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博士]迷雾伦敦 - sicker-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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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就有人猜到事情是这样的呢，大家太聪明了~~~

　　☆、病变

　　时间就像一块巨大的果冻。这个比喻是John从Doctor那里听来的最生动的解释。

　　胶状而黏着，只要轻轻一弹，每一处都会剧烈地晃动起来。

　　Doctor把这种感觉形容为“timey…wimey”或者是“wibbly…wobbly”，而John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这个果冻里最小的组成单位，正在被外部压力冲撞得头昏脑涨。

　　最近的一两天里他不停地在时间里抄着近路。如果换成别人，可能会觉得酷毙了，哪怕是连地球是绕着什么转都不知道的Sherlock，也对这样的事充满了兴趣。可问题是，John是个连星际迷航是讲什么故事都不知道的退伍军人，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只有一件事：把这里的一堆破事全部搞定，然后回家过圣诞。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这么想念Hudson太太的唠叨，尽管他们分别才不过几个小时。

　　回到Vastra夫人的家里，走廊里的钟正好过五点。

　　第一个跑出来迎接他们的人不是Strax也不是Jenny，而是那位被要求留在府上的Lily。

　　四个人就这样在玄关遇见了。

　　年轻美貌的伦敦姑娘，眼眶肿着大包的Sherlock还有下巴形状古怪的Doctor。面面相觑，John不知怎么地竟然觉得有点尴尬，他搓搓手，然后清了清嗓子向Sherlock和Doctor介绍道：“这位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Lily，在破案前，她会暂时住在这儿。”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我是Doctor。”

　　“我是Sherlock，John跟我一起住。”Sherlock看上去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不过这似乎是他一贯的作风。

　　“你们好。”Lily再度看向John的眼神里，多了点别的东西。

　　“好了，Lily。让我们来聊点有趣的东西。”Doctor直接一把搭上Lily的肩膀，拉着她往里面去，“听说你在你朋友不见之前，听到了怪声。”

　　“是……是这样没错，先生。可是……”Lily一脸窘迫，被一个陌生男人突然这么亲昵地搂住，吓得她连说话都不顺畅了。

　　“他怎么回事？他以前有这么轻佻吗？”John看着先行离开一步的Doctor，问。

　　Sherlock摇摇头：“不知道。”

　　“我以为你什么事都知道。”John打趣说。这时，他突然想从酒馆开始，他就没有见着Amy和Rory了。“你知道Amy和Rory去哪儿了吗？”John问道：“难不成他们已经开始调查了？”

　　“别傻了，他们只是去逛街了。说是要去学校找丘吉尔，然后就跟我和Doctor分开了。”

　　“丘吉尔？！”John瞬间有种“WTF”的感觉，他不确定地问：“难道是后来做首相的那个丘吉尔？”

　　“哦，上帝是在造你的时候偷懒了吗？John，你都把历史知识扔到哪儿去了？温斯顿·丘吉尔，1874年出生于英格兰牛津郡，1888年转学至哈罗公学，而这所学校就在伦敦的西北面，从这里过去只有大半个小时的车程。”Sherlock稍作停顿，“哦，和你知道的那个哈罗公学就是同一个。在酒馆等你的时候，为了打发时间，Amy就讲了她和Doctor参加二战的故事。”

　　“看看你一脸遗憾的样子。”John一脸嫌弃地抱怨了句，心想着，你是不是恨不得在二战里帮助丘吉尔的人是自己？

　　果然Sherlock心里，案子大于一切，少过一次圣诞节可能没什么，但错过一个案子，几乎就等于要了他的命。John终于开始说服自己相信这个一直以为被他强制忽略的事实。

　　Sherlock无奈地耸了耸肩，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屋内。

　　Tardis依旧停在昨晚出现的那个地方，大门紧闭，左下角掉的那块漆还是没有补上。John朝圆桌那边看了眼，Doctor正一脸严肃地跟Lily说话，看上去像是在讨论案情。

　　“你的那份资料在哪里？拿出来看一下。”Sherlock冷不丁地冲着John的耳朵说话。

　　John整个人一惊，差点又条件反射地挥出一拳打到Sherlock的鼻梁上。他捂着自己发红的耳朵，气呼呼地说：“在Tardis里面，今天换衣服的时候放在房间里了。”

　　“那我们进去看看，里面好像还有一个图书馆。我们正好可以在Jenny回来之前打发一下时间。”Sherlock说着就朝Doctor那边挥了挥手，然后在对方的注视下，他又指了指Tardis，“钥匙。”

　　下一秒，Doctor就把钥匙抛了过来。

　　Sherlock接住钥匙，回了Doctor一个“谢谢”的眼神。

　　“Doctor居然就这样轻易把钥匙给你了，”John不可思议地感叹道：“你和他才认识多久？他就不怕你把Tardis给偷走吗？”

　　“要偷走的前提是要会开这艘宇宙飞船。但是我根本就不会，所以你刚才的假设全部是不成立的。”Sherlock已经走到了Tardis的门口，他把钥匙插丨进钥匙孔，转头对John说，“快过来，我不认识路。”

　　###

　　John带着Sherlock回到了自己睡的那个船舱。

　　整理好的资料就放在床头的小桌上。

　　“那我是不是还不能把这东西带回去？”John想起Doctor说的话，他问：“随便找个地方把这东西扔了，然后等着未来有一天再得到它？”

　　“事实上，我们不久前就已经经历过了。”Sherlock说着，就拿起了那些资料，并且开始和自己手上的这一份做对比。

　　这两份资料，大体上一致的。除了Sherlock得到的那份名单上多了那些标记。

　　墨迹还很新，所以差不多可以断定，有关失踪与否的记号是圣克莱尔先生做的。看样子他在这事上也花费不少时间和精力。

　　按理来说，一个人就算无故得到这样一份名单，也只会下意识地认为这是恶作剧。就好像是那种专门写诅咒信件让别人抄写散布的糟心事，是一个道理。

　　也许，失踪这件事对他来说能从中谋利。Sherlock心中顿时有了几种不同的猜想。

　　“John，我失踪几天了？”他问道。

　　John数了数才回答：“差不多五天。”

　　“哦，太好了，那在这五天里，你一定做了不少工作。”Sherlock直接掀开被子，在床上坐下了。他拍拍手里的资料，说：“说说吧，这几天你把那起失踪案调查到什么程度了？还有，那个Laura又是谁？”

　　“绝对比你想的要复杂多了。”John挨着Sherlock坐了下来。他先停下来思考了一分钟，在心里规划了一下说的顺序，才慢慢开口，将这几天自己调查出来的东西娓娓道来。

　　说到Laura和Kate这对姐妹的时候，Sherlock并没有表现得很意外。但是John相当确定，在说到后面那封离奇出现的信时，Sherlock的眼里明显兴奋起来了。

　　“该死的差点就错过这个案子了。”Sherlock在听完John的陈述之后，感叹了一句：“某种程度上，那个案子也是我们导致的。”

　　“可如果没有那个案子，我们也不会发生现在这些事。算了，我怎么说也说不清。”John放弃了挣扎，他问：“你有什么想法吗，大侦探先生？”

　　“如果你是问通过你的陈述的话，”Sherlock得意地一笑，“有几种猜测。不过具体得还要等回去之后再调查，尤其是那一位Laura。我现在能很确定地告诉你，她和圣克莱尔先生之间的关系很复杂，失踪案她也有插一脚。”

　　“你确定？！”虽然John早也想到，Laura和圣克莱尔先生之间有某种猫腻，但这绝大程度上受到了Hudson太太说的八卦的影响。他有点不相信，毕竟如果Laura也参与了这些失踪案的话，她根本就没必要找侦探来调查了。

　　“这么来跟你说吧。一开始，那女人来找我，是看准了那份资料里有我的名字，我一定会上钩。”Sherlock说得有点咬牙切齿，他明知道对方是骗子，却还是那样心甘情愿地上钩了。真是蠢得够可以。他拿起John带来的资料，翻遍每一张，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这一点也很奇怪。

　　“那个时候，她可能并不想真的找回失踪的圣克莱尔。”Sherlock闭起眼睛，脑子里开始像放电影般，开始重演自己猜测的景象。他本人则像是个在旁观的局外人，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们之间发生了某些事情，让圣克莱尔不得不选择‘失踪’这个方法来解决。他调查了这份资料的每个人，然后他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而那个空屋很危险。如果是这样的话，正常人都不会选择亲自体验。所以他决定把Laura带去那里，间接地谋杀她。然而，事情发生了变故。”

　　“那个变故是什么？”John着急地追问。

　　但是Sherlock只是摇摇头：“我又不是上帝，John。那你说的那么点东西都不够我做一个推理。不过唯一能确定的是，圣克莱尔不见了，然后那份资料辗转到了Laura的手上，但是她不相信，所以就来找了我。只要我也像那上面记录地那样失踪了，她就能彻底安心了。”

　　“这种程度，我也能猜到。反正现在还没有证据，想怎么说都行。”John有点失望，看来那个失踪案只能回去之后再解决了。他又拿起摊在床上的那些A4纸仔细看了看，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得把不一样的地方全部修修补补改成一样的。

　　就在这时，John口袋的手机又震了起来。他摸出来看了看，屏幕依旧亮着。他按下锁屏键，还是不管用。刚才一路上蹭过去，后台程序都打开了不少，好在这个时代没有手机信号，要不然至少有十几通电话拨出去了。

　　手机的电量只剩下百分之八了。John随手翻了翻手机，然后就从相册里看到了那天给Hudson太太拍的照片。这该死的事情都是从那天开始的，不停地倒霉，倒霉到现在。【哔哔——】电量不足的提醒再度响起，John最后再试了一次，这下不仅锁屏键不管用，连Home键都接触不好了。

　　“我看我得换新手机了。”John这么说着，然后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意外的是，Sherlock没有接他的话。一般这种情况下，Sherlock会很乐意聊天的，John有点疑惑地抬起头来，却见到Sherlock一脸惨白地紧紧咬着唇。

　　“你怎么了，Sherlock？Sherlock？”

　　Sherlock瞪着眼睛不说话，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下。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四肢开始出现轻微痉挛的现象。

　　不像是中风，也不像是癫痫。

　　John眼睁睁地看着Sherlock在自己的眼前倒下。就在这一刻，他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是医生这件事，直到感觉自己手下湿湿的。

　　低头看去，竟然是从Sherlock的手掌心里流出的血濡湿了被单。John颤抖着握住Sherlock的手腕，手指轻轻搭上，从指尖传来的脉搏律动——虚弱而混乱。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一直以来都把夫人的名字拼错了，还是等完结之后再修了。反正也不碍事OTL

　　改了个bug，差点就翻大错提前剧透了，还好你们没有发现TAT

　　☆、Hello，sweetie

　　John双手颤抖着解开了Sherlock手掌上缠着的纱布，那已经被鲜血彻底浸透了。

　　他看着那个伤口，然后呆住了。

　　哪怕曾经在阿富汗看过再多狰狞恐怖的伤口，他都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Sherlock手上的伤口竟然像是活着似的，撕裂的地方轻轻地蠕动着，暗黑色的血液就从这道口子里前仆后继地涌出来。

　　John出了一身冷汗，他紧紧地压着伤口，但是根本不管用。很快，鲜血从他的指缝里溢出，慢慢地流过他的手背，手心，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温热而粘稠。

　　“Doctor！Doctor！”乱了方寸的John只好朝着外面大喊。

　　也不管隔了那么远的距离，Doctor能不能听见。他只能一边用自己几乎派不上用处的急求知识帮助Sherlock，一边继续这个呼救。

　　终于，Doctor冲进了这个房间。

　　他一进来，视线就立刻落到了昏迷的Sherlock身上。不可思议地，沉默地打量着，然后几乎只是眨眼的时间里，他嘴角的弧度就消失了。

　　John第一次看到那张脸出现这么严肃的表情，他本以为对方只是个永远嘻嘻哈哈的年轻人。

　　“John，你先出去一下。”Doctor看着John沾满鲜血的手，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会儿我会向你解释的。”

　　“他不会有事的，对吗？”John看着Doctor的眼睛，问道。

　　Doctor迟疑了一下，他望向Sherlock毫无血色的脸。“相信我，他会好起来的。”

　　四目相对，一个坚定，另一个却闪躲。

　　John在这个瞬间想了很多事情，包括Sherlock手上的伤也许是外星人弄的，还有……Doctor在骗人。他犹豫着还是松开了手，因为这个时候，唯一能相信的也只有Doctor了。

　　他只能学着像Amy和Rory那样相信这个来自宇宙的男人。

　　手背的血已经凝固了，John用手指搓了搓，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我会等着你的解释的，Doctor。”

　　###

　　再一次进这个船舱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Doctor一脸疲惫地坐在床边上，手里还捏着他的音速起子。

　　John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他的视线慢慢移到Sherlock的手上。

　　太不可思议了。

　　一切都已经清理干净了，血也止住了。甚至连Sherlock的气色都变好了点，John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变平稳了，胸膛起伏的弧度也小了很多。只花了半个小时，而且没有任何医疗器械的帮助，Sherlock那些危险的征兆全部都消失了。

　　那一个音速起子到底有多大的魔力？John看着那根比圆珠笔大不了多少的杆子，心想，连哈利波特的魔法都没有这么神奇。

　　“只是暂时的，John。”Doctor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站了起来。“我用音速起子作了点弊。不过放心，我会马上找到办法的。”

　　“暂时？！”John惊呼，“那是多长时间？”

　　“我不知道，大概是一天，也有可能是一个小时。Sherlock的血液有东西，我不知道那会不会再次变异。”Doctor走到了门口，最后再看了一眼John。

　　“都是我的错。我会找到办法的。”说完，他就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John往前跨了几步，然后停住了。

　　他回头看了眼自己那个依旧昏迷的朋友，然后果断地转身过去，拉过旁边的一张椅子，一言不发地坐了下来。

　　守着病人，永远是件无聊又漫长的事情。

　　而守着一个大概会随时死掉的病人，更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John垂着头，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表。

　　秒针一周、一周地慢慢走过表盘。

　　时间如指尖细沙，一点一滴流过。

　　整个房间安静地只能听到指针走动时的“嗒嗒”声。

　　Doctor离开了大半个小时了。

　　John知道，要找到真正解决的办法不可能这么快，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在这里逗留那么久了。

　　“圣诞节还没到，你怎么能有事？还剩一天，Hudson太太都已经把客厅里的圣诞树布置好了。”John突然觉得自己必须得说点什么，只是没想到脱口而出的竟然是这样的话。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指着对方大骂，责怪他不负责任，总是为了案子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