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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2004.02怨天怨地舍不得怨你 季清儒,慕容惜惜-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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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雕可爱一点的喔!」

  停下刀雕,瞥眼瞧了一下内房,「接好了?」季清儒问,很惊讶,因为并没有经过多少时间。

  「好了、好了,我说过,断得干净就很好处理。」

  「我以为你说的是骨折。」

  「一样、一样!不过,我可不负责看顾他到痊愈喔!」

  「我知道,但是你最好告诉他的家人,应该如何看护他比较好。」

  「我已经告诉过他老婆啦!」

  「那就好。」季清儒低眸继续专心雕刻。

  「要刻多久啊?」惜惜迫不及待地在他身边绕过来绕过去,好像只要她多绕几圈,他就可以更快雕刻好似的。

  「专心的话三、四天,如果一边赶路一边刻的话,可能要半个月以上。」

  「半个月以上?」惜惜惊呼。「那、我们留下来等你刻好再上路好了。」

  正中下怀!

  「好。」嗯,原来要让她打破自己的规矩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嘛!

  因为如此,所以惜惜急赶两天就到的路程,他们居然花了半个多月才走完,这时已是三月春未了。

  在城门口,惜惜自动停下脚步,把季清儒拉到路旁林间审视他半晌。

  「季清儒,从昨天开始你就很沉默,是不是不想回去?如果是这样的话,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你回朱剑门去吧!」能够日夜相处近三个月时间,她已经很满足、很开心了,宁愿就这样结束,也不想再见到他痛苦的表情。

  季清儒脸颊微微抽搐了一下。「我娘在上官府,我总不能一辈子都不回去吧?」

  「那也是啦!不过……」惜惜仔细端详他的神情。「再过一段时间是不是比较好?」

  长长的睫毛垂下,旋又扬起,「如果是其他人对我说这种话,我会很生气,但是你……」季清儒低低道。「之前你就警告过我这件事,我想这件事你也看得很清楚,即便我老羞成怒也是无意义的,况且你又救过我的命,所以……」

  他深吸了一口气。「没错,看见她我依然会很痛苦,但愈是这样我愈是需要去面对她,面对她已经属于别的男人的事实,我必须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不能再继续逃避下去了。」

  「你……」惜惜脑袋微倾,若有所悟地打量他。「好像有想开了一点。」

  季清儒苦笑。「老实说,在我中毒面临死亡之际,我曾以为就那样死了也罢,省得再面对那种痛苦,但少翼和单伯父是那样为我焦急,而你,更兼程为我赶来,让我考虑到如果我真的死了,娘将会多么伤心,为人子者不该做出如此不孝之事,所以我不能不强迫自己面对这一切,起码为了娘,我的生命仍然必须继续下去。」

  惜惜深深注视他片刻。

  「你好辛苦,样样都必须顾虑周全,偏偏没有一件事能按照你所期望的进行,明明自己痛苦得想死,却依然无法放松自己,为什么你那样在乎的人却无法反过来为你多设想一些呢?」

  季清儒无奈地叹息。「因为她们都是女人,女人天生便需要依赖男人……」

  「我听你在说!」他尚未说完,惜惜便愤然打断他的话。「如果我像她们那样,早就活不到今天了!」

  「确实,但……」季清儒的手无意识地抚上惜惜的娇靥,目光赞赏。「你是特别的,坚强、聪明又勇敢,你是独一无二的。」

  「我只是不想轻易屈服而已啦!」他这样一说,她反倒不好意思了,更因他的抚触而抹上两彩红霞。「其实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看上去是那样冷傲,不容易亲近,我想你一定是个自大自私又傲慢的人,认识你之后才知道原来你是个感情丰沛又正直好心的大笨蛋!」

  猛然收回手,季清儒双眉不以为然地挑高。「大笨蛋?」

  「对啊!如果不是大笨蛋,又怎会被……」一顿,惜惜摇摇头。「呃,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不过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帮你摆脱这些麻烦的!」现在告诉他说是他被设计了,恐怕他也不会信,即使信了也只是徒增懊悔而已。

  「呃?」实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总之,如果你真的要回去勇敢面对那一切,那就麻烦你自制一点好吗?」她迳自又往城门行去。「喝醉酒除了暂时麻痹神经之外,对消除痛苦可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喝醉酒?

  脑际忽地飞快地闪过一丝讯息,却又因消逝太快而抓不到重点,季清儒一边随在惜惜后头跟去,一边努力思索着刚刚究竟想到什么了?

  跟喝醉酒有关的……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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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见到凌嘉嘉,季清儒自觉冷静许多,但仍无法抑止心中的痛苦,虽然他表面上看似泰然自若。

  原是那样深爱的女人,此刻却只能按捺下痛苦的心唤她大嫂,情何以堪啊!

  「大哥、大嫂。」

  「二弟,你回来了!」上官宇靖夸张的叫。「真是让我担心死了,说你重伤又中毒,大家都不知如何是好,不过好人终究有好报,可喜你能安然恢复健康,大哥我真是为你高兴啊!」

  「谢谢大哥的关心。」

  一旁,凌嘉嘉关怀的目光急切地在他身上端详。

  「二、二弟,你真的没事?」

  季清儒吸了口气,硬生生别开自己的眼。「谢谢大嫂的关心,我没事了。」

  「可是你瘦了好多啊!」凌嘉嘉呢喃,强自压下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的冲动。

  或许是瞧出了她的心意,上官宇靖一步踏过来揽上她的肩,看似关爱,其实是提醒她该谨慎自己的行为。

  「伤势刚痊愈自然会瘦点儿,过两天就好了。你还是担心你自个儿吧!噍瞧你,都七个月身孕了,肚子还瞧不真确,身子又这么瘦伶伶的,我让下人给你炖的补品,你到底吃了没?」

  凌嘉嘉幽然垂下螓首。「对不起,我吃不下。」

  「那怎么行,」上官宇靖怜爱她的心倒是丝毫不假。「要不告诉我你想吃什么,就算是熊掌或凤爪,我也会弄来给你吃,嗯?」

  眼看他们当着他的面恩恩爱爱,季清儒的心彷佛被万针穿刺。

  「对不起,小弟刚回来,想去梳洗换件衣裳,先告辞了,晚膳时再与大哥好好职职。」

  他匆匆忙忙逃走了,这天夜里,他仍忍不住摸来两壶酒喝将起来,不过已然自制许多,轻斟慢饮,酒意浓却不曾醉……

  何处相思苦?

  纱窗醉梦中。

  直至二更天,水烟苑外再度掠来一条黑影,恍若轻烟似的飘进季清儒的寝室。

  「我就知道,又醉死了!」黑影叹息地飘至床边,浓浓的酒味弥漫在阴暗的空气中。「谁也瞧不出你平静面具下的痛苦,唯有我窥见你眼底中的情伤。何苦呢?就叫你不要现在回来,晚一些时候又有何妨?」

  黑影呢喃着拉上厚暖的棉被覆上他的身,然后在床畔坐下,先喂给他一颗解酒药,再将怜惜的柔荑轻抚上男人因酒意而通红的双颊,幽幽吐出深深的叹息。

  「真不懂那女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是那样苦口婆心的劝她,她却无论如何听不入耳;我还去找过你娘亲,希望她能帮我劝劝那女人,谁知你娘亲却只顾自己的安逸,不在意你继父和继兄是否要抢夺你的未婚妻,若是你知道这事,一定会更痛苦!」说到这里,她愤恨地摇摇头。

  「亲娘为了自己的男人而牺牲亲子,原以为恩情大如天的继父竟然只想利用你,换了是我,早就撇开他们跑到天涯海角去乐逍遥了!但我想你是不会的,就算你明知会失去那女人是继父和继兄的阴谋,你也不会抛开他们对你的恩情,你啊!只会自苦,所以我才不想告诉你,反正说了也是白搭!

  「可是……」她俯下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又啄了一下他的唇。「真希望你不要再这么痛苦了,只要能让你开怀而笑,我什么都愿意做,若是把那女人抢回来到你身边你会高兴的话,我也会做的,但我知道那样你也不会开心……」

  她再叹息。「那一夜,虽然你把我当成是她,却是我最值得珍惜的回忆,即使你永远不会知道那是我,但在这一生里,我从来不曾得到过什么,也不冀望将来能得到什么,只要有那么一夜曾经是属于你,我已经很满足了。所以……」

  起身,她毅然道:「希望你明天清醒过来后能够听我的劝告,回去吧!回去朱剑门,等你不再那么痛苦再回来,你娘亲我会帮你照顾,直到她的身体完全康复为止的。」

  语毕,微风轻晃,黑影消失于床前,下一刻,床上的人双眸蓦而大睁,眼中是震惊,更是不可思议。

  是她,竟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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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午时分,澄碧的晴空飘浮着几许白棉也似的云絮,淡淡的花香仿佛在预告着春的来临,温和又充满着希望。

  惜惜蹲在药草圃中,一边咒骂一边挽救她的宝贝药草,瑞香在另一座药草圃哭丧着脸唯唯诺诺,低头认罪,坦诚她实在看不太懂主子那笔鬼画符到底写了些什么,只好去问园丁该怎么办?

  园丁怎会知道该怎么种药草,只好告诉她种花种树的诀窍。

  诀窍个屁,惜惜种的药草一半不会开花,一半不能开花,一开花药性就没了,这会儿整个花圃有一半都冒出了花苞,幸好还没开花,否则都完蛋了。

  「看不懂当时就该告诉我呀!」惜惜怒骂着喀嚓一声剪掉一个花苞。

  「起初还看得懂,后来才看不懂的嘛!」瑞香嗫嚅道,也喀嚓掉一个花苞。

  「不会去拿给看得懂的人看!」又喀嚓掉另一个花苞。

  「是姑娘您自己说不能让别人知道种这药单的方法嘛!」再喀嚓掉一个花苞。

  「非常时期当然要用非常手段啊!」

  「人家哪会知道,明明……」

  蓦地

  「你们在干什么?」

  「呃?」惜惜愕然抬首,继而惊喜地拚命招手。「是你啊!刚好,来来来,快来,帮我剪掉花苞,快!」

  季清儒尚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拿着一支花剪蹲在另一座药草圃中,满头雾水。

  「所有的花苞全给我剪掉,快,绝不能让它们开花!」

  季清儒听命开始剪花苞。「为什么?」

  「一开花药性就没了。」

  「哦!」再剪掉一个花苞,季清儒抽空觑过去一眼,实在无法将那个埋在药单圃中咒骂的俏姑娘,与昨夜在他床前幽幽呢喃的人儿套在一起。「惜惜……」

  「嗯?」

  「你是不是、是不是……」他该怎么说?直言问她是不是被他睡过了?不太好吧?

  「干么?」惜惜不解地丢过来一眼:干么说一半不说了?「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没关系,说呀!」

  「不是、不是,我是想问你、问你……」该死,他究竟该如何开口?

  「想问什么就问啊!干么吞吞吐吐的?」

  「呃,我是说,我是说、说……」

  倏地

  「你们都窝在这边干什么啊?」

  「咦?」闻声,季清儒愕然抬眸。「少翼,你怎会在这里?」

  「我爹叫我送……」

  「太好了!」惜惜再一次惊喜地跳将起来。「快快快,来帮忙!」

  同样的,在还没有搞清楚东西南北之前,单少翼也已经莫名其妙的蹲在第四座药草圃间,瞪着手上的花剪问自己,「我现在在干么?」

  「剪花苞啦~~快呀!」

  「我为什么要剪花苞?」

  「因为一开花就会失去药性了嘛!」

  哦!原来如此,但那又关他什么事?

  「可是……」

  「剪!」季清儒骤然一声低喝。

  单少翼脖子一缩,「好嘛!」赶紧低头喀嚓喀嚓忙碌地剪起来了。

  「你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

  「我爹叫我送一封密函来给上官伯父。」

  季清儒冷哼。「我看是你自己抢着要送的吧?」

  「哈哈哈,」单少翼打着哈哈。「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清儒兄是也!」

  于是,由于单少翼的出现,季清儒更是问不出口了。然而另一方面,他却又忍不住庆幸单少翼的出现使他「逃」过这回的窘况,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直至现在,他依然难以相信会是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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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究竟来干什么?」

  季清儒与单少翼相偕自绿烟苑出来,单少翼很夸张的捶背拍肩,一副刚搬过十万斤大岩石,又割了十万顷稻草,整个人使用过度快报废了的样子!

  「来送密函啊!」来凑热闹这种实话绝对不能说,否则老命不保!

  「胡扯!」季清儒根本不信他,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究竟该如何开口问惜惜?

  单少翼耸耸肩。「我来看新娘子。」

  「谁?」季清儒漫不经心地反问。

  单少翼呆了呆。「你的前任未婚妻,现任大嫂啊!」已经忘了?不会吧?

  季清儒皱了皱眉,不语。

  单少翼打量他。「怎么?还是很痛苦?那为什么不尽快离开这儿回朱剑门?」

  季清儒横他一眼。「我昨天才刚到。」

  单少翼又一次呆了呆。「昨天才到?你们是爬回来的吗?」

  兀自转进水烟苑里,「我们在半路上帮了一位断腿的车夫。」季清儒说。

  「你?」

  「当然不是,我又不是大夫!」

  「慕容姑娘?」单少翼满脸惊讶。「她不是不管男人死活的吗?」

  「她想要我离一尊玉鹿给她,所以就帮了。」  

  「想要你雕一尊玉鹿给她?」单少翼失声道。「请问你是用翡翠或玛瑙雕给她的?」

  再次横他一眼,季清儒迳自进入小楼,经过侧厅来到书房。

  「说吧!又出什么事了?」

  「出事?」单少翼怔了怔。「没有、没有,没出什么事,爹只是向上官伯父报告一下现在南边的情势,还有……」顿了顿,改口。「还有他认为可以把长春派拉拢到我们这边来,想问上官伯父的意下如何?」

  那个直肠直肚的笨蛋老爹还在密函里好意劝告上官鸿,将来最好把上官世家交托给季清儒,免得被那个「只会躲在家里宠老婆,其他一无是处」的上官宇靖毁掉上官世家的声誉,这种事最好不要让季清儒知道比较好。

  「长春派?」季清儒略一沉吟。「可以是可以,但最好不要太过信任他们。」

  「我也是这么想。」单少翼应道,并侧身在书案旁坐下。「对了,你那位大姊和断了双腿的姊夫呢?他们若是知道你的老命是慕容姑娘救回来的,怕不找慕容姑娘拚命才怪!」

  「他们住城外。」季清儒也在桌案后落坐。「因为除夕那晚大姊险些和惜惜起冲突,还闹着非要把惜惜赶出上官府不可,所以大年初五过后,义父就把姊夫送到城外去休养。」

  「不简单,」单少翼啧啧有声地赞叹。「你继父还真是疼你娘呢!为了你娘,竟然把女儿往外送。」

  「但是……」季清儒轻颦眉。「听义父说,大姊正在请人帮姊夫制作义肢,待姊夫习惯之后,她无论如何都要回来赶走惜惜。」

  「那也是难怪啦!自己的夫婿变成残废,又不能找对方报仇,她总得抓个人出出气吧?不过……」单少翼不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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