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当国-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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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有效的改善这些贫苦农民的生活状况,袁肃不仅亲自出面做出保证,所有商丘本地有户籍的农民都会得到一份永久性的私人土地,至于不是商丘本地户籍的农民,则会得到由官府出租的一份土地。用以分配的土地资源一部分是无主之地,一部分是没收逃跑地主的土地,还有一部分则是与地主协商捐纳出来的土地。
所有农民限期到各地救助站登记报道,按照家庭人口状况来划分土地大小。所有划分好的土地立刻由官府签发地契,同时由官府出租一批农具和农作物种子,用来帮助农民能够立刻开始投入生产作业。
不管是出租给本地老百姓的农具和农作物种子,还是出租给非本地老百姓的土地,所有租金都是以最低廉的方式来签署。同时为了尽快稳定和恢复商丘的社会秩序,民政府还特别按照袁肃的吩咐,宣布免除两年农税和降低两年工商业税。
减免税负不仅是直接给普通老百姓带来政策上的优惠,同时也是给资本主义一次阶段性发展的机会,从某种意义来说,也是缓解资本家与劳动者之间矛盾的一种办法,不至于给了劳动者好处而忽视了资产阶级的利益。
有了惠民政策,袁肃同时也不忘肃正X法纪,无论是制订的救助站计划,还是分配土地的一些政策,这其中都是需要投入极大的人力统计。越是庞大的统计,越是有弄虚作假的缝隙。同时战后商丘各地的治安问题也让人堪忧,所以一定要恩威并施如此才能保证秩序。
在袁肃的授意之下,商丘民政府公布了《代政府约法十七章》的法规文本,该文本分为十七章,包含了民事、刑事、军事三大类的法纪法规。主要是用来针对趁虚作乱、诈骗政府福利、弄虚作假、欺上瞒下、扰乱民安等方面的不法行为,所有被收录在文本里面的条规,一律是重典重刑,轻则劳役、重则枪决。
《代政府约法十七章》一出,短短几天的时间就传遍整个商丘,引起了一番不小的震动。虽然有不少人法纪人士认为这套法典文本太过苛刻,但是也有不少人认定这位从中央而来的年轻都督是下定决心要动真格的。不管是否过于苛刻,只要能起到效果,对那些遵纪守法的老百姓们来说并不算什么坏事。
除了进行以上这些布政工作之外,袁肃在这过去的几天时间里,同样忙着梳理关系,解决招降方面的问题。早在月底的最后一天,他便发了电文到北京阐述自己对待周宝林的招降政策,而前后过了三天的时间,中央政府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批复,既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表示反对,只说河南省内之事一律由都督张镇芳裁定。
而就在这份电文发到商丘后的第二天,开封都督府终归是失去了耐心,派遣专人来到商丘向袁肃当面质问周宝林拘押的事宜。被派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张镇芳的副官程世昌和第十七师副师长李潜。想来程世昌是专门来处理周宝林一事,但是李潜却却显然另有所图。
就李潜带着五十八团和五十九团人马开进商丘城,而且还是轻车熟路进驻了睢阳和濉河东部几个空置的营房,俨然摆出一副要常驻下来的态势。不用多猜,袁肃也很清楚李潜是奉命要从第三旅手中接管商丘。
他不清楚是一开始张镇芳就没打算让第三旅坐镇商丘,还是因为自己不肯交出周宝林而触怒了张镇芳,以至于其恼火之下想要过河拆桥?在他的印象中,张镇芳是一个骨子里守旧的人,所以对家庭亲从观念也应该更重视才是,更何况一个不学无术的世家子弟能够做到堂堂一省都督,全靠的是袁世凯一手提拔,对方又岂敢对袁氏子弟如此明目张胆的翻脸?
不管到底是什么原因,对于袁肃而言花了大功夫拿下商丘,这段时间又制订了详细的善后计划,一切都有条不紊,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什么都没捞到就放弃?他暗暗在心里盘算着,自己势必要以最强势的态度来表明立场,料想张镇芳再有多顽固也不敢对第三旅动手。
要知道整个河南省目前就只有第三旅一支中央军,全国上下的目光都聚焦在这里。他现在就是要挟“番号”而霸道行事,在中央军的问题上中央政府绝对不会不考虑声誉影响。
于是在听说李潜和程世昌进城之后,他并没有立刻前去接见二人,而是先拖延了一天时间。在这拖延的一天时间里分别了发了几封电文,一是到十四师、一是到北京、一是到开封,最后一封则是到淮北。
给十四师的电文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意义,仅仅是为了梳理好这边的关系。在电文里面他提到自己会向北京如实汇报十四师此次收复商丘的功绩,并要求十四师退出商丘地界,返回原有的驻地。
而再次发往北京的电文里面,他不仅重申招降周宝林的意义、详细汇报此次收复商丘的意义,更是提及了此次进攻商丘期间发生的违法乱纪之事。尤其是在违法乱纪的汇报上面,他交代的很是详细,所有罪名都一一罗列出来,受害人的人数和老百姓的反应也写的清清楚楚。并且总结河南爆发如此大规模的民乱,“官府逼迫而为”是有相当的成份,要想长治久安就必须从问题根本之处着手。
至于发往开封的电文并不是给张镇芳,相反是以论功行赏为理由,邀请十七师剩下三个团的团长尽快到商丘一趟。
发到淮北的电文则是继续按照之前的计划,从淮北这边调配物资,不过这次调配的并不是民用物资,而是大量的军火储备。之所以调配军火储备,在表面上是装作准备长期作战的样子,同时也是暗示李潜的十七师第三旅是不会拱手让出商丘。
三月一日,袁肃在商丘北部旧城区刚刚开业的“东霖酒阁”设宴,招待李潜、程世昌以及十七师麾下五个团的团长。除了跟李潜先进城的五十八团和五十九团两位团长之外,剩下三个团长是在接到电报后,加急骑马从开封赶到商丘这边。一听到论功行赏自然脚下不能慢,再者还是大总统侄子设宴接待,再忙也要给这样一个面子才是。
宴席订在晚上,在下午七点钟时便有专人前去李潜、程世昌等人的下榻之处迎接。
袁肃以及第三旅一众军官早早到场等候迎接,程世昌与李潜一并到场,没过多久十七师的众人军官也都陆续到场。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下,众人从一楼来到二楼主宴厅,这里早已布置好了十多张餐桌,袁肃的副官杜预负责招呼众人落座。主桌自然是袁肃、程世昌、李潜以及师部、旅部的军官,至于十七师的众团部军官和第三旅的团部军官,则按照军职等级分列在其他桌席上。
在正式开宴之前,程世昌、李潜二人东扯西扯的还是跟袁肃谈起了正事,先是关于周宝林的问题,这件事前前后后拖延了快六七天的时间,开封都督府那边早已是不耐烦了。
“袁公子,张都督自然是念及与袁公子你是一家人,所以才有这般耐心。不瞒你说,在下追随张都督这么久,对张都督的脾气心知肚明,若是换做别人,只怕第二天就亲自来兴师问罪了。何必呢,为了一个为非作歹的刁民?”程世昌语重心长的说道。
……………
【租的房子突然被房东卖掉了,现在要被赶走了,这段时间忙着找房子和搬家,所以更新出现问题。这本书写到这里其实才到一半,但是这次尝试明显失败,所以可能会提前完本。还望以前的各位大大不要放弃,能够继续支持一下。拜谢拜谢。】
第40章,鸿门宴间
“程大人,你是明白事理的人,我袁肃绝不是故意要与张伯伯对着干。周宝林虽不是白朗本人,但身为白朗手下第三号人物,其人在河南全省还是有不小的影响力。前面我已经再三强调许多次了,治理民乱要从根源抓起,杀了一个周宝林的的确确能让白朗元气大伤,可伤是可以养回来的,没了这个周宝林还会有其他李宝林、王宝林。如果不杀周宝林,转而招安纳为己用,那才是真正断白朗之臂肱。”袁肃同样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语气既深沉又煞有其事的说道。
“袁公子所言不无道理,可招安也是分清楚时局。眼下河南民乱到了如斯地步,若是不加以严惩,如何能起到威慑之效?如何能极力缓解目前省内的困境呢?”程世昌说道。
“程大人,你所说的到了如斯地步,究竟是什么地步呢?据我所知,河南省内的民军已经再往陕甘一带转移,由此可见正是因为河南省内的镇压力度已见成效。假使在这个时候我们恩威并施,以怀柔之手段招安纳降,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开头吗?如若一味的杀一儆百,民军自己毫无退路,这会继续负隅顽抗,这难道是程大人所想看到的一幕呢?”袁肃连续问了一个反问句,脸上的神色显得很是坚毅。
程世昌虽然是一个官僚主义的人,但也并不是一点见识都没有,之前他在袁肃发回开封用以解释的电文里,已经看出袁肃所作所为的的确确是有意义。只是张镇芳对这件事很情绪化,他身为副官又能奈何?
现在他再次听袁肃一番叙说,并且又见袁肃如此坚定不移的表情,一时间更是不好回答,只能暗暗叹了一口气,一副为难之色跃然纸上。
一旁李潜见状,不由的在心里同样感到无从开口。他自然不是为了周宝林的事情,说实在的自己与周宝林作战这么久,哪怕对这个敌手万分痛恨,可如今事情已经结束了,那就没必要再继续深究这件事。只是看到程世昌连周宝林的事都无法解决,他又如何开口表示要由十七师来接防商丘呢?
“程大人,李大人,今日我在这里设宴是另外一件要事要办,暂时不想谈论周宝林的事。不过二位大人也毋须感到为难,我可以向你们保证,这件事我一定会给张伯伯一个交代,保证让张伯伯那边心服口服。”停顿了一会儿,袁肃没有在乎程世昌和李潜二人的脸色,继而故意转移话题的说道。
“只怕……张都督那边等不急呀……”程世昌意犹未尽,支支吾吾的补了一句。
“程大人放心,快则两三日,迟则三五日,此事我必定给出一个交代,万不会让程大人为难。明日还有劳程大人去一封电文到开封,将袁某今日之言禀于张伯伯,乞其谅解。等商丘这边大小事务既定,一定亲自赴门请罪。”袁肃调整了一下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说道。
“如此,那在下就静候佳音了。”程世昌无奈的应了一句,心里虽然千万个不愿意,可偏偏顾及袁肃现在的身份地位不同往日。
少顷,袁肃吩咐杜预安排酒家正式开席。酒家早已备好了食材,很快便先上齐了凉菜,未及又陆续将其他菜肴、酒水摆上。宴会厅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无论是十七师的军官还是第三旅的军官,一上到酒桌便热情的攀起交情来。
袁肃与李潜、程世昌等人也都换上一副和善热情的笑容,一番推杯置盏,又不吝赞词的彼此恭维。尽管李潜和程世昌二人心中多少还是有所惦记,可随着三杯两盏下肚,酒意渐渐上头,索性也不顾那么多正经事,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反正为公家办事就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在整个喝酒的过程中,袁肃都保持着理性,他会频频与他人攀酒,但是自己真正喝下去的并不多,因为之前自己已经强调的说过,今天是有其他正经事要办。或许在李潜和程世昌们看来,他刚才所说的“另外一件要事”,正是在指为十七师和第三旅众军官论功行赏,但实际上这依然只是一个借口,目的无非就是为了推搪周宝林之事。
所谓“论功行赏”袁肃最多也只能对麾下第三旅来说,即便对方身份再如何特殊,断然不可能插手十七师这边。再者主持河南镇压民乱的最高长官是张镇芳,给省内各路部队请功那是张都督的事。李潜之所以没有异议,无非就是买袁肃一个面子罢了。
酒兴越来越高,约摸全场过了五巡酒,空出来的酒坛子亦有二十多坛,所有在酒桌上的军官们一个个都面红耳赤,更有甚者已是吐词不清、发起酒疯来了。
就在这时,一名第三旅第一团的警卫员匆匆沿着楼梯跑上二楼,来到一直站在楼梯口不远处的杜预跟前,贴耳悄悄说了一些话。
这一幕正好让正在起身斟酒的程世昌看到,程世昌身为张镇芳副官平日出入各种饭局场合多得去,酒量自是不一般,如今还算清醒。他察觉到袁肃副官杜预颇有不对劲的地方,别说一开始就没加入宴席,而且从始至终脸无笑意,俨然是一派严肃之态,根本与宴会厅的气氛格格不入。
他看到那名警卫员在说完话之后,又匆匆返身跑下楼去,而杜预则立刻由去了隔壁一桌,将第三旅二团团长孙佑邰叫到一边,低声说了一些话。孙佑邰酒量似乎并不好,之前也一直没有多喝,但终归还是有几分醉意。不过其在听完杜预的话之后,脸色同样肃严正经起来,点了点头之后这才返回桌席。
即便心中疑惑,程世昌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只是总觉得今晚这场宴席有蹊跷之处。
杜预在与孙佑邰说完之后,又专门来到首席这边。不过他并没有与首席上的任何说话,只是站在一旁,顺便的向袁肃微微颔首示意。
袁肃微微吸了一口气,忽然站起身来,左右的程世昌和李潜都感到有几分惊诧。
“诸位,安静一下,容我说一些话。”袁肃大声的向全场说道。
首席这边有人发话,其他桌位哪怕喝的再疯也都立刻停下手头的事务,全场很快便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齐齐聚焦到袁肃身上。即便有偏远的几桌中级军官因为酒醉迷乱,还在大呼小叫,但是也被旁人厉声喝止下来。
“诸位兄弟,今日袁某再次设宴,唯一的用意便是对之前收复商丘一役的兄弟们论功行赏。不过有些话要说在前头,正所谓有功则赏、有过则罚,赏罚分明才能清军容整法纪。宴席至此,诸位兄弟可能还没有喝好喝足,不过无妨,待到正经事了结之后,兄弟们大可继续痛饮,醉至天明亦可。”等到全场静寂下来后,袁肃不疾不徐的再次开口说道。
听完袁肃这番话,大厅各桌众人均大喜不已,几乎所有人只把袁肃要“论功行赏”和“醉至天明”这两点听进了心里,但是却全然忽视了这番话其中暗含的一层意思。几名十七师的军官甚至还激动的叫好起来,就彷佛很快就会升官发财一般。
不过就坐在袁肃左边的程世昌脸色却渐渐生变起来,他眉宇紧蹙,双手紧紧捏成拳头,眼神中有难以掩饰的紧张。纵然在场其他人都没能听出刚才袁肃那番话的隐藏涵义,可自己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只怕这天这场宴席根本不是为了推搪周宝林一事而安排下来,十之八九竟然是一场“鸿门宴”。
这时,之前移步到首席附近站立的杜预迈步走到袁肃跟前,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交到对方手里。袁肃接过文件打开来先粗略的看了一眼,随即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很是正式的样子对着文件念道。
“此次商丘一役,我第三旅与十七师诸部各有杰出表现。闲话我就不多说,下面我便将有功者一一点名列出,所有名次都按照功绩大小顺序排列,所有赏赐将会在明日配发到位,也同样会在明日一并呈递到京城。”
尽管这份统计出来的名单是没有与十七师进行任何协商,完全是袁肃这边私人完成,但是在场众人不管是有想到这一点还是没想到这一点,都全然没有放在心上。他们或许对袁肃的印象并不算深刻,也不清楚袁肃到底算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不过既然对方能如此正大光明的设宴论功,已经给人一种先入为主的权威感。
不管到底是张都督说的算,还是袁都督说的算,反正在很多人来看,张都督和袁都督分明就是一家人,既然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