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stiny恶魔之翼-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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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阿斯兰的眼神浮现阴霾。真虽然有那份自信,却又觉得好像违背了对方的期待,心里竟隐隐作痛。阿斯兰轻叹一声,别开了目光。
“你说的家人……都死在奥布的初岛,是吧?”
“我是说‘被杀死’——被阿斯哈害死。”
真反抗性地回道。
“好。随你说吧,要是你那么认为的话。”
听到他这种拮据,真只觉得有一股焦躁的怒意。
又来了。他又想说自己的想法是错的了。他想教训真,说正确答案在别处,然而真却不明白那答案是什么,他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东西。
“不过,因为那场意外,所以你才想——”
阿斯兰再次凝视着真,仿佛看进他的心底最深处:
“当时若是能拥有力量……只要能得到力量……你就不至于失去他们了?”
真不禁屏息,因为这正是他当时所想的事。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他渴望力量,只求不再失去。他需要一份足以守护珍爱的力量。
真回想着。自己之所以进入ZaFT,忍受严格的训练,全心全意的努力,全都是为了得到力量。
只是想找回那片不再颤抖的大地……
阿斯兰好像连这一点都看透了,但见他转而望向映着晚霞的岩壁,低声答道:
“每个为自己的无能而哭过的人……大概都会这么想吧!”
他的语气如此黯然,令真在意外之际同时领悟——原来阿斯兰自己也曾为了同样的理由而流过眼泪。
像是揭晓答案一般,阿斯兰又说道:
“可是,从你得到力量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会有人因你而哭泣了——这一点,你千万别忘记。”
看见他眼底流露的情感,真不禁迷惘。他觉得自己明白阿斯兰所说的意思,却又有些和刚才一样的焦躁感。
他还来不及想通,又听得阿斯兰继续说:
“我们迟早都还要再踏上前线,要是在战场上忘了这一点,一味地相信自我本位下的正义,或是纯粹为发泄情绪而滥用力量,那我们只不过是一群毁灭者罢了……你不那种人吧?”
自我本位的正义真怒目瞪着对方――难道他的意思是,相信自己是对的,这就叫做自我本位的正文?
“我们是在执行身为军人的任务,不是来打架的。”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
真忍不住吼回去,可是心底的不安已远远多过这份怒意。
眼界好像在突然之间翻转了180度。之前,真总是认定阿斯兰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人,是背叛他们信任的人。所以他不可能体会自己尝过的那种椎心之痛与烦恼——真甚至连怀疑都没有过。既是议长家的少爷,又是军中的超级菁英,阿斯兰这一路想必是平步青云,无忧无虑的走着跟自己完全不同的路。
现在回头想想,万一他其实是和自己有过同样的感受,那么他们为什么会如此不同?究竟是什么东西区隔了他们?阿斯兰知道而自己却不知道的答案,又是什么?
“知道就好。”
真的思绪还在翻腾,不料对方只回了这么一句,同时转过身准备离去,令他是莫名又突然。
“只要不忘记这一点,其实你倒是个很优秀的战斗驾驶。”
“啊……?”
没想到会听见这么一句,真瞪大了眼呆站在那儿,却见阿斯兰半转过头淡淡一笑。
“否则就只是个傻瓜了。”
看着阿斯兰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真依旧愕然。
优秀的战斗驾驶――这几个字在脑中回荡,隐约挑起一丝雀跃。真急急转回面庞,想要甩去这种感觉。
……干嘛多说最后那一句。
搞了半天,其实他还是不怎么懂。回想起阿斯兰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他依旧一肚子火,可是说也奇怪,之前埋在心里的那些烦闷感却已一扫而空。
这时,有些急促的敲门声扰乱了他刚刚开始平静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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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
蒙哥马利陆军少将面无表情的指着办公桌上的一堆东西说道。
伪装成手表的通信器,密写药水,藏在扑克里的地图,还有一支装着瞄准镜的毛瑟98K步枪。
“这是我们从他的尸体上找到的。”
尽管神色如常,但陆军少将的眼睛还是闪烁着无法掩饰的得意和一丝丝的遗憾。
“你再也没有必要留下来了,上尉。”
“对不起,将军,我还是认为……”
斯瓦格的脸有点僵硬,质疑上级对于军人而言,显然是有些……
“没有但是了,上尉。明天下午有飞机回布鲁塞尔,接下来就是授勋、表彰、采访还有难得的休假……”蒙哥马利苦笑了一下说道,这种政治任务光让他想想就够头疼了。
只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激励后方士气的方式了,那些议员老爷们只能通过这种蹩脚的宣传来稍微拯救一下因为各条战线都毫无进展所带来的低迷士气了。
“不过……”蒙哥马利收敛起笑容,严肃的朝着面庞有如钢铁般坚硬的斯瓦格上尉说到:“登机前,你必须交出军牌和其他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斯瓦格面无表情的将手伸向了后领,没有申辩也没有任何的质疑。
“万一你战死,ZaFT和那些恐怖分子必定会大肆宣传……你要死,就要死得无声无息。”
卸下狗牌和勋章的斯瓦格上尉面无表情的敬了个军礼,走了出去……
“斯瓦格,将军怎么说?”
约翰少尉额头上的纱布还新鲜洁白的很,那发7。92mm子弹差点让虔诚的他早早的去见全能的主。若不是斯瓦格精妙的枪法,想必他已经用裹尸袋运送回国了。
“到明天下午的班机起飞回国的最后一分钟之前,都是狩猎时间。”
斯瓦格冷笑着紧了紧手套,右手食指从那个特意裁剪出的破洞中钻出灵活的运动着。
“你真的确定那家伙还活着吗?当时我虽然不能完全确定当场击毙,但是从你的枪口下逃生这种事情……”
“那种家伙的命硬得很,我不认为这么简单就会挂了。”
“生死未卜……?这种生与死的迭加状态简直就像是薛定谔猫嘛?!”
“在箱子仍未打开之前,没办法结束迭加啊,真是的……果然还是要用枪来结束哈姆雷特王子的犹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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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羽并不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个困扰无数物理学家的绰号,他现在正在死盯着临时客串蒙古大夫的阿斯兰。
“我绝对不用那玩意儿。”
羽一字一句地说道,没有任何妥协商量的余地或者可能性。
“你必须使用。”
阿斯兰摇晃着手里的一次性注射器,他也没有屈服的打算。
“我也认为还是用了的好。”
真几乎都快忘了弟弟有针头恐惧症,但这次他不打算迁就弟弟,而是跳进了阿斯兰的战壕。
“要是注射麻醉剂的话,我无法正常的扣动扳机。”
羽面无表情的回敬道,仿佛左臂上还挺立着的碎片插进的不是自己的手臂,滴落的鲜血也不是自己的。
“不注射麻醉剂的话,那种疼痛你能承受吗?!”
阿斯兰看着那张苍白的面孔有点恼火,羽所说得他倒不是不能理解,只是……他不是没有血液流荡的战术电脑。
“有那时间废话,不如来个痛快点的。”
羽朝早已被鲜血染红的衣袖努努嘴,体液流失过多更加致命,将土豆挟在腋下终究不是解决办法。
“你们都出去吧……注意外面的动静。”阿斯兰叹了口气,朝着真和低头不语的刹那点头示意。
“哥哥,麻烦你件事情……”
正当真准备出去的时候,羽的声音在脑海里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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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坐好……!!”
真恼火的骂道,也许是弟弟的伤口和这个小家伙脱不了关系的原因,或者觉得在普通平民面前他应该彰显一下ZaFT军人的威严,可惜他的年龄抵消了一切努力,反而让人感觉像个学校表演班的学生卖力地在台上扮演着腓特烈大帝或者类似的人物,根本无法给人以任何威慑力。
“不要碰我!”
刹那卖力的给真的表现效果做着注解,虽然两兄弟相貌酷似,但还是羽更能给他点震慑效果。
“我可不会迁就你,现在给我坐好!!”
真只觉得血压直线上升,如果对方不是个小孩子,他早就拳脚相向了。
“如果不想再给我弟弟添麻烦,你就给我老实点!!”
实在忍无可忍的真终于吼了出来,临时充当手术室里的杂物间虽然没有任何声音,但这更加令他揪心。
刹那不再挣扎,老老实实的在那张颜色已经褪光的木头椅子上坐了下来,悔恨直接写在了那张幼小的面孔上。
看着那样的脸庞,真也没了继续发火的想法,只是默然的将理发围巾系在刹那的脖子上。
诡异的安静,房间里只剩下了剪刀的金属磨擦声,人的呼吸声。但这并不能带来心灵的安宁。
“……会没事吗?”
童音有些僵硬,但不失柔和。
“别蠢了,他可是我弟弟,又不是伤到要害……”
总体来说,真的声音还是很镇定的。
“你的手在抖……”
无忌童言总是能够很轻松的揭开某些东西。
“傻……傻瓜!是因为很长时间给别人理发了,手生而已……”
向来不善言辞的真,就是辩白也总是这样的笨拙。他们俩兄弟在军校里就是经常互相理发,哪来手生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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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兰在温热的脸盆里洗去了红色的体液,那股铁锈潮水的味道却依然挥之不去。
手术非常成功,或者说非常幸运。
那块金属碎片避开了韧带、骨骼以及大动脉,这让他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如果不是这个有时候堪比倔驴的病患不肯配合使用麻醉剂,甚至连局部麻醉也拒绝的话,手术结束的会更早。
宅第外嘈杂的声音就算房门紧闭也挡不住,那种高音喇叭本来就是粗制滥造的玩意儿,压根不会考虑噪音对人体伤害一类的事情。
流淌着醇酒、鲜奶和蜜的天堂?72个处女?
阿斯兰发觉自己自从进入这个城市之后,越来越无法控制情绪,如果不是经过历练,或许会和真一样暴跳如雷吧。
愚昧、迷信、狂热、谎言、杀戮……
大人们毫无顾忌的将各种各样的污秽杂碎填满了整座城市,让孩子们一出生就接受这些直到死去。
用拙劣荒谬的宗教训示和允诺来诱骗孩子穿上炸弹背心……那些自诩“真主之矛”的大人们对于这种行为也是毫无羞愧。
扭曲的城市,扭曲的人群,扭曲的生存方式。
“野蛮种族……以前PLaNT大街上的传单上经常用这个词来形容NaTURaL啊。”
听着羽那种嘲讽的语气,阿斯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在上次大战开战之前,类似的宣传就在PLaNT流传着。
NaTURaL是野蛮落后的种族,是两只脚走路会说人话的动物。
但这种毫无理性的傲慢偏见却是战争的诱因之一,阿斯兰对这种论调也不怎么感冒。
“信仰着同一个神,生活在同一片大地,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即使这样也要相互敌视。这就是全知全能的真主的真意?”
脸色依旧苍白,脑袋边上的是被自己咬的稀烂的毛巾,却无法抹去那像是嘲讽,像是控诉着什么的笑容。
“为什么这个世界如此扭曲,是因为真主而扭曲还是因为人类本身就是扭曲的?”
“真主对于人们是平等的,但世界和人心的扭曲恐怕是无可救药的。”
“阿婆,我记得我们没有邀请过你吧。”
面对着羽那种近乎于冰点的寒暄方式,苏尔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我有话要和你说,过来一下。”
在阿斯兰,真,刹那充满疑惑、不满、迷惘的眼神中,羽披上破旧的衬衣,随着苏尔丹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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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要感谢你,你让刹那活了下来。”
话音刚刚落下,突然肉体激烈碰撞的声响就在空气中振动起来。
“这一巴掌,是因为你教了不该教的东西的回礼。”
苏尔丹甩着通红的右手,看着脸上已经留下通红印记但默然不语的少年,直到他在等自己的下文,如若换了别人,挨了这莫名其妙的一巴掌,只怕早已扑上来拼命了。
“玩弄猎物这种低级兴趣,也是ZaFT的必修课程么?军人小哥?”
“我并不认为那是什么低级兴趣,那只是达成目的的手段,只要最后可以获得胜利,,我不介意采取手段。死亡一百人是惨剧,死上一百万人就只是统计数字而已,仅此而已。”
“任何手段?在你眼中,生命的价值仅是如此而已?那你和联合又有区别?让一个10岁的孩子特意避开要害,让对方垂死,聆听绝望的哀嚎很有成就感么?”
“随你怎么说都行,我是不会停止的,我和我哥哥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我是很残酷的。”
苏尔丹吸了一口凉气,看着眼前的少年。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那双清澈的红色眸子里,有的是坚冷如冰,无可动摇的执著。
危险的执著。
可以让人发挥出平时无法想象的力量,也可以让他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搭配上那种机械般的精细,这就更加的危险。
利剑若是挥错了方向,越是锋利之剑。其危害也越是更加得可怕。
苏尔丹也是在生死线上几度打滚之人,但看着这双瞳孔却也不免心中略有动摇。
虽是心中闪过些许动摇,但她是心智坚毅之人,转瞬间又恢复了过来。
眉宇微皱着看了少年片刻之后,苏尔丹叹了口气……
羽厌恶那种眼神,那种看着做错事情的孩子的眼神。
因为以前带着无奈笑容和这种眼神的人,早就已经……
真,不要到处乱跑。羽,去陪陪妹妹……
新学校有趣吗?交到朋友了吗?不要给老师添麻烦……
那些唠叨和叮咛早就已经……
同情什么的,不需要……
不能犯错,不能犯错,不能犯错,不能犯错……
弱者没有、也不可能和强者公开对抗,强权即真理。
正因为如此,羽认为获取更多的力量并没有什么过错,使用何种手段也不值一提。
力量获得越多,他就更加的厌恶……甚至恐惧那种目光。
“你怎么看这个镇子?”
正当羽越来越按捺不住的时候,苏尔丹打破了僵局。
“……这是个很无聊的问题,阿婆,和作战完全扯不上关系。”
觉得苏尔丹有扯开话题之嫌的羽并不打算按照对方的思路下去。
“我问你怎么看这个镇子。”
苏尔丹显然很固执。
“一个进行着布朗运动的粪坑——而我们不得不跳进来。”
羽毫不客气的将自己的感官表达了出来,没有保留,没有修饰。
“在你们眼里,这个镇子的确是糟得不能再糟了。但好歹……这里也是我出生的地方,真主赐予的契约之地……”
苏尔丹叹了口气,眼神复杂的望着黑暗中的小镇,晚风习习吹过她的发稍,伤疤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清晰。
“不要把这里的每个人都看成恐怖分子,你们的世界观不适合这片土地。无论世界如何变化,这里的人民也有历史,有家人,有真主的教诲。难免……会有人厌恶变化。”
“不能适应变化,最终只能被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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