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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4章

古龙合集-第2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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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子江道:“他说的是些什么话?”

  唐琳道:“他说,他要做的这件事,关系很重大,若是事成,大家都有好处,他又说,爹爹既然不肯出面,至少也该将暗器借给他。”

  杨子江道:“唐老前辈被他说动了么?”

  唐琳道:“没有,爹爹虽是一庄之主,但祖宗的家法,他也不敢违背的。”

  杨子江道:“暗器既然没有借给他,那么,杀死唐老前辈的人也不会是他了。”

  唐琳道:“我听他还在不停地游说,生怕爹爹被他打动,就闯了进去,因为我知道有了第三个人在旁边,他就无法再说了。”

  杨子江道:“他见到你进去了么?”

  唐琳道:“他又不是个瞎子,怎么看不到我,看到我进去时,他虽然有些吃惊,但居然还是不肯死心。”

  杨子江道:“他认得你?”

  唐琳点了点头,黯然道:“就因为我认得他,所以才没有对他起防范之心,谁知他竟乘我没有注意时,将我身上的铁蒺藜偷去了一枚。”

  杨子江目光闪动,冷笑道:“原来此人还是位妙手空空儿。”

  唐琳叹道:“他的手脚的确很快,非但我全未觉察,连爹爹都没有注意到。”

  杨子江瞪着她,厉声道:“你到你自己爹爹的屋子去,还带着暗器干什么?”

  唐琳道:“本门子弟,暗器从不离身,连睡觉时也带着的。”

  杨子江道:“这难道也是你们祖宗的家法。”

  唐琳道:“正是。”

  杨子江道:“他就用从你身上偷去的那枚毒蒺藜,将你爹爹杀死的?”

  唐琳黯然说道:“他临走时,爹爹送他出去,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回身作揖,却乘势在爹爹胸前一拍,谁也没有想到他手里竟还藏着暗器,更未想到他只不过为了爹爹不肯将暗器借给他,就下了如此毒手。”

  她说到这里,大家已不觉信了七分。

  因为这件事虽然未必完全合情合理,但大错铸成,她也要负很大的责任,自然不会说假的。

  杨子江长长叹了口气,道:“如此说来,那人杀了唐老前辈,你是在旁边亲眼瞧见的了。”

  唐琳道:“不错。”

  杨子江忽然怒喝道:“你既然亲眼瞧见,为何直等到现在才说?”

  唐琳垂下头,凄然道:“因为……因为他就是我未来的夫婿,爹爹本已将我许配给他了。”

  这句话说出来,人群中立刻起了一阵骚动,有的惊讶,有的惋惜,有的同情,但对这件事却更深信不疑,因为若非被逼,谁也不会将这种秘密混出来的,俞佩玉更不禁暗暗叹息。

  他实在也未想到这件事其中还有如此多曲折。

  唐琳流泪道:“我见他竟敢真的下毒手时,本来当时就想和他拼命的,但禁不住他苦苦哀求,我的心竟被他说软了。”

  杨子江冷冷道:“女生外向,有了丈夫,本就不会再将父母放在心上,肚上大多数女人都是如此,这倒也怪不得你。”

  唐琳流泪道:“求求你莫要说了,我也知道我该死,可是我后悔时已不及,因为我当时既没有说出来,事后就更不敢说了,爹爹人棺时,也是我抢着替他老人家收殓,因为我是怕他的伤痕被人发觉。”

  杨子江道:“如此说来,这件事和你的兄弟姐妹都没有关系了?”

  唐琳道:“他们根本全不知情。”

  杨子江冷笑道:“好,有勇气,算你有勇气,竟将这一笔烂账全都算在自己身上;”

  唐琳流泪道:“这本是我一人的罪孽,自然应该由我一个人承当。”

  杨子江道:“但你那未婚的夫婿是谁呢?难道别人都不知道?”

  唐琳道:“这本是爹爹为我们私下订的亲,准备到我十八岁的生日那天再宣布的,谁知……谁知我的生日还未到,他老人家就已……”

  她痛哭失声,再也说不下去。

  杨子江厉声道:“你还准备再为他隐瞒下去不成?”

  唐琳掩面痛哭,也不说话。

  但大家已纷纷怒喝道:“那杂种究竟是谁,姑娘你若再不说,何以见老庄主于九泉之下?”

  唐琳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她忽然抬起头来,指着一个人道:“就是他。”

  ※          ※          ※

  谁也想不到她指的这人竟是俞佩玉。

  俞佩玉更是做梦都想不到,他还以为唐琳指的是自己身后面的人,但唐琳已接着道:“就是他,俞佩玉!”

  这句话说出,唐门子弟已怒吼着将他围住,一双双满布血丝的眼睛都在瞪着他,就像是一群已发了狂的野兽,恨不得将他立刻吞下去。

  俞佩玉这一生虽已遭受到无数次冤屈,也不知遇到过多少次令他震惊、意外的事。

  但却没有一件事比这次更令他震惊的了,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分辩,竟怔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大厅中又起了骚动,有的怒喝,有的谩骂。

  有人道:“想不到这厮害死了唐老庄主后,还敢到这里来,这厮的胆子倒真不小。”

  有人道:“看他长得倒也斯文秀气,想不到却是个衣冠禽兽。”

  也有人悄悄道:“若不是这么英俊的美男子,唐二姑娘又怎会被他迷住呢?”

  朱泪儿自然也被惊得怔住,这时才大叫起来,道:“绝不是他,你们一定弄错了。”

  她疯狂般冲人人丛,扑到俞佩玉身旁,紧紧抱住了俞佩玉,嗄声道:“他绝不会做这件事,何况,两天前他根本不在这里,还远在数百里外,怎能分身到唐家庄来杀人?”

  唐守方厉声道:“你怎知道两天前他还远在数百里外?”

  朱泪儿道:“我当然知道,我一直都和他在一起的。”

  唐守方道:“你是他的什么人?”

  朱泪儿大声道:“我才是他的妻子。”

  唐守清叹了口气,道:“小姑娘,你只怕也上了他的当,被他利用了。”

  朱泪儿嘶声道:“你……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的话?为什么要冤枉好人。”

  唐守清叹道:“这种人不值得你为他如此,他既能欺骗别人,迟早总有一日会欺骗你的。”

  朱泪儿道:“他欺骗过谁,你说。”

  唐守方怒道:“他既然已和唐门结亲,却又在外面勾搭上你,这种无义的恶徒,你还要为他掩饰什么?”

  朱泪儿道:“但他根本没有和你们家的人订亲。”

  唐守清道:“你怎知道?”

  朱泪儿道:“我当然知道,我自从认识他之后,就和他寸步未离。”

  唐守清目光闪动,道:“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朱泪儿大声道:“我……”

  她只说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只因她和俞佩玉相识还不到一个月,在这一个月之前,俞佩玉究竟做过什么,她的确不知道。

  她现在才发觉自己对俞佩玉根本一无所知,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外,别的事俞佩玉从来也没有对她说过。

  就连这名字是真是假?她都不知道。

  唐守清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看到她神色的变化,柔声道:“小姑娘,这件事与你无关,你还是躲开些吧。”

  朱泪儿道:“你们……你们想怎样?”

  唐门子弟一个个脸色铁青,俱都闭起了嘴。

  其实他们不必回答,大家也知道他们要怎么做的。

  这俞佩玉谋害了他们的家长,他们还会放过他么,他们早已将见血封喉的唐门暗器扣在掌心了。

  此刻俞佩玉被数十人围住,只要他们暗器出手,俞佩玉就算肋生两翼,也未必见躲得开的。

  俞佩玉长叹一声,黯然道:“不错,这件事与你无关,你还是走开吧。”

  他知道自己此刻已是生死一发,不愿再连累朱泪儿了,何况他也已看出连朱泪儿都对他起了怀疑之心,不再像以前那么信任他。

  朱泪儿咬了咬牙,忽然道:“无论怎样,我知道这件事绝不是你做的。”

  俞佩玉苦笑道:“你知道又有什么用?你说的话,他们根本不信,除了你之外,又有谁还能证明两天前我根本不在这里。”

  他仰天长叹了一声,嗄声道:“就算有别人知道,但天下又有谁肯为我俞佩玉作证呢?”

  朱泪儿眼泪已流下面颊。

  只见唐琳也已挤入了人群,咬着牙道:“俞佩玉,你莫要怪我,我……我也是情不得已,才这么样做的。”

  俞佩玉凄然一笑,道:“你很好,很好……”

  唐琳流泪道:“但无论如何,你死了之后,我也无颜再活在世上……”

  朱泪儿忽然大喝道:“你这恶毒的女人,将他害成这样子,你还有脸跟他说话。”

  喝声中,她已向唐琳扑了过去。

  唐琳既未招架,也未闪避,凄然道:“很好,我们大家都一起死吧。”

  一句话未说完,朱泪儿已握住了她的咽喉。

  唐守清想过去分开她们,但却被唐守方按住。沉声道:“家门遭此不幸,出了这种事,你还不让她死?”

  唐守清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唐琪木然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如死,也没有过来劝阻之意。

  群众纷纷喝道:“俞佩玉,你还有什么话说……唐家的弟子们,快动手吧,我们都等着将这恶徒的心,来血祭唐老庄主的英灵。”

  俞佩玉负手而立,已什么话都不愿说了,因为他知道对这些已愤怒得失去理智的人们,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的。

  就在这时,突听一人大笑道:“俞佩玉呀俞佩玉,你当真是流年不利,糊里糊涂地就变做了杀人的凶手,看来还不如死在我手上,也免得此刻含冤受气了。”

  他一个人的笑话声,竟将几百个人的呼喝声全都压了下去,大家都不禁抬头去望,才发现杨子江不知何时已又跃上了大厅的横木,手里拿着壶酒,嘴里咬着个果子,正吃得津津有味。

  唐守方厉声道:“他含了什么冤,受了什么气?事实俱在,你难道也想替他狡辩么?”

  杨子江冷笑道:“事实俱在?在哪里?又有谁瞧见他杀死唐老庄主的?”

  唐守方道:“二姑娘方才说的话,你难道没有听见?”

  杨子江也叹了口气,摇着头道:“就凭一个女人说的话,你们就要定人家的罪,这简直是在儿戏人命。”

  唐守方怒道:“你难道认为二姑娘说谎?”

  群众纷纷大喝道:“二姑娘焉有说谎之理?”

  杨子江道:“不错,她这么做不但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我也猜不透她为何要说谎?但我却知道她是在说谎。”

  唐守方怒道:“你知道?你知道什么?”

  杨子江道:“我知道他前天晚上的确不在唐家庄,的确还远在数百里外。”

  唐守清冷笑道:“就凭你一个人说的话,又怎能令人相信?”

  杨子江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说话无法令你们相信的,那么我就只好不说话了。”

  这句话刚说完,突听“咔嚓”一响,接着就是天崩地裂般一声大震,大厅的横梁竟已被生生折断,整个屋顶带着惊心动魄的声音向众人头顶上压了下来,大厅中立刻响起了一片惊呼声,群众纷纷夺门而出,有的人武功稍弱,竟被踩在地上,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呼。

  唐守方、唐守清等人只觉一块块木石带着劲风向他们打了下来,只有先求自保,曲肘弯臂,护住头脸,但还是难免被压在灰土瓦砾堆中,唐守方—条腿更已被压在折断的梁木下,疼得满头冷汗。

  他还是在嘶声大呼着道:“莫放走了那俞佩玉,守住门户。”

  但这时大厅中已乱得一塌糊涂,哪里还找得着俞佩玉。

  唐守清厉声道:“他只怕已乘乱逃出去了,追!”

  喝声中,一群未曾受伤的唐家子弟已随着他往外城冲,但还未冲到门口,已又有一片瓦砾夹杂着灰土向他们迎面打了过来,力道竟是强劲绝伦,泥沙隔着衣服打在身上,仍是火辣辣的发疼。

  只见杨子江笑嘻嘻地站在门口,悠然道:“追什么?你们难道还不相信我的话么?若是再不信,看来我只有将唐家庄的屋子都拆光为止了。”

  最混乱的时候,俞佩玉只听得杨子江在身旁道:“这里有我应付,你们快冲出去,沿着街走,自然有人接应……”

  他话未说完,俞佩玉已一手拉起了朱泪儿,一手挟走了已晕了过去的唐琳,随着人潮往外面冲。

  他并没有费什么力气就已冲到门外,因为杨子江一直在前面阻路,只听大厅内外俱是呼声震耳。

  本来坐在外面喝酒的人,被里面的人潮一冲,也纷纷四散而逃,桌子也被打翻了,杯盘碗盏,全都“哗啦啦”跌得粉碎。

  有的人鞋底较薄,一脚踩在碎瓷上,立刻疼得抱起脚鬼叫,但刚叫出来,他自己又已被人潮冲倒。

  冲倒了之后,想再爬起来,就难如登天了,就算不被活活踩死,肋骨至少也要被踩断七八根。

  有的人还带着孩子,本是想来白吃一顿的,全家就可都不必开伙了,谁知便宜没有占着,反而受了大罪。

  于是惊呼声中,又响起了妇人小孩的哭声。

  来的完全是江湖客,那么混乱的局面也许就会好得多,但此刻一加上唐家庄左近的街坊好友、叔叔伯伯,才真的天下大乱了,有些人平时本来很镇定,但被这么一吵,也吵晕了头。

  只有俞佩玉久经患难,此刻还能保持冷静,目光四下一扫,立刻拉着朱泪儿向左边一条小道奔了过去。

  朱泪儿道:“我们为什么不沿着街走,那里岂非有人接应么?”

  俞佩玉沉声道:“杨子江虽救了我们,但他的话还是不可听信,此人心机深沉,行动难测,救我们必非好意。”

  朱泪儿道:“不错,我实在也猜不透他为何不杀我们,反来相救。”

  奔上这条小路后,人就少了,因为人越在混乱之中,就偏偏越会往人多的地方逃,根本已分不出哪里是安全之处。

  有人就算明知前面是个火坑,但瞧见大家全都往那里逃,他也会不自由主地随着大家一齐逃的。

  因为他这时理智已失,已完全没有自信。

  只见前面林木扶疏,居然甚是幽静,纷乱的惊呼似已距离得很远了,朱泪儿忍不住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俞佩玉道:“唐家的私宅。”

  朱泪儿吃了一惊,失声道:“我们逃走还来不及,怎么能到他们家去呢?难道真要送上门去让人家宰么?”

  俞佩玉道:“我们只有这条路走,纵然冒险,也只好试一试了。”

  朱泪儿想了想道:“你认为他们家的人都在前面,所以这里一定防守空虚?”

  俞佩玉还未说话,突听一人厉声道:“站住!你们还想逃得了么?”

  ※          ※          ※

  厉喝声中,已有十几个劲装少年,自右面的树林后一掠而出,为首一人瘸着左腿,腿上鲜血还未干透,居然是方才还被压在横梁下的唐守方,此人竟像是铁打的,腿虽已被压断,身子却仍枪杆般站得笔直。

  朱泪儿咬了咬牙,道:“又是你,你怎么阴魂不散,又跟到这里来了。”

  却不知唐守方本非特意来的,他只不过因为前面的路被杨子江挡住,所以想从后面绕出去,谁知歪打正着,竟在半路拦着了俞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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