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孩 by擂文-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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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他的肚子忽然就这么咕咕的叫起来，我心里一松，加上烦心事没有了，索性真的和他推车慢慢回家。
一路上，我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他说他小时候很喜欢玩，但是他好像不会控制力道，好多孩子被他打了。事情很大，爸爸妈妈很生气，为此他们吵了很大的一架，然后妈妈就把他送到奶奶这里，还不让我出去……
这些事当然不是他自己记得的——他记得的最早的也是从六岁开始，而这些，都是他奶奶在发火的时候告诉他的。
奶奶说，再打架就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去，那里有好多疯子，还有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所以我再也不打架……
我捏捏他细瘦的手腕，如今他即使想打架，怕是也没有力气了。
我想说即使打架也没人会把你送去关起来，但是处于私心，也害怕他在学校惹了麻烦，所以竟是没有说出口。
我告诉自己我是担心他与别人打架会吃亏所以才不说的。
但是我居然又在后面补了一句“打架确实不好，你若是要打，也要去我看不见的地方。”
他就这么急了说我不会打架就算是生气也不打……全然忘记了是我引出了这个话题。
我笑，他真的开始很依赖我了那。
这样，真的好么？
期中考试已过，学校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喧闹（其实平时也没见安静过～）
班会课上，老师正在讲运动会的事情，〃以上就是所有项目，请大家踊跃的报名，张恺把名单作出来，然后，班委每个人都要抱两项，（每个人最多抱三项）。〃
〃啊~~~~~~~~~~~~~~~〃那些本来只想在场下给同学们加油送水递毛巾再说些〃请加油〃一类话的班委们要哭泣了。
剩下的除非有体育特长，其他的就乐观其成的让领导门辛苦一下。
好在我平时有过运动……
为了避免和张恺的冲突，引发他潜伏在体内多年的好战因子，我和他经内部协商，我报了跳高和1200米，他抱了跳远和400米障碍。
然后班干部开始踊跃报名，最后一个来的是他，当时只剩下两千的两个名额和三级跳还有扔铅球了。
我说你等等我和老师说说，这些项目都不适合你。
然后交涉回来的张恺对我说没戏，其实我也猜到了，这和孙膑赛马是一个道理，最差的项目只要参与就好了，可是本来我想也许老师可以换一个人，于是我亲自找老师去说。
其实在那次事件以后，我都没有去找过班主任，她见到我时只是淡淡点头要我坐下，还没等我开口，就说〃班干部就要坐好带头作用，每个人都抱两个，连女生都不例外，为什么只有他搞特殊，运动不需要脑子，也让他为班级出一份力吧。〃看我没说话，她又轻轻叹一口气，〃李洋，你这样只是害他，你其实比我更在意他是个……〃
她发现谈话的范围已经逾越了老师的界限，而我的眼神也在明确的告诉她没这个资格管这件事。
于是我走了。
轻轻的带上办公室的门，在一瞬间，我看到老师眼里的失望。
我总是让她失望，我知道，她是真的关心我的。我也明白自己应该感到感恩，毕竟这是有些学生拼命努力也得不到的。
可是我根本没有那种优越感，因为班主任对待他的冷漠和蔑视几乎让我愤怒，我可以把他理解为对弱者的同情，可是，我的同情心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泛滥？
这也许应该叫做保护欲。
回到教室，我揪住他的手，他又吓了一跳，以为我要打他。
其实我那时的样子真的很像要打人，张恺当时也以为我要打他。
〃我给你报两千米。你就这一个项目，好好跑，叫那帮人看看你的厉害。〃
他点点头，笑了。〃哦。〃
就是这样？没有少年漫画里面主人公热血沸腾的台词？明明都是智力差不多的啊…_…lllb
我无力…………真的是……白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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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来接他的时候，比平时早了半个小时，敲了敲门，还好是他开的，我说我不进去了，你业赶快出来吧，他点点头，用了五分钟洗漱完毕。
〃自行车呢？〃他向四周看看。
〃没骑。〃
〃那怎么办，回迟到的。〃他开始着急。
〃我们跑着去。〃这是我昨天晚上想出来的锻炼计划，我一定要让老师对他刮目相看。
〃好远。〃他大概想了一下路程，皱起了眉毛。
〃一定要跑。〃
〃哦。〃
我笑了。〃到了那边有个麦当劳，我买一个套餐给你带到学校吃好不好？〃
一听有吃的，他乐了，〃好好！好！堡包！〃
是我的错觉吗，他好象又傻了一点……
事实证明食物的力量是巨大的，大概4000的路程，中间休息了十几分钟，比平时还早到了十多分钟。
看着他在教室里慢慢的啃鱼香汉堡，然后把可乐一口口喝掉，再把他额外要求的鸡块小心翼翼的放进书包里，他虽然不说，我也知道，那时给奶奶带回去的。
一个又一个男生来了，开始从他那里抢薯条吃，看他居然不反抗，索性就抓起来一把一把的吃，我决定教训他们一下，然后我站起来。
然后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你不可能保护他一辈子。〃我停住了。
他的人生是他的，我的人生是我的，我不能因为我和他的一点小小交集就试图去改变他，尤其在我不知着是好是坏的情况下。
一瞬间的犹豫，然后老师就进来了，他把已成为空的装薯条的盒子压扁，包上一层纸，加在数学书里。
我看着他的背影，开始茫然。
每天中午我建议他和另一个报长跑的女生一起去，他问我去不去，我说我报的是跳高我不用去，他就说你真的不能去吗，这是他头一次对我的话提出自己的想法，不知为什么竟然有些暗暗高兴，于是端着饭盒陪他去跑步然后陪他灌了一肚子冷风一整个下午胃都在翻腾。
于是我又想了，为什么我要陪他受这份罪呢？然后就决定明天开始不管他怎么说，我也不管他了。
他来找我，说今天晚上他还得作卫生，叫我等他。我一听火就来了，凭什么又是来麻烦我？！
〃李洋……〃他推推我。
〃我跟你说我现在胃很疼你要是找到胃药我就陪你！〃我很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他转身跑了。
我觉得他被我吓到的可能性不大，多半是去找胃药了。
他怎么知道去那里找？
我等，结果他一节课没来上课。
数学老师的脸是绿的，据说那时因为她在去教室的途中和某飞奔物体擦身而过。
他别是翻出学校去买了吧。剧我所知学校最近的一个药店大概要二十分钟，而且还是在他能骑车的条件下，莫说他的自行车坏了，就是没坏，他应该也没那个扛着自行车翻围栏的能力。
这时门咚的一声开了，老师吓了一跳，粉笔掉进了水杯里。
于是大家看着在水里慢慢下沉的还冒个泡泡的粉笔，和气喘如牛的逃课者，笑得不亦乐乎。
这个学校还有一大特点，就是不管是怎么样的副科老师，都有极高的学位，换言之，就是十分的傲气，绝对不允许学生轻慢自己。并且因为自己确实受不到重视的关系，所以对任何一个行为都认为是对他的不尊重，所以很多学长往往是因为副科不过，才要重修一年。
你听说过体育课重修生吗？
我觉得他要倒霉了。我有一点歉疚，尤其是我现在胃已经不疼了。
于是我就举手说〃老师其实是我胃疼疼得走不了他去医务室帮我拿药去的可能是学校的医务室他不认识所以迷路了您别怪他。〃一句话一气呵成，我喘一口气。
老师然后用一种和奇怪的眼神看了我和他一眼，然后什么都没说就让他回去了。我松了一口气。
他把一堆药放在我的桌子上，然后我确定了两件事，第一件是他真的花了好多钱，有些药是很贵的。
第二就是他真的是个笨蛋。
我只好大概算了算，准备回来把药钱还给他。
下课后，我从同学口中知道一件事，我们学校的医务室已经因为检修，暂时搬进了还有很大空域的美术办公室。
我想起美术老师刚才的奇怪眼神，有一种脱力感。
我和张恺讨论了一下，有希望在全校拿名次的大概有七项。
我没有和他再提画像的事，他也没有在说过关于这件事的话。
有些事，埋在心里就好
然后日子就这么过去，到了学校运动会的日子。
盛梦秋没有来，女生的跳高和跳远找了别人来替，基本上只是凑个分母。〃其实就是她来也还是一样〃张恺这么说。
〃我还以为你会很喜欢她。〃因为如果我不是同姓恋，应该最喜欢这类什么都很适中的女孩。
〃可是我喜欢的是你。〃张恺认真的看着我。
如果当时我再成熟一点，会认真考虑他眼中的悲哀，可是年轻的朝气挡在眼前，我没有看到。
我之所以会发现自己的性向，就是因为我在自蔚的时候，只有想着他的脸才会高潮。
所以我离开，面对他的愤怒我无话可说。只是想着很就以后，我可以坦然面对他时，我们依旧是朋友。因为我知道，我们太像了，不可能快乐的生活，以一对情侣的身份。
所以我已经不再爱他了。
我相信时间可以磨平一切。
在很多年以后，当我们知道曾经我们竟是互相喜欢时，也只能是苦笑了，并且感谢上帝，让这个秘密得以保存了数十年。
我当他只是善意的帮助我节食，所以我说〃我也好喜欢你啊。〃然后再他说话之前又加上一句，〃比起猪来我还是爱你多一点。〃
然后他飞来一记重拳，然后转身离开。
我没时间在去想他的事，因为好多女生围过来，说她们好紧张。
先进行的是跳高跳远一类的项目。学校不准同学下看台来给运动员加油，可是，在我身边围了好一大票女生，还有别的年级的女老师。更有甚者在跳高和跳远两头跑，这么好的耐力为什么不报名参加长跑？
一路过关斩将，最后只剩下一个西藏生和我了。
记录早就刷新了，我看到跳远那边传来一阵欢呼，应该是结束了，张恺穿过欢呼的人群，开始核对长跑人员的名单。
林倚臣早就下来了，站在旁边乖乖的看，其实我感觉他每次比我还紧张，看看他的指关节都发白了，
〃你该去比赛了。〃
〃……〃
〃走啊，点名了！〃
〃……〃
〃我一定会赢的。〃
〃……〃
〃你再不走我就踹你了啊~〃
他终于走了。
〃这位同学，该你了。〃裁判吹哨。
我拷！
什么时候升得这么高？！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一脸兴奋的西藏人。
然后，我在一阵惊呼中奋力一跳，然后在起跳的一刹那，我听见操场另一边的一声大喊
〃李洋加油啊~~〃因为平时不会大声说话的关系，最后一个字已经完全走音，然后我就直接冲到了垫子上。
然后是一阵大笑，包括来给我打气的那些女生，跟着那个西藏大叔一起笑得想喜马拉雅山的猴子。
然后是他跳，他又把杆子升高了两厘米。他以为他已经稳操胜券了，所以冒冒险无所谓。
他没跳过去，又一次，再一次。
轮到我了，裁判要把杆子降下来，我说不用了。然后我跳过了。
耳边传来了高分贝的尖叫，一个个身体砸在我身上，〃李洋我就知道你一定行！〃〃李洋你太帅了！〃〃李洋 我刚才为你加油你听到了吗？〃
…………
我去参加1200的跑步时，心里很不舒服，刚才至少被十个女人吃了豆腐。
以后的你们要小心了，我的豆腐可不是谁都能吃的。
〃李洋…………〃巨大的冲力使我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我刚才看到了，你真的太厉害了！〃
我看着又一次让我出丑的人，这次居然连想揍他的心情都没有了。
太纵容他了。
他的脸因为跑动红扑扑的，好象一个苹果。于是我亲了一下。〃跑完了？〃
〃还没跑呢。〃
〃那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我怒！
〃因为老师说时间有改动先让一千二的跑…………〃
我没有再把眼光放在她身上，
他已经跑过了第二圈，太远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场外已经开始有人和他一起跑，有些是我们班的，有些举着相机的应该是的记者，我达到一开始的目的了，可是，看着他，心里却涌上一种强烈的感情。
跑到第四圈时，他的身子歪了一下，就要跌到的样子，许聪跑过来
〃你叫他停下来 ，我和他说他不听啊……〃
我摇摇头。
她更着急了〃明明刚才还说名次不重要啊！〃
我没理她，〃他已经开始跑第五圈了……〃
〃什么啊，你这烂人！〃
我丢下她，跑向终点线。
经过最后一个转弯的时候，他看到站在终点出的我，露出了一种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加快了步伐。
裁判叫我让开跑道，我没有理会，第一名是擦着我的身边过去的。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他渐渐的近了。
我朝他张开手臂，他扑进我的怀里。
我听见裁判说〃第四名。〃
然后很多人围上来，把他掺到草坪上坐下，问他哪里疼，觉得有没有不舒服，他一律是摇头，只是盯着我。
我想抱住他，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没有这样做。
〃我把他带到医务室吧。〃许聪把他掺起来。他那么轻，连女生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掺住他。
他还在看着我。
我说我扶他去吧。
她瞪了我一会，然后说〃好吧。〃
于是我把他打横抱起来〃这样回比较快。〃然后我就离开了喧嚣的体育场。
我没有带他去医务室，而是直接去了空无一人的教室。
我和他一路上谁都没出声。
到了教室，我把他轻轻放在桌子上，然后去打水给他清洗伤口。
流的血不多，但是粘了很多沙土，我尽量轻的擦拭，问他〃疼不疼？〃
〃……〃他咬着牙摇摇头。
我的手更轻了一点。然后我再用纱布一圈一圈的缠好，以前在美国上小学的时候有开急救护理课，所以只要不是太严重的伤，应该是可以处理得来。
我倒了水。
然后我发现他的脚腕也有点肿。明天应该会肿的像馒头一样……我开始有些后悔……
〃为什么不说话？〃
他的嘴张了张，小声的说〃我跑完了。〃
我走过去，抬起他的脸〃你作的太好了。〃
〃那你不生气了？〃
我不知怎么回答，嗓子里好象恰了一块烙铁一样难受。
〃李洋？〃他等不到我的回答，开始小声的叫我名字。
〃那你不生气了吧。〃
〃你作的很好，我不会不理你了……〃这一句话我说了四遍，然后我俯下身，轻轻的吻了还再红肿的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