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谋略 作者:徐如笙(起点大封推2014.05.14vip完结)-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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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右边的孩子嘻嘻笑道:“还是皇伯父厉害。”
太皇太后无奈笑道:“这两个孩子。”
人多喧闹,泰宁便拉着徐妙筠到旁边说起了唐囡囡的事:“她大嫂又生了一个女儿,如今陈夫人正打算着给两个儿子一人纳个妾呢,囡囡气的带着盼姐儿和云姐儿从山东跑回娘家,陈博远追过来她也不肯回去,直嚷着叫陈博远休了她,把唐二奶奶气的没法子,你把她接进宫住两日,好好劝劝她。”
徐妙筠道:“她婆婆也是,又不是不能生,生便是了,还愁没有儿子么?”
唐囡囡继生下盼姐儿之后,又怀了一胎,生下了次女云姐儿,如今陈家算上她大嫂生的,一共五朵金花,也难怪陈夫人着急。
徐妙筠果然把唐囡囡接进了宫,又让冯贞贞一起陪着开导她,一向要强的唐囡囡哭的跟泪人似的:“就是生不出儿子,我能怎么办?他答应了我不纳妾的,如今要纳妾,除非把我休了。”
冯贞贞道:“休了你倒是容易,你叫盼姐儿和云姐儿在陈家如何自处?”
唐囡囡道:“我生的闺女自然跟着我。”
冯贞贞道:“人家姓陈,不姓唐,可没有这样的规矩,依我说,你婆婆越是这样,你越是要沉住气,放宽了心赶紧生个儿子,可不就堵住了你婆婆的嘴。”
唐囡囡道:“你说得轻松,你们都是有儿子傍身的,这话说的便跟砍瓜切菜一样容易,哪里知道我的难处。”
冯贞贞和张怀玉的儿子张可龄今年已经五岁了。
徐妙筠道:“这都是为了你好,难道要挑唆你跟婆婆打起来不成?你看我大嫂,也是生了两个女儿后怀上的昌哥儿,这事可是急不得的,你再看看泰宁,刚开始也是没有孩子,越是着急越是没有,现在呢,三年抱俩,子女是缘分,你得耐心的等,你如今和陈博远闹翻了,两地分居,这儿子能从天上掉下来?”
唐囡囡想起陈博远的冷脸,哭的越发厉害:“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徐妙筠道:“你先回去给陈博远陪个不是,你们夫妻俩好了才是好,我再留你在宫里住一阵子,也算是调养身体了,等过年的时候你再跟着陈博远回山东。”
唐囡囡抽泣着点头应了,回了唐家,不知道怎么和陈博远说的,反正回来的时候面色好了不少,连带着盼姐儿和云姐儿的行李也搬了过来。
徐妙筠叫人给她安置地方,又请了宋太医来给她诊脉,调养身子。
效贤和茂哥儿从徐家回来,便看到虎妞盼姐儿张着手冲了过来:“效贤哥哥!”
效贤不禁毛骨悚然,拉过茂哥儿做挡箭牌挡住了盼姐儿,自己撒腿就跑,盼姐儿气的直跺脚,跟在后头锲而不舍的追。
盼姐儿从小就特别喜欢跟效贤一起玩,他们俩也不常见,不过只要见面盼姐儿就粘着效贤,可偏偏效贤一见她就要躲,大家都说两个人上辈子是冤家,凑一起就没有不吵架不打架的时候,可打过了吵过了盼姐儿还是粘着效贤。
效贤一口气跑到承德殿,终于把盼姐儿给甩掉了,伯让正批改奏折,见效贤心有余悸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他对盼姐儿和效贤之间的事一清二楚,每每见天不怕地不怕的儿子被盼姐儿吓成这样,都觉得十分有意思。
伯让朝效贤招招手,问他在徐家都做了什么,效贤苦着脸道:“除了前两日,剩余的时候都在跟着舅舅念书,舅舅还非要我陪他下棋,还说我是个臭棋篓子,父皇,你教我下棋好不好?”
伯让哈哈笑起来,道:“父皇的棋艺也比不过你舅舅,不过你可以去请教魏翰林,他是你舅舅的师弟,棋艺也可与你舅舅一较高下。”
除了在下棋上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之外,效贤也得了徐景焕不少东西,比如徐景焕亲手雕刻的印章,收集的字画典籍,古董花瓶之类的。
伯让听了笑道:“宫里这些东西也不少,何苦去抠你舅舅的东西。”
效贤嘻嘻直笑,趴在伯让耳边悄悄道:“我就喜欢看舅舅给我东西时舅母心疼的样子,这些东西我又不要,都是替表哥讨的,不然舅母偏心,只把好东西留给盛表弟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两难
伯让一笑,也想象的出来,晏静宜如今疼爱盛哥儿这个次子超过茂哥儿,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徐景焕那个脾气,又是个手里存不住好东西的。
他一向觉得儿女不图爹娘财,也没想过给儿子留什么私房之类的,手里有什么好东西谁来讨就给谁了,反正不是给儿子就是给侄子外甥,也没便宜了旁人。
晏静宜就不一样了,纵观徐家上下,谢芝兰就不说了,既是长孙媳,自己的嫁妆也丰厚,徐沛凝的嫁妆也不少,又是苏家主持中馈的长子媳妇,徐静含嫁到薛家,薛家更是富可敌国。
唯有徐景焕是没什么家底的,虽然做官有俸禄,也时常有许多赏赐,可徐景焕花钱也大手大脚,今天买了古董,明天买了字画,要么就接济那些寒门出身的同僚或者后辈。
虽然徐景焕掌握着二房的私产,每年也有不少出息,可也是刚够花销,存不住什么银子,晏静宜自己的嫁妆虽有不少,可除了一些死物,能生钱的也就几间铺子。
偏偏又有两个儿子,将来娶妻生子一桩桩一件件都要花钱,晏静宜不免觉得发愁,可徐景焕又大手大脚的往外撒东西,别人也就罢了,晏静宜最不忿的就是效贤,他是太子,什么好东西没有,非来讨徐景焕的东西,自己也不能说拦着不给。
说实话,她心里还是膈应着徐景焕当年给徐妙筠预备的嫁妆的事的,觉得徐景焕把好东西都给了徐妙筠不算,如今又要淘澄着家底去给徐妙筠的儿子,他怎么就不想想自己也有两个儿子呢,偏偏这话又不能说。
伯让看着效贤顽皮的样子,敲了他一下:“你怎么就知道你舅母偏心盛哥儿了?”
效贤道:“怎么看不出来,大姨母去寺里祈福,得了几串开过光的佛珠,给了舅母一串,舅母直接给了盛表弟。还对表哥说,你手上已经有你姑母给你的沉香木手串了,这个便给你弟弟,难道母后已经给了的东西,舅母就可以不给了么?今天是一串佛珠,明天就是一所宅子,再往后,该表哥的东西不都得给了盛表弟?”
伯让惊讶于效贤的早熟,道:“谁告诉你这些的?”
效贤有些得意,道:“没有人告诉我。我自己想出来的。之前先生讲了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不就是母亲宠爱幼子的缘故么?”
伯让若有所思,对效贤道:“你这样帮着茂哥儿讨东西可不是法子,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去问你舅舅。郑伯克段于鄢是什么意思,你舅舅那么聪明,肯定会明白你话里的意思,有他处理这件事,你舅母肯定就不会一味偏爱盛哥儿了。”
效贤点点头,果真写信给徐景焕问郑伯克段于鄢是什么意思。
徐景焕接着信便去问谢玉树有没有给效贤讲过这一句,谢玉树惊讶道:“自然是讲了的。”
徐景焕若有所思,倒让谢玉树摸不着头脑,心想难道自己讲的太深奥。效贤没听懂,又跑去问徐景焕了?顿时觉得十分奇怪。
效贤在伯让这里磨蹭了大半天,等晚上跟伯让一起回了凤仪宫,凤仪宫上下一片欢声笑语,有唐囡囡和盼姐儿在的地方。总是少不了欢乐,伯让脸上也添了一抹笑容。
见到效贤回来,盼姐儿立刻冲了过来,可看到伯让,又有些怯怯的,直到唐囡囡和盼姐儿退了下去,效贤这才松了口气,坐到茂哥儿身边吃松子糖,徐妙筠笑吟吟看着儿子,道:“盼姐儿还要在宫里住好一阵呢,难道你天天这么躲着?”
效贤苦着脸道:“母后为什么要留她住下?那我可怎么办呢?”
徐妙筠笑道:“我是不管这个的,效贤,你可不能欺负盼姐儿,若是惹得盼姐儿哭,我可不依。”
效贤怏怏不乐的应了,可随后便看到伯让冲他眨眨眼,心中一喜。
第二日一大早,盼姐儿便不顾唐囡囡的阻拦跑到凤仪宫找效贤玩,效贤正等着吃完早饭去弘文馆呢,见盼姐儿跑过来,赶忙狼吞虎咽三两口把手上的一碗粥喝完,一溜烟冲了出去。
茂哥儿手里还捏着勺子一口口斯文的吃着,见状看看效贤,又看看徐妙筠,也丢下勺子跑了出去,盼姐儿气的追在后头大喊:“效贤,你给我站住!”
奶娘,宫女,太监一群人在后头呼啦啦的跟着,徐妙筠笑着摇头,十分无奈。
绣娟小心翼翼扶着徐妙筠站了起来:“娘娘不多用一点?”
徐妙筠道:“有些困了,没有胃口。”
绣娟道:“娘娘今天起得早,难怪觉得困乏,那就先歇歇,等想吃了再吃。”
徐妙筠倚着炕上摆着的引枕,虽然闭着眼睛,脑子里却想着昨夜伯让告诉她的话,把茂哥儿留在宫里,对他来说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若说好,从小跟效贤一起长大,亲兄弟似的,前程是明朗朗的,自己又有出息,将来只要通过了科举考试,成为进士,哪怕名次不靠前,这高官禄位甚至王侯爵位也不在话下。
若说不好,不用往后看,现在就已经显现出不好了,他是徐家的长孙,未来的继承人,可待在徐家的日子却不如在宫里的时候一半,对徐家的人也不甚熟悉,在这种情况下,他与徐家众兄弟姐妹也没有那般亲密,到时候,如何接管徐家?如何服众?
如今是晏静宜一星一点的偏心,以后呢?
等到茂哥儿娶妻生子真正回到徐家,又该如何与晏静宜这个陌生的生母相处呢?会不会更甚者,再往下的孙子一辈,晏静宜宠爱盛哥儿的子孙超过茂哥儿的子孙,这宠爱会不会导致那些子孙生出不该有的念头,酿出萧墙之祸?
徐妙筠越想越忧愁,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若是把茂哥儿送回去,纵然自己强忍住了不舍,茂哥儿心里又该如何想呢?他这个年纪正是敏感的时候,会不会认为是自己抛弃他了,不要他了?
他回到徐家,一定不可能一下子适应,晏静宜也不一定能立刻调整心态,在这种情况下,会不会让茂哥儿更加受伤呢?
徐妙筠自己怔怔的发呆,直到唐囡囡来了才回过神来,唐囡囡道:“你想什么呢?”
徐妙筠笑了笑:“没什么事?住的还习惯么?宫里许多地方没人住,就是天天收拾,也是冷冷清清的。”
唐囡囡道:“宫里的房子自然比家里的宽敞,也舒服多了,这些天才睡着一个好觉。”
徐妙筠笑道:“这是你心里没事压着,这才觉得轻松不少。”说着,无意识的叹了口气。
唐囡囡瞧着她的脸色,道:“我看你像是有心事,你有什么可愁得?儿子有出息,肚子里又怀着一个,跟凤凰似的,还愁眉苦脸的?”
话说到最后,已经带了几分酸意,徐妙筠忍不住一笑,示意绣娟把屋里服侍的人都带了下去,这才把茂哥的事细细的说了,唐囡囡听到最后拍着桌子道:“我老早就想说了,还怕你不高兴呢,虽说是亲姑侄,可到底不比亲生父母,人家亲娘又好好地,你这么着早晚得出事。”
徐妙筠道:“当初哥哥嫂子去任上,我是心疼茂哥儿这才接了来,后来又在弘文馆念书,自然是住在宫里更方便些,没想到一步步走到现在。”
唐囡囡道:“我看那孩子对你甚是依赖,想来对他亲娘都没这么亲密无间吧,人家亲娘瞧着能不眼红?能不心酸?若是只有这个儿子也就罢了,偏偏还有一个儿子,这一颗心可不就偏了?”
徐妙筠苦恼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总不能就这么把茂哥儿送回去吧?”
唐囡囡道:“说句心寒的话,他如今忽然回去,徐家未必有他的位置,你若是担心,不妨问问你哥哥的主意,他那么聪明,还能被这样的事难着?”
徐妙筠道:“这倒是。”
晚饭时分,茂哥儿跟着谢玉树打下手编书,效贤去了承德殿,徐妙筠跟唐囡囡和盼姐儿一起吃了晚饭,唐囡囡带着盼姐儿去了太皇太后那儿,徐妙筠便叫人煮了一小锅糯米圆子带着去了承德殿。
效贤端端正正的坐在伯让的龙椅上,手里拿着伯让批奏折的朱笔,听伯让口述,在奏折上落下朱批,伯让则坐在一旁的短榻上,一边喝茶一边告诉效贤为什么要这么批,事情要如何处理。
徐妙筠并没有打扰,反而到了偏殿,可承德殿的太监怎么可能让她等着,赶忙进去禀告,徐妙筠叫人把热气腾腾的糯米圆子端出来,效贤欢呼一声,放下笔跑过去拿勺子,伯让也笑吟吟的走了过来:“今天怎么想起来过来了?”
徐妙筠笑道:“还不是怕你们爷俩吃不好?”
效贤咬着圆子含糊不清道:“母后,我今天吃了两碗饭。”
伯让斥责他:“吃东西的时候别说话。”
语气却不见丝毫严厉,效贤吐了吐舌头,把头埋进碗里不吭声了。
徐妙筠道:“我有些话想和哥哥说说,你把他召进宫吧。”
伯让有些惊讶:“现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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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公平
徐妙筠点头:“我要是不把这件事问清楚,心里老是想着,晚上也睡不着。”
伯让自然明白徐妙筠心中所想何事,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派人传话便是。”
效贤在一旁听了,眼睛直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多时徐景焕便到了,大晚上的突然召他他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急匆匆赶来了,去传话的小太监一溜小跑跟在后头,鼻尖都冒汗了。
见徐妙筠和效贤具是好好地,徐景焕才松了口气,问有什么事,徐妙筠便叫人把效贤带下去。
效贤乖乖跟着出了承德殿,一转眼就悄悄溜了回去听墙角,服侍的人眼睁睁瞧着却大气不敢出,束着手侍立在一旁。
徐景焕一听是为了茂哥儿的事,道:“自打效贤问我郑伯克段于鄢是什么意思,我便开始想这个问题了,没想到你也在忧心这事。”
徐妙筠急急道:“哥哥不会立刻把茂哥儿接回去吧?”
徐景焕摇头:“破镜难圆,一旦有了间隙,再弥补就难了,不过,纵然觉得生疏,也无大碍,毕竟大哥与我肯定要分家的,到时候日常相处的也只有盛哥儿一个,所以我打算把盛哥儿送到江南去读书。”
此言一出,不光徐妙筠吃了一惊,连伯让都有些惊讶,徐妙筠道:“盛哥儿还小呢。”
徐景焕道:“不小了,玉不琢,不成器,在家里这么混着,被你嫂子宠着,我才是担心呢,如今送到江南读书,将来于他前程上有益不说,还有一点便是离得远了,那些争纷什么的也就淡了。将来学成归来,也只有兄弟重逢的喜悦,而且我打算让两个人都走科举的路子,将来各走各的,各过各的,想吵架也难。”
徐妙筠道:“盛哥儿还这么小,嫂子一定不会答应的。”
徐景焕道:“若是如今舍不得,就这么下去,兄弟俩早晚反目,倒不如早早分开。只怕还省心些。有时候。不舍得也要舍得。”
伯让没有插嘴的地方,听了一会,悄悄走了出去,看到效贤跟壁虎似的贴在窗户上。忍不住一笑,伸手将他提溜起来抱了出去,效贤挣扎着下地,不满道:“父皇,我已经长大了,你别老是抱我,叫人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