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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3章

古龙合集-第12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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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居然说我不认得你?

  她用力咬着嘴唇,已尝到了自己鲜血的滋味,她用尽所有的力量大叫:“我不认得你,我根本就不认得你!”

  萧十一郎踉跄后退,就像突然被人一脚践踏在胸膛上,连站都已站不稳——沈璧君难道变了?花如玉一直在静静的看着,沈璧君忽然挽起了他的臂,道:“我们走。”

  ——原来就是这个男人让她变的。

  ——这个男人的确很年轻、很好看,而且看来很听话,竟一直像蠢才般站在她身后。

  ——难怪这两年来我一直都找不到她,原来她已不愿见我。

  萧十一郎的心也碎了。

  因为他们两个人心里都有条毒蛇,将他们的心都咬碎了。

  他们心里的这条毒蛇,就是怀疑和嫉妒。

  萧十一郎握紧了双拳,瞪着花如玉。

  沈璧君冷笑道:“你瞪着他干什么?难道你也想杀了他?”

  萧十一郎没有说话,他发现自己已无话可说。

  沈璧君连看都不看他,拉着花如玉,道:“我们为什么还不走?”

  花如玉慢慢的点了点头,后面立刻有人过来扶起了风四娘。

  风四娘在流着泪。

  她流着泪的眼睛,一直都在看着萧十一郎。

  她希望萧十一郎也能认出她,能向她解释这所有的一切事都是误会。

  她希望萧十一郎能救出她,就像以前那样,带她去吃碗牛肉面。

  可是萧十一郎却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因为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动也不能动的女人,就是像风一样的风四娘。

  风四娘只有走。

  两个人架着她的胳臂,搀着她慢慢的走过萧十一郎面前。

  萧十一郎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窗外的夜色,他看不见星光,也看不见灯火,只看得见一片黑暗。

  他当然也看不见风四娘。

  风四娘的心也碎了,眼泪泉涌般流了出来。

  现在她只希望能放声大哭一场,怎奈她连哭都哭不出声音来。

  她的眼泪已沾湿了面纱。

  冰冰忽然发觉了她面纱上的泪痕:“你在流泪?你为什么要流泪?”

  风四娘没有回答,她不能回答。

  冰冰道:“你是谁?为什么要为别人的事流泪?”

  ——为了萧十一郎,我难道没有牺牲过?难道没有痛苦过?

  ——我为他痛苦流泪过,你只怕还在母亲的怀里哭着要糖吃。

  ——现在你却说我是在为了别人的事流泪。

  风四娘几乎忍不住要大叫起来,怎奈她偏偏连一点声音都叫不出。

  扶着她的两个人,已加快了脚步。

  冰冰仿佛想过去拦住他们,想了想,却又忍住。

  她了解萧十一郎现在的痛苦,她已不愿再多事了。

  所以风四娘就这样从萧十一郎面前走了过去,沈璧君也走了过去。

  她们慢慢的走下了楼,坐上了车。马车前行,连车轮带起的黄尘都已消失。

  萧十一郎突然大声道:“送二十斤酒来,要最好的酒。”

  当然是最好的酒。

  最好的酒,通常也最容易令人醉。

  萧十一郎还没有醉——越想喝醉的时候,为什么反而越不容易醉?

  冰冰看着他,柔声道:“也许那个人真的不是沈姑娘。”

  萧十一郎又喝了杯酒,忽然笑了笑,道:“你用不着安慰我,我并不难受。”

  冰冰道:“真的?”

  萧十一郎点点头道:“我只不过想痛痛快快的喝顿酒而已,我已有很久未醉过了。”

  冰冰道:“可是,欧阳兄弟刚才已悄悄溜了。”

  萧十一郎道:“我知道。”

  冰冰道:“他们也许还会再来的。”

  萧十一郎道:“你怕他们又约了帮手来找我?”

  冰冰嫣然一笑,道:“我当然不怕,半个喝醉了的萧十一郎,也已足够对付两百个清醒的欧阳文仲兄弟了。”

  萧十一郎大笑,道:“说得好,当浮三大白。”

  他果然立刻又喝了三大杯。

  冰冰也浅浅的啜了口酒,忽然道:“我只不过在奇怪,另外一个蒙着黑纱的女人是谁呢?她为什么要流泪?”

  萧十一郎道:“你怎么看得见她在流泪?”

  冰冰道:“我看得见,她脸上的那层面纱都已被眼泪湿透。”

  萧十一郎淡淡道:“也许她病了,一个人在病得很厉害时,往往会流泪的,尤其是女人。”

  冰冰道:“可是我知道她并没有病。”

  萧十一郎笑道:“她已病得连路都不能走,你还说她没有病?”

  冰冰道:“那不是病。”

  萧十一郎道:“不是病?”

  冰冰道:“病重的人,一定四肢发软,才走不动路,可是她四肢上的关节,却好像很难弯曲,全身都好像是僵硬的。”

  萧十一郎叹道:“你实在比我细心。”

  冰冰嫣然道:“莫忘记,我本来就是个女神童。”

  她笑得很开心,萧十一郎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却仿佛有种很奇怪的怜悯悲伤之意,竟像是在为她的命运惋惜。

  幸好冰冰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接着又道:“所以我看她不是真的病了。”

  萧十一郎道:“莫非她是被人制住了穴道?”

  冰冰道:“很可能。”

  萧十一郎道:“你看她是为了什么而流泪的?”

  冰冰说道:“很可能是为了你们的事,为了沈璧君。”

  萧十一郎冷笑道:“谁会为了我们的事而流泪?别人连开心都来不及,我就算死在路上,也绝没有人会掉一滴眼泪的。”

  冰冰道:“至少我……”

  她本来仿佛是想说:“我会掉泪的。”但也不知为了什么,突然改变了话题,一双美丽的眼睛里,似也露出种奇怪的悲伤之意。

  难道她也在为自己的命运悲伤惋惜?

  “可是她却掉了眼泪,所以我认为她不但认得你们,而且一定对沈姑娘很关心。”

  萧十一郎道:“也许她是为了别的事。”

  冰冰道:“刚才这里并没别的事能令人流泪的。”

  萧十一郎道:“所以你认为她是沈璧君的朋友?”

  冰冰道:“一定是。”

  萧十一郎的眼睛已亮了起来,道: “她既然被人制住了穴道,沈璧君当然也很可能受了那个人的威胁的。”

  冰冰道:“所以她刚才才会对你那样子。”

  萧十一郎的脸也已因兴奋而发红,喃喃道:“也许她并不是真的想对我那么无情的,我刚才为什么偏偏没有想到?”

  冰冰道:“因为你心里有条毒蛇。”

  萧十一郎道:“毒蛇?”

  冰冰道:“怀疑和嫉妒,就是你心里的毒蛇。”她幽幽的叹息了一声,轻轻道:“由此可见,你心里还是忘不了她的,否则你也不会怀疑她,不会嫉妒那个男人了。”

  萧十一郎没有否认,也不能否认。

  冰冰道:“你既然忘不了她,为什么不去找她呢?现在就去找,一定还来得及。”

  萧十一郎霍然站起,又慢慢的坐下,苦笑道:“我怎么找?”

  他的心显然已乱了,已完全没有主意。

  冰冰道:“她们是坐马车走的。”

  萧十一郎道:“是辆什么样的马车?”

  冰冰道:“是辆很新的黑漆马车,拉车的马也是全身漆黑,看不见杂色,马车的主人,一定是很有身份的人,这么样的马车并不难找。”

  萧十一郎又站了起来。

  冰冰道:“可是我们最好还是先去问问我们的车夫小宋。”

  萧十一郎道:“为什么?”

  冰冰道:“车夫和车夫总是比较容易交朋友的,他们在外面等主人的时候,闲着没事做,话也总是特别多,所以小宋知道的也可能比我们多。”

  她的确细心,不但细心,而且聪明。

  像这么样一个女孩子,别人本该为她骄傲才是。

  可是萧十一郎看着她的时候,为什么总是显得很惋惜,很悲伤呢?

  小宋道:“那个车夫是个很古怪的人,我们在聊天的时候,他总是板着脸,连听都不愿听,别人要跟他搭讪,他也总是不理不睬,就好像有人欠他三百吊钱没还他一样。”

  这就是小宋对花如玉那车夫的描述。

  他知道的并不比冰冰多。

  萧十一郎刚觉得有些失望,小宋忽然又道:“这三天来,他们总是很早就来了,很晚才回去,就好像在等人一样。”

  冰冰立刻问:“他们已接连来了三天?”

  小宋道:“是。”

  冰冰道:“他们已很引人注意,若是一连来了三天,这地方的掌柜就很可能知道他们的来历了。”



  第九回 牡丹楼风波

  牡丹楼的掌柜姓吕。

  吕掌柜道:“那两位蒙着黑纱的姑娘,这三天的确每夜都来,叫了

  一桌子菜,却又不吃不喝,每天都要等到打烊时才走,可是她们给的小账很多,所以每个伙计都很欢迎她们。”

  冰冰道:“账是谁付的?”

  吕掌柜道:“是跟她们来的那位年轻后生。”

  冰冰又问:“你知不知道这三天来,她们晚上都住在哪里?”

  吕掌柜道:“听说他们在连云栈包下了个大跨院,而且先付了十天的房钱。”

  冰冰还不放心:“你这消息是不是可靠?”

  吕掌柜笑了:“当然可靠,连云栈的掌柜,是我的大舅子。”

  连云栈的掌柜姓牛。

  牛掌柜道:“那两位脸上蒙着黑纱的姑娘,可真是奇怪,白天她们连房门都不出,连饭都是送到屋里去吃的,一到天快黑的时候,就上牡丹楼,来了这三天,这里还没有人听她们说过一句话。”

  冰冰道:“她们住在哪间屋子?”

  牛掌柜道:“就在东跨院,整个院子她们都包了下来。”

  冰冰又问:“今天晚上她们回来了没有?”

  牛掌柜道:“刚回来!”他搔着头,又道:“她们既然是从牡丹楼回来的,本该已吃得很饱才对,可是她们回来了,偏偏又叫了一整桌酒菜。”

  冰冰笑道:“那桌菜也许是叫给我们来吃的。”

  牛掌柜道:“她们知道两位会来?”

  冰冰道:“不知道。”

  牛掌柜吃惊的看着她,他忽然发觉这地方的怪人越来越多了。

  屋子里灯火辉煌,铺着大红桌布的圆桌上,果然摆满了酒菜。

  刚才像奴才般站在身后的那个很年轻、很好看的少年,现在已换了身鲜明而华贵的衣裳,正坐在那里斟酒。

  他倒了三杯酒,忽然抬起头,对着窗外笑了笑,道:“两位既然已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喝杯酒?”

  萧十一郎的确就在窗外。

  他也笑了笑,道:“有人请我喝酒,我是从来不会拒绝的。”

  门没有拴。

  桌旁也摆着三张椅子。

  花如玉含笑揖客:“请坐。”

  萧十一郎就坐下:“你知道我们会来?”

  花如玉笑道:“我本来就在恭候两位的大驾。”

  萧十一郎目光如炬般盯着他: “这两个位子就是为了我们准备的?”

  花如玉道:“正是。”

  冰冰忽然笑了笑,道:“沈姑娘她们跟着公子,难道公子从来也不让她们坐下来吃饭的?”

  花如玉叹息了一声道:“我没有替她们准备位子,只因为她们已不在这里。”

  萧十一郎脸色变了。

  他本不是时常会变色的人,但现在脸色却变得很可怕:“难道她们已走了?”

  花如玉点点头,道:“刚走的。”

  萧十一郎道:“你就让她们走了?”

  花如玉苦笑道:“在下既不是土匪,也不是官差,她们要走,在下怎么留得住她们?”

  萧十一郎冷笑。

  花如玉道:“萧大侠莫非不相信我的话?”

  萧十一郎道:“你看来的确不像土匪,只不过人不可貌相,这句话你想必也知道。”

  花如玉道:“在下有什么理由要对萧大侠说谎?”

  萧十一郎道:“因为你不愿让我看到她们。”

  花如玉道:“在下若不愿让萧大侠见着她们,为什么要回到这里来?

  为什么要在这里恭候萧大侠的大驾?”

  萧十一郎说不出话了。

  花如玉叹了口气,道: “在下在此相候,为的就是要向萧大侠解释刚才的误会。”

  萧十一郎冷冷道:“刚才有什么误会?”

  花如玉道:“在下与沈姑娘相识,只不过三五天而已。”

  萧十一郎道:“哦?”

  花如玉道:“沈姑娘本来一直都在跟着樱、柳两位老前辈。”

  萧十一郎动容道:“红樱绿柳?”

  花如玉点点头,道:“萧大侠若是不信,随时都可以去问他们,这两位前辈总是不会说谎的。”

  萧十一郎道:“她怎么又跟你到这里来了?”

  花如玉迟疑着,仿佛觉得很难出口。

  萧十一郎道:“你不说?”

  花如玉苦笑道:“不是在下不肯说,只不过……”

  萧十一郎道:“不过怎么样?”

  花如玉道:“只不过在下唯恐萧大侠听了,会不高兴。”

  萧十一郎道:“你若不说,我才会生气,我生气的时候,总是很不讲理的。”

  花如玉又迟疑了很久,叹道:“江湖传闻,都说连城璧连公子已到了这地方,沈姑娘听见了这消息,就一定要随在下到这里来。”

  萧十一郎的脸色又变了。

  花如玉的话,就像是一把刀,一把比割鹿刀更可怕的刀。

  他忽然觉得全身都已冰冷。

  沈璧君若是为了别人而变的,他还有话说,可是连城璧……

  花如玉叹息了一声,似也对他很同情,勉强笑道:“她的人虽已不在,酒却还在,萧大侠不如先开怀畅饮几杯,遣此长夜。”

  萧十一郎道:“好!我敬你三杯。”

  花如玉立刻举杯笑道:“恭敬不如从命,请。”

  萧十一郎道:“这酒杯不行。”

  花如玉怔了怔:“为什么不行?”

  萧十一郎道:“这酒杯太小。”

  他忽然将桌上的一海碗鱼翅、一海碗丸子、一海碗燕窝鸭丝,全都泼在地上,在三个碗里倒了满满三海碗酒。

  “我敬你的,你先喝。”

  花如玉苦着脸,看着桌上的三碗酒,终于长长叹了口气,道:“好,我喝。”

  他苦着脸,就像喝药一样,总算将三大碗酒全都喝了下去。

  萧十一郎也喝了三碗,又倒了三碗,道:“这次该你敬我了,主人当然也得先喝。”

  花如玉好像吃了一惊:“再喝这三碗,在下只怕就不胜酒力了。”

  萧十一郎瞪眼道:“我敬了你,你难道不敬我?你看不起我?”

  花如玉只有苦笑,道:“好,我就回敬萧大侠三碗。”

  他硬起头皮,捧起了一大碗酒,就像是喝毒药一样喝了下去。

  可是等到喝第二碗时,他喝得忽然痛快起来了,毒药像是已变成了糖水。

  一个人若是已有了七八分酒意时,喝酒本就会变得像喝水一样。

  等萧十一郎喝了三碗,花如玉居然又笑道:“来,我们再来三碗,萧大侠请。”

  萧十一郎瞪着他,忽然道:“我还有两件事要告诉你。”

  花如玉道:“好,我听。”

  萧十一郎道:“第一,我既不是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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