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灵异] 狙魔手记1:古滇国祭祀干尸+狙魔手记2:冰大尸(出书版) 作者:尔东水寿-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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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戏台上演着的是《四郎探母》的一折。扮演杨四郎的是从省城请来的名角,他一个高腔唱出来得了个满堂彩儿,大清河两岸叫好声不断。这个王军也是浪催的,嘴里一块苹果还没等咽下去,就站起来拍着巴掌喊了声“好!”
“好”字喊了一半就已经岔了音,紧接着,王军一头栽倒,双手不停地抠着自己的喉咙,想喊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当时人声鼎沸当中,没有人发现王军的异常。等有人看见王军倒地时,王军已经没气了,一块苹果卡在他的气管上,把个大活人活活给憋死了。
本来是办红事,结果头两天就一天一个死了两人,爷爷心里甭提多懊恼了。县里的公安局和乡派出所都派了人,排除了他杀的嫌疑,定性为意外死亡。老五还好说,家里就他一个人,这么着就算是全家死光了,一把火烧了,找个坟地埋了就成。
可王军是拖家带口的,他老婆一大清早就来哭闹,最后还是乡派出所的熊所长亲自来把人劝走的。熊所长临走时对我爷爷说道“沈老爷子,今晚你可得看紧一点儿,可不敢再死人了!”
爷爷本来想把大戏停了,可甘县长死活不同意。县里为了这出大戏花了那么多钱,还从省城请了旅游公司的人来实地考察大清河的旅游资源,怎么能说停就停?死人怎么了?意外嘛。他吃口苹果就能卡死谁能料到?总之,就一句话,戏接着唱。
怕什么来什么,刚才死了第三个,死法也另类,和老五倒有几成相似,喝多了掉粪坑里淹死了。
第四十四章 熊所长
光听爷爷说的也听不出什么毛病,恰巧这时戏船上换了一个老旦,咿咿呀呀唱得我心烦意乱。我看了孙胖子一眼,说“孙厅,去现场看看?也许能碰着什么线索。”孙胖子笑着说道“到沈处长你的地盘了,你做主。”
出事的地方是东北农村常见的茅楼。就是地下挖了一个大粪坑,上面用砖头砌的一个简易厕所。茅楼旁边的化粪池已经扒开了,淹死的人已经被捞了出来,用清水简单地清洗了几次,不过那股氨气的味道还是很重。
死者虽然也是姓沈的,不过他是住在县城里的,我们没见过几次,只知道他老爹和三叔的关系不错,现在他老爹正哭得死去活来的,三叔正在一旁劝着。
孙胖子捂着鼻子,站在尸体旁边左看右看了半天后,回头向我摇了摇头。他还不死心,又看了一阵才彻底放弃,走回来低声对我说道“瞧不出来有他杀的迹象,你怎么样?能看出什么来吗?”
在路上我们俩就分好了工,孙胖子负责查看有没有人为死于非命的迹象,而我则负责用天眼找出死者的鬼魂,向鬼魂询问他的死因。死人亲自说的总不会错吧?
按我在档案室里看过的资料,人死之后七天之内,他的魂魄应该会在附近游荡。可我都看遍了,也找不到死者的魂魄。孙胖子又催了一遍,我回头对他说道“完全找不到,邪了,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
孙胖子也直挠头,就在这时,身后有人嚷道“老沈头呢?我早上千叮万嘱,现在可不敢再出事了,你倒好,又弄死了一个,你是怕我们派出所这几天闲得没事干吧?”
人还没到,我身后就传来一股很大的酒味。我和孙胖子都是一皱眉,回头向身后看去,有四个警察已经到了现场,为首一个黑铁塔一样,五大三粗的身材,不知在哪儿喝的酒,喝得满脸通红的,正满世界地寻找我爷爷。
“熊所长,您嘴下留德,什么叫又弄死一个?”爷爷从对面人群中挤了出来,急忙走到熊所长的跟前。
熊所长一翻白眼,说“老沈啊……”我刚想上前替爷爷解围,没想到孙胖子先冲上去打断了熊所长的话“你跟谁老沈老沈的?还有!刚才你叫他什么?老沈头?他比你爹的岁数都大,你敢叫他老沈头!”
熊所长被孙胖子一阵抢白,脸上的红晕有些退了,不知是吓得还是气的,他说话时开始结巴起来“你,你谁呀?三鼻子孔多出一口……”话说了一半突然打住,他的目光定格在孙胖子肩头的警衔上。
愣了半天后,他才手忙脚乱地敬了个礼说“领导,我,我不知,不知道您……”孙胖子面无表情地说道“知不知道一会儿再说,先把刚才那句话说完,三鼻子眼怎么了?”
熊所长这时脸色已经煞白,刚才喝的酒已经全部化成了冷汗。听见领导发话了,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没说,那什么,不是我说……”
他这么一解释,孙胖子更火了,我能理解他火的原因不是我说……敢学我们主任?你也配?
孙胖子的脸立刻拉了下来,说“你的姓名、职务,为什么在出警的时候喝酒?别让我说第二遍。”
熊所长的手机下午就没电了,没接到县公安局局长的电话,不知道我和孙胖子的底细,不过现在看到我们的警衔,已经开始肝颤了。毕竟是一所之长,稳定了心神后,一板一眼地说道“熊跋,大清河乡派出所所长。”
孙胖子还真误会了熊所长,今天并不是他值班。出事的时候,他正在参加朋友女儿的婚礼。喝得正高兴的时候,爷爷派人找到了他。熊跋一听原因就急了,早上他才劝走一个死者家属,现在又死一个。看来自己这个派出所的所长也算干到头了。
他和爷爷的交情不浅,要不然早上也不会帮着把王军的家属劝走。现在是真急了,再加上喝了点酒,才老沈头、老沈头叫着。看见孙胖子瞪了眼,爷爷也过来打圆场,说“小孙厅长,你别跟熊所长一般见识,他就是脾气暴点儿,人还是好人。老熊,你别杵着了,人已经从粪坑里捞出来了,去瞅瞅啊。”
有了台阶,熊跋向孙胖子和我点了点头,分开人群,走到了死者的跟前。他给的说法和孙胖子判断的差不多,没有明显的外伤,可以初步排除谋杀的可能,又是一个倒霉鬼。不过具体的结果还要等县警察局的技术人员来做最后的结论。
看着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孙胖子对我说道“辣子,在这儿待着没什么用了,去河边走走?”周围聚拢的大部分都是我的亲戚,这时已经有人过来打听我的职务和工作单位了。我正和他们胡说八道,有孙胖子的这句话,算是替我解了围。
走到河边时,戏还在唱着。看戏的人已经少了一些,不是回家睡觉了,就是在茅楼那儿看热闹。看到河边的观众席时,我的眼睛突然恍惚了一下,河面上不知什么时候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隐隐约约还有人影在雾气中晃动。
我指着雾气相对浓的地方,对孙胖子说道“大圣,你往戏船那边看。”
“嗯?下雾了。”孙胖子天眼的能力比我差一点,能看见有雾气就算不错了。
“不是雾,是阴气,周围百里地的阴气差不多都集中在这里了,密度太大,有道行的人看见就像是雾气一样。”我们身后突然有人说道。
我和孙胖子同时吓了一跳,这人是什么时候站在我们身后,听我们说话的?我和孙胖子竟然都没有察觉。回头一看,正是当初给我用黑狗血洗头的那位高人——凌云观影视娱乐集团董事长,萧老道。
萧老道眯缝着眼睛看着我和孙胖子说“小辣子天生天眼,能看见没什么稀奇。可是孙厅长你的眼力也这么好?而且知道是阴气了还这么镇定,真是佩服。”
这人是爷爷的拜把子兄弟,理论上是我的干爷爷,能不得罪他还是尽量不得罪他的好。我笑了一下,解释道“老萧(我从来没叫过他干爷爷,他说他福薄,受不起),孙厅长的六感比普通人强得多,再说了,一点儿阴气算什么?吃我们这口饭的什么没见过?”
萧老道笑着摇了摇头,嘴里念念叨叨地说“天知地知,你们知我也知。”说着也不再理会我们,撩开道袍,走到河边占了个好位置,对着刚出场的花旦喊了声好。
孙胖子看着萧老道的背影也是一皱眉,说“这老棒子干吗的?装神弄鬼的,要不是刚才看你爷爷朋友的分儿上,我早就削他了,别以为过了六七十孙爷我就不敢打了。”
看着孙胖子做作的样子,我笑了一声说“我知道,孙爷你上打九十九,下打刚会走。”看着对面戏船周围阴气森森的雾气,我顿了一下,没了笑意,说“不过,现在看起来,这次可能真有点麻烦,搞不好还真让萧老道说中了,这里面有那些东西作祟。”
孙胖子无所谓地一笑,说“怕什么,咱俩是带齐家伙来的,十五层大楼的饿鬼见到咱哥俩都要跑,这充其量就是几个孤魂野鬼,怕他个球?”
河面上的雾气时隐时散,我和孙胖子一直在河边盯着,里面虽然还是不断地有人影晃动,不过直到散戏也没发生什么事。
就在散场演员出来谢幕时,那阵雾气也悄无声息地散了。再找萧老道时,这老道已经不知道哪儿去了。我和孙胖子在岸边上转了一圈儿,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想再转转来着,不曾想我亲爹远远地跑过来,通知我们俩,戏班子的宵夜马上就要开席,要我和孙胖子去撑场面。
亲爹亲自过来请,这个面子当然要给。况且回来之后还没正经吃饭,就是在看戏的时候吃了点花生瓜子,到现在早就消化得差不多了。
第四十五章 高人萧和尚
我们回到爷爷家时,已经席开四桌,不过还没有人动筷子,看样子是为了等我和孙胖子这两位领导了。不过村长和三叔并不在场,听我亲爹说,他俩还在劝慰那个儿子淹死在粪坑里的父亲。
看见我和孙胖子到场,爷爷笑呵呵地招呼我们俩坐到了他的那张主桌,连连向周围的人夸我“这是我大孙子,那位是我孙子的好朋友,孙德胜孙厅长,他现在是公安部的厅长,对对,我孙子就是早些年当兵的那个。不是我夸口,我们老沈家的人在哪儿都能出人头地……”
爷爷正白活得唾沫星子横飞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人,接过爷爷的话头道“那是,老沈家现在是清河县的大姓,出的都是人才,近的先不说,就是土改那会儿的沈乡长……”
“萧老道!有酒就喝,你放什么屁?多少年前的老账翻出来有意思吗?”爷爷冲着说话的那个人大声呵斥道。
来人正是戏散了之后就不知所终的萧老道,他说的是我们老沈家出的第一个干部,那个在土改时期犯了生活作风问题被撸下来的副乡长。这事儿过去几十年了,一直让我们姓沈的人抬不起头,直到三叔在武警当了队长,才把那件事压了下去。
萧老道溜溜达达地走到了主桌的位置,主桌上我的一个表叔见他过来,连忙站起来,把位子让给了萧老道。萧老道也不客气,大模大样地坐上去,也不管别人还没动筷子,自己动手撕了一个鸡大腿旁若无人地大嚼起来。
自己的朋友来搅局,当着外人的面,还不好发作,爷爷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还是戏班的班主走过江湖,四面玲珑,敬了爷爷一杯酒,两人一碰杯,就算开席了。
虽然说这顿是宵夜,可桌子的菜肴上还是十分丰盛。因为晚上要唱戏,众演员都不能吃太饱,傍晚的那顿只是垫吧一口,这一顿才算是正餐。
喝了一会儿之后,就喝乱了套。勾肩搭背说事儿的,串桌子拼酒的,五花八门都开始了。农村喝酒就是这样,开始还好,可一旦酒过三巡之后,就以酒遮脸了,一些老理儿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不过有这身警服傍身,还真没有谁敢提着酒瓶子过来找我和孙胖子拼酒。看着那几桌已经有喝得东倒西歪的,我看着好笑,手里也没闲着,在盘子里扒拉出一个蹄筋放进嘴里慢慢嚼着。
还没等我将蹄筋咽下去,孙胖子突然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等我看向他时,他下巴一扬,正看着对面的我爷爷和萧老道。萧老道不知什么时候到了爷爷的身边坐下了,老哥俩正低头小声谈论着什么,完全看不出来他们刚才还差点吵闹起来。
“刚才萧老道说到河里的事了。”孙胖子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装作有盘菜够不着,起身夹菜,支棱着耳朵听到了几句他俩的说话内容。
“老沈,别犹豫了,就这样明天还得死人……”
“你说的靠谱吗?我心里没有底。”
“放心,只要鬼戏一开锣……”
看情形,爷爷已经被萧老道说动心了,瞪着眼睛在几个酒桌周围找了一圈后,对着对面酒桌上喝成脸红脖子粗的我亲爹说道“老大,你去把老三找回来。”自打那年三叔当上副营长,衣锦还乡之后,只要三叔在家,爷爷遇到大事,都一定要和三叔商量。
我亲爹喝得正在兴头上,舍不得离开酒桌,又不敢得罪他亲爹,不得不嘀咕了一句“都后半夜了,找他干啥?说不定老三都睡了。”见他大儿子没有动的意思,“啪”的一声,爷爷拍了桌子,吼道“小王八蛋,你到底去不去?”
我亲爹一杯酒刚送进嘴里,就被我爷爷这一巴掌吓了一个哆嗦,刚喝下去的一口酒全喷了出来,“去,我马上就去,咳咳。”
喝酒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时之间,满屋子的人都举着筷子,没人敢动。爷爷有点尴尬地说“动筷动筷啊,老二,你别愣着,跟你二叔走一个,小辣子,小孙厅长,你们也动筷啊……”
二十来分钟后,我爹带着三叔回到了爷爷家。三叔一脸的倦容,两眼通红。看得出来,他朋友家的惨事,三叔也很伤心。
爷爷将三叔叫到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老三,你跟我来里屋,跟你合计个事。”说完,爷爷起身离开了酒桌。萧老道咳嗽了一声,爷爷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对我说道“小辣子,你也来吧。”
孙胖子正笑眯眯地看着我,我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我说“孙厅,吃饱喝足了吧?起来活动活动吧。”看见我拉上了孙胖子,爷爷一愣,马上看向了萧老道。萧老道微微点了点头,爷爷才干笑一声说“要是小孙厅长不嫌老头子我唠叨,就一起里屋坐坐吧。”
里屋是爷爷的卧室,进了屋后,爷爷招呼我们上了炕,最后亲手将门闩插好。
爷爷对着萧老道说“还是你说吧,你们那事我讲不清楚。”
萧老道也不客气,说“那我就长话短说了。你们都亲眼看见了,大戏唱了三天,就死了三个人,不过我可以讲明白,这还不算完,还有七天的戏没唱,剩下的戏再唱下去还会死人。这是遭了鬼忌了。再死人可能就不是一天死一个了。等着十天的大戏唱完,你们村能剩一半人就不错了。”
听了这话,三叔脸上的表情很难看,爷爷之前听他说过多次,已经有了准备,并不太吃惊。剩下的我和孙胖子,一个瞪着眼睛看着他,一个笑嘻嘻地说道“你这也叫长话短说?本来三个字就够了——闹鬼了。”
我怕孙胖子说漏嘴,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对着萧老道说道“那你的意思呢?戏不唱了?”
萧老道说道“晚了,现在就停戏,先别说你们县长不同意,就连河里的冤鬼也不能干。”
爷爷叹了口气,对萧老道说道“你也别啰唆了,把你的话说出来吧。”
萧老道说道“我想了一个办法,能平了鬼忌,在明天晚上,戏散了后,再唱一出鬼戏。”
我明白了萧老道的意思,本来我们小清河村一直平平安安,一直没有出过什么大事。之所以这几天接二连三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