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尼罗河女儿 ) 奴隶路卡的奇特未来-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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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年代的赫梯,我都请求您,带我离开!”
这一天的空气非常新鲜,凉爽的风从不远处的河流吹来,两军的前锋在一座峡谷边相遇,近得几乎能听见对方的号角。埃及军队在峡谷远处的小丘止步,在山顶安营扎寨,他们的人马布成了环形阵势,用尖头的盾牌一个接一个地插在营盘四周,开始挖掘壕沟,而另一面,赫梯人则在较低的山丘处扎下营寨,他们同样挖下了宽达几步尺深六肘尺的壕沟,用挖出的土建造胸墙,内外两道栅栏间插满了青铜蒺藜,而内层的栅栏建造在胸墙上,交叉的尖桩能使任何来犯之敌犯愁,箭楼和望楼则眺望着埃及军队的动静。
双方都是一等一的强国,因此把各自的营寨都建造得犹如一座城堡,防卫力量几乎相当。尽管埃及人占了地利,但埃及并非一个多山的国家,对于如何利用洞穴和岩石他们远不及赫梯人有经验。不过埃及的优势在于他们一年来对赫梯和巴比伦的两场战争大胜和赫梯方面蒙受的军械库损失,使埃及拥有更多的战争物资可以消耗,赫梯方面却必须相对谨慎。于是双方呈现了胶着状态,一方不能攻下去,另外一方则很难攻上去。
埃及方面召集了许多非洲盟国,有巴尔卡高原的游牧部落,有最近被埃及王说动成为盟国的示巴国,也有答应和埃及人冰释前嫌的利比亚人……其中,努比亚人耳朵上挂着大金耳环,鼻子上套着金鼻环,腰里插着弯刀赶来了,据说他们那位一直谋求成为埃及王第二王妃的嘉芙娜甚至还想亲自领军,被努比亚国王给驳回了。尽管如此,两国还是签定了盟约,如果战后得回尼罗河女儿,并确定她确实投敌了,埃及王将正式迎娶这位公主。因此这回努比亚是埃及的盟国里最卖力的,尽管国小力弱,他们仍倾尽全力出了五百辆战车和三千五百名士兵,考虑到最近这一年,为了尼罗河女儿埃及得罪了太多过去的盟国,现在它所能聚集到的盟国都比较弱小也就不奇怪了。但是,目前最强大的盟友——海上强国密诺亚则处在观望状态,再说这回埃及和赫梯主要打陆战,它也派不上太大用处。
所以,尽管战争本质上就是拼财力的一种方式,埃及一向富庶无比,但考虑到以上情况,埃及王在率领中军前来的途中虽然怒火中烧,发誓要将赫梯人撕成碎片,却还是保留了比较清醒的头脑,没有卤莽地疯狂驱赶军队冲去跟赫梯决战。
巨大的铜号由两位助手扶持住,再由一位号手用尽肺腑里的空气吹出去,声音在双方合起来超过十五万人的战场上空震动,撕裂了上午暑热的空气。两国的中军和后军都已到达,摆开的阵营足足拖出了好几里。
弓箭手和投石手陈列在最前,赫梯人的弓箭都是铁制箭头,而投石手腰间都别着投石器,头上和手上还分别有一个投石器,当战争开始后,他们将首先实施远距离打击,以混乱敌人的阵势。铁甲战车紧随其后,赫梯这一回拿出了三人战车,三名战士互相支援互相配合,他们也将参与第一轮的弓箭射击,当第一轮攻击不能奏效时,就直接出动冲入对方的阵型。这些战车的配备是最好的,尽管还未能达到几百年后亚述一辆战车配属10名骑兵和200名步兵的混编规模,但他们的铁盾牌和铁甲以及铁矛在这时代几乎无坚不摧。此刻王子就站在领头的战车前,头上是飘扬的王旗,许多打着赫梯旗帜的传令官随时为他传达命令,路卡和凯西则一左一右站在战车上为他防护。
而在战车的空隙里,可以看到混编的轻步兵大队和胸甲骑兵。轻步兵举着猞猁皮的盾牌,胸甲骑兵则主要起防护作用,他们的胸甲是青铜的或者铁制的,主要位置是处在战车的两翼,保护作为主力的战车。而在整个战车方阵之后,则是重装步兵方阵,那些全身铜甲铁甲覆盖、头戴铜盔、脚系胫甲的步兵手里的巨大盾牌都蘸过油,以便让射下的箭头从盾牌边缘滑开,他们的标枪都向着前方,那些长枪都比人的身高要长得多,前排的士兵只负责握住枪杆,后排的步兵则把长枪枪杆横放在前排的人肩膀上,整个方阵看起来就是一只活的刺猬。在战车冲击对方的阵势后,他们将进行无情的碾压,直到彻底摧毁对方的阵型为止。
战争动员已经做过了,骑着白马而那白马再次被刷洗干净擦上了橄榄油、全身也穿上金甲的王子向军队发出了召唤:
“你们还记得一年前我国的战败么?记得我们的袍泽是如何死去的么?记得米达文公主和整个外交使团怎么被杀害?记得沙利加列怎样被烧毁的么?”
他大声地呐喊着,负责传令的士兵在各个大队间喊着把他的话传出去,他的剑笔直指着太阳,阳光在他的剑尖滚动。
“是谁侵略了我们赫梯?”
赫梯全军大喊:“埃及!”
“你们怎么报复埃及人?”
“——杀!”
伊兹密大喊:“兄弟们,跟我冲上去,向埃及复仇,杀光埃及人!”
和战鼓声同时响起的是如雷的轰鸣,大地被震荡得隆隆作响,那是近八万赫梯和亚述联军的大吼:
“向埃及复仇!杀光埃及人!”
“……两方的军队各自握着我的一只手;任何一方我都不能释手,在他们的暴怒之中……肢裂了我的身体。丈夫,我不能为你祈祷胜利……”
凯罗尔又一次背诵了,胸中涌起的不祥预感使她仿佛听到了战场上轰传的吼叫。她掩起耳朵,苦涩的泪坠成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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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么?她该祈祷哪一个丈夫胜利呢?深爱的两个男子又一次刀兵相见,曾为她而死的埃及人又要血洒疆场,可是,她摸摸肚子,却无法象从前一样希望埃及单方面胜利,她的孩子注定将会是赫梯的王子呀!从前爱西丝将怀着埃及王孩子的她赶落海中,让她流产,但那时她还未感受过胎动,后来想起时其实也并非太在意,几乎忘了这件事,每次想起爱西丝来还能心平气和地视为“曼菲士的姐姐”而爱屋及乌地去谅解,可如今肚里这八个月的孩子已实实在在地动过好多次了,她甚至能感觉到孩子的发脾气和撒娇,能感到孩子的踢腿和心跳,能感到孩子在她身体里的血脉相通。孩子早已成形,正如瓜熟蒂落一般等待着来到世界上,尽管对伊兹密的感觉矛盾万分,可如果这时候将她的孩子拿走,她会痛不欲生。
“神啊,求你带我走吧!”她又一次祈祷了。无论是伊兹密杀死曼菲士还是曼菲士杀了伊兹密她都不能承受,前者意味着她彻底背叛了曾忠心热爱她的埃及人,后者则意味着她的孩子将被杀掉而她再次落入噩梦,无论哪一种结局都令她的心痛得裂成了碎片。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思考起这两个人对她的意义,仿佛一道明亮的光照亮了她的内心,她现在是很清楚地知道她的心了。她明白了!
她两个人都爱!
曼菲士是她来到古代爱上的第一个男子,那个粗暴自大却又热情如烈阳的少年埃及王是她神秘考古梦想中的人,她曾亲手启封了他的陵墓,打开了他的棺材,看着他人型棺上的金面具问好,也曾拿起他棺材边的那束矢车菊感叹。虽然被他的坟墓诅咒附身,从遥远的二十世纪现代,越过三千年的时间,被拉进了古代,她还是喜欢,每次被拥抱在他的怀里,他的爱就鼓励着她。他对她的爱就象奔流的尼罗河,悠远神秘又浩荡,一眼可以看穿那冲过沙漠而去的滚滚波涛。
可是伊兹密呢?伊兹密截然不同,这个男子就象红河一样多变,也象红河穿越崎岖的山林一样的诡异无常,他和她在德贝的集市上第一回见面时,他是风尘仆仆、看起来强壮而又威严的商人,让她心中跃跃却又说不出的好奇,或者更有隐约的试探,在得到他的来信的第一时间就决定去向他求助逃出德贝,可是她等到的却是从商人到战士的变脸,那之后,他在她面前就如希腊神话中那变形的海神,有时是冷静又高贵的王子,有时是恐怖的行刑者和冷酷的杀手,有时是聪明睿智能吸收几千年后知识的智者,有时却是痴狂任性痴缠得让人厌烦的情圣,她不知道他的哪一面是真的,也不知道他的上句话和下句话是否可以相信,而最近这大半年的遭遇更使她心有千千结,再也无法真正把握到这个男人的心。她曾经可以抗拒伊兹密的注视,但现在再也不能了,这个男人恐怖无情又极度危险,然而那种行走在冰与火的边缘的疯狂感觉宛如吸毒。每一天她都能感觉到她被控制进了那人的掌心,即使知道那人已秘密地有了路卡,可她还是无法摆脱。
但是,曼菲士曾全心全意地爱着她,如今是否还爱她?伊兹密是否真的爱过她,以后却会怎样利用她?这些事她都没有答案。她一再地祈祷:“我想回去现代,回二十一世纪,妈妈,赖安哥哥,罗迪哥哥,我想回到你们身边,想回去……”
泪流了又流,泪水将她身上的丝质衣服润湿了,侍女紧张地注视着,企图拿毛巾为她擦拭,她摇着头拒绝:“不,你出去,你们都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们!”可是,侍女们沉默地跪着,没有人离开,王后和姆拉的命令是不准违背的。
她把脸朝向墙壁的那边,尽管那里也镶着檀香木壁挂着织绣的帷幕,但她还是从帷幕间看出了一个女人骑在马上的雕刻造型,那是不知什么名字的神明故事,赫梯人喜爱马,也喜爱骑马的战士,但这幅雕刻却破例刻了一个女人上去,凯罗尔没有问过这个艺术造型的来源,她只是需要看着什么来转移那将要崩溃的情绪,她死死地朝那边盯去,只有那一面没有别人,只有那一面她可以隐藏情绪。
室中燃烧着的香雾和火光摇晃着她的视线,侍女沉默地在这炎热的天气里为她打扇,她觉得身上又出了汗,大概真是热着了,眼前有些花。渐渐地,那幅画动了起来,她眨眨眼,又眨眨眼,是看错了吧?怎么可能呢?
那个骑在马上的女人朝她伸出了手,那手越来越长,渐渐伸到了她的面前,侍女们大惊失色,哐当一声,捧着的金水盆坠了下来,但凯罗尔没有听见,她只是死死地瞪着那个从墙壁上朝她伸手的女人。
那女子诡异的脸上还带着墙壁上镀着的金箔颜色,闪闪发光,看起来象奥斯卡金像奖座上的那个人活了一般,她伸着手,慢悠悠地说:“凯罗尔,愿意和我到埃及边境一游么?”
在侍女们还没来得及喊叫之前,室中忽然一暗,光线再度亮起时,神的女儿已消失了,只剩下壁上空空如也的金箔和壁板,风吹帷幕,风满空空。
第 118 章
十几万人的阵势对压,弓箭像从大绿海卷起的龙卷风般遮蔽了天上的云层,又象蝗虫那么恼人,虽然铁制箭头极其昂贵,即使赫梯人也冶炼不易,但这回都舍了血本地倾泻下去。而投石手们迅疾地取出小石子和陶制弹头不断投掷,两方甚至还架出了特大号的投石器,由多名士兵抓着这些器械的下方固定,然后投出燃烧的大石。轰隆声中,浇了油燃烧得更猛的巨石一块块砸在对方人堆中,引起肉体剧痛的哭喊。投射车、射箭机一字排开,在青铜时代也勇猛地发挥着原始机械的威力。这时代头盔非常粗陋,很多人都没来得及叫喊就倒了下去,双方的盾牌上都抹了油,运气好的可能滑开几支利箭,但一轮对射过后,盾牌上都插满了箭枝,不过这次赫梯人舍得下血本,几乎一半的盾牌都用铁钉加固过,受损程度低于埃及方面。埃及人虽然从尼罗河女儿那里得到了初级冶铁术,但要发展成一门精密的技术还需要时间,所以他们的盾牌质量大不如赫梯,这一轮下来,埃及方面隐隐有混乱之象,好在曼菲士事先下令督战队“有后退者,乱跑者,立斩不赦”,这时候督战的士兵剑锋就朝着自己军队中的乱兵招呼下去,勉强压住了局面,但曼菲士瞪着对面阵势那王旗下银发飘扬的小点,已怒火攻心。
这初次的攻击将要完毕了,箭手和投石手们头也不回地向两旁和战车空隙跑去,免得阻挡了自家战车和步兵混编方阵的突击。激烈的鼓点和轰响的号角以猛烈的呼啸在士兵们心中激发起巨大的冲锋愿望,战马嘶嘶地喷着鼻息,强健的肌肉鼓起,等待着冲击,而站在三人战车和双人战车上的赫梯战士们是从全国三十万常备军中挑选出的精英,都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老兵,当王旗飘扬,王子的战车率领众车冲杀时,这些人心中没有畏惧,而充盈着神经高度运作的兴奋感和拼搏的刚健。“喝呀!”挥鞭而出的手稳健而刚强。
在刚才的那轮对射中,王子以军中神射手的身份也参与了射击,路卡和凯西举着盾牌为他防护。此刻他们摆出了战斗阵列,王子站在车左,一手抓着盾牌,防止冷箭,另一只手则抓着两根粗长的枪矛,黄铜的枪身沉沉发光,而铁制的矛头却暗黑如夜,三刃的矛尖能锋利地割断敌人的脖子,长达二十二肘尺的长锋能有效地进行远距离冲击。而路卡站在车的中间,一手驾御着牛皮缰绳,一手挥着马鞭,虽然身上也背着劈剑和长矛,却是作为驭手上阵的。凯西站在车右,同样手举盾牌抓着铁枪。经久不息的咆哮随着王子的大吼声响起,那是千万个士兵在同声呐喊,即使王子战车前的四只狮子都不由得跟着大吼起来。“杀——”死亡的召唤在这刻来临,天空被大地上卷起的沙尘所掩蔽,数万军队朝着埃及方向掩杀过去,而埃及人同样如大坝泄洪般冲向赫梯。
曼菲士挥舞着长矛,站在双人战车上,他的战车前同样有四头狮子。轭架上套的不同于伊兹密的那两匹白马,而是由两匹血红的烈马拖载,站在他身边为他驾车的是侍卫队长乌纳斯。埃及人刚学到才一年的冶铁术都凝聚在他们的装备上了,他们同样是全副铁甲,手握铁盾铁枪,同样镀了一层金,不过比起赫梯人的实用主义来说,埃及王的盔甲上装饰的宝石就太多了,焰焰生光,要不是天空被烟尘和箭枝覆盖,大概他盔甲的反光就能刺激得让人不敢看了。此刻这以秀美如女子暴躁如雄狮闻名列国的少年王杀气腾腾,冲扫在埃及人的最前方。愤怒的野火在他的眼底深处疯卷,宛如燎原大火烧灼山岭,不同于王子双眉低蹙双眼寒气四射,他却是圆瞪双眼熠熠发光,来不及跑走而被他冲杀的赫梯人勉强招架,肉体却碎散在他的枪下。
但是,王子同样在横扫面前碍事的埃及人,他的目标也同样是寻找埃及法老,两个人从生下来就成为一南一北两大强国的继承人,也曾经是结盟的友邦,也曾经有可能成为姻亲,也曾经有可能惺惺相惜,但是随着尼罗河女儿的出现,南方的少年帝王和北方的青年王子最终成为了不共戴天的敌人!伊兹密的心同样在嗜血地沸腾,杀妹之仇、战败之辱、海港被毁海军被灭之恨,今日全都要还给这个敌人!
果然,当埃及人发现赫梯人竟然拥有三人战车时,已来不及应对了。由于双人战车只能是由一个驭手一个长矛手组成,而三人战车却能在驭手外分出车左车右执着长矛战斗,战斗力比双人战车强出了一倍,却又不消耗更多的马匹。刹那之间,埃及战车上的甲士们纷纷失色,这些移动的铁甲战车所散发的光芒仿佛大绿海的洪滔,那锋锐的铁剑足可以让大部分埃及人配备的铜剑被扫成碎片,这已经够可怕了,这回居然神不知鬼不觉拿出了三人战车,神啊,这仗怎么打啊?
为了能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