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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7章

古龙合集-第23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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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刚狞笑道:“那种看见银子连老婆都肯卖的男人,死八次也不嫌多,你难道还舍不得?”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胡月儿已嚎啕大哭起来,哭得就像是真的一样。

  柳长街这才叹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她身上爬起来,喃喃道:“这女人既不是天仙,银子也不多,为了这点银子送命,实在不值得。”

  彭刚冷笑道:“要送命的是你,不是我。”

  柳长街道:“你真有把握杀我?”

  彭刚道:“你若真有本事,就不会被人像野狗般打得半死,再吊到屋檐上去。”

  柳长街道:“所以你认为你比我强!”

  彭刚道:“我只不过有点不服气,挨了一顿打,就弄到那么多银子。”

  柳长街又叹了口气,道:“你实在还是个连屁事都不懂的毛头小伙子,我买在不忍下手杀你。”

  彭刚厉声说道:“那么你不如就索性让我杀了你吧!”

  他的刀已劈出,一出手就是连环五刀。“五虎断门刀”本就是武林中最毒辣凶狠的刀法,“旋风刀”的出手也的确不慢。

  柳长街没有还手。

  他甚至连闪避都好像没有闪避,可是彭刚的刀,却偏偏总是砍不到他身上。

  胡月儿似已吓得连哭都不敢哭,俯在床面,身子缩成了一团。

  彭刚出手更快,渐渐已经将柳长街逼到屋角,突然一刀从下挑起,连变了三个方向,急砍柳长街的左颈。

  这一招“翻天覆地”,正是五虎断门刀的杀手!

  柳长街眼见已无路可退,身子突然沿着墙壁滑了起来,滑上了屋顶。

  “叮”的一声,火星四溅。彭刚本以为这一刀必已致命,已使出全力,想收回已来不及了,一刀砍在墙上,刀锋恰巧嵌入砖墙里。

  他正想用力拔刀,壁外突然伸进一只手来,捏住了他的刀锋。

  很结实的砖墙,就像是忽然变成了纸糊的,这只手竟随随便便地穿过了墙,轻轻一拗,一把上好的钢刀,就已被拗成了两截。

  彭刚脸色变了,全身都已僵硬。

  他毕竟还是识货的,这样的武功,他简直连听都没听过。

  墙外已有个人冷冷道:“你跟了龙五七八年,每个月却还是只能弄到手七八十两银子,但他一下子却弄到了好几万两,所以你很不服气,是不是?”

  彭刚铁青着脸,点了点头。

  墙外的人却看不见他点头的,所以柳长街就替他回答:“他正是这意思。”

  “可是这姓柳的已被蓝大爷揍了,已成了孟飞的朋友。从孟飞那里出来的人,就是我们的对头,你怎么知道银子是谁给的?”

  彭刚迟疑着,终于道:“我看得出,孟飞决不会有这么大的出手,而且那天我又正好看见公子到孟飞的庄子里去。”

  墙外的人淡淡道:“想不到你居然是个很聪明的人,而且居然还很仔细。”

  只有仔细的人,才能看见很多别人看不见的事:“只可惜你却做了件最笨的事。”

  他人虽在墙外,说话的声音却仿佛在耳旁:“你明知柳长街是一家人,还要杀他?”

  彭刚垂下头,汗落如雨:“我错了。”

  “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

  “我……我犯了家法!”最后这两个字从彭刚嘴里说出来,他似乎已用尽了全身力气。

  “你知道犯了家法的人应该怎么样?”

  彭刚的脸已因恐惧而扭曲,就像是有双看不见的手,已扼住了他的咽喉。

  他突然转身,想冲出去。

  他认为墙外的人一定看不见。

  可是从墙外伸进来的这只手上,竟似也长着眼睛。

  手一挥,手里的半截断刀飞出,刀光一闪,已钉入了彭刚的背脊。

  就在这时,四条大汉从门外冲进来,一个人手里提着个麻袋,兜头往彭刚身上一套。

  一个人手里提着两口银箱,掷在桌上。

  第三个人手拿铁锨,一进来就立刻开始修补刚才被彭刚踢毁了的门框。

  第四个人却拿着泥水匠用的手铲铲泥土,这只手一缩回去,他就开始补墙上的破洞。

  只听墙外的人缓缓道:“我保证这七天内决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你。可是你最好也记住,你并不是我们的人,你跟龙家并没有丝毫关系!”

  说到最后一句话,声音已在远方。

  墙上的墙洞已补上,门框已修好,麻袋也已束起,连一滴血都没有滴在地上。

  四条大汉从头到尾连看都没有看柳长街一眼,墙外的语声消寂,这四条大汉已消失在门外。

  屋子里又恢复安静,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些人做事效率之迅速准确,已令人无法想像。但现在无论谁都已可以想像到,犯了龙五家法的人,会有怎么样的下场!

  柳长街没有动,没有开口。

  胡月儿也没有动,没有开口。

  外面有风吹木叶的声音,老母鸡在“咯咯”地叫,狗也在叫。

  屋子里好像突然变得很热,柳长街慢慢地解开衣襟,躺下来,躺在胡月儿身边。

  胡月儿居然没有一脚把他踢下去,只是瞪着双大眼睛在发怔。

  她现在才终于完全明白,龙五是个多么可怕的人。

  柳长街忽然道:“他们已走了,全都走了。”

  胡月儿道:“这七天内,他们真的不会再来?”

  柳长街道:“那个人好像并不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人。”

  胡月儿道:“你知道他是谁?你认得那只手?”

  那是右手,手上也看不出任何一点练过武功的痕迹。但现在无论谁都已应该看得出,这只手若要杀人时,世上只怕已很少有人能抵抗。

  柳长街道:“我希望我没有看错。”

  胡月儿道:“你希望他就是那个青衣白袜的中年人?”

  柳长街点点头。

  胡月儿道:“为什么?”

  柳长街道:“他要是那个人,就表示他也有不在龙五身边的时候,我若要出手对付龙五,我决不希望有他在旁边。”

  胡月儿道:“你准备等到什么时候出手?”

  柳长街道:“等到他完全信任我,等到他有机会给我的时候。”

  胡月儿道:“你认为会有那么一天?”

  柳长街的回答很坚定:“一定会有!”

  胡月儿却叹了口气,道:“我只怕等到那一天时,已不知有多少人要为这件事而死。”

  柳长街道:“你在为老石头难受?”

  胡月儿黯然道:“老石头的确是个老实人,这本已是他最后一件差使,办完了这件事,他就准备回家耕田去的,他已买了几亩地。”

  老石头当然就是那个假扮她老公的人。

  柳长街静静地听着,脸上全无表情,冷冷道:“他本就不该买房子买地。干我们这一行的人,本就随时随地会死在路上的。”

  胡月儿眨眼道:“但他却死得太冤枉。他的功夫本来决不在彭刚那王八蛋之下,可是彭刚要杀他时,他却不能回手,因为他若一出手,就会泄露秘密,他……他竟宁死也不肯泄露我们的秘密。”

  柳长街淡淡道:“他本就应该这样做的,这是他的本份。”

  胡月儿瞪起了眼,道:“你难道认为他本就应该死的?”

  柳长街居然没有否认。

  胡月儿几乎已要叫起来:“你究竟是不是人,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你……你……”

  她越说越气,突然一脚将柳长街踢下床去。

  柳长街反而笑了:“你若认为老石头真是个老实人,那你就错了;你若认为他真的已死在那王八蛋手里,你就错得更厉害。”

  他躺在地上,居然好像还是跟躺在床上一样舒服:“他也许会让彭刚砍他一两刀,也许会让彭刚认为他已死了,但他若是真的这么简单就被那种小王八蛋一刀杀死,那他就不该叫老石头,应该叫老豆腐才对。”

  胡月儿还在怀疑:“你真的认为他没有死?”

  柳长街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件多么大的事?你知不知道我们为这件事已计划了多久?老石头若是你想像中的那种老实人,我们怎会要他参与这件事?”

  胡月儿笑了:“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确不是个老实人。”

  柳长街道:“哦……”

  胡月儿咬着嘴唇道:“刚才你就算是已听出外面有人来了,也不必那样做的,你根本就是想乘机揩油。”

  柳长街笑了笑,道:“你只猜对了一半。”

  胡月儿道:“你还有什么别的意思?”

  柳长街悠然道:“我只不过想要你知道,我若真的要强奸你,你根本一点法子都没有。”

  胡月儿眼珠子转了转,轻轻道:“现在你……你难道不想了?”

  柳长街道:“你难道还要我再试一次?”

  胡月儿红着脸,又咬起了嘴唇:“你不敢!”

  柳长街又笑了。

  然后他的身子竟突然从地上弹了起来,忽然间就已压在胡月儿身上。

  胡月儿叹了口气,道:“看来你真是个色鬼。”

  柳长街道:“但这次却是你故意勾引我的,我知道你……”

  这句话没有说完,他的身子突然又从胡月儿身上弹起来,撞在墙上,落下,一双手捧着小腹,一张脸已疼得发白。

  胡月儿看着他,忽然道:“刚才我的确是在故意勾引你,因为我也想要你知道,我若真的不肯,你也连一点法子都没有。”

  柳长街弯着腰,似已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额上的冷汗,一粒粒往外冒。

  胡月儿眼睛又不禁露出些歉意,又觉得有点心疼了,柔声道:“可是我早已说过,只要你能做成这件事,我……我……”

  她没有再说下去,也不必再说下去,她的意思,就算是呆子也听得懂。

  柳长街却好像听不懂。

  他又慢慢地躺下来,躺在地上,本来总是显得很和气,很愉快的一张脸上,忽然露出种说不出的悲痛伤感之色。

  他没有说什么,过了很久很久,还是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胡月儿的心更软了,却故意板着脸道:“我就算踢痛了你,你也不必像孩子一样赖在地上不起来。”

  柳长街还是不开口。

  胡月儿又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在生我的气,还是在想心事?”

  柳长街终于轻轻叹了口气,道:“我只不过在想,以后你爹爹一定会替你找个很好的男人,一定不会是干我这行的,他不会有随时送命的危险,你们……”

  胡月儿脸色已变了,大声道:“你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柳长街笑了笑,笑得很凄凉:“我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只不过希望你们能白头偕老,希望你能很快就忘了我。”

  胡月儿的脸已苍白:“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刚才的话,你难道听不懂?”

  柳长街叹道:“我听得懂,可是我也知道,我是等不到那一天的了!”

  胡月儿急着问道:“为什么?”

  柳长街淡淡道:“自从我答应来做这件事的那一天,我已没有打算再活下去,就算我能有机会杀了龙五,我……我也决不会再见到你。”

  他目光凝视着远方,脸上的神情更悲戚。

  胡月儿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也好像有根针正在刺着她的心。

  柳长街忽又笑了笑,道:“无论如何,能用我的一条命,去换龙五的一条命,总是值得的。我只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既没有亲人,也没有……”

  胡月儿没有让他说完这句话。

  她忽然扑到他身上,用她温暖柔和的嘴唇,堵住了他的嘴……

  窗外的风更紧了。

  一只母鸡,刚孵出了一窝小鸡……

  月亮已升起,月光从窗外照进来,照着胡月儿的脸,她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

  柳长街正在偷偷地看着她,眼睛里充满了一种神秘的欢愉。

  胡月儿痴痴地看着窗外的月亮,忽然道:“我知道你是骗我的。”

  柳长街道:“我骗你?”

  胡月儿又在用力咬着嘴唇:“你故意那样说,让我听了心软,你才好……才好乘机欺负我。我明明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却偏偏还是上了你的当。”

  说着说着,她眼泪已流了下来——这本是女孩子一生中情感最脆弱,最容易流泪的时候。

  柳长街就让她流泪,直等到她情绪刚刚平定,才叹了口气,道:“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会难受了。你难受,只因为我并不一定会死。”

  胡月儿不想分辩,却还是忍不住要分辩:“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柳长街道:“你若知道我已死定了,岂非会觉得好受些。”

  胡月儿恨恨道:“可是你根本不会死的。你自己说过,一定要等到有把握时才出手。只要你能制住龙五,还有谁敢动么?”

  柳长街道:“我既然不会死.这件事既然一定能完成,你既然迟早总要嫁给我,那么你现在又有什么好难受的?”

  胡月儿说不出话来了。

  她忽然发现柳长街在笑,笑得那么可恶——当然并不完全可恶,当然也有一点点可爱。

  她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因为你知道我一定会变得很乖,很听话,因为我已非嫁给你不可。”

  柳长街微笑着,居然没有否认。

  胡月儿柔声道:“我实在很怕你不要我。我一定会变得很乖的,就像条母老虎那么乖。”

  她忽然又一脚把柳长街踢下床去。

  柳长街怔住,终于怔住,终于笑不出了。

  胡月儿从被里伸出一只手,拧住了他的耳朵,但声音却更温柔:“从今天起,应该听话的是你,不是我,因为你反正已非娶我不可。但是你若敢不听话,我还是要你睡在地上,不让你上床。”

  她的嘴贴在他耳朵上,轻轻道:“现在你明白了没有?”

  “我明白了。”柳长街苦笑道,“但另外一件事我却反而变得糊涂了。”

  胡月儿忍不住问:“什么事?”

  柳长街苦笑道:“我己分不清究竟是你上了我的当.还是我上了你的当。”

  无论他们是谁上了当,我相信这种当一定有很多人愿意上。

  因为他们的日子过得实在很甜蜜。只可惜甜蜜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的。

  六七天好像一转眼就已过去,忽然间就已到了他们相聚的最后一天晚上了。

  最后的一个晚上,本该是最缠绵的一个晚上。

  胡月儿却穿得整整齐齐的,坐在客厅里——平常到了这时候,他们本该已躺在床上。

  柳长街看着她,好像已对她仔细研究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道:“今天我又有什么事得罪了你?”

  胡月儿道:“没有。”

  柳长街道:“你忽然有了毛病?”

  胡月儿道:“没有。”

  柳长街道:“那么今天是怎么回事?”

  胡月儿道:“我只不过不想还没有出嫁就做寡妇而已。”

  柳长街道:“没有人想要你做寡妇。”

  胡月儿道:“有一个。”

  柳长街道:“谁?”

  胡月儿道:“你。”

  她板着脸,冷冷道:“这六七天来,只要我一想谈正事,你就跟我胡说八道,再这么下去,我很快就会做寡妇的。”

  柳长街叹了口气,道:“正事不是用嘴谈的,是要用手去做的。”

  胡月儿道:“你准备怎样去做?”

  柳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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