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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夫贵妻荣只是传说_派派小说-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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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极难办的,一是船上极苦,二来这做女子的,总和男子有些不同。”
  小子有些发懵的问道:“只要着了男装,再学了男人说话不就成了,还有哪些不同?”三哥想笑却又没笑出来,桃姑已经点头道:“吃苦我却不怕,那不便当处,我细致些也就够了,花木兰替父从军十二载,全无露出破绽,她那还是在军中,我这里想必两位兄弟也肯帮衬。”
  说着桃姑又跪了下来:“还请两位多多帮衬,我虽是女子,却也有报仇的心。”那小子心里早就许了,只是看着三哥,三哥叹了口气,把桃姑扶起来:“大嫂,你虽则这样想,也要换了男装瞧瞧,换装之后,还要去见大爷,大爷允你上船你方能上船,不然全是白费。”
  桃姑的心已经放下一半,点头道:“我生平最恨自己是双大脚,现时看来倒有些好处。”三人又商量几句,无非是对了些该怎么对大爷说的话,此时才彼此请教了姓名。
  那三哥姓朱,人都称朱三,那小子是他堂弟,今年不过十四岁,人都称他小四,他们俩是邻县陈家的伙计,朱三已随陈大爷出了几次海,小四看着心热,自然也想去,只是一来年纪小,二来又从小娇养的,陈大爷不许,小四十分恳切,这才用布包了这两件东西,放在桃姑父亲的坟头,夜里过来取,试验他胆量的意思,谁知恰好碰到桃姑。
  彼此又说了一会,却已天边发白,朱氏兄弟还要回去复命,约定明日午时在县城城隍庙里再会,桃姑再三叮嘱,朱三连连点头,称既然应下,就绝不会食言,三人这才各自分开。
  桃姑收拾一下,往楚家去,此时天边一轮红日喷薄而出,阳光照耀大地,桃姑心境比起昨日截然不同,就算前面有更多的艰辛,心里有了盼头,也是好的。
  她脚步轻快,不过一会就到了楚家,轻轻推开门,院子里也有一树桃花开放,桃姑只觉这桃花开的怎么这么好看,不由细瞧起来。
  “这是谁来了?”堂屋门开处,走出楚大嫂,她见桃姑还活生生站在那里,脸色顿时变的不好看起来,把手里挎着的篮子一扔,就当没看见桃姑一样,走到院子里径自做起自己的事来。
  “谁来了?”楚大郎也从门里出来,瞧见自家妹子,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并没发现桃姑有什么不同,上前拉住她手:“妹妹你回来就好,昨夜我本欲去寻你的,谁知。”说话时候楚大郎不由看向楚大嫂,楚大嫂冷哼一声,把一盆水泼在桃姑面前:“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我从没见过哪家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来。”
  楚大郎不由叫了一声娘子,桃姑并不为忤,只是看着楚大郎:“田地我不要了,裘家送来的那五十两银子我要。”楚大郎还没点头,楚大嫂已经叫了起来:“那可是当初你嫁去裘家时候的嫁妆,现时你被休了,这嫁妆自然也要还回来。”
  桃姑也不看她,只是一直盯着楚大郎:“哥哥,那是小妹从此后安身立命的东西,还请哥哥还回来。”楚大郎为难的看向楚大嫂,楚大嫂把手在围腰上擦一擦,站起身走到桃姑面前:“你听好了,日后你可还要随我们过日子,这东西还是我们收着好让你度日,说什么安身立命,还不是给我们添了无数的麻烦。”
  楚大嫂在那里说的起劲,谁知桃姑只冷冷看她一眼,楚大嫂觉得今日这小姑和昨日有些不同,遂闭了嘴,桃姑的眼转向楚大郎:“哥哥保重,妹妹明日就要远离,这五十两银子,妹妹还有用场,并不会累的哥哥养我。”
  远离?楚大郎也觉出不对,他皱眉道:“妹妹何出此言,你我乃一母同胞的兄妹,你受了欺负,自然做哥哥的要护着。”受了欺负,桃姑不由冷笑。
  楚大嫂听的桃姑要走,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不需再养着桃姑,忧的是她要走了,这钱也要带着。想一想,脸上露出笑容道:“小姑要出门也是好事,只是这出门路上艰苦,那能带这许多银子去,这样罢,先带了十两银子,剩下的我们替你保管,日后你回来也有个去处不是。”
  “四十两。”桃姑不再废话,冷静开口,楚大嫂的话被打断,一咬牙:“二十两。”桃姑顿时觉得有些气结,摇头叹气:“三十五两,不给的话,我这就进屋去搜。”楚大嫂吓了一跳,伸出三根手指:“三十两,足数,妹妹,你看你侄子眼看着就要娶媳妇了,你这做姑姑的留下二十两银子给他娶媳妇也是该的。”
  看来三十两已经是大嫂能拿出的极限,桃姑点头:“好,三十就三十,快些拿出来。”楚大嫂说出三十两的时候还有些后悔,见桃姑答应的那么爽快,心里不由在想,早知道说个二十五两也会答应,脸上不由露出悔色,磨磨蹭蹭只是不去拿。
  桃姑见她不进屋,自己就要推门进去,楚大嫂哪肯让她进去,急忙拦住,满脸是笑的道:“罢了,我说到做到,这就进去给你拿。”说着走了进去,过了许多时也没出来,楚大郎面有愧色的看着妹妹:“妹妹,你这是要去哪?”
  桃姑微微叹气:“大哥,你休管了。”楚大郎看见妹妹这样,心里有些不好受起来:“妹妹,其实当日我不想接裘家的银子,只是你也知道。”桃姑微微低了眼:“大哥,你别说了,你我兄妹之情,从此就了了,日后你就当没我这个妹妹,我也只当自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楚大郎眼圈不由有些红,自己也是被钱迷了心窍,昨日还拿了裘家的五两银子,打了妹妹一巴掌,当着人面还这样说,不由蹲了下来:“哎,妹妹,这件事实是做哥哥的做的不对。”
  “有什么不对的?”门打开了,楚大嫂活像别人借了谷子还她米一样,手里紧紧拽着个纸包:“就算把我们一家三口全卖了,也换不得这许多银子,更何况是个丑似鬼的。”楚大郎站起身,扬起手就想去打自己浑家,可惜夫纲不振已许多年,楚大嫂哪怕这个,反把身子往他面前一递:“你打啊,你有本事打下来,老娘就日日给你端洗脚水。”
  见他们夫妻要吵起来,桃姑也不想再劝,从楚大嫂手里拿过那纸包,打开看时,里面是包的紧紧的六锭细丝银子,用牙咬一咬,想来不是铅锭,对他们夫妻行一个礼:“哥哥,小妹这就走了,哥哥珍重。”
  说完就走出楚家,楚大郎还欲追出去,早被楚大嫂拦住,被她嚷骂。桃姑走出楚家,手里有了银子,还是要回裘家收拾几件衣物,既要扮男装,还要赶紧把那些衣物改出来,好在楚裘两家离的不远。
  裘家的小茅屋还是和原来一样,桃姑昨日走的时候用树枝挡着门,轻轻推开门,看着院子里熟悉的摆设,不过一日没有回来,却恍如隔世,听见脚步声,圈里的鸡猪开始叫起来,昨日走的匆忙,都没喂过它们,桃姑下意识的要去找食,又放了下来,罢了,自己都要走了,还管它们做甚?
  只是听它们叫的凄惨,桃姑转身出了院门,走到邻居那里,此时个个邻居想来都知道桃姑已被裘家休了,见他们面上神色,桃姑也不细究,把鸡给了左边三婶,猪给了右边二姑,看着她们把鸡猪赶走,二姑还拿了串钱塞给桃姑:“这事确是做的损阴德,二姑穷,这串钱你拿着吧。
  ”
  桃姑推辞不掉,只好收下,他们走后,胡乱做了些吃的填了肚子,就收拾起东西来,那些旧衣都撇了不要,翻出两套男子的新衣衫来,这是桃姑自己舍不得穿新的,特地给裘世达做的新衣,虽是布做的,当日做的时候也是十分精心的,桃姑拿了这两件衣衫,心里又泛上凄楚,擦一擦泪,动手照了自己的身量改了起来。
  这改起来是极迅速的,不过半个时辰就改好一套,桃姑往身上试试,又走到井边打了桶水照照,这还真像个男人,只是没有喉结,看来还要把领子改高一些,桃姑正欲脱下再改,听的身后有人问道:“这位小哥,请问你可知道这家的人到哪里去了?”
  小哥,桃姑还有些不适应,随即意会过来是喊自己,转身见是个仆人打扮的,急忙咳嗽一声,刚要万福,又抱拳道:“不知你要寻他家的人何事?”
  桃姑的声音本不似平常女娘那么尖细,又刻意做了,倒还像个男子,这仆人急忙回礼道:“我家大爷遣我来打听一下,想问下这家可出了什么事?”大爷,难道是裘家的下人,可是怎么会进了这里还畏缩?
  这仆人急忙道:“我家大爷姓裘吗,是来打听昨日那个女子她回来没有?”看来是来打听自己死了没有,桃姑心里冷笑,面上却道:“那女子没死,昨日我遇到她时,她叫我传句话给你家大爷。”
  这仆人急忙竖起耳朵,桃姑道:“那女子说,当日裘家对她所为,异日必十倍相报。”

  初见

  第二日中午,灿烂的阳光照在城隍庙前,朱家兄弟站在那里,小四的眉头紧锁:“三哥,这午时都过了一刻,那位大嫂想必不会来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朱三叹了口气,昨日虽应下了,也和大爷说过,但大爷只叫把人带去看看,若这大嫂真的不来,到时也少些麻烦,只是这大嫂的遭遇说出去叫人极咬牙切齿的,真能报了仇也好。
  他们弟兄在这里交头接耳的议论,自然引起旁人的注意,有人走到他们面前作揖道:“两位可是在等什么人吗?”朱三心头有事,挥手正要说话,小四突然叫起来:“哎呀,这不是?”
  那人已经把手高高举起:“在下姓楚,家里排行第二,人都唤我一声楚二。”朱三也明白过来,眼前这人不就是做了男装打扮的桃姑?此时的她和昨日全然不同,一双眼里透着光亮,并不似昨日那种毫无生气,头发梳的纹丝不乱,用一根竹簪束了,身上的衣衫瞧来也是新制的,举动处透不出一些些女气。
  朱三心里不由赞了一声,回礼道:“楚二哥原来早到了,我们倒还没见到,失礼失礼。”桃姑露出笑意,小四也悟了过来,三人说了几句,就动身去往陈家。
  朱家兄弟是自家撑船来的,上了小船,朱三让小四撑船,又细细把昨日没说完的话再次叮嘱一遍,桃姑听的仔细,不时也问些陈家的事情。
  这陈家是附近极旺的人家,生意做的极大,有陈半县之称。近些年陈家的家主嫌这些生意利息不多,开始走起海路生意来,这海路利息虽丰,风险也是大的,遇到风高浪急时候,常连人带船都折进去,就算一路平顺,也会遇到盗贼,十艘船里能有四五艘船完全回来就是极好的。
  故此这走海路的人家,都是让伙计们跟着船走,从没有个家里的爷跟船去的,独这陈大爷和旁人不一样,还是少年时候,就偷溜上船,等到船开时候怎么也不下船,伙计们没法,只得带他走了几遭,也不知是他的运气来了,还是有神佛佑着,只要他跟着的船就从不出事,趟趟利息丰厚。
  商人趋利,陈老爷见儿子这样,也就由着他去,陈大爷得了父亲的允许,自然也就每趟船都跟去,这陈家的家事越发长了起来。
  等到陈老爷过世,本该由陈大爷掌家的,可是他虽有财神之目,这走海路总是个险事,谁家做父母的也不愿女儿嫁个这样的人,故此妻子也没娶得,他倒乐的自在,把掌家之事托于陈二爷,自己带着船就在海上行走,一年除了过年从不回来的,若忙了时,连过年都见不到他。
  这次也是凑巧,本来过完元宵就要走的,船上的伙计们有些年纪大的,该娶妻的就不想再在船上,他要多挑几个水手,再者有行商想附他船的,这些事情一搅,就耽搁下来。
  桃姑边听边暗自侥幸,若不是这些事扯到一起,再兼小四想上船,自己此时只怕已是一缕幽魂,想起昨日自己说出那话之时,裘家下人脸上的惊色,桃姑心里的气更舒了一些,要报则要变强,不然甚话都是白说。
  朱三瞧着桃姑的脸色,有句话始终没有说出来,陈大爷脾气有些古怪,也不知允是不允,若是不允,这位大嫂,不,现在该叫楚二哥了只怕依旧是换了女装,剪了头发做姑子去,可怜连她的兄长都不帮她。
  朱三还在想,已经有人招呼:“老三回来了,这就是你们昨日说的那人,瞧这样子十分瘦小,也不知道大爷肯还是不肯。”原来已经靠岸,有一人靠在岸边的柳树上正懒洋洋的和朱三打招呼。
  朱三跳下船,帮着小四把船栓在柳树上,这才笑道:“你别瞧这位楚二哥生的瘦小,手上却有把子力气。”桃姑已经下船,见这人有些瞧不上自己,故意卖弄,见朱三说话时候,那船有些不服帖,把手上的包裹放下,牙一咬,手上加重力气一扯就把小船扯了过来。
  朱三没料到桃姑手上还真的有些力气,不由愣了愣,桃姑把缰绳拴好,这才对说话的那个人拱手道:“在下姓楚,还没请教兄长姓名?”
  那人本来是看着桃姑生的瘦小故意说话激桃姑的,不料桃姑性子刚硬,倒尴尬起来,站直身子行礼道:“在下不过是说了做耍,船上辛苦,一般人都受不了这种苦。”桃姑拾起放在地上的包裹,淡淡的道:“船上再苦,陈大爷也在船上二十余年,他锦绣堆里长大的人都不嫌苦,更何况我这等出身?”
  那人不由在心里喝声彩,没料到这人貌不惊人,身材瘦小,说出的话却极有道理,忙正色道:“楚兄说的有理,倒是在下鲁莽,以貌取人了。”朱三已经笑着上前:“楚二哥,这是张大叔,是大爷得力的管事,为人诙谐。”
  桃姑忙又放下包裹重新施礼:“原来是张大叔,小可有礼。”张大叔急忙还礼:“听得三侄子说你是个行商,并不是伙计,怎么对我行礼呢?”
  行商?桃姑本以为是举荐自己做伙计的,怎么又变成行商了?她转头去看朱三,朱三对她使个眼色,既是行商,想来也有朱三的道理,一行人说着话行来,已经进了庄。
  陈家有钱,这庄子也盖的极大,再加上又是走海路的,还有些稀奇古怪的摆设,桃姑一路行来,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看,却也不敢细看,也不知这陈大爷能不能允自己上船,朱三说的自己是个商人,要备些什么货呢?
  还有这一路上的嚼裹,这三十两银子是够备货还是够吃喝的?桃姑不由暗自怪自己想的不够周到,只是已经到了这步,也只有硬着头皮往下走了。
  一路曲曲折折,到了一个园子里面,亭子之下,列着一帮小戏,正在那里吹拉弹唱,亭子里坐着几个男子,伺候的都是年轻美貌的丫鬟,都一色着了梅红衫子,浅蓝背心,腰间束了桃色汗巾,白绫的裙子,头上首饰鲜明,脸上笑容醉人。
  桃姑见了这种排场,不由心里咂舌,难怪要让自己充作商人,只怕这陈家挑伙计,也要容貌周正的,自己纵穿了男装,这面貌看起也是丑陋的。
  张大叔示意他们少待,径自进了亭里,高踞上座的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一部大胡子几乎把脸都遮住,听到张大叔的话,眼往桃姑所在方向扫去,虽隔的远,桃姑却觉这人的眼似刀一般,只一眼扫过,就像把人从里到外都看了彻。
  桃姑心里一凛,却明白这根稻草怎么样都要抓住,咬下唇就回看回去,陈大爷没料到桃姑并不似一般人样有些畏缩,心里不由点下头,对张大叔点下头,张大叔会意,领头的丫鬟急忙叫停那帮小戏,旁的男子见陈大爷有事,都行礼退下,只剩的一个稍年轻些的依旧坐在那里。
  张大叔已经领着他们进来,桃姑对上座的陈大爷拱手行礼:“小可姓楚,祖上务农,近些年农时不利,就走了商人这路,还望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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