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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络新妇之理(下)-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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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回答,只有喘息声作响。
  “你为什么杀了他们?你有没有杀他们?”
  喘息转为啜泣,在一声“呜呜”的呻吟后,杉浦答道:“是我杀的。”
  “为什么呢?”
  “因为……”
  “你不能说,对吧?”
  “是……呃,不。”
  “你的意思是,你杀人的理由就像柴田先生所说的?”
  “……是的,我、我是为了……”
  “为了小夜子同学?那么为什么你连小夜子同学都杀了呢?你用你那双手、你的十指,掐住了小夜子同学的脖子。你捏断她的骨头,扭断她的脖子,把她给掐死了吧?”
  “是……是……是的。”
  中禅寺来到杉浦面前。
  然后把脸凑近过去说:“好吧,杉浦先生,我们暂时先把命案搁到一旁吧。然后……是啊,来回顾一下往事好了。”
  杉浦诧异地抬头,黑衣男子以锐利的视线直视那双不带知性的混沌瞳孔。
  “关于你,我知道一些事。听说你以前是个小学老师,你自认不是个胸怀大志的教育家,也就是个随处可见的教师。事实上,你的妻子美江女士也作证说,你是个无可无不可的平凡老师。关于这一点,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这……”杉浦支吾其词,从中禅寺的注视中别开视线。
  他的侧脸暴露在美由纪的眼中。
  ——杀死小夜子的人。
  不可思议地,她不感到憎恨。
  过了半晌,杉浦呢喃地说:“……或许是吧,可是,那样还是太自命不凡了。我连幼童都比不上,是个愚笨的人。是的。”
  “可以说说理由吗?”中禅寺说。
  “有一天——我忘了确切的日子了,但是从那天起,我没办法去学校了。我没办法解释得很好。我认为小孩子很天真,很可爱,但是我到现在都还是觉得学校很可怕。”
  “你害怕职场、害怕学校……为什么呢?”
  “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小孩子很可怕。”
  “你觉得他们可爱,却也觉得可怕吗?”
  “我怕的不是学校,是小孩。我一定是对自己失去了自信。像我这么愚昧低劣的人,真的能够教养儿童、有资格指导或教育儿童吗?首先要有自信,才能够指挥别人做这做那不是吗?但我并不是那么了不起的人,我的言行举止不足以成为孩子们的模范。”
  “把自己想成一个低劣的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那只不过是一种借口罢了。没办法,我就是很差劲,做不到的事就是做不到——这只是借口……”
  ——他是恶魔,口若悬河。
  就像侦探说的。
  “……而且你说的恐怖,实在是一种很模糊的形容。负面的感情全都可以归结为恐怖这个词汇。请你说得更具体一点。”
  “就算……你这么说……”
  “例如说,他们加害于你?”
  “是……的,我感到危险。小孩子掐住我的脖子,虽然只是在玩,可是我好难过。可是这时常发生、稀松平常的事,我无法忍耐。所以,我果然是个差劲的人。”
  “又是差劲吗?可是,事情真的就像你说的吗?如果没有恶意或杀人意图,就算对方是儿童,只要叫他们住手,他们就会住手了。”
  “……可是他们不住手。我说住手、不要这样,可是他们不听。”
  “不听……原来如此,这就是恐怖的真面目呢。”
  “咦?”
  杉浦好像在思考。
  然后他似乎想到了。“啊……或许……就是这样。我发现他们听不懂我的话,一瞬间,我的心情也完全无法传达出去,我搞不懂这些孩子,顿时感到无比恐惧。我觉得孩子们看起来都像听不懂人话的异形,我打倒好几个学生,逃走了。”
  “是啊,你确信不可能透过语言传达意志,陷入不安了吧。然后……你逃走了吧?”
  “是的……就像字面上形容的,我遁逃了。我逃离了孩子、学校、妻子、社会、自己、世界上的一切。内子为了让我回归职场,尽心尽力地照顾我,但是问题根本不在那里。我不是失去当老师的资格,而是失去了做人的资格。内子愈是滔滔不绝地晓之大义,我就愈是丧失自信……”
  美江的表情僵硬了,这是在说她。
  杉浦不知不觉间变得饶舌。
  这就是这个人——祈祷师中禅寺所使用的技法吧。而且……虽然话题已经远远地脱离杀人事件,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埋怨。
  ——这就是他的目的。
  既然他是祈祷师,那么除魔就是他的工作。
  刚才他也说过,他的工作还没有结束。
  祈祷师说:“你因为沟通不全,逃离了孩子们。恐怖这种感情,是为了逃避或想逃避接触对方所产生的不快感而萌生的。但是,让你感到不快的对象扩及到了成人。请告诉我其中的理由。”
  “我也不知道,这只是因为我是个不适应社会的人吧?我终究只是……”
  “我一开始就说过了,自卑是一种逃避,而不是说明。那么我换个问法吧,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大人的?”
  “咦?”
  “区别儿童与成人的境界在哪里?”
  “这……”
  “你是不是变得无法明确地界定出该逃避的对象?你先是失去了基准……”
  杉浦沉默了一阵子。
  然后他小声地说“对”。
  “就……就像你说的,我迷失了儿童与成人的境界。不,不只是这样,我迷失了一切的基准……”
  杉浦仿佛决堤似的滔滔不绝起来。“的确,我很苦恼。我只不过是多活了几年,只不过是这样,就能够自信满满地斥责孩子们吗?成人就是无条件地比儿童伟大吗?如果没有这样的特权,我就无法那么做。那么……”
  杉浦开始粗声粗气起来:“……那种特权又是依据什么基本赋予的呢?我搞不懂这件事……然后一切都搞不懂了。例如说,男人和女人,哪边比较了不起?如果男女有高下之分的话,那么一个人因为是男人,或因为是女人,就可以被赋予这样的特权吗?我被教导身为一个男人应当要如何,但是不管怎么看……”
  杉浦回头望向美江。“……作为一个人,内子都比我更优秀好几倍、好几十倍。内子参与社会,独立自主。那么,男人的特权又是什么?而社会又是什么呢?如果工作的人比不工作的人了不起,就表示有钱人比穷人了不起。可是,这对贡献社会又有多少价值呢?我完全不懂!”
  杉浦甩开警官的手站起来。“请你告诉我!区别自己和世界的境界到底在哪里?”
  中禅寺说了:“你连这都不懂吗?”
  “没……没有人告诉我。只有人告诉我,说为国家而死,为陛下而死才是美德,但是战争一结束,又叫我去赚钱,说在经济上独立自主才是身为一个社会人的条件,像我这种无法适应社会的人根本是个人渣!”
  “我明白了,你无论如何都想当个人渣就是了……”祈祷师说。接着他低沉地、以清晰的发音说:“……美江女士抛弃了你这个人渣,你成了孤单一人。然后杉浦先生,你遇见了那个女孩——柚木加菜子小姐,对吧?”
  “呃,喂,京极!”木场刑警站起来,“你给我说明!难道这跟去年的事件……”
  “嗯,没错。如果没有那起事件,就不会有今天这起事件了,木场修。”
  木场吼也似的说:“你说什么?”荒野问道:“那起事件是指什么?”祈祷师回答:“是武藏野连续分尸杀人事件,柴田先生也非常清楚吧?”
  “我、我知道。可是为什么那个女孩……”
  “杉浦家就在柚木家隔壁。对吧,美江女士?”
  “是……的。”
  “等一下,我们不知道那起事件的详情,就连警察内部也发出了封口令,千叶本部根本就排除在外,我们完全不晓得那起案子!”
  “没必要知道事件的概要。只要知道去年夏天发生了这样一起事件,而那起事件与这里的几个人有关,这就够了。我、樐窘颉⒛境⌒叹颓嗄拘叹⒁嫣锛霸龈月墒Γ比换褂胁裉锵壬约吧计窒壬际枪叵等恕!
  中禅寺离开杉浦身边。“只是,杉浦先生表面上与事件无关。除了我以外,刚才我所提到的这些人,都列名在柴田财阀顾问律师团所制作的报告书里面。但是里面并没有杉浦先生。他只是偷窥而已,偷窥了邻家……”
  杉浦依然站着。
  “……然后他认识了加菜子小姐,对吧?”
  “那个人……不是孩子,也不是大人。她不是孩子,所以我不怕,她不是大人,所以不烦人。不仅如此,她也不是女人或男人,她只是个……美丽的人。属性在她身上是暧昧的。那个时候,美江正好弃我而去,我对他人的恐惧与日俱增,连饭也不能好好吃,我对于不拒绝我的她感到兴趣,然后……”
  “然后,你偶然目击到加菜子小姐被掐住脖子的场面……对吧?”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件事?”杉浦头一次露出哭泣以外的表情。
  而中禅寺……初次得意地笑了。
  ——感情。
  杉浦隆夫恢复了感情。惊讶、悲伤、发现——他借由不断地回顾自己,徐徐地恢复了人格吗?染上了乌鸦般漆黑色彩的黑暗向导绕到杉浦的座位后方,从背后对他呢喃:“怎么样?杉浦先生,你看到了吧?”
  “看……看到了。”
  “那是什么样的情景呢?”
  “白……白色的、纤细的脖子,被柔软的手指掐住。”
  “然后怎么样了呢?”
  “她、她痛苦地挣扎。”
  “她真的很痛苦吗?”
  “与其说……是痛苦……”
  “与其说是痛苦?”
  “更……更接近恍惚……”
  “你以为……她死了吗?”
  “我以为……她死了。”
  杉浦的脸一直是无为、无力、面无表情,此时却变得一片潮红。
  “绝对死了,我以为她被杀死了……”杉浦睁大松弛的眼睛说。
  状似愉快。
  “但是,”中禅寺严厉地打断了他的愉悦,“但是她还活着,那只不过是对她怀抱着爱恨参半感情的家人的恶作剧罢了。对吧,木场修?……”
  “不要问我,混账。”
  木场刑警似乎对那起事件有着特别的感情。
  就连美由纪这种迟钝的女孩都能够察觉这一点。
  “你被逼到了绝处。成人与儿童、男人与女人、社会与个人。你把差异置换为阶层,然而那种阶层构造又已然崩坏,你在看到她之后,得到了一个结论。她的存在拯救了你。”
  中禅寺从杉浦背后谆谆告诫似的说,“你似乎曾对柴田先生说过,你被女学生救过一命,指的就是这件事吧。她是尚未完全成为大人的孩子,却又是个不能够称之为孩子的女人。然而若要说她是个女人,又太过年幼,当然,她也不是个男人。她独当一面地谈论世事,确实低踏在地面,独立生活,但是没有生产力,也没有经济能力。属性的暧昧,让人感觉到一种无境界。因为她是个彻底的境界性存在,所以使得境界失效了。然后,她更踏越了平常绝对无法超越的一线……”
  “无法超越的一线……”
  “生与死的境界。尽管被杀,她却仍然活着,她站在生与死的夹缝间。”
  ——我是为了厘清生者与死者的分际而来。
  这个人一开始这么说过。
  ——人只要被杀就会死。
  他也这么说过。
  “你不是迷失了境界,而是站在境界线上。不管是成人还是儿童、男人或女人、社会或个人、生或死——你哪边都没有去,而是一直伫立在正中央……在柚木加菜子的咒缚下。”
  “站在……境界上?”
  那么他当然看不见境界。
  “你为何会站到这种地方?这一点先暂且不提吧。你予以神圣化的加菜子对你下了什么神谕吗?”
  “她……”
  杉浦已经完全被祈祷师掌握在手中了。
  “她说掐住她脖子的是她的母亲,但是她的母亲老早就已经去世了……”
  毛骨悚然。
  “……她对我这么说:从和服里伸出来的手,是母亲的手——是从冥界里伸出来的死掉的女人的手……”
  “原来如此,编的真妙。”祈祷师冷冷地说。死人的衣裳伸出来的手,全都是来自冥界的女人的手——女人的手?女人……
  “所以你就拿这个当理由是吧?”
  “理由……”娃娃脸男子——他似乎也是刑警——问道,“这就是他行凶的时候要穿上女性和服的理由……吗?”
  “表面上。”
  “表面?”
  “若是借用某人的说法,那就是用来解放受压抑的深层的圣具,但我不喜欢那种粗俗的解释。不管怎么样,杉浦先生无疑是通过邻家的少女,获得了女性和服、女学生、以及绞杀这些关键词。此外,在他不稳定而且迫切的精神状态中,死的绝对性动摇,死亡,杀人的意义也变得稀薄——应该把这些也考虑进去。”
  杉浦沉默不语,他正受到批评。
  “这些就暂且不管吧。杉浦先生后来的动向,就如同柴田先生及校方所获得的信息。你的精神虽然有一段时期逐渐好转,然而由于失去了救世主邻家姑娘,再次失去均衡,你逃出了小金井的住处。”
  “我看到幻觉,不……那不是幻觉,白色的手一直伸出来。不知道是小孩子的手、母亲的手,还是女人的手……”
  “那是女人的手。原来如此,看样子你受到很深的影响。然后你在浅草的秘密俱乐部遇到川野弓荣,透过川野,你被派到蜘蛛的仆人身边。然后……事件发生了,你杀害本田老师,杀害织作理事长,杀害渡边小夜子同学,袭击海棠先生……然后被拘捕了。”
  “是的。”
  “你说你对川野弓荣所作所为感到气愤。”
  “我觉得她所做的事不可原谅。”
  杉浦开始恢复知性了。“……就像你刚才说的,我现在能够像这样活着,全是托那个人的福。对我来说,与那个人同年纪的女性,是神圣无比的。然而川野弓荣却让她们去卖春……所以当我听到那个荡妇死掉时,我感到痛快极了。”
  “你虽然这么说,却对弓荣唯命是从。有个说法,说因为弓荣是个虐待狂,而你是个被虐待狂,是吗?”
  “我是个差劲的人。你说我这样说是在逃避,但是我就是这么差劲,若不逃避现实,连呼吸都没有办法。我是个人渣,是社会的败类。那个女人看穿了这一点,收留了我。每当她欺凌我,我就重新确认到自己有多么差劲,然后感到放心。我来到学院,确实是为了做卖春的中介,但是大部分是出于自暴自弃。所以我并没有背叛川野弓荣的感觉。”
  “原来如此……换言之,你来到这所学院之后,邂逅了更完美的饲主,对吧?新的饲主,是你所崇拜的少女。而且又是恶魔崇拜主义者,是不折不扣的虐待狂。可是真奇怪,你和这些女孩相处,难道不会觉得自己崇拜的偶像堕落了吗?至少我所知道的柚木加菜子——你心目中的圣少女,并不是那种女孩。”
  中禅寺缓缓地望向某处。
  视线的前方是碧。
  碧脸部朝下,忍耐着什么。
  “……你还是不能说出……你所侍奉的少女的名字吗?”
  “这……我绝对不能说。”
  ——对此杉浦绝对不会自白。
  “那样也好。只是,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你所接触到的,只有蜘蛛仆人十三名同志里的其中一个而已吧?你真的不知道其他的同志是哪些人,对吧?”
  “这……这……”
  “我认为管理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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