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释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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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恐怕不行。”杨汐边说边张望远处，他可不能错过下面的那辆班车。
“你是急着要赶去什么地方吗？”
“唉……”杨汐不禁一阵惊讶，这家伙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难道……在四周大概望了望，也没发现那个他认为可疑的目标。
“在这里呢，你把头向右转就看到了。”
照着顾思辰说的，杨汐果然看见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里，一个人正向他摆手。他收起手机，大步走向前去。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杨汐可不记得自己曾告诉过这位叶先生他的住址。
顾思辰打开车门，探下车。“向院长打听你电话的时候随便问了你的住址。 我是生意人，不喜欢做亏本的事情，上次的车费我可是得要回来的。”
看到面前这位西装革履耍无赖的男人，杨汐转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叶先生，你别开玩笑了行不行？”
“我怎么开玩笑了，还是你想赖账？”
“我……”杨汐再次对这个男人无言以对，“请你吃顿饭是没问题，但今天不行，我现在赶着去面试。改天行吗，叶先生？”
“可是我今天好不容易才腾出一天的空闲，等下次杨先生有空的时候，不知道我还有没有空呢？”顾思辰说着，走到杨汐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那就等下次我们都有空的时候再说吧！你让让好吗，如果这班车走掉的话我面试就要迟到了。”
“你已经找到工作了？”
“是的，叶先生……”杨汐本想绕过面前的人，可他往什么地方走顾思辰就向什么地方移动，就像一堵会移动的墙一样挡在他的面前。
“你在什么地方上班？是工作室吗？是哪位服装师的助理？”
“……”
杨汐没有回答顾思辰的话，他现在正专注着怎么绕过面前这位烦人的家伙。
正在这两人一前一后，像跳着探戈般前后躲闪的时候，一辆公交从他们的身旁呼啸而过。这时，在一旁等了很久的某人只能眼巴巴地目送着大巴的离去，车子消失了好远，杨汐才正过身来，他怒视着面前的男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杨汐紧咬着牙齿，咧着嘴问。
“我怎么了……哦，你在等的就是刚刚那班车吧？”顾思辰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没！错！叶先生，你知不知道，下一班车要三十分钟后才到，等那个时候我赶到面试的地方早就来不及了。”杨汐对顾思辰皱着眉头，不知道自己是哪儿得罪他了，他要这么样戏弄他。
“这样啊，那你坐我的车，我载你去，比你坐公交快多了！”顾思辰说着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鬼才要信你的话呢！杨汐心想着。完全无视了顾思辰的存在，绕过他的轿车，径直向前走去。虽然坐出租车的钱要比公交车多好几倍，但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可在路口等了一阵，也没看到一辆出租车从面前经过。杨汐焦急地看了看手表，又转头看了看倚靠在车子旁的顾思辰，想了一会儿，他还是选择大步流星地走到轿车旁。
也没说什么，杨汐打开车门后直接钻了进去，顾思辰跟着也坐进了车里。
“叶先生，我真的没时间跟你开玩笑，我答应你，如果这次面试成功，我请你吃十顿饭都没问题。”
杨汐说这句话并不是表示他服软，而是想到面前的是恩人的侄子，怎么样都得给他留点面子。
“那我就先记着了，你要去哪里？”顾思辰说着，发动了汽车的引擎。
“同顺路，XX服装！”
杨汐报出那个地址后，顾思辰不禁一阵吃惊，“你是要去服装厂面试？”
“叶先生，你又想说什么，你到底要不要开车？”
搞什么？顾思辰心想，一个从法国留学回来的服装设计师，现在竟然要跑去服装厂工作，他是打算去设计那些大街上随处可见的衣服吗？
杨汐见迟迟都没有动静，他气得要打开车门走人，但被顾思辰一把拉住：“坐好，我现在就送你去。”
第八章
因为担心面试能不能及时赶到，一路上杨汐都在不停地看表，完全没去注意别的事情。车子行驶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后，顾思辰停下车。
“谢谢你了！”杨汐向顾思辰道谢。但他下车后才发现，这里根本不是他要去的地方，原来车子是在大街上兜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原地。
“你到底想干什么？”杨汐回头对站在车对面的顾思辰问到，脸上的表情却是超乎想像的平静。
“是我问你想干什么才对吧？”
“什么？”自己有错反倒责问起别人来了，杨汐皱紧了眉头问到。
“难道你在法国的这五年学无所成，所以知道自己能力的你只能选择去服装厂，去设计那些大街上随处可见的衣服？还是说你根本就是个没理想、没报复、只求安于现状的庸人？杨先生，我……我代我叔叔对你感到失望！”
面对顾思辰的反问，杨汐无言以对，他也再无权对面前这个看上去比自己还愤怒的男人责问什么。转过身，平静了自己的情绪后，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过身说：“走吧，你不是让我请你吃饭吗？”
杨汐带着顾思辰来到了他住处后面的一条小吃街。
“坐吧！”杨汐对还在四处张望的顾思辰说。
“什么，你就请我来这里吃饭？”周围噪杂的环境，还有这满地的杂物，连桌子好像都没擦干净。顾思辰也没想过杨汐会请他到什么高级的宾馆饭店，但他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带他到来这种地方。
“抱歉，叶先生，以我的经济能力，只能请你到这种地方来吃一顿，如果你不习惯的话，那你请自便！”
“可这也太……”顾思辰的两条眉毛都快挤到了一起。
“老板，这里！”
点了几道菜后，杨汐从餐桌上抽了几张面纸，把顾思辰面前的那张塑料圆椅子擦了擦，“坐下吧，这里环境对你而言是差了点，但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这里的菜口味可是很好的。上次跟朋友来过一次，觉得还不错才带你来的，我可没有要随随便便唬弄你的意思。”
顾思辰还是不愿“委屈”他那尊贵的p股。
“坐下吧！”杨汐伸手拉着顾思辰，把他强行按坐到椅子上。
刚坐下去，顾思辰就觉得如坐针毡，直到周围的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他才勉强着自己慢慢适应下来。
直到菜上齐了顾思辰都迟迟不愿动筷。
“叶先生怎么不吃呢，你不是吵着要我请客的吗？这里的碗筷都是消过毒的，你不用觉得脏。”杨汐说着往顾思辰的碗里夹菜，他忽然又像想到什么一样，拍了拍手说道：“对了，我就觉得哪里不对，两个男人一起吃饭怎么能少了酒呢？”虽然自己不胜酒力，上次和赵健来这里吃饭，没喝多少就倒下了，但他今天太需要用酒精来麻痹自己了。“老板，这里要几瓶啤酒！”
为自己和顾思辰满上之后，杨汐将酒杯举到半空，“来，叶先生，为我们两个生活在不同的世界的人的相识，干杯！”
顾思辰没有给他回应，他再次锁紧了眉头，看着面前还没喝就已经像醉了的人，他怀疑，这人到底是不是出国留过学，说他是在法国待过五年，这样的话别说别人不信，连他都会感到怀疑。
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见顾思辰有和他互动的意思，杨汐索性收回手，将端在手里一杯酒一饮而尽，接着自顾自的吃喝起来。直至桌上的酒菜被吃得差不多了，顾思辰也始终未动碗筷。
“呃！”杨汐打了个酒嗝（也可能是个饱嗝）后，醉意也渐渐地爬上心头，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呵呵，叶先生，你刚才说我是……是个庸人，你说的……一点儿都没错！我，和这里的每个人都差不多，我们都是小人物，我们……每天都要为这样那样的琐事而烦恼，或许在你眼里是一件很简单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事，但在我们这些人的眼里，要完成它可能比登天还难。你们有时间干……干大事，而我们，我们的时间只够为生活奔波，所以，我们注定平庸。你明白吗……叶……先生？”杨汐在结结巴巴说完他慷慨激昂的言论后，“扑通”一声趴伏在饭桌上，
“杨先生？杨先生？喂，杨先生？”
那人已经完全醉得不省人事，昏睡了过去，任顾思辰怎么摇他，都始终未见一丝的动静。
第九章
记忆像噩梦般缠绕着他，他多少次在梦里看见过去，以至于自己都分不清那些到底是过去还是挥之不去的噩梦。
“你这个废物，除了会在家带孩子外，你还会什么？每天还得吃我的穿我的，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我打死你我！”男人说着，不停地用手中的木棍抽打起被他呵责的女人。
“妈妈……妈妈……”一旁的小男孩哭的泣不成声。
“小汐，别……别过来！”女人不顾自己的处境，对着男孩直摆手，但小男孩还是冲上去，用双手死死地抱住了施暴男人的右脚。“爸爸，你别再打妈妈了，求求你，别打妈妈！”
男孩的求饶并没有使男人就此罢手，反而让他更加气恼：“你这个小东西，这么小就想来反抗我，看我今天不好好地教导你，让你没大没小！”男人说着一把拎起小男孩，将他甩出去了好远，接着又拿着木棍追了上去，当男人举起棍子时，小男孩害怕的闭起了眼睛。只听见木棍“啪”的一下砸下去的声音，但身体却没感到任何的疼痛。小男孩睁开眼后才发现，原来是女人挡在了他的面前。
“妈妈……”男孩哭的更凶了。
“不哭……小汐不哭……”女人对着孩子挤出一丝笑容，尽管木棍还始终在她的身上抽打着。
小男孩哭着哭着，不知怎么的，周围忽然变得漆黑一片，而且自己的嘴被堵着，手脚被捆着，他害怕的不得了，眼泪又不自主地流了下来，但嘴被塞着，怎么也哭不出声。忽然外面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孩子呢，你把小汐藏哪儿了？”
“切，神经病，懒得理你！”
“你别走，先把小汐还给我！”
“我看你又是皮痒欠揍！”
“你要怎么打我都行，我只求你，把小汐还给我！”
“好啊，我实话跟你说好了，他已经被我卖给别人了，外地的，你找也找不到了，你还是死心吧！”
“什么，他是你儿子啊，你还有没有人性？”
“他是我生的，所以我想怎么样都行。现在他老爸急等着要钱，养他那么几年，他也应该报恩了。”
“混蛋，你是个畜生！”女人像发了狂一样朝男人扑去，这是她第一次反抗。以前不管面对男人怎么样的拳打脚踢，她都为了不让孩子受牵连而忍了下来。
“你这个疯女人，等我晚上回来再好好教训你！”
不知等男人走了多久，那扇被紧闭着的黑屋子才被打开。
“小汐，不怕，妈妈这就给你松开。”女人说着撕开了贴在男孩嘴里的胶布，又手忙脚乱地解开了他身上的绳索。
“妈妈！”重新获得自由的小男孩紧紧地抱住了女人。但等他再抬眼时，旁边竟变成了车来车往的马路，而女人却是奄奄一息的样子，再看看自己的双手，竟然布满了鲜血。
“妈妈，妈妈！”小男孩再次哭的泣不成声。
“小汐……我的……小汐……”女人颤抖地抬起一只手。
“妈妈！”
“妈妈……”杨汐像孩子般轻声呼喊着，眼角不停流出的泪水浸湿了雪白的绒枕。坐在一旁的顾思辰明白，他是做噩梦了。
不忍心看着他一个人继续沉浸在悲伤的梦境中，顾思辰决定叫醒他：“杨先生，醒醒！”叫了几声，杨汐仍没反应，顾思辰继续边轻轻拍打他的脸部边叫他：“杨先生，醒醒，喂，你醒醒！”
可这招仍不见效。这时，手停留在杨汐脸部的顾思辰才发现，那人不但是在流泪，而且身体还在轻微的颤抖。
他到底是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顾思辰轻托起杨汐的身体，将他抱在怀中，用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杨汐……没事了！”
顾思辰的安慰让杨汐从无助的梦境中清醒了过来，当他发现自己是被一个男人抱着的时候，不禁又让他陷入到一种尴尬的境地中。
“叶先生……”
听见杨汐喊他，顾思辰知道人已经清醒了过来，他连忙放开怀抱，从床上坐起。“你喝醉了，我又不知道你住在几楼，所以只能先带你来酒店休息。现在你好点了没？醒了吗？”
“嗯！”杨汐边点头边抹了抹脸。
“你还是去洗手间洗洗吧！”顾思辰在一旁提醒到。
整理好自己的杨汐从洗手间走出，看见顾思辰站在落地窗边俯看着什么。这时他忽然想起，自己喝醉了，那不是说最后吃饭的钱是由这位叶先生来付了吗？明明是请人吃饭，可到最后却让那个被请的人掏钱，这种事也太说不过去了。
“那个，叶先生，不好意思，明明是我请客，最后却让你来买单，而且还让你来照顾我，我真是……对了，吃饭的钱我还给你好了。”杨汐说着手伸进裤子袋里去掏钱。
“不必了！”
“那怎么行……”杨汐掏出皮夹。
“钱是我付的，但那个钱是我从你的钱包里拿出来的，所以你不必再拿钱还给我。”
“啊……？”杨汐赶忙打开皮夹，果然发现里面少了两百块钱。
这真是个够抠门的生意人！杨汐心想。
事实上，杨汐并不知道，顾思辰之所以会不问自取，从他的皮夹里拿钱付账，是因为那个小餐馆没办法刷卡结账的缘故。
“你……好了吗？”顾思辰走到杨汐的面前问他。
“啊？嗯。”杨汐点头。
“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就当是你请我吃饭，我谢谢你吧。”
“可是你根本一口都没吃啊？”杨汐小声说道。
“走了。”顾思辰抓起杨汐的手臂，将他向外面拖去。
走出酒店的杨汐才发现，此时已经是傍晚了，原来他睡了整整一个下午。等一下，这么说的话，这位叶先生不就是也呆在酒店，陪了自己一个下午。
顾思辰要带杨汐去的地方其实就在酒店的对面。
“这里是……”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延伸出去好几米长的T型台，两边摆放着的一排排的座椅，周围一些三五成群的打扮讲究的男男女女，还有好多拿着照相机的记者。杨汐一眼就看出，这里即将举行的是一场盛大时装走秀。
“跟我来！”顾思辰说着又把杨汐再次拖走，带着他来到后台。比起前面的舞台，这里似乎要热闹得多，好多的身材高挑的模特儿在来回匆忙地做着出场前的准备。
“那边那个女的，她就是举办这场时装秀的人。”
杨汐顺着顾思辰的眼光望去，一个在梳妆桌旁，正在盘弄模特身上衣服的女人，那个女人穿着白色的竖领衬衫，搭配一条黑色的背带西装短裤。杨汐记得他应该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忽然他记起，在他回国后，为了了解国内的时装行情，特意去网上搜索一些关于这方面的信息，而正是面前的这个女人，她不但在国内的时装界享有很高的名声，而且还在日本和韩国开过属于自己的时装秀。
“韩秀尹！”杨汐牢牢地记下过她的名字。
听见杨汐叫出这个名字时，顾思辰的眉头明显地皱了一下：如果不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家伙，那他是永远不可能来见这个女人的。
正在杨汐专心致志看这位大师工作的时候，顾思辰却悄悄离开了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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