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扇之大爱无疆 作者:南山老尼(起点2013-12-19完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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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阳冷笑着说:“好男人,世界上有好男人吗?生活在这样的社会有哪个男人会守着一个女人过一辈子?喜新厌旧,朝三暮四是男人的天性。爱你时海誓山盟,生死不离。不爱时就弃之如敝屣,远之如恶疾。还是自己一个人干净些,而且我有能力照顾自己根本就不需要男人。”
我知道我和若琦的事对盛阳伤害也很大,她已经不相信真情了。我开玩笑着说:“错了,花无情就能守你一辈子!”花无情是盛阳的贴身保镖,是金展鹏(盛阳之父)为盛阳挑的,盛阳为了摆脱一大帮随从的跟随,当时也就勉强答应了,不过后来我发现她喜欢花无情胜过任何一个侍从。也对,花无情虽然沉默少言一直冷着一张脸,但是他很机敏聪慧,进退得体一点也没有让盛阳感觉不便。就像今天他一定又在附近的哪个地方望着盛阳,只待盛阳有什么需要他才出现在跟前。
盛阳笑着说:“我会对一部机器产生感情都是怪事!更何况,他在做我跟班的前一天就挥剑自宫了。不然就算他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做我的跟班,不仅我爹不会同意,我也不会让一个男人时时刻刻都跟着我。”我不敢相信的看着盛阳,其实以前盛阳也在言语中告诉了我。只不过那时我们还是如此稚嫩羞涩,一些事又羞于启齿,在闪烁的言辞之间,我也没有深究言外之意。细细想来,此时历经人事的成熟的我们,已非昔日那羞怯的小儿女了。又听盛阳道:“不是男人,没有多余的言语和感情,是一个使用起来很方面的工具,这就是我喜欢他胜过任何一个侍从的原因”
我随即又微笑着看着远方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伤到我们三人了。”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无所依傍,无所恋想,空空世界何以为生?我知道盛阳的追求是将天下黄金收归己有。若琦的追求是让天下间的登徒浪子、贪色嗜淫之徒为她倾家荡产。那我呢?飘飘乎,人间一幽魂;惶惶然,世上一行尸。是要尽孝于娘亲膝下,还是等待桃园那同生同死的承诺?
盛阳看我神色凄迷的望着远方,许久不曾说话便微笑着走到我身后微弯身子搂住坐在藤椅上的我说:“想什么呢?今天卖掉几把扇子?是不是该请我和若琦吃饭了?”
我微笑着说:“你把我卖了吧,兴许够你们俩吃一顿饭的?”
盛阳起身道:“你真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那我请你们总行了吧?”说着就去收拾我的画摊又道“像你这样做生意,早晚得饿死你,到时候别让我来给你收尸啊!”
我微笑着站了起来,将团扇放到一边,伸了一个懒腰说:“这几天娘亲身体不是很好,我先回去了,摊子你帮我收吧!”说着便向人群中走去,接着便听到盛阳石破天惊的叫喊声:
“源,画,扇!你太过分了!”
我揉了揉震得发痒的耳朵,微笑着摇了摇头,又继续往前走······
几天来,济世堂的门槛都快被我踏破了。我像往常一样放下一两五钱银子拿起包好的药,准备走出去,迎面碰上了出诊归来的程炳珍。汴京城里的人都叫他“济世医仙”不仅是因为他医术高超,医德也是极好的。已经过了天命之年的先生依旧是青丝红颜,体健身轻似少年。我想这与他达观豁然的人生哲学有密切的关系吧?
“程伯伯!”我及时叫住了要坐堂的程炳珍,我知道他的时间很宝贵,堂前早已排了好多人等他诊脉。
“哦,画扇啊!你来给你娘拿药是不是?”
我点点头,又问:“程伯伯,你是说我娘只是偶感风寒是不是?为什么小半个月都过去了还没有一点好转?”
程炳珍定睛看了看我,像是在沉思什么,接着又微笑着说:“中药之效不在速而在根,又有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之说。作为子女要承奉膝下,悉心照料,不能急躁、大意啊!”
他刚开始看我那眼神,我还以为他有意瞒我娘亲的病情,当时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如果娘不在了,我真的是无牵无挂了。我可以违背同生同死的承诺,先她们一步离开。但是我不能背弃娘亲对我十七年的养育之恩。我活着只为娘亲。后来,又听他的意思是责备我不能尽孝床前,心中甚是安慰,便微笑着说:“画扇知道了!那程伯伯可否再陪同画扇复诊一次?”
程炳珍转头看看堂前的病患又对我说:“好吧!不过明天才可以去,今天实在不行!”
我微笑的点点头说:“画扇这就告辞,明日在家中静候大驾。”说着我便快步走出了济世堂······
汴京城南郊的一个偏僻处,这里没有城内街市的喧嚣与繁华,有的只是有些落寞的两座庭院,以及一条清澈异常的小河,三分菜地和几株垂柳。东面的一座庭院已经荒芜,那是若琦的家,现在已经许久没人居住,没人打理了。西面的那座庭院是我生活十七年的家,清一色的砖瓦经过日月的洗礼已经有些发灰,厚重高大的木门也有些腐朽,只有门前的一株颇有年岁的杨柳是那么绿,新奇的绿,绿的耀眼,和我家的庭院是那样的格格不入。但它确实是我家的,在我家门前长了十六年甚至更长时间的。
“汪汪!汪汪!”我还未走到门前就听到白雪的欢迎的温和叫声,白雪是一只纯白色的番邦牧羊犬,毛很长,很壮硕,颇有灵性,现在已经有我小半身高了,远远地望去像一个大雪人。我推开门,白雪就亲昵的跑过来,摇头摆尾,晃动身体,欢快的往我身上蹭,等待我的爱抚。我生气的白了它一眼,说了一句:“该死的狗!滚开!”说着便要向娘亲的房间走去,谁知那白雪还像往常一样不知死活的依旧挡在我面前。
“呃啊!”白雪被我猝不及防的一脚踢得尖叫了一声,无辜的看了我一眼,夹着尾巴逃走了。我看了一眼白雪离开的背影,脸上挂着一抹冷笑,低声自言自语道:“真是一只蠢得出奇的狗,被我打了这么多次还敢来惹我!”。心里想着,哪天一定和娘亲说了把它买到屠宰场去,可恶的白雪!
“娘!”我推开门叫了一声,并没有回应。我微笑着轻轻进了屋,关上了房门,将药放在那张年代久远但很干净的桌几上,撩开素色的帐帷,走到娘亲的床前坐下。娘亲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大美人,就是现在垂暮之年病中的她,还是那样的迷人。娘亲一直给我一种神秘的感觉,在我心中她是那样的高贵、美丽,如同女神一般。不仅是我,就连若琦的父母何琦放叔叔、胡若施姨娘也对娘亲有一种让我好奇的尊重。我想这是我娘亲高贵灵魂的感召吧?我也一直很好奇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我的娘亲、我的父亲会是什么样的人?死了!这是我娘亲给我的答案。除此之外,再没有了解到关于我父亲的任何消息。不过,我也不在乎,我娘既不愿意提起,我觉得这个父亲也没有什么价值。无论他是真的死了或是活着都与我无关了。
我轻轻的用手撩开娘亲额前有些凌乱的青丝,她灰白的双鬓,布满细纹的额头和眼角都写满了垂暮的风霜。深锁的眉头仿佛聚攒了数不清的痛苦,病态苍白的面孔好像一触即破,使我不忍再看。我原想将她叫起,因为现在已经黄昏,再睡下去晚上一定睡意全无,她恐怕又要一夜无眠了。但是,听着她平静均匀的呼吸,看着她满足的微微扬起的嘴角,睡得如此香甜,我又不忍叫她了。我轻轻地起身准备离开,无意间瞥见榻上娘亲的鞋子,我很是吃惊。娘亲是好洁之人,平生不让一丝污秽沾身,加上生病多日也不曾离家,可为什么鞋子上会有一些新染的灰土,像是许久步行,穿街过市留下的。
“娘!”我轻轻的唤了一声。娘亲动了动眉眼,慢慢地睁开眼睛看见我有些吃惊的问:“啊!扇儿回来了!现在什么时辰了?”我微笑着将她扶起说:“娘亲是昼伏夜出的,现在按你的时辰,离日上三竿还早呢!”我说着将床边微厚的月白缎外衣拿与娘亲穿上,这是不久前盛阳送与娘亲的。我与盛阳一直是君子之交,虽是结拜的金兰,也无物利上的往来。盛阳深知我的习性,也从未以物利与我相交。娘亲初病之时,她来探视,带了好多金银首饰,锦衣缎服,稀奇果品,珍贵药材。当时我怒不可遏,和她大吵了一架,想将她赶出院门与她恩断义绝。
谁知,她却跑到娘亲房里,跪倒在娘亲面前,哭诉了这么一般话:“伯母,我绝不是那炫富弄权之徒,今日之事我着实鲁莽,但请你要看见我那一片赤诚之心啊!昔日,仰慕两位姐姐的非凡人品,才立下誓言,拳拳相交。相处之时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好在姐妹们都相互爱抚,处之如贻。我自幼就是孤身一人,从未得到这种温情。今日听说伯母身体欠佳,我们既是八拜之交,虽不能端茶递水侍奉于床前,我也应该略进绵力聊表孝心,也不枉我们相交之谊。况且,今日所带之物具是为伯母一人准备,并不违背当日结拜不以物利相交的初衷啊!”娘亲虽不知缘由,但也听出个大概。看盛阳这样有些哭笑不得的将她扶起,所以哭者,感叹盛阳之情深意重;所以笑者,我们两人对此事是认真的过了。她温言款语的安慰了盛阳,将继而赶来的我训斥了一顿,并接受了盛阳的衣物。我知道娘亲是看出了我素来与盛阳亲厚才这么做的。
娘亲有些憔悴的微笑着穿着衣服边说:“我原来只是想歇一会,没想到睡了这么久!”
“娘亲,你出去了!”
娘亲的动作停了半晌,又继续穿衣服说:“嗯!去见了一个老朋友。”
我站在一旁帮娘亲整理衣服有些奇怪的问:“除了田叔田婶,娘在汴京从没有什么朋友呀?他们不是早就离开汴京了吗?”
娘亲并不看我,只是穿衣服,快要下床穿鞋的时候才说:“他是最近才到汴京的。”
我看娘亲不是很想和我提起,我也就不再问这件事了。我蹲下身子边帮她穿鞋边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我今天去拿药的时候,刚好碰见程伯伯。他说明天再来复诊。”
娘亲有些生气的把我正在给她穿鞋的手拿开说:“我这只是偶感的风寒,又不是什么大病,吃几剂药就好了,为什么又让他来看病?”
我没想到娘亲会那么生气,便有些惊慌的说:“我是看娘亲多日不曾好转,有些担心。”说着上前搂住娘亲的脖颈安慰道:“娘不要生气!如果你不想看病,我明天一早就去回他好吗?”
娘亲抓住我的双臂轻轻地推开我,认真的看着我说:“我并不是讳疾忌医,不想看病。程大夫医术超群,既然已经和我看过病开过药了,我们应该相信他。更何况,现在汴京城里像他这样的有德行的大夫并不多。你何苦又去浪费他的时间,剥夺别人救治的机会做一些无用的事呢?”
我有些无奈的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我在厨房,边煎药边想这今天有些奇怪的娘亲。今天她去见谁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娘亲到底有什么在瞒着我?今天生气只是为看病吗?我怎么感觉一切都不是我看到的这样简单啊?
我坐在低矮的石凳上,机械的摇着扇子,正陷入不可自拔的深思中,白雪又跑过来了。它欢快的在我身边打转,时而嗅嗅我的衣裙,时而伸出舌头舔我的手,把我以前对他的虐待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我平静的心情只要一看到白雪就会掀起愤怒的狂澜,这次也不例外。我心中暗自纳罕,白雪以前的聪慧都到哪去了?为什么每次都傻傻的跑到我面前讨打?
“滚!”我用扇子扇了一下那个白色的大脑袋,没好气的说了一声。
那白雪仿佛与生俱来一种拼命十三郎的精神,依旧不顾后果的在我面前晃悠。这只瞎眼的狗,难道没有看到我眼中的怒火在迅速高涨吗?我恶狠狠的看着它,为什么它可以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为什么它可以一直这么快乐?我知道我对白雪不只是恨,还有嫉妒,嫉妒它的快乐,这个已经早已离我远去的东西。我看着看着,实在压抑不住内心那邪恶的情感,站起身来,随手拿起灶台上的一个粗瓷小碗重重的向它砸去。正中头部。粗瓷小碗也咣当一声成了碎片。
“呃啊!呃啊!”伴随着一阵凄惨悲痛的叫声,一大片令我厌恶的雪白从我眼前迅速消失。我还没有来得及品尝报复胜利的快感,就听到娘亲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扇儿,怎么了?你打白雪了吗?”
我故作镇定地说:“哪有?刚刚我不小心把碗打碎了,白雪在旁边,恐怕是吓到了吧?我没事打它干吗?”我一直不敢在娘亲的面前虐待白雪,我知道她很喜欢白雪。这也是我一直不敢把白雪卖了的原因,虽然厌恶至极,我也必须忍受。
娘亲信以为真,便走进来说:“也难怪,你以前那里下过厨房。我生病这些日子难为你做这些了!”
我笑着将娘亲扶到我刚坐的石凳上说:“你女儿又不是大家闺秀,哪有难为之说?而且也是我应该做的,是你宠溺我,这么多年才不让我下厨房的。”
娘亲垂首默默低声道:“可怜的孩子!你本来可以不用承担这些的啊!”
“娘亲,你说什么呢?”我很是不解。
娘亲抬起头看着我问:“扇儿,你想不想换一种生活环境?像真正的大家闺秀那样生活?”
我微笑着说:“不想,有人说人生最难得的是闲散和富贵。但对于我来说是一成不变。新的生活充满太多的未知,我无法把握未来的走向,让我觉得很可怕。就像现在多好,能陪在我最爱的人左右,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没有多余的情感和负累,不是很好吗?”
“可是我总有一天会离开你啊?那时候你怎么办?”
“那还是很久以后的事情,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也可以放心。你看,现在我已经会做饭、煎药照顾你了,而且画扇这个行当也足够养活我自己一辈子了。我自己一个人生活也没问题的。”
娘亲有些痛苦的摇摇头说:“不,你的一生不该这样!”
我微笑看着娘亲说:“娘亲,你怎么了?我们这么多年都过来来了不是吗?不要愁眉紧锁的好不好?女儿会向你证明你源启柔的女儿不是等闲之辈的。”
“我不要你做非凡之人,我只要你开心。我以前从来不知道你缺什么,但是近来我知道了,你缺少爱。过去的事已经随风而去了,再去哀悼也只是用有限的人生去做无谓的徒劳。放下吧,只有你真正放下,娘亲才可以放心。”
我后退了两步,甚是吃惊。我无法再直视那殷切的眼睛,我以为自己伪装的的很好,原来只是像作秀的木偶。我手足无措的伸手去端药,吞吞吐吐的说:“娘,药······好像已经好了。我倒给你喝吧!”
娘亲轻轻的将我端药的手放下说:“扇儿,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我看着娘亲问道:“什么事?”
娘亲认真的说:“原谅我擅自改动你的人生!这样的你让我看着很心疼。”
其实我对一切都无所谓。我不知道娘亲指的是什么,不过大概也可以猜出来,她八成为我寻了一门她认为比较好的亲事。人生的转变不就在此吗?如果不能出生在一个好的家庭可又想过上优于常人的生活,就是要凭借美貌和智慧嫁入豪门。娘亲不是一个趋炎附势的人,可是如果她认为这就是她所认为的能给我的快乐,我也愿意接受。我微笑着说:“怎么叫擅自改动?我自认为我和娘亲的观点从来没有出入,你完全知道我需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