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悍将-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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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好奇心。然而,这种好奇心又不足以使他们在已经尽了自己够多的义务之後再去冒一次生
命的危险。一些人在左顾右盼,观察着那些年轻士兵的神色,想从中知道哪些人会愿意留在
这间屋子,哪些人会畏缩不前,犹豫不决。很多人并不知道这次任务究竟是什麽,将来也许
会後悔自己未能参加,从而在自己的良心上留下一个永远的缺憾。尽管如此,他们仍想到自
己的妻室儿女,从而做出决定:这次不参加。
会议结束了,人们开始离开自己的座位,起身离去。二十五个人或者叁十人留了下来,
签名愿意充当志愿人员。他们的人事档案很快就被调来进行审查,从中将挑选出十五个人做
为正式成员。这种审查程序看上去似乎是毫无目的的,但实际上并非如此。有些特殊行动需
要特殊的技能。就志愿这一点而言,有些人未被选中,但他们的实际技能可能比选中的更为
有用,但有时可能是因为他们的技能在某些方面显得多馀,而被更为专门的人员所代替。军
队的生活常常就是如此,大家对此都习以为常。大家回到自己原来的日常岗位,有的人感到
遗憾,也有的人为此感到欣慰。这天傍晚,被选中的人员开始集中,宣布了出发时间。他们
注意到,一辆大客车已经准备妥当,看样子,他们不会走得太远,至少目前是这样。
◇◇◇ 凯利两点钟醒来,很快地梳洗完毕。这天下午的任务要求他穿戴讲究一些。
因此他穿了一件衬衫,系上领带,外面套夹克。他的头发本来需要修剪一下,但时间紧 迫,已来不及了。他穿着整齐之後,便走出住所,朝自己的斯考特走去。
他看上去像是一位公司经理,路过门口时,朝守门人挥了挥手。 凯利的运气不错。在医院的停车场有一个通道通往大门,他走进去,看到前厅中有一尊
耶稣的大型雕像,足足有二十高。他在雕像周围转了一圈,感到自己十二小时前的所做所为
与雕像慈祥的表情不太相称,便将背转向雕像的背面。因为他不需要向自己的良心提出什麽 疑问,至少现在不需要。
桑迪。欧图尔在叁点十二分来到下面,凯利看到她走出那橡木做的大门,脸上表情有些
异样。他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一个外科医生走在她身後,那人个头不高,满脸胡须, 身着绿色衣服,两条短腿迈着快步,正在大声地和欧图尔讲话。
凯利迟疑了片刻,好奇地看着桑迪停下脚步,转回身子。可能是对争辩感到厌倦,或者
是当时的情况需要她那样做。那医生的身材大致和桑迪相差无几,说话的声音很快,凯利没 有完全听懂他在说什麽,桑迪凝视着他的眼睛,没有任何表情。
“事故报告已经归档,医生。”在他长篇大论的短暂停顿中她说道。 “不能那样做,没有这种权利!”医生的眼燃烧着怒火。他的脸色黝黑,凯利不禁仔细打
量了他一眼。
“不,医生,我有这种权利,你的处力不正确。我是组长,有责任对医疗错误提出报告。”
“我命令把报告撤回!没权给医生下命令!”其後的话语,凯利觉得不堪入耳,尤其是在
耶稣的像前。他看到,医生的黑脸变得更加阴沈,身子更走近桑迪一点,声音也提高了许多。 桑迪没有退却,并没有被医生的气势汹汹所吓到,这使医生更加火冒叁丈。
“对不起,”凯利开始介入他们的争论,但并未过分介入,只是让人知道他的存在。他看
到桑迪脸上露出生气的神色。“我不知道你们在争论什麽,但是,如果您是一位医生,而这位 女士是位护士,那你们或许可以用比较专业化的方式争论。”
他用温和的口气提醒说。 那医生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自从凯利十六岁以後,还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冷落。
他退後一步,希望桑迪自己处理这件事,但医生的声调越来越高,说的话也令他更加不
解,那声音中夹杂着英语脏话和法尔西语。在整个过程中,桑迪毫不让步,凯利很为她感到
自豪,但她的脸色越来越变得毫无表情,好像带有某种实在的恐惧。
她的冷漠和固执使医生几乎要动起手来了,声音也更高了起来,甚至出现了脏话,那些
难以入耳的名词一定是从大街上学来的。凯利不得不上前制止他。医生举到桑迪面前的手缩 了回去,在这个高大粗壮的男人面前,他不得不有所收敛。
“对不起,”凯利说道,语气仍然彬彬有礼。“楼上是否有人可以做接断指的手术?” 凯利抓住了那位医生又小又细的手掌,轻轻向内弯曲。
正在此时,一位保卫人员走出门来,他显然听见了刚才的争论。医生立即把目光投向来
人。
“他不会过来帮你忙的,医生,人的手掌究竟有多少根骨头?”凯利问道。 “二十八根。”医生机械地答道。 “你想把它们变成五十六根吗?”凯利开始用力。
医生盯着凯利的眼睛。这个小个子男人看到凯利的表情既不生气也不高兴,只是把他当
成一件物品,那温和的语气中带有一种咄咄逼人的嘲讽。他知道,这个男人的话是认真的。
“向这位夫人道歉!”凯利命令。 “我从不屈服於女人。”医生的声音变成嘶鸣。凯利手握得更紧,医生的脸色变得煞白。
凯利知道,他只需要再加一点力气,可怕的情景就会发生。
“先生,你太没礼貌,你需要花点时间学习如何有礼貌地对待人。”凯利笑着说。 “现在,”凯利再次说道:“请道歉。”
“啊,对不起,欧图尔。”那人终於表示了歉意。尽管他心并不情愿,但眼前的屈辱仍然
大大挫伤了他的自尊。凯利松了手,然後,抓起他的名牌,用严峻的目光先盯了医生一眼,
接着说:“这样不是比较好吗,科凡医生?以後不准再对这位女士大喊大叫,尤其是在她对而
你错的情况下,懂吗?当然,更不能对她有任何动武的企图,同意吗?”凯利用不着对他多
讲那样做的後果。医生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被捏痛了的手。“我们不希望在这儿发生那种事情, 好吗?”
“是,先生。”那人答应道,企图赶快离开。 凯利又抓住他的手,脸上挂着笑容,稍稍用力一捏,算做最後的警告。“我很高兴你能听
懂我的话,先生,现在你可以走了。”
科凡医生走了。他走过警卫人员身边,眼皮也没有抬一抬。保卫人员看了凯利一眼,一 句话也没有说。
“你一定要那样做吗?”桑迪问道。 “这句话是什麽意思?”凯利回过头,反问道。“我可以自己处理这件事。” 她边说边朝门口走去。
“我知道可以。但是,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凯利平和地问道。“他开了错误的处方。一
位上了年纪的人脖子有毛病,对药物过敏,这在他的病历表上有记载。”她的话说得很快,但
不再像刚才那麽紧张。“约翰斯顿先生会因此而受到伤害的。这对他来说已不是第一次开错药
了。罗森医生这次会开除他,但他希望留下来。他喜欢找护士们的麻烦,我们都讨厌他。不 管怎麽说,我都可以单独对付他的。”
“那麽下次我会让他打断的鼻梁。”凯利朝门口挥挥手。当然不会有下次,那个混蛋医生 的眼神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那以後又怎样呢?”桑迪问道。 “以後,他必须暂时停止执医。我不喜欢看见有人像刚才那样。我讨厌有人耍流氓,尤
其不喜欢在女人面前。”
“你真的那样打伤过人吗?” 凯利为她打开门。“不,不是经常。一般情况下,他们会听从我的警告。比如说,如果他
打伤了,我也会把他打伤。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不会有人真的动武,不过,难免会伤感情。 当然更不会有人为此送命。”
桑迪没有进一步讨论这个话题。部分原因是她对此已感厌烦,感到自己对那位医生的态
度是对的,因为他并不是一个好医生,对工作不负责,医术又差。他只为那些义诊病人看病,
也只能看些简单的小病。当然这与眼下的问题无关。义诊病人也是人,也应当得到很好的医
疗。他的态度会使桑迪感到害怕,也很高兴凯利保护了她。可这又总使她觉得有点委屈,似
乎她个人未能抵挡灼凡的进攻。她的事故报告可能就此断送了那个医生的前程,医院的护
士会对此议论纷纷。在有些医院中,尤其在军队医院中,护士有很大的权限,只有那些愚蠢
的医生才会去找她们的麻烦。
但是,今天的事使她对凯利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她所看到而一直不能忘记的表情并不是
一个幻影。当他抓灼凡的右手时脸上所呈现的表情——可以说是完全没有表情,在那个小
个子可怜受到屈辱时,他也没有愉快的表情。那表情几乎使她感到害怕。“的车出了什麽毛
病?”凯利问道。他把车开上大路,直奔北方而去。“如果我知道,就不会出毛病了。”
“嗯,说得有理。”凯利微微一笑。 他真是个多变的怪人,桑迪心在想,真是一会儿下雨,一会儿刮风。对待科凡,他样子
活像个凶神恶煞。开始时,他想讲道理,弄清楚状况,後来他的行为简直就想把那人弄成终
身残废,脸上毫无表情,好像要辗死一个臭一样。如果那是他的真实面目,那他到底是个什
麽样的人呢?那只是他的脾气吗?不,她心想着,可能不是这样。他当时也在控制自己。是
精神变态吗?那太可怕了……不,也不可能。山姆和莎拉不会交上这样的朋友,他们俩都是 精明能干的人啊。
那麽,他到底是个什麽样的人呢? “等我下次把工具箱带来再帮修理。我对这事很在行的。啊,除了那个小个子医生,其
他方面工作怎样?”
“一整天都很愉快。”桑迪说道。她的心情开始变得开朗起来。“一个令我十分担心的病
人出院了,是一个黑人小女孩,才叁个月大,从婴儿床上跌了下来。罗森医生为她动了手术,
非常成功。一两个月之後,她就会完全复原,根本看不出是个受过伤的人。”
“山姆实在了不起。”凯利称赞说:“他不仅是位好医生,也是个好人。” “莎拉也一样。”了不起,蒂姆活着也会这样说的。
“是位了不起的女人。”凯利点头表示同意,同时把车左转开上北大街。“她为帕姆操了
不少心。”他这次只说明了事实,却并没有陷入思索。但很快地,桑迪看到它的脸上的表情又
起了变化,他似乎听到了什麽声音,脸上的表情凝住了。
那痛苦并没有消失。会吗?凯利内心在问自己。帕姆的形象又出现他的脑海之中。 虽然时间十分短暂,只有一两秒钟,但那是痛苦且残酷的。他感到她仍然坐在自己的身
旁,就在右边的座椅上。可是,那不是帕姆,她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他的手紧紧抓住方向盘,
手指的关节都变了颜色。他极力打消这种想法,然而这种想法就像雷区一样,你无意中闯了
进去,当你发现所存在的危险时,已经为时过晚。凯利想,人如果没有记忆该多好啊!倘能
真的如此,他会真的成为一个快乐的人。可是,如果没有了记忆,那生活又会是什麽样子呢?
如果你忘记了那些对你有过重要影响的人或事,你自己会变成什麽呢?如果你失去这样的记 忆,其他事对你还有任何价值吗?
桑迪看到他脸上表情的变化,似乎看透了他的心事。一个多变的怪人,但不能永远隐藏
自己的情感。你不是个精神病人。你感觉到痛苦。而精神病人是不会有痛苦的感觉的——至
少不会为朋友的死亡而痛苦。那麽,你到底是个什麽样的人呢?
第十八章 干扰 “再试一次。”他对她说。
噗噗噗噗。 “好,我知道毛病出在什麽地方了。”凯利说道。他俯身贴近桑迪的普利茅斯牌卫星轿车,
侧耳听着。然後,他脱去外衣,解下领带,挽起袖口。经过半个小时的摸索,他的双手已经
沾满了油污。
“毛病不大吧!”桑迪跳下汽车,把车钥匙也取了下来。细想起来,这一动作有些奇怪,
因为汽车本来就无法发动起来。为什麽不把钥匙留在车上,然後让某个偷车贼一无所获呢? 她心在这样想。“只有一点毛病,是电磁开关。”
“到底怎麽回事?”她问道,一边站在凯利身旁,好奇地注视着那沾满油的蓝色汽车引 擎。
“插入钥匙的歇关所产生的电流不足以启动引擎,所以改由这边较大电流量的开关控
制。”凯利用扳手指着开关说道,“它产生的电磁场封闭了这个较大的一个开关,使电流不能 通向引擎。我的话听懂了吗?”
“我想听懂了。”这话大概不假。“有人对我说,我应该换一个新电瓶。” “我想有人告诉机械师总爱……”“取笑我们女人,因为我们不懂汽车上的东西,是吗?”
桑迪狡黠地一笑。
“大概是这样。得付我些什麽。”凯利一面对她说,一面在工具箱中摸索着。 “为什麽?”
“因为我浑身搞得很脏,不能带外出吃晚饭。我们只好在这儿吃饭了。”他说完就钻进了 车下。一分钟後,他又钻了出来,浑身和双手部沾满油污。“再试一下。”
桑迪跳上车,转动钥匙,引擎立即响了起来。 “不要马上熄火,让车充充电。” “又是什麽问题?”
“电线松了,我把它们上紧了一些。”凯利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笑了一笑。桑迪也笑起来。 “应该把车送到厂去,在螺帽上面加一个垫片,这样电线就不会再松了。”
“你不必……”
“明天要工作,对吧!”凯利问道:“我在什麽地方可以洗一下。”桑迪把他领进房内,对 着盥洗间指了指。凯利把手洗乾净,然後回到客厅。
“你在什麽地方学会修理汽车的?”她问道,同时递过来一杯葡萄酒。 “我的父亲是一位业馀的机械师。他曾是消防员,忘了?他必须学会这一切,而且他很
喜欢这一行。我是跟他学的。”凯利举杯向她示意。他不大喝葡萄酒,但酒的味道不错。
“曾经?” “他已经过世了,那时我正在越南。工作时心脏病发作。妈妈也死了,患的是肺癌,当
时我在读中学。”凯利的语调很平静,这些痛苦早已成为过去。“当时我们生活很苦。母亲去
世後,我和父亲相依为命。他香烟抽得多,那可能也损害了他的身体。我也病倒了,是在打 工时受了感染。我留在学校不能回家,病好之後仍留在学校。”
“我一直在想为什麽没有人来探望你,但我没有问。”桑迪说道,她现在才知道凯利是多 麽孤单。
“我有两个叔叔和几个表兄妹,但大家不常见面。” 情况终於清楚了一些。年轻时失去了母亲,那是很痛苦的,很不幸的事情。可能这使他
过早地成熟,独立生活,但却无力改变自己的处境。他生活中的所有女性都是在不可抗拒的
种种外力之下一一离开了他:他的母亲、妻子、情人,都是如此。
他心多麽痛苦和愤怒啊。问题终於找到了答案。当他看到科凡威胁自己时,他不由得起
而保护她。虽然她仍然觉得自己可以应付当时的局面,但她现在对他的行动的确有了进一步
的了解。这使他内心的积愤得到了某种程度的发。他没有对她表示过分的亲近,没有用眼神
细细打量她。桑迫不喜欢别人那样做,尽管她不拒绝病人审视的目光,因为她觉得那样可以
有助於病人的康复。她看得出来,凯利对她就像一个朋友一样,和蒂姆的同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