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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太平裂碑记(出书版) 作者:楚国(2013-1-24出版)-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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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那两名真假眉间尺激斗,不知结果如何,很有可能这就是其中一个!而更令陆寄风不解的是,负责在场守护司空无之人,在两名眉间尺激斗时竟一直未曾现身,后来也不知所踪。

  他往蕊仙之处走来,难道是发现自己的行踪了吗?他一下子便接近门外,以苍老的声音道:

  「蕊仙姑娘!你在么?」

  蕊仙起身应道:「来啦!简老伯!」

  陆寄风转头往门外望,想:「看看你是什么样子!」

  只见一个弯着腰,拄着木拐的老头子,背上背着一捆柴,粗布衣裳外罩着一层厚厚的熊皮毛裘,遮掩住身材,脸上皱纹多得层层叠叠,一双被火熏红的眼睛迷迷蒙蒙,陆寄风心里赞了一声:「易容得真是高明!不过你的呼吸稳重,分明是个体魄健壮的高手。」

  蕊仙笑道:「简老伯,你这么早就要上通明宫?」

  简老伯道:「是啊,来看看姑娘。听说昨晚宫里出大事了。」

  蕊仙道:「我听说……喔,出什么大事?」

  陆寄风暗笑蕊仙心直口快,若是说破已经知道通明宫出事,不就等于承认了昨晚有宫中的人来告诉她吗?通明宫里都是男子,会三更半夜来对她说,任何人听了都会有所联想。虽然蕊仙及时改口,但料想绝瞒不过这个简老伯。

  简老伯说道:「我也不大清楚,所以上山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他突然望见屋内有个男子,疑心大起,陆寄风察觉他呼吸一紧,暗笑:「你吓成这样,是把我当成另一个眉间尺了吧?」

  简老伯说道:「唉,姑娘,你什么时候嫁了,怎么没通知我啊?」

  蕊仙嗔道:「老伯,你胡说什么!那位是……我弟弟。」

  说完自己嘻嘻一笑,回头招手道:「弟弟,你过来。」

  简老伯根本不相信,苍老含糊地说道:「我怎不知你还有个弟弟?」

  他表面上还是那副垂垂老矣的样子,但是全身真气陡升,充满防备,陆寄风更是好笑,加快了呼吸,故意走得很用力,听来像是个不会武功的青年,果然简老伯的防备便立刻卸去。

  蕊仙道:「我这弟弟手脚利落,老伯,麻烦你替我将他引去通明宫谋个事儿,好不好?」

  简老伯低垂着眼皮,陆寄风由他鱼尾的略动,猜出他眼珠子转了一下,笑道:「这当然没问题,小子,你就跟我上山去吧。」

  陆寄风暗想:「你正好想混进去,待会儿必是要我自称是你儿子。反正你连我师父也假装了,再假装一次我爹,我也认了。」

  陆寄风「嗯」了一声,蕊仙大喜,拉着陆寄风的手,对简老伯说道:「老伯,你自己去我院子里抓只鸡,算我给你的谢礼。我带我弟弟进去换套衣裳。」

  简老伯道:「蕊仙姑娘别客气。」

  蕊仙将陆寄风带回屋内,自己进房去,不久便捧出了一叠青衫,递给陆寄风,道:「你身上的衣服不能穿了,换上这一套吧,应该是刚好。」

  陆寄风奇怪她怎有男子的衣服,一看都是全新的,不由得心里更加酸溜溜,猜出这是她自己私下缝给青阳君的,只不过没有机会,或者不好意思拿给他,青阳君体格是和自己差不多。

  陆寄风闷闷地收下,道:「我去换衣服了。」

  他走到厨房,将这叠衣服抖起,一件件穿上,由内衣裤到外衫,无一不全,针脚细密整齐,花的心血实在不小。一想起她只有一臂,在灯下一针一线慢慢地织缝,心里想的却是别人,陆寄风心口上像是被针刺了一下。

  陆寄风换好衣服,走了出来,蕊仙一见他风姿俊朗,又看呆了,笑道:「弟弟,你打扮起来完全不同了。」

  她将几个烧饼放在他怀里,才拉着陆寄风走了出去,对简老伯说道:「我弟弟就劳烦你了。」

  简老伯打量了陆寄风几眼,像是觉得眼熟,怀疑地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陆寄风暗自奇怪,想:「难道我闭关前,他见过我?」便不敢自称姓陆,道:「我叫伍喜。」

  简老伯问道:「今年多大了?」

  陆寄风故意多报两岁:「二十四了。」

  简老伯喃喃道:「二十四?嗯,该成家了,老伯带你上通明宫去,你好好做,赚些钱娶房媳妇儿。」

  陆寄风道:「我帮您背柴。」他抢过简老伯背后的那捆柴薪,自动背在背上,简老伯笑道:「说到娶媳妇儿,你就勤快啦!蕊仙姑娘,我们走了。」

  陆寄风依依不舍地向蕊仙告别,跟着简老伯往通明宫的方向而去。

  简老伯会不会就是冒牌眉间尺?他真正的用意是什么?陆寄风一路上慢慢琢磨,看他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第七章 四座列群英

  陆寄风与老樵夫往灵虚山的方向而行,回想到简老伯假冒老人的这段时间以来,就算四下无人也不撤去伪装,可见心极细,而且必定也疑心极重,自己的三言两语是骗不了他的。因此,他故意走在简老伯前面,心知这名假冒樵夫之人必定在他背后观察着自己的动作,推敲着自己的来历。

  对陆寄风而言,只要控制真气的运行,不泄露武功就不会露出什么破绽了。

  陆寄风暗想着:「你就慢慢猜我的身分吧!让你这一路想个够,也比较不会那么无聊。」

  两人走了没多久,「简老伯」便咳了几声,道:「阿喜,先歇歇,老伯有话跟你说。」

  陆寄风转过身来,道:「什么事?」

  简老伯一停下步子,陆寄风便恭恭谨谨地站正了身子,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

  简老伯狐疑地多看了他几眼,才道:「我知道你不是蕊仙的弟弟,你跟她一点儿也不像,别瞒老伯了,你是不是蕊仙的男人啊?」

  陆寄风脸一红,道:「我……不,我是她弟弟,老伯你这样说……蕊仙姐姐要生气的……」

  简老伯见陆寄风这张口结舌、反应迟钝的样子,戒心又去了几分,笑道:「呵呵,不是就不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蕊仙是个美人,你也是个好汉子,这有什么好害臊?你何时来到这里的?」

  陆寄风略为一想,抓了个他不在的时间:「我前两天经过这里,肚子饿得慌,是蕊仙姐姐给我饭吃,我便留下来帮她砍柴、打野狼。」

  简老伯眯着眼,笑着点了点头,道:「你还说你是她弟弟?」

  陆寄风腼腆一笑,道:「蕊仙姐姐这么说,那便这么叫就成了。」

  简老伯道:「别别别扭扭的了,你认了我做爹,我帮你办亲事,娶了蕊仙。你说好不好?」

  陆寄风想道:「你绕了个大圈子,不露痕迹地说出目的,果然就是要我谎冒你儿子。」陆寄风故意露出大喜之色,搔着头道:「这……这样很好,多谢老伯。」

  简老伯笑道:「叫我爹就成了。老爹我从前也有个儿子,只可惜这个儿子太笨,愣头愣脑,给坏人拐走之后,便从此没有回来,也不知是不是给放在锅子里煮了,真叫我担心!我四处找他,一直没找到。」

  陆寄风暗觉他这番话似有弦外之音,略微一想,不禁心惊,他不是在暗指被弱水道长带上通明宫,囚在锻意炉中的自己吗?难道他老早就看出自己正是十年前的陆寄风?一想到当初眉间尺为了保住梅谷的秘密而杀了剑仙崖上的诸人,甚至要杀他灭口,陆寄风便心底发毛,不知道眉间尺是不是还像十年前那样冷酷嗜杀?

  陆寄风装出难过的样子,道:「我亲眼见过难民杀了人吃,简老伯……」

  「叫爹。」

  「是,爹,你儿子多大了?」

  简老伯上下打量着他,缓缓道:「若是好好地活到如今,该跟你差不多大了。」

  陆寄风笑了笑,表面上尽可能装出事不关己的样子,道:「你很想念他吧?我也很想念我爹我娘。」

  简老伯叹了口气,道:「也没什么想不想的,总之见到了你,就跟见到了他一样。」

  说完,便又起了身,道:「走吧。」

  陆寄风惴惴不安地挑起柴薪,与简老伯并肩同行,这回不管他说什么,都再也套不出简老伯的底细。

  若是真的被他看穿了身分,那么这个简老伯就可能是真正的眉间尺,毕竟真正的眉间尺曾经和他一起生活过几个月,应该对陆寄风的样貌有更深刻的认识,而假眉间尺就不一定了。

  两人经过了高伟古老的通明宫牌楼,缓缓地走上千里石阶,这一段漫长之极的路,一般人是怎么上得去?陆寄风一直深感怀疑。

  两人走了半日,回头已经见不到来时石阶的尽头,却可以仰望远方云烟皑皑之中,缥缈的宫观层叠之影。

  六名年轻迎宾道士从石阶高处拾级而下,其中一人道:「简老伯,您来了?」转头一见陆寄风,却有些惊奇。

  简老伯道:「道长,这位是我儿子,叫他阿喜就行了。」

  那两名道士道:「你有儿子?我们怎么不知道?」

  「他以往只在村里做点事,现在我老了,没力气老是往返这深山,所以带他来熟悉这路,以后便是他代替我了。」简老伯道。

  那道士点了点头,又问道:「老伯,你家中还有人没有?」

  简老伯道:「没了,就我跟儿子。」

  「好,你们上山去吧!复果,你带他们上去。」

  陆寄风想:这六人是复字辈的,那该是第四代弟子,听说中原各地的分观内,已经收到第五代弟子,不过通明宫里最低的辈分还是第四代。

  简老伯脸色一变,道:「这……道长,怎么?我和我儿子……可以上宫里去?」

  那道士道:「真人愿意接见你们,别多问了,上山去吧!」

  陆寄风这才领悟:一般村民果然无法上通明宫寸步,最多只能在千里石阶接触到最低辈的弟子。

  不过,司空无跳崖失踪之后,通明宫突然间愿意接百姓上山去,必定大有问题。

  「真人愿意见我们?这是真的吗?」简老伯又问。

  「当然是真的。」年轻道士微笑着回答。

  简老伯语音微颤,感激涕零地说道:「我送柴薪送了三十几年,终于可以见到真人,真人果然是大慈大悲,垂悯我的一片真诚!儿子,你真是个有福分之人,头一回上山便可以见真人啦!」

  陆寄风脑中转了几千百回,司空无怎么可能在宫里呢?难道他跳崖未死,被救上来了?万一眉间尺趁这个机会动手杀了毫无内力的司空无,自己该怎么办?眉间尺是师父,司空无却是令他肃然起敬的长辈,届时还真是得随机应变才行。

  复果带两人步上石阶,一直不发一语,直至一线谷,才一手抓着一人,凌度一线,来到对岸。简老伯惊道:

  「道长,您这身手……真是惊世骇俗啊!您是宫里拔尖的吧?」

  复果微笑,不无得意地说道:「这是宫里最粗浅的功夫,我在宫外苦练了二十年,才能进宫门呢!」

  简老伯装出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的样子。陆寄风却想:「你这近十年来,几乎天天进宫,还潜上寻真台,能不惊动这么多高手,你才叫深不可测呢!」

  他以前所见的眉间尺,便是心机深重,令年幼的陆寄风深感不可亲之人,现在依然没有任何改变。可是不知为何,他又感到这名眉间尺冒充的简老伯,总是有哪里不对劲,好像是真的,又好像是假的。

  复果将简老伯与陆寄风带至通明宫后山,一处简单的房舍中,道:「二位道友,请你们在这儿休息片刻。」

  简老伯应了一声,复果单手便提起陆寄风背的大捆柴薪,交代了一句:「千万别乱走。」便转身离去。

  陆寄风奇道:「爹,咱们得在这儿住几天?」

  简老伯的眼光有点不安,慢吞吞地摸出火折,点上水烟,慢条斯理地抽了起来,道:「这是很好的事,通明真人是个神一般的人物,想不到我一认你做儿子,马上有福气见到这个活神仙,可能你真的天生有几分仙缘!」

  「是吗?」陆寄风口中应答,心里却十分清楚:到了晚上,这个身分不明的老伯一定会有些活动。

  只见简老伯或随便漫步,或呆坐抽烟,与陆寄风聊些闲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午时有复字辈的道士送饭来,又交代了一次不许到处乱走,令陆寄风更感奇怪:这不是形同软禁了吗?

  不料没过多久,复果等几名道士又引了一批男女村民上来,这群人都没带什么行李,个个欢天喜地的听凭复字辈道士分派房间住宿。这下子更是令陆寄风摸不着头脑。

  不等陆寄风发问,简老伯便向其中一名村人问道:

  「各位都上灵虚山来啦?」

  其中一名已经连走都走不动的老太太,是由儿子媳妇扛上来的,她老态龙钟地双手合十,颤声道:「真人大慈大悲,要为大家祈福解灾,这百年首度的大事,我一定要见上一遭呀!」

  她儿子道:「娘,真人定能为您治好病体,让您延年百岁!」

  另一名壮汉也道:「是啊,只要上山来斋戒三天,就可以见到真人,这是多大的福气?灵虚山下的人没有不争先恐后上来的。」

  陆寄风大为诧异,这是怎么一回事?眼见着被引上来的村民真的越来越多,整排的简陋客舍已经容纳不下,只有在庭外搭起简单的棚子,铺上草席,权充躺卧起坐之处,而屋舍就留给老弱妇孺使用。好在乱世之中,大家原本就过得苦,倒也习惯。没有多久,清幽的山林泉野之间,顿时处处喧闹,尽是谈论着通明真人司空无的传奇与神话。

  一向绝俗清修的地方,竟然一夕之间宛若难民营,通明宫这样的举动,教陆寄风百思不解。他想了一整天,完全搞不清是谁做了这个决定,目的又是什么?

  不过,既然山下的人家都上来了,那么蕊仙一定也会在人群中才是。陆寄风东张西望,一直等到黄昏时分,上来的人渐渐少了,都不见蕊仙的影子。见到陆寄风坐立不安的样子,简老伯刻意向一名村妇问道:

  「这个媳妇,你有没有见到做针线的那位蕊仙姑娘?」

  「断了一臂的那姑娘吗?没有哇!」妇人也看了半天,奇道:「是了,怎么没见到她哇?牛大妈,你见到蕊仙了吗?」

  「没有,她跟谁上来了?」

  几名邻居互相一问,竟然都没有人见到蕊仙。陆寄风微感奇怪,想道:「怎么会这样?连女子都让进宫了,她一定也会赶来,好见上青阳君一面的……」

  一思及此,陆寄风又有些落寞,叹了口气,暗想:「或许她有事,来不及跟大家一起上山,深夜时我再下去把她给带上来。」

  深夜里,和一群壮汉一同席地而眠的陆寄风,从周遭的呼吸中确定众人都已熟睡了,也以肘为枕,闭眼假作熟睡,暗地里留心简老伯的动静。

  果不其然,一道黑影由其中一间屋舍中飞窜而出,身手有如鬼魅,一闪便跃过了临时搭起的草棚,往通明宫的方向而去。

  「看你在搞什么鬼!」

  陆寄风一起身便提步直追,在那人身后数十尺紧紧尾随,由那人的身手看来,他的根基不弱,轻功身法比陆寄风高明不知几倍。陆寄风完全是凭借着内力跟踪的。

  陆寄风一直在他背后紧盯着,不知为什么,突然间涌上一股极为奇异之感,惊愕地想道:「这个人……怎么好像是弱水道长?」

  此时夜云散去,月光洒落在那驼背佝偻的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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