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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鸿运当头-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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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的眼。

    「拉下去!」仲亦炀凝住她震撼的灵眸,又加上一句。

    「不行!」她大叫,「你不准打我的巧儿!她又没有做错什么!」

    「你不准?」仲亦炀不善的勾起嘴角,「刚才你们主仆所说的话我都已经听
得清清楚楚,难道你想否认?」

    「我没有否认。」秋海棠扬起下巴,「是我要上街的,巧儿没有错,你想怎
麽做就冲著我来好了,不要迁怒到旁人身上!」

    仲亦炀看著秋海棠下颚处的一道青紫红肿,心中那股从他站在门口听到她们
主仆对话时所涌起的怒气,更加炽烈地燃烧起来。

    不知为什麽,她的受伤比她偷溜出府更加令他生气。

    「你想负责?」怒气让他的嗓音显得低沉和有些阴森森的。

    秋海棠有些心惊地移开目光,内心暗暗打了一个寒颤。可是看到家丁拉住巧
儿的模样,她立刻撇开惶恐不安的心情!鼓起勇气再瞪向仲亦炀。

    「对。事情是我做的!主意是我出的,你想要如何惩罚就针对我好了!」

    仲亦炀瞪著她,半晌

    「好,很好!那我就找你这个「主谋」好了。」他冷哼著。

    「李总管,将这个丫环带下去严加看管,待我和夫人好好「谈」过之後,再
做决定!」

    李总管带走了巧儿後,室内陷入了静谧,可流动在室内的气流却让秋海棠感
到神经愈来愈紧绷。

    她终於沉不住气,「你为什麽一直不说话?」只会拿著怒眼一迳地瞪著她。

    「看来之前我对你所说的话都是白费唇舌,你根本就是个性不改,成天只想
著往外跑,甚至弄得一身青紫伤痕的回家,犹是理直气壮的模样!」带著未曾减
少的怒气,仲亦炀亳不留情面的将话丢到她的脸上。

    秋海棠脸色一阵白,「我又没有做错事,有什麽好心虚的?」

    「既不心虚,为什麽私下与丫环商量该如何不让我发现你身上的伤!」仲亦
炀冷嘲。

    秋海棠一窒,「那……我是不觉得到街上逛逛有什麽不对,可我知道你若知
晓我偷溜出府,定会很生气,所以乾脆别让你知道!」

    「好,很好。」仲亦炀冷笑。没想到她倒是振振有词,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做
错什麽事,更别提打算悔改了!

    「答应我不会任意乱跑,实际却是阳奉阴违……秋海棠,你太令我失望了,」

    灼灼闪著不屑光芒的黑眸直逼向她眼前。

    秋海棠被他的目光刺伤了,原本有些愧疚不安的心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新
生的怒气。

    「我令你失望?我看我永远也不会有令你不失望的那天!」她忿忿地挪开眼,
瞪著不远窗台下快要枯萎的盆花,心中突然涌起一丝感触。

    那即将枯萎的花朵,是否就像她与仲亦炀这桩从头到尾都不被看好的婚事?

    「你这话是什麽意思?」仲亦炀伸手抓住她的下颚并使力扭向自己,让她看
著他。

    一阵由伤处泛开的痛楚袭来,更增添她心中的委屈与怒气。她倔强的忍住痛,
抬眼瞪他。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仲大将军当初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我娶过门,且还先入
为主地认为我是一个不安於室的女子,所以即使我了解你并不喜欢妻子四处乱跑、
并为此多有努力,你也是视而不见,一味认定我是个冥顽不灵的女人,对吧!」

    她不驯地怒问。

    「我从没有这麽说!」仲亦炀低吼。

    「你是没有明白的说。」她嗤道,「可你的一切举止早就代替你的心召告得
很清楚了!而我能想到的理由就是你不想落人口实,说你大将军虐妻!」她气呼
呼的停顿了下,又道:「或许日後人家还会称赞你仲大将军即使不喜欢我这个御
赐新娘,却也是百般容忍地善待我呢!」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将这阵子感受的委
屈一吐而快。

    她是不明白其他夫妻如何相处,但也不该像仲亦炀,总是摆著不悦的脸色对
她吧!而且每回见到她不是责备她就是怒目警告,她又不是笨蛋,怎会感觉不到
其中的不对劲!

    仲亦炀眼一沉,大手不自觉地使力捏紧她的下颚,为她的指控而怒火中烧。

    「我没有这麽对你,不许污蔑我!」他怨声大吼,额上青前跳动。

    「好痛!」下颚剧痛令她尖叫,而他的神情亦让她猛地心惊。

    她从没有见过他如此狰狞的模样,就彷若两人之间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仲亦
炀在她的痛呼下才警觉的松了手,不过神情依旧不变。

    「回答我的话!」他再吼,心中气愤她的指控,也懊恼自己不该失去理智地
捏痛她。

    「我没污蔑你。」她抿抿唇,「这就是你给我的感觉你瞧不起我,觉得我是
一个不安於室、行为不端的妻子,所以你成天就只会暗示我所犯下的「错」,告
诫我要如何如何改正……」她忍不往红了眼眶,赌气的语气脱口而出,「假若你
真的那麽不中意我,那你可以放我回家去,你再去娶个能讨你欢心的妻子,届时
就不会有人丢你大将军的脸了!」

    「你在建议我给你一纸休书?」仲亦炀瞪大眼,心中升起另一道滔天怒气。

    「反正你已遵旨娶我过门,已经不算违旨了不是吗?」她咬著牙,硬著头皮
说著,气愤委屈令她再怎麽难过也要撑下去。

    明明她就很喜欢他,也不想离开他,可他却是怎麽也不肯给她好脸色,真是
孰可忍,孰不可忍!

    「好,真是好建议!」怒气由仲亦炀的胸中爆开。

    原来她竟打著离开将军府的主意……那她到底置他这个丈夫於何地?

    「我终於明白,一直以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不想嫁人……只可惜人算不
如天算,皇上的指婚坏了你的计画是吧!」

    秋海棠瞠目结舌。他在胡说什麽呀?她才不是这样的呢!

    见她瞪大眼,仲亦炀被怒火蒙蔽的脑子就此认定她默认了,於是他更加火大
地瞪著地。

    「你想摆脱我,可我偏就不让你如意!既已入了将军府,这辈子你就休想再
踏出去一步!」他霸道的撂下狠话,大手更是重重的往床柱一击,轰然声响彰示
他的泱心。

    秋海棠惊吓地睁大眼,久久回不了神,一语不发地白著小脸。

    见她发白的脸色,仲亦炀满意的冷哼一声。

    「想要我的休书?你慢慢的等吧!」

    话才落下,仲亦炀已如一阵旋风,转身大步地离开松柏楼,浑身充满熊熊怒
火。

    想离开他?她今生休想!

    秋海棠心不在焉地在园子里乱逛,最後才停在荷花池畔,百般无聊的数起水
面上浮著的叶子,小脸削瘦兼无精打彩。

    自从那日在松柏楼与仲亦炀吵开後,她就不曾见过他。她由府里的仆人口中
才知道仲亦炀这一阵子除了因公外出,偶尔在外过夜外,都是睡在书房旁的房间。

    而他不再踏入松柏楼一步也算是向府里的众人宣布!她这位将军夫人已经失
宠了。

    不过虽然仲亦炀不再理会她这个妻子,他却下了一道命令,要仆佣不管她在
府里的哪一处,都要有人「随侍在侧」,若有疏失就直接逐出府去。

    而原本服侍她的巧儿则是被调离松柏楼,害得她从那日起也不曾再见过她那
位情同姊妹的丫环了。

    唉……好苦闷喔!

    秋海棠回头瞄了一眼站在不远处,坚守「随侍在侧」的丫环,心中又浮起熟
悉的哀怨情绪。於是她又迈开脚步,随意地逛了起来。

    并不是她不喜欢被派来服侍她的丫环,而是这些婢女因惧於仲亦炀所下的命
令而变得不太敢和她说话,并尽量与她保持距离,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丢了工作,
相对的也就孤立了她,让她成天连个说话的对象也没有,只好没事就在园子里胡
乱走来打发时间。

    唉人生真的好无趣喔!尤其是嫁给一个个性顽固的丈夫,人生就更加无趣了。

    一开始这种被人变相监视的感觉令她非常生气,也令她无法适应,但是这些
日子来,她想了又想,不仅不再生气,也不再在意随时随地身後都有人「监看」

    的感受了。

    反正她也不能要求每个人都要喜欢她,尤其是被迫娶她的仲亦炀;她相信他
心中定有著比其他人更深的愤怒才是,所以他不喜欢她也是必然的。

    只是她心中偶尔也会有些纳闷,以往在秋家时,她的人缘虽不是顶尖的好,
却也不是太差,可为什麽一嫁进将军府,她的人缘就一点也不好呢?

    唉。想不通咧!

    胡思乱想的秋海棠在某处驻足,发呆了好久才终於茫然四顾,这才发现自己
正站在面对小书房的园子里。

    将军府的小书房藏著不少书籍,她因无聊来过此处数次,有时待在里面阅读,
有时会选个几册带回松柏楼慢慢读个几日。

    既然都走到这里了,不如就进去翻翻书,打发点无聊的时间吧!

    秋海棠随意地晃进小书房,才刚走到书案前,眼角馀光就瞄见右前方靠窗的
软榻上坐著一道身影,她好奇地侧过头一瞧,登时呆住。

    那这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她有好一阵子不见其面的仲亦炀。看著他恣意斜靠
在椅上的身躯,以及手上的书册,可以看出他已经在小书房内待了好一阵子。

    而她,似乎走错地方了。

    秋海棠愣了半天,「你……你怎麽会在这儿?」

    仲亦炀绝大部分时间皆待在靠近议事厅那头的大书房内处理公事,常常一待
就是一整天,甚或整夜,怎知现下他竟会坐在小书房里,手捧书册,意态优闲的
读著。

    看到妻子怔愣且毫无喜色的眸子,仲亦炀黑眸一黯,心中升起一股不舒服的
感觉。

    「这是我家,我为什麽不能在这儿?」他语气不悦地反问。她这麽不想见到
他吗?

    秋海棠被他不善的话语惊怔了下,心中忍不住嘀咕起来。

    她又不是故意闯进来的,就算打扰到他也并非故意,他干嘛那麽凶啊!

    「对不起喔!打扰了你。我这就走。」她暗自翻翻白眼,眼眸由他的脸上移
开,转身子往门口走。

    「站住!」他蓦地喝道,「把话说清楚才准走!」

    他是豺狼吗?跑那麽快做什麽?

    两人已好一阵子没见面了,他发现自己异常想著她;偏她见到他时不仅没有
露出高兴的表情,反而还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德行,也让他这两天趁著夜深人静、
偷偷跑到松柏楼去看她的行为显得自作多情兼多馀!

    秋海棠身子一僵,怔愣的回过头,「你要我说清楚什麽?」

    看到她那双流露迷惑的清灵大眼,仲亦炀心中的怒气不打一处来。他也突然
发现,好像每回见著她,他就无法维持以往冷静的个性,总是不自主地流露出真
正的情绪,而且每回似乎也都是怒气先一步实了出来。

    「说你想说的话,这还用得著我教吗?」仲亦炀没好气的回应,语气虽不好,
却也没有之前那麽大的火气了。

    秋海棠犹豫的看著他阴暗不定的神色,「我……没什麽要说的啦!」

    就算有什麽想说的话,也被他之前的怒吼吓得忘记了。

    仲亦炀定定地看著地,「那你本来打算来小书房做什麽?纯粹闲逛?」

    他语气中的不以为然让地瞪大了眼,「我本来是想来拿本书回松柏楼读的。」

    他的口气就不能好一点吗?

    原本她是想待在小书房的,可既然他已先来,那她还是识相点好。

    仲亦炀眯起眼,「那为何不拿书册,反倒一见到我的面,转身就跑?我长得
一副吃人的可怕样吗?」

    秋海棠不明所以地望著他,「我哪有!我只是看你在……」她比著他手上的
书册,「想说不要吵到你,所以才赶快走的。」

    她不想再挨他骂了,自然是少惹他为妙。可这麽做似乎也不顺他的意,甚且
还恶人先告状……他真的那麽讨厌她吗?

    看到她眼中的星芒蓦地黯然,仲亦炀眼底掠过不解。她怎麽了?

    「我可没说你吵到我。」

    秋海棠不吭一声的望著他,没有回应。

    然後她突然朝书架而去,随意抓下一册书便朝门外走。

    「你去哪儿?」仲亦炀眼见她就要踏出门外了,才语气急促的问。

    「我不打扰将军阅读的兴致,先回房了。」秋海棠不大却清晰的话语由门外
传了进来。

    仲亦炀一时反应不及地僵在原地,大手捏紧手中的书册,手背青筋因用力而
凸起,深邃的黑眸深处则是门著复杂纠结的神色与一丝狂怒的火光。

    该死的!

    数日後尚书府

    馨兰园是尚书府中最美的一座院落,其内的一草一木,乃至楼宇内部每一项
华丽的摆设,都是户部尚书朱全夫妇顺应女儿朱篟篟的意思,找人特别设计出来
的。

    而此时坐在雕花大椅上,只手托腮的朱篟篟正脸色阴沉的瞪著桌上一只括著
鲜花的花瓶,眼神中有著不耐烦的躁色,至於站在她身後的婢女则是不时将目光
投向厅外。

    蓦地,「匡锵」噶声,桌上的花瓶已被失去耐心的朱篟篟挥落在地。

    「那个该死的奴才,竟敢让我等!」厉色由她的眼中射出。

    话才刚落下,她已转头指著身後的婢女骂出声,「你死人啊!还不给我瞧瞧
去,就晓得杵在这儿当木头,想找打呀!」

    「小……小姐,奴才这就去,你别生气……」婢女脸色惨白的往後直退,正
打算拔腿就往外跑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已由外面传进来。

    须臾,另一名婢女气喘吁吁的领著一名长相平凡、作仆佣打扮的瘦小男子进
入花厅。

    「小姐,他来了。奴才在後面等了好久才等到他咧!」

    朱篟篟不悦地瞪著那名男子,「我一早就派人通知你来见我,你竟敢无视我
的命令,给我拖到这个时候才来!」她气愤地拍了下一旁的桌面,破口大骂。

    「我这不是来了吗?」瘦小男子丝毫不在意她的怒气,「我一早就接到朱小
姐找我来一趟的讯息,可我走不开呀!你也知道,将军府的规矩可比尚书府严厉
多了,不是随时随地都可以溜出来的,总得让我找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吧!」

    原来这名瘦小男子是朱篟篟在这两年常到将军府走动时,利用机会收买的将
军府的仆人,定期向她报告将军府的动向以及仲亦炀在府中的情况。

    「少跟本小姐贫嘴,还不快将你所知的说出来!」朱篟篟厌恶的骂道。

    「当然要说,不过……」瘦小男子眼中流露出贪婪,意有所指地拉长尾音。

    这个千金大小姐喜怒无常,他可不是傻瓜,当然得先见到钱才有保障。

    朱篟篟气恼地摔起眉,却硬是忍下脾气地朝身旁的婢女做个手势。

    站在她身後的婢女立即会意,行动快捷的由腰间掏出一小袋银两递给了瘦小
男子。

    瘦小男子满意的接过来,才将这阵子所见关於将军与将军夫人的事说了出来。

    朱篟篟听完後虽脸带喜色,不过心中仍有一丝疑问,「你确定他们夫妻真的
闹翻了?我记得上回你才告诉我他们夫妻感情很不错,仲亦炀还天天上松柏楼陪
那个秋海棠一同用晚膳,怎麽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就……」

    「上回我来同你说话後没几天,将军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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