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大海难-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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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一开始我虽然嗅出了杀气,但并不能确定是你。”萧邦说,“但当我托着你的手时,我已断定是你。否则,你又怎么能够从我的手里逃脱?”
孟欣一震,颤声问:“你怎么能够断定是我?”
“因为同样的一只手,曾救过我的命。”萧邦叹了口气,“是这只手,将我的伤口洗干净,将我体内的子弹挑出来,为我包扎伤口。这样的事,我一生都不会忘记!”
萧邦的眼里居然有雾,但他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而孟欣的双肩已开始抖动。她再也忍不住,任凭泪珠滚出眼眶。
“萧大哥,你知道吗,我去而复返,支开了靳局和叶雁痕她们,还是要来杀你!”她使劲地咬了一下嘴唇。
“我知道。”萧邦说。“我的命是你救的,按理说,我应该让你拿走。可是,我刚才挑明此事,就是要告诉你,我要活下去。因为,‘11。24’海难还没有告破,我不能死!你知道吗?我并不是怕死,而是我不能死!”
“你是要我放过你?”孟欣抹了一把眼泪,看了看表,急切地说,“萧大哥,既然我去而复返,就必须要你的命,否则……”
“否则,你就得死。”萧邦又叹息了一声,“这其间好像别无选择!”
“只有一个选择,”孟欣扑嗵一下给萧邦跪下了,“萧大哥,只要你答应我,离开大港,永远不要再参与这场海难的调查,我就会放过你!萧大哥,我求你了!”
看着声泪俱下的孟欣,萧邦心里一片茫然。但这种悲悯被更大的责任所淹没。“不行!”他沉声说。
孟欣突然将手伸进后腰,摸出一把小巧的手枪,对准了萧邦。
“你不要逼我……”她的手指已扣上了扳机……
叶雁痕疯了一样加大油门。宝马像离弦之箭射过城区,在医院门前停下。
她三步并作两步,上了三楼,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一名医生负手站在病床前,一名护士正在收拾床铺。
床铺上没有人。萧邦已不知去向。
叶雁痕一把抓住医生的胳膊,大声叫道:“病人呢?”
“我也不知道。”医生很疲惫地打了个哈欠,“我在值班室里看书,好像听到这个病房里有一声尖叫,便同护士一起过来看个究竟。可是,当我们走进这个房间时,病人就不见了。”
“什么时候的事?”叶雁痕问。
“几分钟以前吧。”那医生很奇怪地打量着她,“叶总,这个病人是您什么人?怪怪的。我可是遵照您的吩咐,让他住最好的病房,用了最好的药……”
叶雁痕没兴趣听她罗嗦,只是说了声“谢谢”,便冲出房间,下了楼。
靳峰正从车上下来,差点与叶雁痕撞个满怀。
“怎么啦?雁雁?”他有些吃惊地问。
“萧邦不见了。”叶雁痕快要哭出声来,“一定是孟欣这个贱人对他下毒手了……”
“不要着急!”靳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回去休息,我负责帮你找到萧邦。”
萧邦将靳峰给他的警大衣裹在身上,迎风而行。长街很静,静得能听见自己踩碎冰渣的声音。
几分钟前,孟欣用枪指着他。
“你只要一开枪,就会被抓住,你也活不了!”萧邦沉声说。
“你不要逼我……”孟欣握枪的手在晃。
萧邦担心手枪走火,干脆闭上眼睛。
面对枪,自己又受了重伤,他毫无办法。
突然,孟欣哭出声来。萧邦感觉孟欣已扑上来,紧紧地抱住了他,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当他睁开眼睛时,孟欣已冲出了房间。
萧邦心里一阵酸痛。他知道,孟欣没有杀她,但她这一去,必遭凶险。
他想也没想,一下坐了起来,挣扎着将靳峰给他的大衣穿在身上,套上鞋子,轻轻地出了病房。
整个医院在酣睡,没有一点声音。
他迅速下了楼,出了医院。大街上空无一人,昏黄的路灯像恹恹欲睡的老人,萧邦感到一阵眩晕。
他抬眼望去。左前方的胡同口,似乎有一条纤细的人影一闪。
难道是孟欣?
他想也没想,追了上去。他要找到孟欣,想办法帮她摆脱控制。
他冲进了胡同口。
胡同很深,两边都是高墙,越往里走残雪越多。经过两天太阳的暴晒,积雪还没有融化,说明这条胡同人迹罕至。
萧邦喷出一口热气。他突然觉得,空气里有一种异于寒流的东西正向他射过来。
他停下了脚步。
果然,淡淡的星光下,一条纤细的人影立在他的前方,仿佛是一根早就钉在那里的木桩。
萧邦的眼眸闪了一下,立即辨别出这条人影不是孟欣,而是上次在地下室与他交手的那个瘦子。在能见度如此低的晚上,此人居然戴着墨镜。
紧接着,身后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萧邦转过头,就看见一胖一瘦两条汉子慢慢地向他走来。
萧邦站定,深深地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然后轻轻地耸了耸肩。肩头的疼痛,使他更加清醒。
“别来无恙?萧大侦探!”前面的那个戴墨镜瘦子冷冷地说。
“有恙,而且是大恙,差点被一枪打死了。”萧邦居然打了个哈哈,“原来是李二哥、杨三哥和许四哥啊!”
“哼,算你消息灵通!”李二哥冷笑,“上次饶你不死,想不到你还是不长记性,还要追查什么海难,结果差点把小命丢掉。兄弟们看你太辛苦了,今天特意来慰问慰问你。”
“感谢三位老大的好意。”萧邦展颜一笑,“我看,三位老大今天这架式好像不是来慰问的,倒是我应该向李二哥问候。”
“问候我?”李二哥一脸狐疑,“老子有什么好问候的?”
“上次你为了吓唬王啸岩,锯掉了自己一根手指,不知好了没有?”萧邦哈哈大笑,“据说当时你出门后飞跑向医院,不过还是晚了一点。虽然接上了,但到现在都伸不直,是真的吗?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了,都一把年纪的人了。”
李二哥咬了一下牙,低头看了一眼还缠着纱布的左手,恨声道:“萧邦,如果今天你能走出这个胡同,老子要是再出来混,就是他妈的王八蛋!”
萧邦突然收起笑,冷冷地说:“李老二,别以为你那几下子就能出来混。你是被人利用了,你忘了你们的老大临死时说的话吗?他叫你们过安份日子,不要走他的老路。可是,你认为你找到了新的靠山,就可以胡作非为?念你也是条汉子,罪不当诛,你领着杨三许四赶紧走人吧!”
胖子许四怒喝一声,突然从背后拦腰抱向萧邦。萧邦脚步一移,许胖子扑了个空。
紧接着杨三晃了一下身形,欺身而进,突然一个深蹲,疾伸右腿,猛扫萧邦下盘。萧邦根本没有看他,腾空一跃,稳稳站在地上,眼里始终盯着李二。
这几个动作如电光石火。然而李二仍然没有动,死死盯住萧邦。
杨三许四一击没有得手,见老大没有动静,便各自站好方位,伺机而动。
空气似乎就要凝结。四人木桩似的站着,没有人动,谁也不再说话。
这样僵持了大约三四分钟,那李二突然轻吁了一声。这吁声似乎是三人的暗号,但见三条人影迅疾地扑向萧邦。李二率先出手,铁爪般的右手直攻萧邦咽喉;杨三飞起连环腿,攻击萧邦腰部;许四半蹲身体,猛扫萧邦下盘——三人均从各方封死了萧邦的退路。
让三人没想到的是,萧邦居然半步都没有挪动。但见他疾伸右手,一把抓住了李二形如铁钩的右掌;左手一探,刚好抓住了杨三的脚腕;而许四的扫腿,结结实实地击打在他的小腿肚上。
只听“咔”的一声,李二的手指折了四根;杨三突然觉得身子一轻,被萧邦活活扔了出去;许四更惨,他感到自己的胫骨打在了一根铁棍上,顿时抱着小腿,疼得坐到地上去。
战斗在一瞬间就分出了胜负。李二和许四一个伤了手,一个伤了腿。杨三摔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李二用还未痊愈的左手握着受伤的右手,咬牙道:“你……没有受伤?”
“我受伤了,但对付你们几个,还是绰绰有余!”萧邦冷笑。
“那……上次在地下室,你……你怎么输了?”李二还是不信。
“那是我故意让你们赢的。”萧邦说,“因为那时我并不知道你们的来历,需要时间调查你们,因此给你们留了一条活路。”
“那……现在呢?”李二双手均已不能再动,他的信心已失。
“现在的情况有所不同。”萧邦说,“因为我已经清楚了你们的来历。你们来大港的主要任务,就是跟踪和监视我的行动,阻止我进行调查,必要时会对我下毒手。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们在我住院后就守在医院附近了。倘若我没有被人弄死在医院,就是你们的事了,对吧?”
李二哼了一声:“萧邦,算你能耐!但我实话告诉你,如果你不滚出大港,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萧邦懒洋洋地伸了一下脖子,对李二说:“这个,李二哥就甭操心了。至少,现在我还活得好好的,而你们几个的情况似乎并不太好。”说着,他缓缓地走向李二。
李二身体微微一颤,但他竟毫无办法。
萧邦的手突然一伸,完全模仿李二刚才的招数,准确地卡住了他的咽喉。
李二疾出右腿,猛扫萧邦腰部。但萧邦一提膝,就化解了他的边腿。突然,身后一阵寒风刮过。萧邦一侧身,顺手一带李二,杨三的腾空侧踹正好踢在李二瘦弱的胸脯上。由于萧邦并未放手,这一脚踢得实在,李二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已爬起来的许四狂吼一声,猛扑过来。萧邦往右一闪,左肘铁杵似的击在许四的胸口。许四立马瘫软在地上。
而萧邦捏着李二的手没并有松开,而是加大了力度,李二喉头发出“咕咕”的声响。
萧邦这才稍微松了一点劲,冷冷地说:“李二,你只要说出谁在指使你,我就放了你们哥仨!”
李二喘了口气。微弱的星光下,李二额头上冒出了汗珠。他终于从喉咙里迸出一句话:“要我们兄弟当叛徒,你休想!有种你就杀了我们!”
萧邦哼了一声,手指突然用力,李二那张瘦脸顿时扭曲变形,有如鬼魅。
他使劲张着嘴,但紧咬着牙,鼻孔像个风箱,呼呼直冒热气。
萧邦突然动了恻隐之心。他叹了口气,松开了手,对李二说:“你也是条汉子,我不必侮辱你,至少你比那些放冷枪的人值得尊重。你们走吧。”
杨三走过去扶着李二,拉起了愤怒的许胖子。三人不再说一句话,互相搀扶着,慢慢地走向胡同口。
等他们的脚步声完全消失,萧邦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从衣袋里摸出纸巾,轻轻地伸进腋下。那里,鲜血在汇聚。显然,经过剧烈的运动,他的伤口迸裂了。
然后,他又费力地撩起了裤腿。淡淡的星光下,他的小腿已肿得像个馒头。
他叹息了一声,暗道侥幸。倘若三人的心理防线不过早崩溃,自己很难再坚持下去了。
肩头和小腿的痛互相作用,使他流出了冷汗。他略一思忖,决定走出胡同口,设法找个地方处理自己的伤。
正当他挣扎着准备站起来时,一个冷涩的声音在暗处响起:“萧先生,既然伤口已经迸裂,就让我来替你治治吧!”
萧邦一回头,就看见一条人影幽灵般从暗处闪了出来。
第三十九章(1)
寒风刮过,天上仅有的几颗星星均已被阴云吞噬。
萧邦暗暗叫苦。以他的听力,居然没有觉察到来人的行踪,可见来人的功夫决不在他之下。当前,自己创口迸裂,小腿受伤,给了敌手一个可乘之机。
黑影像幽灵似的慢慢逼近,在离萧邦六七步远的地方停下。但萧邦仍然看不清他的脸。因为他将一个挺拔的背影对着萧邦。
萧邦仍然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良久,他才叹了口气:“马先生,要想杀我,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我已没有还手之力了。”
那人转身,果然就是小马。
小马的眼睛很亮,是那种兴奋的刺亮。他将眼神向萧邦伸过来,脚步也缓缓地移动。在离萧邦两步远的地方,他停止前进,很有耐心地蹲下身来。那神情,很像阔别多年的老战友,准备向有着生死之交的兄弟说两句掏心窝子的话。
“萧先生,能请教您一个问题吗?”小马问。他今夜穿一身黑色的劲装,连运动鞋都是黑色的,显得神秘而冷酷。
“能回答马先生的问题,是萧某的荣幸。”萧邦终于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您知道在通常情况下,猫一旦抓住了老鼠,都会玩半天再慢慢咬死并吃掉,请问这是为什么?”小马皱了一下眉头,“这个问题困扰了我许多年,一直没有完美的答案。我听说萧先生见闻广博,故有此一问,还请萧先生不吝赐教!”
一股烈焰陡然从萧邦心头燃起,但又被他强压了下去。他居然微微一笑:“马先生,那是猫在向主人表演它的耐心和炫耀它的功绩。当猫确定老鼠再也逃不出掌心时,猫才会故意显露这种耐心。而事实上,猫是最没有耐心的。”
“回答正确!”小马张开嘴,白亮而整齐的牙在黑暗里闪着光,“这个现象说明,只有胜利者才会有耐心,而失败者必定急躁得很。”
“马先生是说,我很急躁?”萧邦问。
“你已知道自己这次是活不成了,想求速死。”小马收起笑,冷冷地说,“不过你也知道,现在的猫抓一只老鼠也不容易,尤其是逮住了一只精明的硕鼠!所以,我还想玩玩……”
“玩”字的一半截还在小马的喉咙里,他已出手。
他的铁拳准确无误地打到萧邦受伤的左臂上。
萧邦居然没有躲。也许,他已无力再躲。
这一拳虽不能称为重若千钧,但即使打在壮汉身上也叫人无法承受。萧邦本来是坐着的,这时不得不倒在地上,大声咳嗽。
小马收拳,又蹲回原来的地方,笑呵呵地看着萧邦在那里挣扎。“如果我记得没错,我那一枪就是打在这个位置。”他吁了口气,“本来,我瞄准的地方,应该再往右边位移六寸左右,可惜你跑得实在太快了。我为我没有一枪将你送上西天而让你还受这么多罪深表歉意!但我保证,这次我不会再失手了。天亮前,你不会再有痛苦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萧邦双手按地,艰难地撑起身子,又坐了下来。小马的话,像浮云一样从他的大脑深层飘过,他感觉这个世界很沉闷,很无聊。
刚才与李二兄弟的一战,他已耗尽了全身力气;面对野狼一样的小马,他已没有任何办法。
“我猜,像你这样的人倒不是怕死,而是怕不明不白地死,对吧?”小马歪着头,看着满脸流汗的萧邦。“你想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而且非常想!”
“马先生说得对极了。”萧邦深深吸了口气,努力使自己清醒一些,“不过我猜,马先生未必肯告诉我。”
小马哈哈大笑,“萧先生果然是聪明人!我小马再蠢,也不至于对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讲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可是,我也知道你不会马上要了我的命。”萧邦居然笑了,“因为我知道的事情,你并不完全知道,你需要在结果我之前知道一些秘密。”
“哦?”小马将手抱在胸前,“我想知道的秘密?你有多少秘密可以让我感兴趣?”
“不多,但至少有三点。”萧邦说。
“哪三点?”小马似乎有点兴趣了。
“第一点,你到目前为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