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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2章

古龙合集-第24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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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燕子心头一寒,连忙道:“确是花草。”

  杨璇冷冷道:“什么花?什么草?”

  黑燕子见到别人坐在自己身后,不敢不说,道:“有毒的花草,花名断肠,草名催梦。”

  杨璇道:“有毒花草,天下皆是,这花草又有何异处?”

  黑燕子道:“花还没有什么,那催梦草却是至阴至毒之物,不但是配制毒药暗器的圣药,而且还另有一妙用。”

  杨璇心动道:“什么妙用?”

  黑燕子叹道:“兄台于我有救命之恩,在下不得不说……”

  杨璇冷冷截口道:“你不说亦无妨。”

  黑燕子强笑道:“在下怎好不说,若将那催梦草煎茶给人服下,半个时辰之内,便可取人性命,而且中毒之人死后,身上没有丝毫异状,就像是寿终正寝的模样,纵是神医也检查不出,这也就是此草的珍贵之处。”

  杨璇心头大喜,暗暗忖道:“展梦白呀展梦白,你好生生要管这闲事做什么。此番你命也要送在此事上了。”

  要知他一心想取展梦白之命,只是生怕“蓝大先生”追查,是以迟迟不敢自己动手,生怕反被人查出。

  此刻他听了这催梦草的妙用,想到若将此草给展梦白服下,别人还只当展梦白是寿终正寝地死了,岂非妙不可言。

  他心中虽大喜,口中却淡淡道:“原来此草有这般妙用,难怪别人要动心了。兄台可愿将此草给在下见识见识。”

  黑燕子呆了一呆,心下不觉大是为难。

  哪知他还在沉吟之间,杨璇已解开了包袱,取出了铁箱——马群狂奔,起伏颠簸,是以黑燕子毫无觉察。

  杨璇打开铁匣,含笑道:“想不到这小小一根枯草,竟有如此妙用,我真想带回去给人看看。”

  黑燕子大惊道:“兄台千祈原谅,这花草乃是本门炼制子午毒砂必用之物,家父再三叮咛,千万失落不得。”

  杨璇小指、无名指一夹,悄悄夹起了一根催梦草,缩手藏到袖里,口中笑道:“在下只是说着玩的,兄台莫要着急。”

  关起铁匣,送回黑燕子手上。

  黑燕子喘了口气,展颜笑道:“不是在下小气,实因……”

  话未说完,只听远远唤道:“二哥,二哥……”

  黑燕子扬臂大呼道:“三妹,我在这里。”

  万马丛中,一点火红的人影,兔起鹘落,飞掠而来。

  杨璇皱眉道:“我那二弟呢?”肩头微耸,离鞍而起,笑道:“你见着妹妹,在下要去找弟弟了。”

  他草已到手,哪还愿与他多说,不等火凤凰身影来到,微微抬了抬手,便自马背上飞掠而去。

  此刻那些赤膊的牧人,已窜上几匹无鞍的健马,挥动长鞭,四下赶着马群,将失散的马群围了回来。

  火凤凰一掠而前,道:“二哥,你追的人呢?”

  黑燕子苦笑道:“追不到了。”

  火凤凰眨了眨眼睛,笑道:“追不到也罢。”

  黑燕子大奇道:“你今日怎的变得如此好说话了?”

  火凤凰“噗哧”一笑,在黑燕子耳边叽哩咕噜地说了几句话——说是有个冤家,要向她提亲了。

  黑燕子展颜笑道:“原来如此,那少年人品武功都不错,又是‘傲仙宫’门下,倒也没有辱没你。”

  火凤凰得意地笑了笑,突然道:“走吧!”

  黑燕子奇道:“走什么?我少不得还要去寻他谈谈……”

  火凤凰笑道:“谈什么,等他来求亲就是了,我……我现在已不好意思再见他,好难为情哟。”

  黑燕子失笑道:“原来你也会难为情的,我们的马呢?”

  火凤凰道:“马?这里不多得是。”

  黑燕子大笑道:“好好,走了也好,免得那些蛮子噜苏,反正我们行藏已露,也该换换马了。”

  兄妹两人商议之下,竟真的不告而去了。

  杨璇亦是满心欢愉,只等着将那根“催梦草”送下展梦白的肚里,飞掠起来,身子也似格外轻灵了。

  五个精赤着上身的牧人,手舞长索,正将一群奔马,叱咤着赶了回来,这五人骑术精熟,身手剽悍,俱是牧人中的好手。

  突见一条人影,自被赶回的马群下,急窜而出,掌中银光闪闪,正是那使用链子银枪的黑衣人。

  牧人们大喝道:“偷马贼……偷马贼……”

  黑衣人神情甚是狼狈,盲目乱窜,杨璇厉叱一声,迎面扑了上去,双拳如雨点的洒出。 

  这黑衣人惊弓之鸟,怎敢恋战,虚迎了两招,转身而逃,哪知他身形方动,脖子已被一条长索套住。

  要知这些游牧好手,绳索套物,可说是万无一失,这黑衣人武功虽高,但惊慌之下,竟着了道儿。

  那牧人猛然收索,黑衣人便跌下马来,但他毕竟是武林高手,临危不乱,反腕抓住绳索,用力抢夺。

  那牧人却已飞奔而来,口中大骂,一拳打了过来。

  黑衣人出手如电,急地扣住了那牧人手腕。

  他方待用力将对方手腕拧断,哪知不知怎么一来,自己的手腕竟已被人扣住,身子紧跟被人抡起,“吧”地一声,重重被摔到地上。

  那牧人用的手法,正是藏边最最盛行的摔跤之术,精于摔跤之人,只要手一摸上对方的身子,便是神仙也要被他摔倒。

  这摔跤之术虽不及武当派的“沾衣十八跌”那般高深,但却有异曲同工之妙,在对方不防之下,更是有用。

  那黑衣人武功虽高出他甚多,却也被摔得七荤八素,几个牧人飞奔而来,将他按在地上,紧紧绑住。

  其中一人夺过了他掌中银枪,没头没脑地向他抽了下来,抽一下,骂一句:“偷马贼,偷马贼……”

  牧人以马为生,最恨的就是偷马贼了,他们民风本极剽悍,只要捉住了偷马贼,也不送官府,就地便以私刑吊死。 

  几十枪下去,那黑衣人已被打得皮开肉裂,血肉横飞,这亮闪闪一条银枪,也几乎变成了赤红颜色。

  杨璇袖手旁观,也不拦阻。

  那黑衣人被打得满身鲜血,但口中却绝未出声,展梦白恰巧赶过来瞧见了,心下大是不忍。

  突见有个牧人飞起一足,将这黑衣人踢得翻了个身。

  他蒙面的黑巾早已落去,此刻仰面倒在地上,展梦白一眼瞥见了他的面容,立刻为之大惊失色。

  ——这已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神秘黑衣人,骇然竟是杭州城中的名人,“九连环”林软红。

  展梦白心头大震,脱口喝道:“放开他……”

  牧人中也有通晓汉语的,又知道他是主人的佳客,听到他的呼喝,果然齐都惊诧地停住了手。

  展梦白扑上前去,把住林软红的肩头,惶声道:“林兄,林兄,你为何来到这里,装成这副模样?”

  林软红张开眼睛,茫然瞧了他几眼,瞬即紧紧阖上眼睛,再不睁开来,闭起嘴唇,也不说话。

  展梦白叹道:“方才我见了林兄施展的招式,是该想起是谁的……唉,我若认出是林兄,事情也就好得多了。”

  林软红仍是不理他——原来林软红知道自己所用的兵刃“九连环”太近扎眼,是以换了条链子银枪。

  他将“九连环”的外门招式用在链子银枪上,展梦白、黑燕子等人自然猜不到他的武功来历。

  这时那老人与那精悍少年“喀子”也已远远赶来,牧人们便齐地围了上去,以藏语诉说事情经过。

  那老人点了点头,走向展梦白,道:“这偷马贼是你们的朋友么?”语气之中,显然已有责怪不满之意。

  展梦白叹道:“这位林兄只是与昨日那两位少年男女有些私人恩怨,是以深夜前来寻找。”

  老人道:“他不是为了偷马来的么?”

  展梦白道:“他绝非偷马的贼人,在下可以性命担保。”

  那老人展颜笑道:“好,我相信你,他交了你这样一个朋友,运气当真是不错得很。”

  骚乱的马群,已被那些精悍的牧人渐渐围了回来,草原又已渐渐平定,但天光却又渐渐亮了。

  回到帐篷,老人立刻吩咐将林软红抬去疗养治伤,展梦白本有千言万语要询问于他,也只好等他歇过再说。

  那老人道:“我的小侄伤了你的朋友,你见不见怪?”

  展梦白笑道:“事出误会,在所难免,我若换作你们的地步,少不得也要狠狠用鞭子抽他的。”

  老人大笑道:“好,我认识你这个少年,运气不错,喀子,吩咐他们端些好吃的东西来。”

  杨璇一直默然无语,此刻突地逡巡着踱了出去,只见两个牧人抬着林软红,走入另一座帐幕。

  他沉吟了半晌,也悄悄跟了过去,过了一阵,那两个牧人又走了出来,仿佛在商量着要去取药打水。

  杨璇再不迟疑,闪身入了帐篷。

  林软红正自挣扎翻身坐起,见到有人来了,变色道:“什么人?”

  杨璇也不答话,走过去挥手解开了林软红身上最后两道绳子,冷冷道:“你受的只是皮肉之伤,不妨事的,快走吧!”

  林软红诧声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杨璇道:“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

  林软红大惊道:“你也是……”

  杨璇点了点头,道:“对了,我也是,只可惜你早未与我连络,是以才将事情弄糟了,现在只得另外设法补救。”

  林软红目光一亮,脱口道:“你是杨璇?”

  杨璇冷冷道:“你知道就好。”

  林软红又惊又喜,悄悄道:“主上一心要得到催梦草配药,这次……”突听帐篷外又有脚步之声传来。

  杨璇轻叱道:“别说了!”一把抱起林软红,随手抽出了柄匕首,划开后面帐篷,飞身掠了出去。

  唐家兄妹骑来的两匹白马,恰巧系在帐后,杨璇挥刀斩断缰绳,将林软红送上了马,道:“快走。”

  林软红道:“杨兄你……”

  杨璇挥手一掌,拍在马股上,白马轻嘶一声,放蹄奔去,奔向辽阔的草原。

  众人大乱初定,才作安息,谁也没有注意,杨璇藏好匕首,背负双手,若无其事地走了回去。

  他从容而出,从容而入,根本无人注意到他。

  展梦白手里正拿着那柄链子银枪,枪色已被鲜血染赤,凝固了的血迹,斑斑驳驳,宛如铁锈了般。

  他凝神观望了半晌,长叹道:“那林软红平日行事颇为光明磊落,不知现在为何变得如此鬼祟?”

  那老人叹道:“世上没有不变的事,人也会变的,极坏的人会变为极好的人,极好的人也一样会变坏。”

  展梦白叹声道:“他似乎真的有些变了,不然他绝不会如此藏头露尾,连面目都不敢示人,但是……”

  他皱了皱眉头,接道:“他为何要不远千里,走到这里来?他希望得到的东西,又是什么呢?”

  老人道:“你的朋友若是变了,他们做的事你也就不会猜得到了,等你年纪大些,这道理你就会懂的。”

  展梦白目光茫然凝注着前方,喃喃道:“变了,他真的变了么?他为了什么原因而变的呢?”

  突见一个牧人神色惊惶地飞奔而入,惶声而言。

  展梦白惊问道:“他说什么?”

  老人淡淡道:“你那朋友,已划开帐篷逃走了。”

  展梦白大惊失色,霍然站了起来,又“噗”地坐了下去,茫然道:“他逃了。他为什么要逃?”

  杨璇淡淡接口道:“只怕他是羞于见你,只得走了。”

  展梦白缓缓点了点头,那老人笑道:“不要着急,他走了,我也不怪你,来喝些牛乳吧!”

  这老人仿佛对展梦白甚有好感,天色大明之后,展梦白再三要走,他再三挽留,展梦白终于还是又呆了一天才走。

  在草原上又奔驰了一日一夜,才到了霍濯西里。

  这已是个略有规模的城市,一条黄土大街两旁,也有几家客栈饭铺,和几家汉人开设的店铺。

  但在道路上行走的人,却仍都还是藏人服饰,说的也都是藏人言语,成群的骆驼牛羊,在街上和行人一齐漫步。

  那一声声清越的驼铃,最易撩起游子的乡思。

  展梦白、杨璇全身都沾满了塞外的风沙,衣履更几乎已变为黄色,投店之后,立刻漱洗。

  傍晚后,两人在灯前小酌,许多天来,展梦白这才算喝到了酒,把盏之间,便仿佛见到故人似的,倍觉亲切。

  辛辣的酒,洗去了他满身征尘,也冲开了他心头的积郁——对于林软红的改变,他始终耿耿在心。

  他带着酒意回到房里,杨璇便送了壶茶来,笑道:“以茶解酒,明日就不会有夜醉之苦了。”

  展梦白大是感激,长叹道:“大哥对我如此,小弟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茶本应是小弟送去给大哥喝的。”

  杨璇笑道:“自己兄弟如此说话,便显得是见外了。”

  展梦白道:“大哥不要坐坐喝杯茶再走?”

  杨璇忙道:“许多日未见到床铺,今日我不禁想早些睡了,你连日劳累,喝了茶也早些安息吧!”

  话未说完,他已走出了门,回到自己房里,暗暗冷笑道:“再见了,兄弟,明日我来为你收尸。”

  展梦白借着酒意,取出了天形老人给他的玉瓶与秘笈,喃喃道:“六阳掌,六阳掌,我发誓要学会你。”

  这些日子来,他一路奔驰,哪里有机会练武,心里早已焦急不堪,那心情正如酒鬼身上带着美酒,却无机会去喝似的。

  他拔开玉瓶的瓶塞,倒出里面的十三粒丹丸,赤红红的丹丸,像火一样,散发着强烈的香气。

  他喃喃自语道:“红瓶中药,有助练功,备你开始练此书中手法服用……我此刻就要开始练了……”

  走到桌前,想要以茶送药,哪知却寻不着茶杯,他叹息着摇了摇头,将那十三粒丹丸全都干嚼了吞下去。

  刹那之间,他胸腹中立刻似乎有烈火燃烧了起来。

  他也未在意,盘膝坐到床上,藉着灯光,翻开秘笈。

  第一页他已看过,第二页上写的是:“六阳神功,名重武林,有缘得此,天下无敌。”展梦白暗中笑了笑,忖道:“天下无敌,只怕也未必见得吧?”翻开第三页,上面写的是:“武林正宗子弟,已窥内功堂奥之人,练此‘六阳神功’,固是事半功倍,但亦切切不可求急躁进。

  “惟赤色玉瓶中之‘火阳丸’,却有助练此神功,日服一粒,练功三个时辰,十三日后,便见功效。”

  展梦白呆了一呆,喃喃道:“每日只能服一粒么?”

  翻开第四页,上面接着写道:“火阳丸其性至阳,六阳掌亦是武功中至阳至刚者,以阳济阳,妙用无方,但却切切不可求急建功。

  “多服一粒火阳丸,全身便如火烧,服下四粒,腑脏便被火化,两个时辰之内,腑脏尽焚而死……”

  看到这里,展梦白只觉心头一阵震颤,手掌颤抖,那绢书噗地落到地上——窗外夜风,翻动着书页,像是在嘲笑展梦白鲁莽。

  夜风清冷,但展梦白腑脏却果然有如火焰一般燃烧起来,四肢又热又胀,全身都仿佛要胀得裂开似的。

  他挣扎着下得床来,又将桌上的那壶毒茶喝得干干净净,他生性豁达,从不知对死亡有何恐惧。

  他只是在暗中苦笑,自觉不值:“我不知经过了多少次该死的危难,都未死去,想不到却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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