量了下房间,勾了勾唇:“锦娘,好似真的只能做对夫妻了。”
方锦娘“咦”了一声。
文祁笑了笑:“瞧,只有一张床,我可睡不惯地上。”
方锦娘淡淡地看着文祁,直看到文祁想收回刚刚的话:“将……不,文祁,你睡吧,我再想想。”
他原以为她是一个神奇的存在,可在她说“再想想”时,文祁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是鲜活的,是有血有肉的,是需要时间来思考的,并非无所不能:“那可不成,明日再想吧。你睡里,我睡外,用被子隔在中间就好了。”
等文祁梳洗后方锦娘已将床铺好。她安安静静地睡在里,文祁褪了外衫睡在外。
方锦娘背对着文祁,过了很久才慢慢睡去,熟睡时将身子蜷在了一起。
文祁失笑,这完全不像一个大家闺秀睡觉的样子,他用手支撑住脑袋,另一只手将隔在中间的被子覆在了方锦娘的身上,细细打量着方锦娘。方锦娘看上去十分疲惫,脸色有些苍白,唇色不似平常女子般红艳,而是病态的乌。她的气色从来都不是很好,只是那双眼灵动得很。
文祁看得认真时方锦娘却突然抓紧了被单,似乎难受地隐忍着什么,额角渗出了汗。文祁忙抓住她的手,轻哄着:“没事锦娘,没事的。你只是被梦魇住了。”
好一会方锦娘才平静下来,舒展了眉。
文祁叹了口气,长臂一伸将方锦娘揽入了自己怀中,将她的头轻轻放在了自己胸口,而后也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甚是好眠,怀中的人也极为安分。
☆、陆、非花非雾
方锦娘醒时第一眼瞧见的是文祁那张睡得如孩子般的脸,她小心地拉开文祁揽在她腰际的手,坐起身来。怕吵醒文祁,便就这样坐着,用手揉了揉额头,着实没想通明明将被子隔在了中间怎会在文祁的怀中醒过来。
其实文祁早在移动他手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他也只是想看看方锦娘的反应,可是他失望得紧,这女人平静得很。
文祁也坐起身来,披上了外衣:“锦娘换身衣服,咱们下去吃饭。”方锦娘穿好鞋在屏风后换了昨天文祁买的衣服走出来,刚拿出面具却被文祁拦住:“就这样吧,用不着非要掩饰自己的容貌,身份藏好就够了,戴这个又麻烦又费劲。”
其实文祁只想看那胡倩瞅见方锦娘的真实面貌后会是怎样的风云变色。方锦娘也不做推诿,只用那支兰花钗挽了个妇人髻,露出颀长白皙的脖颈。文祁看着那只钗斜斜插入青丝中,甚是满意。
当胡倩看见方锦娘倾国倾城的脸时,自嘲地笑了笑,忙上前招呼陪着笑道:“原来小娘子长的这般模样啊,叫我们这些如何出去见人。”听得胡倩这般说,客栈中的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方锦娘,这一看倒还真将他们的魂看了去。方锦娘侧头瞪了眼文祁,文祁从未见过方锦娘恼怒的模样,可就那么一瞪眼的神色让他的心不住地沉沦,心下不由大骂:他娘的!以前没啥表情,突然的嗔怪是要人命啊!果然是个妖女!
这时胡倩才轻笑着:“公子和夫人真真是般配。”
方锦娘坐下,拉过胡倩的手:“姐姐,北境战乱,生意何处不能做,为何死守着北境呢?”方锦娘那声姐姐直叫得那些男人骨头都酥了,胡倩听她这样一问也红了眼眶。
“我在等。”胡倩苦涩一笑,也坐到锦娘身边,“莲二,倒茶。”方锦娘未再说话,她了解这种等而不得的无奈、失望、绝望,然后做着自欺欺人不愿清醒过来的梦。
“是等着自己的夫君吗?”文祁为自己和方锦娘倒了杯茶,这时胡倩的笑更显凄苦:“不是。”
文祁放置嘴边的杯子生生停住了,倒是方锦娘镇静得很:“姐姐便是在这里等那个不知是否归来的旅人?”
胡倩点了点头,那个叫莲二的小二端上了文祁点的粥,文祁体贴地为方锦娘盛了一碗,也递与了胡倩一碗,胡倩摆了摆手,稍低了声音道:“夫人和将军想问的怕不是我胡倩和那个不归的人罢。”
文祁吓了一跳,“将军”那声称呼平稳得仿佛从来就不是一个秘密那般。“的确不是。”方锦娘小抿了一口粥,“姐姐在这里日子长,我其实想问姐姐的是,北境王。”
“莲二,收拾桌子。”胡倩转头一笑,“我们上楼说。”
客栈中所有人都盯着这三个风华绝代的人,两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一个风流倜傥的男子。谈话举止都透着别致的雅,特别是那些男人们,个个都恨不得将眼珠子瞪出来。
“夫人怎知晓我会告诉你?”
“唔,我的确没想过你会告诉我,但你一定会告诉文祁。”方锦娘回头对文祁一笑,文祁满头雾水,莫名其妙,完全没在状态,只补那一笑彻底冲昏了头脑,而胡倩脸上有些挂不住了,铁青了头脸问:“你如何这般肯定?”
“就在刚铡你说你在等人的时候知晓的。”方锦娘喝了口茶,“你等的是文志成老将军吧?”
“我爹?!”文祁侧头看了看胡倩早已煞白的脸,又对方锦娘无奈笑笑,“锦娘,你从前从不曾开玩笑的,今个儿是怎么了?”
方锦娘没有说话,只紧紧看着胡倩,美丽的瞳孔中没有漏过一丝细节,直至胡倩深吸了一口气道“不错,我等的,就是文志成。”这下,文祁彻底晕头了,这事儿要被自个儿娘亲知道了,难免又是鸡飞狗跳好一阵子。
“你……是我爹……?”文祁有些手足无措,胡倩看他这般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不是你爹情人,你爹是我恩人。”听胡倩这样说文祁才放下心中的石头,省得娘与爹大闹几场:“你承了我爹什么恩情?”
“我十六岁被嫂嫂卖进了勾栏,妈妈瞧我姿色不错便命人给我细细打扮揽客,争执间遇上的文将军,将军替我赎了身带我来到北境,在此开了客栈。将军说北境是一个无论过多少年都是一个不安分的地方,命我在此做生意,这里人潮多,也是收集情报的地方,我便在这里守了十年之久,为的就是等少将军你的到来,将北境王宫图纸交与你。”胡倩说罢从长袖中抽出一卷长图,铺展开来是一张王宫地图,看愣了文祁。方锦娘也深吸了口气,转头看了看文祁,文祁缓了好一会才问胡倩:“这是你在这十年里弄到手的?”
胡倩点了点头:“因为这一卷纸,死了很多人,能为将军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姐姐能将莲二借给我们么?我相信莲二能在这王宫之间来去自如,也可帮助夫君一二。”
胡倩错愕地看着方锦娘,方锦娘冲她笑了笑,她也回报了一个笑:“什么都瞒不过夫人,莲二跟了我十年,这图便是莲二在这十年间在这王宫中摸索出来的。少将军娶了夫人好生的福气,敢问夫人如何发现莲二不同的。”
“莲二的腿应是受过伤的,不仔细看看不出,平常人很难将伤掩饰得像他那般好。莲二上茶时我仔细看过他的手,虎口处的茧十分厚,这是多年用剑留下的。一般客栈的小二在客人进店时会招呼客人,莲二不一样,他只等姐姐你吩咐,就像剑客等着主子发令一样。其实姐姐的身手应当不差,姐姐在坐上桌时轻盈得很。原本我以为姐姐会是舞姬出身,但姐姐刚刚说在入妓院那刻就被老将军救下了,应是没学过舞,倒是和将军学了些罢。”
“夫人说的不错,但莲二不能同少将军和夫人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