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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8章

古龙合集-第24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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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语句含糊不清,老人只听到了“怪了怪了。”下面便听不到,大声道:“什么事怪了,你说什么?”

  展梦白道:“这……这个……”

  火凤凰一直站在锦床旁,木然凝听,此刻突然轻笑一声,道:“老祖宗,你今天话说得太多了,该歇歇了吧!”

  老人呆了一呆,喃喃道:“是了,是了,该歇歇了。”

  望着展梦白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与你这小孩子谈谈,倒令我老人家想起了不少老朋友。”

  伸了个懒腰,挥手道:“你去吧,有空时莫忘了再来寻我老人家摆摆龙门阵。”闭起眼睛,翻身卧倒,再也不说话了。

  展梦白心中虽然还有话说,却也只得躬身退了出去。

  走到房外,不禁苦笑忖道:“想不到我此来虽未达到目的,却在无意间听到些隐秘,更想不到我虽未曾见到朝阳夫人,却在此间听得了有关‘昆仑双绝’与‘胭脂蛇’之间的故事。”突听身后一声呼唤,转身望去,火凤凰已缓步走了过来,展梦白大喜道:“姑娘可是已代在下探听出那……”

  火凤凰截口道:“那女子的事,你已不必问了,我此来只是告诉你,她早已走得远远的,谁也找不着她了。”

  她词色冰冰冷冷,哪有昔日的柔情蜜意。

  展梦白着急道:“但……”

  火凤凰冷冷道:“但什么,哼!”转身拂袖而去。

  展梦白苦笑道:“怪了怪了,这女子怎么变了?”走回与黑燕子聚首的树丛中,黑燕子也早已走得无影无踪。

  他不禁暗笑忖道:“这黑燕子虽非恶人,怎奈做事畏首畏尾,太无骨气,想是见我未曾回来,便吓得溜了。”

  想到杜鹃那般秀丽纯洁的女子,竟会与他有了关系,而且至今下落不明,心中更是自怨自责,感慨丛生。

  他以“娇客”的身份,在这唐府宅园中,已可随意走动,庭园中的宾客,见了他有的指点私语,也有的含笑招呼。

  突见假山后走出两条人影,但一见展梦白,便立刻缩了回去,展梦白满腹心事,也未曾留意。

  假山后的两人,正是那方辛与方逸父子,见到展梦白无精打采地垂首走过,方逸冷笑道:“这厮平日神气活现,今日怎的像只病猫?”

  方辛笑道:“想来只怕是唐姑娘已不理他了,他心里又是伤心,又是奇怪,却再也猜不出是为了什么?”

  方逸道:“但咱们也未见着唐姑娘呀!”

  方辛大笑道:“她见着了你,自然要害臊得很,孩儿,你只管放心,咱们只等唐府筹备婚事,到了婚典之时,老爹爹我自有办法要这姓展的小子脱袍让位,让你做个现成的新郎。”他越想越是得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方逸道:“到了那时,只怕太迟了。”

  方辛笑道:“傻孩子,那日为父当着天下英雄,宣布你与唐凤的私情,展梦白还有脸再做新郎么?”

  他仰天大笑了一阵,接道:“那时生米已成熟饭,唐迪纵然厉害,也只有将女儿嫁给你了,你着急什么?”

  方逸大喜道:“爹爹你当真是个活活的诸葛亮,姓展的有了爹爹这种人作对,当真是倒了大霉了。”

  方辛笑道:“只是便宜了你,一路上为所欲为,什么事都做了,却让展梦白那厮,去承当恶名。”

  方逸大笑了一阵,突又狠声道:“只恨却偏偏还有些人要冒展梦白的名做好人行善事,这些人是谁,爹爹猜得出么?”

  方辛道:“看这些人所行之事,武功都似绝高,想来必是杜云天、天马和尚、莫忘我这些老不死了!”

  方逸大骂道:“当真是老不死,为何要做些利人损己,吃力不讨好的事,莫非这些人都老糊涂了么?”

  方辛道:“倒非老糊涂,只是这些人,昔日都曾冤枉过展梦白,又早已无争名之心,是以如今行走江湖,便将所得侠名,让给展梦白了。”

  方逸骂道:“哼,真是天生的贱脾气,到老也改不了。”

  这时展梦白已走回唐府为他准备的庭园中,黄虎、崂山三雁等人,却早已在厅中饮酒。

  展梦白每次见到这些人饮酒,心里都不禁又喜又怕,喜的是酒逢知己.又可痛饮,怕的是不醉不休,想走也走不了。

  黄虎等人见他来了,自然一拥而上,取笑劝酒:“展兄如今已是唐府的乘龙快婿,必当多喝两杯了。”

  展梦白苦在心头,说也说不出,推也推不掉,只得酒到杯干,喝到深夜.众人俱已有了七八分酒意。

  黄虎胡言乱语,展梦白更是酩酊大醉,先去睡下了,哪知破晓时分,唐府家人,竟突然为他带来了两位客人。

  贺君雄与金鹰两人,年龄较长,行事最稳,两人虽也痛饮,却都留有后量,闻得声响,当先迎了出去。

  只见唐府的管事唐福,恭身立在阶前,笑道:“这两位爷台匆匆赶来,定要一见展大爷,小人不敢不应命带来。”

  贺君雄、金鹰顺着他手指之处瞧去,一盏高挑的红灯下,并肩立着两条枯竹般瘦长汉子。

  这两人俱是瘦骨嶙峋,两腮无肉,须发又长又乱,几乎掩去半个颜面,一眼望去,仿佛只有四只眼睛在溜溜转动。

  两人神情更是冷漠呆板,全无丝毫表情,身上俱都穿着件又宽又大的麻袍,在晓风中猎猎飞舞。

  贺君雄、金鹰对望一眼,心里都有些发毛,他两人虽都久走江湖,却也未见这样的角色。

  金鹰到底是不愧一代名捕,眼皮杂,手腕活,心里虽吃惊,却仍含笑迎上,抱拳道:“两位高姓大名?”

  左面的麻衣不等他话说完,冷冷道:“展梦白在哪里?”

  金鹰干“咳”一声,道:“不知两位寻他有何见教?”

  麻衣人道:“展梦白在哪里?”

  金鹰呆了一呆,强笑道:“两位说明来意,在下才好回复。”

  麻衣人道:“展梦白在哪里?”

  他两人不但面容枯涩生冷,言语更是冰冰硬硬,说来说去,就只这一句“展梦自在哪里”,既无表情,更无笑容。

  金鹰虽然眼明手快,一时间却也看不透这两人的来历,更看不出他两人是敌是友,呆在当地,竟愣住了。

  贺君雄忽然心头一动,走过去附耳道:“四弦弓……”

  金鹰身子一震,情不自禁,倒退了两步,直着眼去瞧,暗暗忖道:“莫非当真是那话儿来了?”

  两个麻衣人却已摇摇摆摆,走了过去,金鹰虽想迎面挡去,却只觉双膝发软,再一看,两人已走入厅中。

  贺君雄,闪身一跃,随之而入,右手拇指、中指一弹,发出“波”的一声轻响,正在饮酒的贺君杰、贺君侠立刻推案而起。

  他兄弟三人连袂闯江湖,遇着敌踪,便是以这弹指为号,贺君杰、贺君侠虽然酒醉,但听得弹指之声,酒便醒了三分,三人身形转动,眨眼间便将那两个麻衣人围住,贺君杰酒意最重,也不问青红皂白,右手抄起只椅子,便向麻衣人直掷出去,贺君侠也待抄椅,只觉手里一凉,原来金鹰已悄悄塞来一柄长刀,他有刀在手,如虎添翼,大喝一声,便待扑上。

  哪知麻衣人却望也不望他们一眼,一人转身接过飞来的木椅,一人笔直走向伏案歌唱的黄虎。

  黄虎正自喃喃道:“……铜琵琶,红牙板,小佳人……喂!你们乓乓乒乒吵什么……”抬起头来,忽然大笑道:“呀!你们来了!”

  贺君侠一刀还未砍下,听得笑声,手腕一挫,贺君杰也呆了一呆,大喊道:“黄虎哥,你认得的么?”

  黄虎大笑道:“认得认得,太认得了,李大哥、赵大哥,快来快来,咱敬上三杯。”举壶斟酒,酒却都倒到桌上了。

  贺君侠嘻嘻笑道:“大哥只怕也醉了,乱发讯号,看来大哥的酒量,还是不如小弟!”,嘻嘻一笑,歪倒了下去。

  贺君杰拍手道:“哈,原来你也醉了……”突觉前面飞来只椅子,他赶紧伸手去接,椅子虽接住,他人也倒了。

  那唐福本待去告警求助,看见这一厅醉汉,苦笑着摇头道:“原来爷们醉得连朋友都认不得了?”径自扬长而去。

  贺君雄与金鹰面面相觑,只见那麻衣人将椅子回敬给贺君杰后,两人一齐走向黄虎身边坐下。

  左面一人道:“黄虎,你醉了,展梦白在哪里?”

  黄虎大笑道:“谁说我醉了,喂,弟兄们,咱来为你们引见引见,这两位就是……就是……”

  反手一拍头顶,大笑道:“想起来了,李大哥就是‘松风剑’,赵大哥就是‘点苍剑’,你们还不快来敬一杯?”

  他口里虽说敬酒,手里却自顾自喝了三杯。

  要知酒到八分时,兴致最高,酒量最豪,一杯杯喝下去比喝水还方便,本是两斤的量,此刻却可再喝四斤。

  贺君雄与金鹰听得这两人大名,心头却一惊。

  两人抢步赶来,金鹰抱拳道:“想不到两位竟是李松风李大侠,赵明灯赵大侠,多年不见侠踪,今日真是幸会得很。”

  左面的李松风道:“黄虎醉了,展梦白在哪里?”词色仍是冰冰冷冷。

  金鹰暗道:“这两人名声不弱,怎的如此不通情理?”

  他却不知这两人在那迷林“死圈”中多年,终日为饥渴挣扎,早已将人情世故,俱都忘得干干净净。

  那边黄虎自斟自饮,喝光了两壶酒,又自倒在桌上,乱唱小调,到后来唱声渐渐低沉,竟睡着了。

  他也不问这两人怎会突然出了迷林,来到此间。

  金鹰呆了半晌,抬起头来,只见对面两人,仍在眼灼灼地望着他,原来还在等他回话,不禁苦笑道:“展兄也醉了。”

  李松风“哼”了一声,木然坐了下去。

  金鹰道:“两位有何要事,在下可去唤他起来。”

  李松风冷冷道:“醉了的人,还能对他说话么?”

  赵明灯忽然道:“老李,你有多少时候未曾饮酒了?”

  李松风道:“十八年六个月另八天。”

  赵明灯道:“我却已有十九年三个月了。”

  要知他两人在林中当真是度日如年,自然将日子记得清清楚楚,此刻冷冷说出,自己也不觉奇怪。

  但金鹰与贺君雄却不禁听得目定口呆,又惊又奇。

  金鹰见那赵明灯面上虽无表情,但目注酒杯,大有艳羡之色,知道此人昔日也是个酒鬼,连忙笑道:“展兄小睡片刻,便可醒了,在下也陪两位饮酒消遣。”当下又取了坛酒,满满斟了几壶。

  赵明灯道:“老李,你昔日可饮多少?”

  李松风道:“痛快时可饮一坛,不痛快时却要喝两坛。”

  赵明灯道:“可喝两坛,也算不错。”

  金鹰腹中暗笑,也不说话,连忙取了四坛酒来,要知他几人在唐府甚受款待,屋角中堆满了美酒。

  于是四人坐下,各自饮酒,李松风、赵明灯一言不发,贺君雄、金鹰自也只能陪他们来喝闷酒。

  他两人已有六分酒力,此刻再加上几杯“早酒”下肚,便已头晕目眩,但生怕被人取笑,仍然勉强而饮。

  只见李松风、赵明灯,果然酒量甚豪,一杯连着一杯,片刻间便喝完了一坛,又开了一坛。

  金鹰暗暗忖道:“这两人每人最少可饮一坛,我两人此刻怎能与他相拼?”

  与贺君雄丢了个眼色,李、赵喝一杯,他两人只喝一口,只见李松风面色越喝越青,赵明灯面色越喝越红,喝到日上三竿,五坛酒只剩两坛多了,金鹰眼前直冒金星,贺君雄更是摇摇欲倒。

  赵明灯道:“老李,你喝了多少?”

  李松风道:“约莫三坛吧!”

  赵明灯道:“我也喝了三坛。”

  金鹰呆了一呆,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赵明灯道:“你笑什么?”

  金鹰大笑道:“一共只有五坛酒,两位……却已喝了六坛!哈哈……哈哈……”伏在桌上,笑得透不过气来。

  贺君雄咬牙忍住笑声,只见赵明灯与李松风两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突也一齐大笑起来。

  金鹰暗暗忖道:“这些人里,看来还是我酒量好些。”举起酒杯,道:“来,再喝……”一杯酒突然都倒入鼻子里。

  贺君雄哪里还忍得住,四人一齐伏在桌上,放声大笑,震得桌上杯盘碗盏,叮叮当当作响。

  到后来笑声渐渐低微,四个人终于都一动也不动了。

  原来“酒量”一事,最是奇妙,每醉一场,酒量便加一分,连醉十场,本可饮半斤的,也可喝三斤了。

  但若多日不喝,酒量便要减,李松风、赵明灯二十年滴酒未沾,酒肠已枯,三斤的量,也要变成半斤了。

  他两人却偏偏只记得自己二十年前的酒量,这一番痛饮,自然大醉,而且醉倒之后,还不易醒。

  等到展梦白酒醒走出,房中横七竖八,一地都是醉汉,他大笑着走了出去,方待寻些凉水解渴。

  但走到厅门,他又顿住脚步,喃喃道:“怎的人似多了两个?”回身一看,这才发现赵明灯与李松风。

  此刻他虽然头疼舌燥,但神智却清醒得很,一看之下,立刻大惊,迷林中若无变故,这两人怎会突然来到这里?

  他扳起赵明灯,赵明灯道:“伊……唔……”他又扳起李松风,李松风道:“呀……嗯……”两人俱已烂醉如泥,哪里还问得出个话来?只听大厅外又是一连串鞭炮之声响起,听在展梦白的耳里,当真有如雷震一般,震得双耳“嗡嗡”作响。

  他赶紧寻了壶冷茶饮下,心中正是满心疑虑,在厅里左转右转,忖道:“师傅怎么样了?他两人怎会来到这里?”

  突听赵明灯呻吟着道:“水……水……”

  展梦白大喜,赶过去扳起他身子,道:“赵兄,赵兄!”

  赵明灯眯开一线眼睛,嘻地一笑,道:“你在这里,好酒……好酒……”伸出手掌,又要去摸酒杯。

  展梦白急地捉住他手掌,道:“师傅……”

  赵明灯道:“师傅要我告诉你……那‘情人箭’……”

  展梦白着急道:“情人箭怎么样?”

  赵明灯道:“解……解铃常……常是系铃人……知……知道么……”

  展梦白呆了一呆,道:“解铃常是系铃人,解铃常是系铃人……”心头突然一惊,掌心淌满了冷汗。

  再看赵明灯,却又已倒下去了。

  展梦白也不再管他,背负双手,绕厅而走,忽而捶胸,忽而大笑,喃喃道:“是了,是了,一定是他。”

  “银雁”贺君侠最先醉倒,此刻最先醒来,瞧见展梦白神态,揉揉眼睛,道:“展……展兄,你疯了么?”

  展梦白跳过去一把抓住了他肩头,哈哈大笑道:“贺兄,喜事……喜事……天大的喜事来了。”

  贺君侠大笑道:“原来要做新郎的人这么高兴。”

  展梦白道:“什么新郎,我已知道那‘情人箭’的主人是谁了。”

  贺君侠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酒意早已走得干干净净,翻身跃起,瞪起眼睛,嘶声道:“谁?谁?谁?”

  展梦白道:“秦瘦翁。”

  贺君侠“噗”地又坐到地上,道:“你……你怎知道?”

  展梦白蹲下去,沉声道:“金山寺的灰衣僧人,那日在方丈室中拾得一本贩卖‘情人箭’的秘记,而那日在方丈室中之人,便有秦瘦翁,那秘记便是秦瘦翁失落的,是以他在山上转来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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