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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4章

古龙合集-第15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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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蓦见厅堂内忽然灯光明亮,走进一位突厥青年,手持烛台,照清他的面目,略有几分与李潮相似,但肤色、眼、鼻等处看来,不似李潮像汉人模样,却是标准的突厥人。

  他走到左侧厢房前,说道:“大哥,还没睡?”说的是突厥话。

  李潮放下书本,亦用突厥语道:“时间尚早,读些诗句,爹娘都睡了吗?”

  突厥青年走进厢房道:“爹娘都睡了,我有一事想问大哥。”

  李潮:“什么事?”

  突厥青年在他面坐定后道:“那位姓芮的汉人,大哥就任他关在铁牢中?”

  李潮叹道:“这件事想起来就令我伤心!”

  突厥青年脸色不悦道:“我听外人说,是大哥在酒中暗下‘百日醉’将那汉人情侣迷倒,活活擒住!”

  话中意思在怪李潮将他们主动迷倒就擒,还有什么伤心之处?

  李潮道:“你想咱们祖先也是汉人,我会这样做吗?”

  突厥青年道:“我想大哥不会这样,是故才来问问。”

  芮玮心想,定是他们祖先投身异族,娶胡妇为妻遗传下来,仍不失汉人血统,致使兄弟两人一像汉人,一像突厥人,但不知他们祖先是谁,为何投身异族?

  李潮又道:“我与芮玮汉人一见如故,这番他被关在铁牢,虽是我在酒中下的‘百日醉’,主谋非我,几日来内心揣惴不安,总有一日,我定要设法将他释放!”

  突厥青年道:“那汉族姑娘怎么办呢?”

  李潮叹道:“我没法救她,要知就因她之故,我才被迫在酒中下‘百日醉’!”

  突厥青年道:“可是阿史那都也看上汉族姑娘?”

  李潮摇头道:“要是他看上汉族姑娘,命我在酒中下‘百日醉’,我决不会做的,可惜那看上汉族姑娘的人是咱们主上!”

  .

  突厥青年惊道:“是阿史那都支!”

  李潮低叹道:“不错,正是阿史那都支,往年幼时他们兄弟两人与咱们一起游玩,可以随便,如今他是国王,你想主上看上那汉族姑娘,我敢不遵命在酒中下‘百日醉’!”

  芮玮偷听到这话,大出意外,决未想到阿史那都也是突厥王弟弟,心想突厥国王没有见过野儿,怎会看上野儿?莫非是阿史那都也假传圣旨?

  突厥青年头摆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信说:“不会!不会!主上从未见过汉姑娘,一定是阿史那都也骗大哥,怕大哥不听他阴谋,故意抬出主上,好叫大哥不得不听他命令,在酒中暗下‘百日醉’!”

  李潮道:“我也想到这点曾问得很清楚,确是主上看中那汉姑娘,如今那姑娘就在主上的宫内。”

  李潮悲痛道:“人家与我推心置腹,我却暗中害他,令他情侣拆散,为兄好生难过,明日我就去见主上,劝主上赐下牢中钥匙,去将他放了。”

  突厥青年道:“假使主上不答应呢?”

  李潮语气坚定道:“主上不答应,我一定以死相求!”

  突厥青年赞声道:“好!我明天陪大哥去,想主上念在咱们幼时与他一起长大的情分,不会不答应!”

  李潮道:“你去睡罢,莫忘在祖先神位前行礼。”

  突厥青年点头持烛而去,厅堂与厢房只有一墙之隔,芮玮转头望去,只见突厥青年走到厅堂,将手中烛台安放在堂中供桌上。

  烛光照亮墙上的神像,是个仪貌威风的汉将军,身背巨弓,手按佩剑站迂,神像上大笔书道:“汉李陵神位。”

  神像两旁,另书道:“经万里兮度沙漠,为群将兮奋匈奴,路穷绝兮失刃摧,士众来兮名已贵,老母已死,蚤欲报恩将安归?”

  芮玮看罢,心中不由侧然,顿时对李潮的怀恨心尽除,暗叹道:“原来李潮是李陵后人,难怪箭法如神了!”

  要知陇西李氏在汉朝神射之名,天下皆知,李陵之降匈奴,亦为天下人所同情,不为后世不齿。

  因李陵当年以五千步骑被八万匈奴兵围困,李陵奋战不退,直到最后,矢绝食尽,兵众死亡大半,才降。

  而其最初投降的意思,是要立功反正的,但皇帝不知,以严厉的汉律法,将李陵的母亲妻儿全家诛戮。

  他被迫归不得家国,才正式降匈奴,在匈奴娶单于女儿为妻,生子传后。

  李陵本是汉朝骑都尉,降匈奴后,极受匈奴单于尊敬,赐与的官位比在汉时高得甚多,其后子孙繁衍到匈奴各部。

  突厥为匈奴别种,李潮在突厥的地位很高,不但是他,只要是李氏一门在匈奴各部异族皆都是特殊贵族阶级。

  但他们能够地位不衰是有原因的,自李氏开祖李广以下,神射之技绝不传外,而异族尚武,尤其爱好射艺,李氏神射之技为射中之秘,外人不得而知,李氏后人有这种特殊的技能,怎能不令异族人尊敬而地位特殊?

  且说突厥青年在神位前行礼,回房安睡,芮玮本要杀李潮,现既得知李潮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且是最受后世同情的李氏后人,杀害之心顿灭无遗。

  想到东汉史学家班固云,然三代之半,道家所忌,自广至陵,遂亡其宗。

  李家在中原历三代,李广、李敢、李陵;至李陵声誉是完全被毁,被人忘三代对汉代守边之功;如今在族的后人,他们仍不忘祖先,育读汉书,实在是不容易了!

  当下芮玮反而对李潮泛上几分崇敬的心理,当下不愿惊扰他,轻悄离去,走到远处,仍微微可闻李潮夤夜诵读。

  他迅快在镇上飞奔一圈,发现一栋宫殿建筑,暗忖:一定是突厥国王居处,不知野儿是否真的被掳在这里?

  这宫殿较之天池府还小,芮玮不难慢慢搜寻,搜到内宫,发现一处灯光明亮,挨近从碧纱窗户看进。

  屋内是完全汉化的陈饰,软绵绵的鹅绒床上,仰面躺着一个熟睡的女子,芮玮看清那女子,心中大喜,原来她就是高莫野。

  正要从窗户掠进,将野儿叫醒,里间一声轻响,走出一位轻袍缓带的汉装公子。

  芮玮认出他是阿罗逸多的突厥徒弟,心想,他的病怎么好了?为何在宫内,莫非……

  顿时恍然大悟,这人就是阿史那也的兄长,突厥国王一一阿史那都支,难怪他会看中野儿,在小五台山他就频频注视野儿,现在被掳至此地,不知他对野儿会有何举动?

  只见他走到床沿坐下,凝视野儿的睡姿,不做一声,看了好一会,忽道:“你长得真美!”

  隔会叹了口气,又道:“你好久才醒来呢?”

  野儿仍在熟睡没有回答,他接道:“我自幼得着一个怪病,每当发时几乎要死去,这病到现在,我已三十余岁,却从未注意过任何女子,哪知这次病发,师父抱我至小五台山医治,竟遇到你。

  “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美丽的女子,见着你就见着仙女一般,不觉病势就轻了,回来后一直念念不忘。

  “我兄弟听我常常叙述你的容貌,便说天下美丽的女子多得很,何必一定对你念念不忘,便找些与你长得相似的女子来安慰我,可是他们虽有点像你,却总无你那般特殊的气质,一点也不打动我,反使我越发思念你了!

  “数月来,我以为再也无法见着你了,却没想到让我兄弟遇到你,他不该让你吃下“百日醉”,害你到现在还不能醒来,但若不教你吃下“百日醉”,我怎能伴在你身旁,整日的细细看你呢!”

  芮玮听他自言自语,才知野儿白吃下“百日醉”后尚未醒来,倒未受到污辱,心中暗暗放心。

  阿史那都支呆望了一会,忽又道:“我可以摸摸你吗?”

  说着伸出手向高莫野的玉体摸去,只见他那双手微微颤抖,仿佛不敢随便去摸心中视如仙子的野儿,伸到半空,迟迟不敢放下。

  芮玮推开纱窗,轻轻走到他身后,他都不知道,芮玮见他如此痴情,真是又气又好笑,不由轻声道:“不要梦想了!天龙珠在哪里?”

  阿史那都支自幼得高手调教,武功不弱,平时再也不会听不出有人走到身后,此时陡闻话声,立即警觉,向前掠去。

  芮玮有备,他身子一动,及时出手擒住他肩上的厚肉,阿史那都支被擒,只觉全身再也用不出一丝劲,双手软软下垂,任芮玮处置了。

  芮玮低声道:“你把天龙珠给我,我便教你……”

  阿史那都支声音微扬道:“你是谁?”

  .

  芮玮道:“我便是被你关在铁牢中的汉人!”

  阿史那都支惊呼道:“你……你……怎么出来的?”

  芮玮稍一用劲,阿史那都支痛得直皱眉头,却不敢再呼出声来,芮玮道:“你莫要故意说话大声,告诉我,天龙珠在哪里?”

  阿史那都支低声道:“在里间,你随我去拿。”

  芮玮随他正走到里间门前,忽听身后有人冷冷道:“放下你的手!”

  芮玮急忙挟起阿史那都支返身看去,只见阿罗逸多一手按在高莫野的天灵盖上,阴狠地笑着。

  芮玮见到他,心中大怒,恨不得上前和他好好打一架,替父亲报仇,但高莫野性命操在他手中,不由得忍下怒气,咬牙道:“你放下她,我便放下他!”

  阿罗逸多抓起高莫野,道:“你先放下都支!”

  芮玮摇头道:“我信不过你,你先将野儿放在床上退出,我即刻就放你的主子。”

  阿罗逸多道:“老衲也信不过你,不如同时互相交换。”芮玮道:“好,你先将野儿抛来。”

  阿罗逸多自忖轻功高超,毫不在乎先将高莫野向芮玮抛去,芮玮一见野儿抛来,亦将都支抛去。

  芮玮接到高莫野,抱在怀中即向外间奔去,都支知他心意,笑道:“不用进去啦!你想我会将珍贵的天龙珠轻易放在此处?”

  芮玮返身怒道:“你早知那天竺和尚在屋外?”

  阿罗逸多冷笑道:“废话,都支为一国之王,岂能容你轻易擒去!”

  芮玮大为懊悔,暗责自己太粗心大意,心想刚才阿史那都支故意大声说话,便应知屋外会有人,小心一点怎会被阿罗逸多抓住野儿要挟自己。

  阿史那都支道:“你还是将她好好放在床上罢!”

  芮玮不理他在说什么,暗暗思忖如何将昏迷不醒的野儿,安然无恙地救出此地?然后再单身回来寻阿罗逸多报父仇。

  阿史那都支又道:“你将她放在此地,我自会用天龙珠将她腿治好,不然你抱她走,等于害她终身!”

  芮玮听他这话,一时心中迟疑起来,暗道:若然真有意治野儿的腿伤,自己再抱野儿逃出此地,真要害了野儿终身。

  阿史那都支见芮玮脸色有迟疑之色,赶忙接道:“我以一国之主的信誉,向你保证,决不谎言,你假若真心爱她,就应该将她放在此地治好腿伤,否则你就是太自私了!”

  芮玮暗中自问,要是不理他话,将野儿救出,莫非真有私之意?阿史那支笑道:“你怕我将她强占,便不顾她的腿伤抱离此地,好和你相好。这心意,你敢说不是自私?”

  他句句话都在打动芮玮的正义心,要知阿史那都支自幼精通汉学,是个聪明的君主,很会猜测别人的想法,芮玮脸色稍有异变,他便知芮玮的念头了。

  芮玮被他用话套住,不由问道:“你真能将野儿的腿伤治好?”

  阿史那都支见他中计,得意地笑道:“区区一颗天龙珠有什么了不起,我当用它将你那野儿腿伤治好,而且向你保证,决不侵犯她。”

  高莫野忽然道:“大哥,莫要听他说鬼话!”

  芮玮大喜,望着怀中的野儿,高兴道:“你好久醒来的?”

  高莫野笑道:“被那臭和尚抛在空中就醒来啦!一时不能说话,才未向大哥说,大哥不怪我吗?”

  芮玮连连摇头道,只望着野儿笑,倒未完全听清野儿在说些什么,他仅听到最后一句,便连连摇头。要知这几日不见,芮玮经此一劫,心中十分思念野儿,这时见她醒来,高兴万分,连眼前的敌人都忘记了!

  阿罗逸多突道:“你倒醒来得快!”

  高莫野望着芮玮笑道:“这有什么快?”

  阿罗逸多道:“常人吃下‘百日醉’没有百日不会醒来。”

  高莫野顿时明白自己已睡数日,想是那天与大哥同时被李潮的酒迷倒,大哥醒来得快,赶来救自己,不由望着芮玮笑得更加甜密,道:“我们不是常人,当然醒来快。”

  阿史那都支见高莫野说话一直望着芮玮笑,看也不看这边一眼,嫉妒道:“醒来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残废!”

  高莫野道:“我就是残废也比留在这里好!”

  阿史那都支叹道:“留在这里有什么不好?”

  高莫野柔声道:“留在这里,教我和大哥分离,我是再也不肯的。”

  阿史那都支道:“天下只有天龙珠能将你腿疾治好。”

  高莫野不为他这话所动,笑道:“你怎知天下没有别的药物能将我腿疾治好?”

  阿史那都支道:“这是你们自己向李潮说的,我劝你们莫要强硬,终身残疾是再痛苦不过的事!”

  高莫野倔强道:“大哥我们走罢!”

  芮玮心中不安道:“那你的腿疾……”

  高莫野道:“他不给天龙珠算了,我宁愿腿不好,终身陪在你的身旁。”

  芮玮心想目前先把野儿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再回来强求天龙珠,并报父仇,当下不再说话,向房外走去。

  阿罗逸多拦在门口,冷冷道:“有那么容易,就走了!”

  芮玮怒道:“你待如何?”

  阿罗逸多道:“你将女娃留在此地,自走自的,决不会为难!”

  高莫野笑道:“你这师父真不错呀!”

  阿罗逸多道:“老衲怎的?”

  高莫野道:“说你不错嘛!既教徒弟的武艺,又替徒弟守卫,现在又替徒逞凶,天下有你这像奴才一般的师父?”

  阿罗逸多大叫道:“你敢骂老衲奴才!”一掌拍去。

  芮玮蓦见身侧墙上挂着自己的玄铁木剑,纵身跃起,阿罗逸多第二掌跟着拍出。

  芮玮取剑在手,两脚不闲,在墙上一蹬,只见他身体如只疾箭,向窗外射去,阿罗逸多两掌落空,大为羞怒,跟掠而出。

  芮玮落到窗外,尚未站稳,四面八方的兵刃一起袭夹而来,芮玮心中有备,知道一定惊动了宫中守卫,当下立刻手剑挡去。他这一剑,守中有攻,四面八方出袭芮玮的只是些普通卫士,顿觉一阵剑风袭来,立止兵刃下击之势。

  卫士们尚未升起一个念头,芮玮那剑的攻势已出,顷刻间,每个卫士的手腕均已挨了下。

  顿时只听“叮当叮当!”兵刃落地之声,每个卫士手中的兵刃皆被芮玮转瞬间同时击落地上。

  阿罗逸多跃出,见状大怒道:“一批大饭桶,快滚开!”

  卫士们慌忙退走后,现场只留下阿罗逸多一人与芮玮面对,此时芮玮不愿争斗,一手挟着高莫野,向宫外奔去。

  奔到宫外,只见黑压压一片,数以千计的铁甲突厥兵重重围在宫门四周,要想硬闯出去,真不容易!

  这批铁甲兵来得好快,在一夜间突厥能调兵如此神速,可见平时训练有素,难怪突厥兵在中原战无不克!

  每个铁甲兵手中持着火炬,宫门外被照得通明,不下白日的光亮,芮玮正要预备杀条血路,阿罗逸多追出,大笑道:“看你哪里逃?”

  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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