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江之战-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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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却几乎笑了起来,兰姆伽比这儿好一百倍,能回去当然是个不错的结果。
廖国仁板着脸:”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我们转道腾冲,往北过怒江,把东西交出去后再回来。“”疯了!“大牛嚷嚷起来,”老子不去,那边是日本人的地盘,枪毙老子也不去。“”队长,“小刀子也淡淡道,”我觉得咱们没必要为张纸那么拼命。“
廖国仁看着他们:”对,咱们上峰也这么想。所以军部下了密文。“他翻出那张盒子里找来的地图,”军部要我们去看看地图上红线指示的地方有什么东西,看看美国鬼子到底在野人山搞什么鬼。“
赵半括听了这句话,下意识地觉着奇怪。本来小分队的任务他就不清楚,这倒好解释,任务极其重要,所以密级很高。但这样重要的任务显然还没有执行完,却因为一张地图临时变更或者说取消掉,情理上怎么也说不过去,怎么都透着一股蹊跷。
不过赵半括毕竟不是大牛那样的直肠子性格,这些想法只是闷在心里,神情上也没有表露出来。
用赵半括他们自己的地图,和美国毛子的线路图对比,那条红线离他们最近的那一端,最起码还有十公里的路。
那个地方,在赵半括的地图上是一片空白,连基本的地形陡没有,而在野人山外沿,那些已经被远征军侦查过的区域里,两份地图的标示也很不相同。美国毛子的地图上,标示着一条他们自己地图上没有的小河。不知道哪一方出了错误。
地图混乱,这让赵半括预见到,后头的路肯定会越来越难走,相比起来,原来的任务也不见得轻松。当兵的,走路行军这种活,就是想偷懒也偷不到那里去。
改变任务的事算是没了商量,顶着一脑门子的疑问,赵半括和其他人在队长和小刀子的探路指引下,沿着地图上那条神秘的红线,慢慢朝野人山的深处扎了进去。
没有人知道,他们正在走向的,是一场噩梦,而且,是一场他们无法理解的噩梦。
怒江之战第一季 第七章 宽河
因为之前那场仗打得实在痛快,这批人互相熟络了一点,特别是军医,好像真的看上赵半括一样,一路上和他东拉西扯,虽然让他很不耐烦,但也间接了解了不少队员的情况。
除了那个探路的尖兵小刀子之外,队员都来自新三十八师。这帮人都是一个月前才被师部选在一起的,互相间并不太熟悉,赵半括最后一个入队,可能是因为有什么原因临时补缺。其他人都在兰伽姆合训了一周,所以稍微有点交情,但是也不深。
最早在灌木丛里等赵半括的曹国舅,本名叫做曹正兑,是个狙击手,因为枪法好,平时牛得要命,除了队长外什么人都看不上眼。
探路尖兵是个孤儿,缅甸和中国的混血,被缅甸当地的土著人养大,后来日军侵缅,养父母被杀害,所以就投了军。他本来是第五军某师游击支队的,大溃败时和自己的部队走散了,这才辗转到了新三十八师。可能是因为熟悉野人山地形,才被征召进了小分队,担当了探路尖兵的重任。从他的话里话外,可以听出廖国仁是他的老上级,因此廖国仁本身可能之前也是游击支队专门负责特种任务的。
四眼通信员王思耄年纪不大,据说是师部直接下来的,懂发报密码和英文,因为是知识分子所以和其他人都有点距离,军医又犯贱喜欢去调侃他,所以长毛总说军医是看上人家了。王思耄不拿枪的时候书生气很足,打起仗来却非常手辣,枪毙俘虏,就算是伤员也不带犹豫的,所以虽然看上去是一个面皮白净的读书人,也没人欺负他。用长毛的话说,正常的读书人第一次冲锋的时候就死了,活下来的都是疯子,千万别碰。
至于那个大牛,名字叫商怀,听上去很斯文,为人却一点也不斯文。东北人,脾气大得很,稍不顺心就日爹操娘,不过脾气大力气也大,又赶上部队的军粮养人,把这家伙吃得像牛一样壮,据说小口径的手枪打在他身上跟玩似的,摆弄起来重型武器绝对是一把好手,执行掩护任务绝对没说的。
说起来那个长毛,叫做游京。还真是个爆破手。前年在腾冲待命的时候,他因为得痢疾被军医治得死去活来,所以总是有事没事找军医麻烦。军医说到他时极其不屑,可能是彼此脾气很不对路的原因。长毛好像也是抽调过来的,军医不太清楚他之前的身份,甚至连他是因为犯事被贬,还是因为牛逼被特选进来的都拿不准。
还有一个彝族的哈桑,叫什么什么古斯卡,平时不怎么说话,整天板着个脸,队里的人除了队长之外几乎没人和他搭腔。姓名和身份都不详,可以说是古怪得很。
剩下一黑鬼,半瘦不胖的,都喊他草三。军医说那家伙看着不起眼,但绝对不好惹,因为据说跟军部的某个头头有亲戚关系,参加进这次任务里,可能就是想混点资历好往上爬。不过军医说这人虽然后台硬,但为人低调,平时只知道打仗和吃饭,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主儿。
不能省略的是军医,听说以前跟着战地医院在腾冲干过勤务兵和医务官,后来犯了点小错误,才被贬到了前线连队。至于是什么错误,赵半括问他他只是笑笑就不再提了。
一通胡侃,赵半括了解到身边的这帮人单论起来个个都有两把刷子,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要让这帮爷们听话又顺利地并到一只队伍里,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如果廖国仁不是软硬不吃的狠角色,这队伍根本没法带。
接下来的这段路虽然枯燥,但大家都很谨慎,这不光是担心遇到日本人。在野人山这种原始森林里穿行,除了要防备各种各样的小虫叮咬,野兽侵袭,还要时刻小心那些散在脚下的虚土泥沼,稍不注意踩过去,就可能被无声无息地吞噬掉。所以大家都尽量避免落单,前脚压后脚地依次行进,遇到稍微松软的草地就直接绕过去。这么谨慎地走走绕绕,站站停停,一直走到太阳快下山,他们才看到眼前的森林变得空旷起来。
赵半括听到了一阵流水声,走前两步,一条五六米宽的河极其壮观地横在了面前。湍急的流水冲刷着岸边的草木,上游的杂木烂草挤在河床里,看得出这几天的大雨是造成河面变宽的主要原因。
赵半括看了看廖国仁一眼,那张古怪得地图还真不是乱写的,他们自己的地图上没有这条河,美国人的地图上有,说明这条河是这一年的时间里形成的。在水系极度发达的胡康河谷,雨季多出一条河再正常不过,这也说明,这张地图的所有者在近期通过了这条河流,至少是在雨季形成之后。
看着这条河,大家有点傻眼,后来想了很多办法,比如游过去,但是很快被否决了,最后王思耄建议道:“队长,扎筏子吗?”
廖国仁没答话,只是皱着眉头看着河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王思耄又问了一声,他才默默摇了摇头:“不行,这儿可能有鳄鱼。”
缅甸鳄是一种非常恐怖的动物,中日两军在缅甸死在鳄鱼嘴里的不计其数,所以在缅甸,只要是河流附近就几乎没有洗澡一说,就是打水也会先向水里扫射几梭子。更吓人的是,缅甸鳄并不单单在河里偷袭,还经常能上岸袭击人类。深山老林里的鳄鱼,谁知道会有多凶恶。
一直沉默的古斯卡这时候开口了:“队长,你看现在的这种水速,即使那些有那些东西也都被冲到了下游,除了岸边的水坑草塘里可能还有一个半个外,我们站脚的这一片区域根本就没有这些东西上过岸的痕迹。
这番话说得也有道理,但是廖国仁没有说什么,只是挥手示意大家跟着走了几步,找到一块干爽的地方,开始拿出美国人的地图查看,然后掏出指北针比对了一下方向,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道:”奇怪,这张地图上显示,顺着河边朝上游走,有一座桥。“
赵半括顿时疑惑了,这里可是原始森林,这么可能有人在这里架桥?其他人也都露出一种不太相信的表情。长发捋了捋头发,嘲笑道:”这是他奶奶的鬼扯吧,有桥?那咱们不如再在地图上仔细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洗热水澡用的窑子呢。“”图上既然标出了这里有河,说明他们确实来过,应该是正确的,去看看再说。“廖国仁看了看长毛,说完就朝前走去。
怒江之战第一季 第八章 过河
沿着河走了不到五里路后,队员们对桥的疑惑变成了惊叹。原来真得有“桥”,但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种,而是一棵原本长在河边的大树,这时很巧地横倒在河岸两侧,树干离水面只有不到五十公分,但显然足够人过去。大树的树冠在他们这边,根部在另一边,可以看到树根那里一片黝黑。从功能上说它是座桥也不完全正确,而且一看就知道,大树的根部有明显的爆破痕迹,很显然,之前曾经有人从河对面过来。
军医看了半天,惊叹道:“我操,还有这招。”然后转头看向长毛,嬉皮笑脸说道:“队长啊,你在地图上找找,说不定还真的能找到窑子呢。”
赵半括几个人已经习惯他和长毛一有机会就挤兑,又忍不住得已经哈哈笑了起来。
长毛倒像完全没有听到军医的酸话,表情少有的严肃,说:“老草包你少他妈的扯别的,还有,这是定向爆破,不是小爷我没想到这办法,只是咱们没这设备,要不老子也行。”
总之看到这棵横在河上的大树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这下不用冒险从河里膛了,这种山洪一样的水流,直接膛等于找死。至于扎筏子,虽然他们能搞定,但要让十个人安全过去的筏子,砍树制作什么的太麻烦了。
小刀子作为侦察兵,理所当然地头一个走向树桥,先踏上了一只脚,使劲踩了踩。那棵大树也不知道长了多少年,非常粗大结实,小刀子用力踩过只是轻轻颤了颤。一试之下,看来这树桥没有问题,小刀子站了上 去,回身打了手势招呼大家过河,但是没想到的是,几乎在同一时间,远处忽然”砰“的一声,猛然间一颗子弹从他们身后的树林里钻了出来,钉到了小刀子脚下的树干上,古旧的树皮立刻炸开了一团木屑。
这忽如其来的一惊,立刻让小刀子一个趔趄,同时又是几声枪响,也不知道小刀子是被击中还是没有站稳,或者是他选择了就地隐蔽,总之晃了一下他就朝河里栽去,身影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这时桥上同时又出现了几个子弹打出的洞,队员们也都反应了过来。赵半括看着木花飞溅,子弹呼啸着乱飞,心中忽然哭笑不得。妈的运气这种东西真的不能说,之前还觉得偷袭鬼子那场遭遇战爽得不行,现在风水轮流转,看来是被另外一伙鬼子盯上了。赵半括下意识地卧倒,身边已经响起了枪声,侧眼一瞟,看到大牛已经半跪着端着机关枪顺势朝子弹的来向开了火,这和刚刚日本人偷袭小刀子时子弹打在树上的声音不同,重机枪一阵扫射下,只听到砰砰的树木碎裂声,很快,一阵叽里咕噜的咆哮夹杂着从树林里传了过来。
果然是日本鬼子!一帮人都找好了掩体,纷纷朝鬼子的喊叫方向扣动扳机。廖国仁没有丝毫犹豫,命令王思耄寻找小刀子,嘴上又嘱咐道:”也别忘了小鬼子,看准了再打,敌人数量不明,别浪费子弹!“
赵半括靠在一棵大树后,稍微安了下心,感到头顶的子弹嗖嗖乱飞。他边深呼吸边注意听着战场上的声音,毕竟是老兵,一听之下就感到似乎不对,对方这次用的不是步枪,竟然也是连发武器。正想着,一声嗖鸣从头顶传过来,附近的军医顿时大叫道:”小心,这帮鬼子有掷弹筒!“
赵半括的心沉了下去,这句话传递出的信息其实很多,而且都很要命。
掷弹筒是超轻型迫击炮,口径在50MM以下,可以单兵携带。除了可以发射专用的榴弹外,还可以发射手榴弹,射程能达到两百米。对于赵半括他们这种人数很少的小分队来说,绝对算是非常有压迫性的重型武器了。而这支日军队伍带有掷弹筒编制,说明人数不会太少,至少应该有二十人,这也是他们队伍人数的一倍。最不利的是他们属于卒不及防下被偷袭,处于下风,虽然大家反应很快,但也很难在阵地战中获得什么优势了。
脑子只是一瞬间转过了这些念头,要命的手榴弹就已经到了。掷弹在树林中落下,弹跳几下后蹦到了队员们的藏身处附近炸开了花。一时间烟雾弥漫,碎片飞溅,弄得一帮人都抬不起头,混乱中也不知道有人受伤没有。赵半括双臂死死护住头贴在地上,就算这样,也被震得耳膜生疼,满嘴都是泥,等气浪刚刚过去,头还没 抬起来,紧接着又是一颗掷弹炸开,嘴里的泥还没吐干净,又被炸进去不少。
大牛这时也被压制在一棵树后,抱着机枪大怒,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吼道:”曹国舅,你他娘吃白饭的,快把那要命的玩意给我端掉!“
曹国舅趴在另一边的树后,端着枪正瞄着远方,身子纹丝不动,闭着一只眼,显然在努力锁定目标。听到大牛的喝骂,他呸了一口,把枪口移动了一下,保持瞄准的姿态,喊道:”随便谁,掩护我两秒钟。“
大牛骂了一声:”你说的!“说完对赵半括他们吼:”掩护国舅爷,手榴弹别他娘留着了。“几个人立即会意,大牛以点头为倒计时,3,2,1,同时从树后闪出,机枪和手榴弹反击过去,那边的枪声顿时被压制住了。
几乎是同一秒,曹国舅以极快的速度一个侧翻,完全无视迎面而来的子弹,非常迅速地恢复卧地瞄准的姿势,瞬间连开两枪,子弹穿过无数的灌木,打在了掷弹筒上,筒身被击中(W//RS//HU),爆出漫天的火花,立即就报废了。几乎是同时,曹国舅已经又迅速滚回了树后。赵半括在斜后方,清楚地看到曹国舅左边肩膀上的衣服裂开了一道口子,热气腾腾地冒出白眼,显然是刚刚被日军的流弹擦过。赵半括心说我操,这样都没挂,他娘的运气真好。同时也因为曹正兑的枪法和冷静的态度,暗暗在心里给了一个牛逼的评价。
日军的标准配置一般是五十人左右的小分队配备两挺轻机枪和两个掷弹筒,曹正兑毁掉掷弹筒后,就再也没有榴弹袭来。赵半括简单盘算着了一下,看来这并不是一支完全建制的小分队,人数顶多也就二十个,掷弹筒也只有那一门,他这样一想,心里稍稍安定,感觉并不是全无胜算。
日军显然被激怒了,暴怒下立刻报以剧烈的反击,连射的枪声好比暴雨一般,全部倾泻在他们四周。同时手榴弹也飞了过来,炸得天昏地暗。
在自动武器对决的战斗中,先开始进攻的一方有着巨大的优势,赵半括知道,不打到他们心疼子弹的那一刻他们的头绝抬不起来了,索性在树后藏得死死的,同时打量周围,寻找更多的隐蔽点。这是听见廖国仁问王思耄:“小刀子怎么样?找到没?”
因为一直被日军火力压制,王思耄也只能原地盯着附近的河面,他沉着脸摇着头答道:“没看到,这么急的水速,可能冲走了。”
廖国仁一咬牙:“晦气!从哪儿冒出来的鬼子!”
大牛在枪声中却显得很兴奋,大声道:“管他呢!队长,既然看不到刀子,要不别管了,咱们先来个回马枪?”
廖国仁骂道:“回个屁,这帮鬼子潜过来,我们没一个人没发现,说明他妈的战斗素质非常高,装备和人数都比我们强,不能贸然硬突击他们。先别管了,找机会过桥,然后把这东西给老子炸了,再做打算。”
听说要炸桥,王思耄立刻反对:“队长,炸了桥,咱们回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