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后重生计-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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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王嬷嬷亦急忙道:“回娘娘,奴婢觉得皇上做法很正确,晋封十分有必要,后宫沉寂的太久,人们难免心生浮躁,皇上为众位主子们寻了个明路,众位主子们这下总该有所盼望了。”
章栖悦闻言,除了笑还能说什么,说不得意未免矫情,看来这魅后的名义,她是坐实坐稳了。
很快,慧令带着众位公公宫女出现在各个宫殿,宣读这份刚刚出炉的晋封圣旨,第一份便是封了昭仪的原徐才人,连跳正副四级,跃居所有人之上,皇后之下,成为后宫第二位跃上高位的女子。
慧令浮尘一扫,徐才人堪堪跪稳,字正腔圆的调调从他口中而出,大力赞扬了徐才人的人品、所为后,着重赞扬她讨得太子欢喜,让皇后展颜,为皇上分忧,遂破格提拔,胜任昭仪。
跪在下面的徐才人愣了很久,才狂喜的接过圣旨,升位的理由是什么不可怕,可怕是不给升位的机会。
而她一个各方面并不突出的才人,家世、长相都不算突出,半年前还被人当枪使了一次,脑子都不够的她,竟然第一个升位了,怎么能不开心:“奴婢叩谢隆恩,叩谢皇后娘娘恩典。”
慧令见状,深感欣慰的点点头,暗示徐昭仪再接再厉,光明的前途就在前方:“皇后特令,琼玉殿偏殿空置了很久了,特赐给徐昭仪居住,因旨意匆忙,琼玉殿偏殿还未给昭仪整理出来,请昭仪稍等几天,待偏殿打扫后,便迎昭仪进驻。”
徐昭仪闻言,脸上的笑意更盛,琼玉殿啊!是仅次朝露殿的宠妃宫殿,是荣耀和身份的象征。
虽然她的入住名不符实,但这后宫有哪个女人有名有实,她有什么住的心虚的,反而神色飞扬,心中有力。
章栖悦给她琼玉殿是在王嬷嬷的提议下决定的。
王嬷嬷说了一句,这是一个信号,更是娘娘表明态度的机会,既然皇上都能让她官升四级,真正得到实惠的娘娘为什么不能送出一座宫殿,再美的宫殿不拿来为娘娘所用都是虚的。
章栖悦便大方的送出了每个女人心目中的梦想琼玉殿。
下面的几分旨意大同小异,但官位没有徐昭仪升的高,慧令脸上的热情也不高而已。
圣旨一下,瞬间在后宫炸开了锅。
众人均在羡慕徐昭仪好命,又心里暗自鄙视她不过是讨好皇后的一个小人,又不是得了皇上看中。
但人人心里无不扼腕,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落到了样样不突出的徐昭仪身上?更有人心里酸涩的想,长的那么难看,难怪皇后肯提拔了。
可,不管心里想什么,真正的见到了这位名不转经传,突然升位的原才人,也要恭敬的行个礼,被人挑肥拣瘦一番后,还不敢吭声。
徐昭仪不是傻子,相反,见识过皇上冷漠无情的手段后,她是没有那个雄心梦幻的,皇上简直比‘伴君如伴虎’的谣言还可怕,哪有笑语晏晏的皇后好伺候。
如今住在这宫里好吃好喝,有下人拿着出气,还有一众姐妹给她拾掇,她只要伺候好皇后,什么高权高位拿不到,何必非把自己小命送上,给人践踏。
徐昭仪很有自知之明,接到圣旨的一刻,便求见皇后娘娘谢恩。
章栖悦亦不吝啬,赏了不少好东西。
徐昭仪也终于见识到了这位皇后的财力,所谓的小玩意都是世间难求的珍宝,真都是独一无二,绝无第二。
徐昭仪瞬间对皇后娘娘的印象更好了,皇家气度她自认没指望了,但不妨碍她觉得皇后实至名归,天家威仪。
后宫的波动让不明所以的前殿众臣微微颔首,觉得皇上终于想开了,大周朝的后宫终于走上了正轨。
章栖悦却忙碌了起来,不时会收到后宫女子娟秀的小楷,或者用心绣制的手帕,均含羞带怯,欲语还休的邀她出去赏景、谈天、抚琴、射箭。
但又深知进退,只是邀请,不曾闯宫,见皇后娘娘没那意思绝不恋战,如此知情识趣的作为只因后宫也会因此有赏。
聪明的人早已看出王嬷嬷应该是从皇上那里拿到了后库的钥匙,根据她们的表现优劣可获得不同层次的赏赐,如果做的不好,不单不赏,还有罚。
如此以皇后喜乐为标准的赏罚制度下,后宫很快形成独有的默契,除非你不在乎自己逢人便跪,否则你就要为五斗米折腰。
在徐昭仪被指定年节时间可以见到自己的父母时,那些原本淡定的不同流合污的人,也有些坐不住了,一时间皇后的种种喜好,被以各种方式旁敲侧击,不知谁说皇后喜欢骑射。
还真被她把皇后约出来了,皇后的箭法依旧老练,马背上的风采丝毫不比男儿差,一时间表面奉承心里不服的人们,不禁连这仅有的‘消遣’都没了。
……
年节,在后宫众人忙着讨好皇后时,悄然而至,大周国张灯结彩,举国欢庆,民间载歌载舞,宫中大宴一天。
今天一早,九炎皇便穿戴整齐跟着九炎落离开。
九炎裳也换了一身火红色的喜庆服饰,被嬷嬷抱着随皇后敬了香,拜了祖,便至朝露宫接见来贺的命妇。
章栖悦一身正品宫装,头上九凤朝阳的饰品一个没少,实打实的真金压顶,厚重的凤袍穿在身上威仪郑重。
章副将的妻子临盆在即,栖悦免了她的朝见,其她人等皆在殿内,觐见母仪天下的一国之母。
章栖悦一一被人说了吉祥话,赏赐了礼品后,便是聚在一起耗时间的闲聊。
章栖悦不用挑,如期看到自己左手边一身正装的权老夫人和权少夫人,章栖悦依照惯例先与权家宗妇招呼。
权老夫人热情和善,言语有物,对皇后的问话回答到位,所言多为女子会感兴趣的话题,为了引起皇后对自家儿媳的主意,老夫人硬是多说了几个不属于她年龄的俏皮话,把话题引儿媳妇身上。
章栖悦也给她老人家面子,对权书函这位有过一面的少夫人亦很亲切,询问着日常琐事,说着自己在家时的见闻。
但很快章栖悦就不爽快了,最近被下面的人捧惯了,不会让她冷场的贴心,猛然碰上一个明显要她花力气讨好,说五句才冷冰冰的被回一句的事实后。
章栖悦立即弃了她,不出彩的赏赐了几个小玩意后,立即转战能言善道的命妇们!
她章栖悦又不是傻子,别人是因为不喜欢她,还是因为紧张不理她,她看不出来吗!这位权家白氏明显是不想与她说话,怕沾了什么东西的清贵样,既然如此,她何必再费唇舌。
章栖悦没有直接甩脸色,还赏了东西,完全是看在权大人与权书函的面子上,否则章栖悦理都不会理她。
章栖悦与别人聊得投机,渐渐的身边的位置了换成了忠王妃和赵夫人。
权老夫人焉有看不出眼色的道理,见儿媳妇被皇后冷落后,依旧不痛不痒的品着手里的茶,姿态高洁,行为端庄。
权老夫人便气不打一处来,小小年纪从哪里学来如此迂腐的行为,竟然愚昧至此。
权老夫人知她出身名门,更是大周清流一派备受拥护的白家,可皇后是什么人,她就算在世人眼中专横、独宠,祸乱后宫,关你白家何事,你在这里给皇后脸色看,显摆你宽宏大度,不与妖孽为舞吗!
权老夫人恨不得没有带她出来,看看周围看她们的眼光,白氏就察觉不出什么!真以为只有自己清高,别人都是趋炎附势的傻子,只会拍人马屁的小人!
权老夫人快被气死了,万分后悔怎么就为儿子娶了位如此不省心的姑娘,本来以为是个听话的,结果,哼!果然是听话的好姑娘!
大殿里都是眼睛亮的,见皇后与老一辈份的人说完后,寻了唐少夫人和聂少夫人上去说话,心里便知了几分,皇后这是不喜欢权少夫人了。
轩辕佳会说话,与皇后又是至交好友,甚至在大殿上半真半假的撒娇扮痴,求皇后在皇上面前为弟弟美言几句,给弟弟安个一官半职。
章栖悦好似是被磨得没有办法了,最后半真半假的也应了一句。
众人心里不禁百味杂陈,决定回去后先跟自家相公说说,说不定轩辕家真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觐见持续到很晚,最后一宴,是臣子、夫人齐聚一堂,闹腾到了亥时才散去。
这场从天未亮开始,直到天黑才结束的年宴,除了让人觉得疲惫,没有谁觉得轻松。
章栖悦几乎是摘了颇重的凤钗倒在榻上就不想动了,是弄巧、婉婷一点点的扶着换了常服。
章栖悦方觉得可以呼吸了。
另一边。
权老夫人回去的路上,一路没跟儿媳说话,上次她便发现儿媳有些太过注重自己的名声,对皇后便不冷不热,她回去后与她讲解了一番,见白氏答的痛快,以为她终于想通了。
权老夫人万万没想到,这次她竟然来了个更狠的,气死她了!
车马停下。
权书函率先下马,一身官服衬得他意气风发,他为母亲掀开车帘,笑道:“娘,孩儿扶您。”
权老夫人想起他媳妇,气了一肚子火,此刻看到儿子不禁迁怒,手都没递到儿子手里,直接自己下来,甩袖走了。
权书函见状,不明就里的看向随后跟下来的白氏,无声的询问她娘怎么了?
白氏见相公看她,立即羞红了脸,羞涩的伸出手搭上相公还未收回的手,下车。
白氏脚踏入地面时,心里一阵甜蜜为相公的温柔体贴心醉不已。
权老夫人回头,刚好看到这一幕,气的险些中风,造孽啊,权家造的什么孽,娶了这么个遵从礼教的回来!
权老夫人二话不说,谁也没等直接进了府门,随后——哐当——一声把权老爷和权书函都关在门外。
权丙淮幸亏退的快,否则非被大门碰到鼻子不可!
权丙淮本想发火,想到大过年的不跟妇人一般见识,便也没说什么,推开门进去了。
权书函已经从自己夫人手里收回手,看眼她,直接开口问了:“娘怎么了?好似不高兴。”
白氏闻言立即眉目一笑,颇为正义又含蓄的道:“相公不知,娘是嫌弃妾身没能讨好皇后不高兴了。”
说着委屈的看眼夫君,眼中带着泪水和自己的坚持:“妾身从小便被教导,不可趋炎附势、不可没有原则,不可失了妇德,让妾身讨好独宠后宫,不把礼教放在眼里的皇后妾身做不到。”
白氏说着委屈的擦擦眼角的泪,仿若让她讨好皇后受了多大的侮辱。
权老夫人因为放心不下儿子,折回来寻的时候刚好听到白丘儿标榜正义的几句话,气的又险些吐血!
二话不说,直接转头离开,正好撞见老爷跟在身后,一肚子火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渠道,边走,边气:“你听听!你听听!多清高不俗的儿媳,我都要给她立牌坊了!”
权丙淮也很头疼,但是儿媳妇的事他怎么好插嘴:“行了,她还年轻,不懂事,等过段时间就好了,再说,她可能也是想着太后和如儿不好与皇后亲近,你也别太生气了。”
权老夫人才不那样认为,如果真是为了她的如儿和太后,她能生这么大的气吗:“她根本是为了自己都不懂的清贵流气,见世人如此诋毁皇后,她便觉得自己不与皇后同流合污,高人一等,真是气死我了!”
权丙淮闻言只能叹口气,示意老妻稍安勿躁,事已至此能怎么办,何况这个媳妇除了夫人说的这点不妥外也没什么出格的地方:“算了,以后少带她进宫就是了。”
“凭什么!”权老夫人更不高兴了:“你没见今天因为她,大殿上一个个老朋友看我的眼神,活像我权家娶回了败家星……”
权老夫人说着自己闭嘴,似乎觉得自己说的重了不敢再言,但过了一会又立即道:“她不是堪称女子表率,自认以夫为纲,我看,就明天吧,先给书函纳房妾室,再给书函娶个平妻,我看她是不是要做燕京女子的表率为相公纳妾鞠躬尽瘁。”
权丙淮闻言懒得跟夫人计较:“越说越不像话,他们成亲还不到一年,你瞎张罗什么,也不怕别人看了笑话。”说着懒得听夫人唠叨,加快了步伐。
权老夫人立即追上,就要逞一时口舌之快:“我怎么不像话了,无所出是事实——”大门外。
权书函听到夫人的话,愣了一下,仿佛听到了世间最有意思的语言,嘴角含笑。竟不知庞大的词句库融合在一起,能生出如此没有根据的话。
权书函看向夫人,神态依旧,面容含笑,清风淡月的飘渺气质,仿佛永远没有菱角:“夫人,你说的很有道理,正邪分明、不畏强权,如今燕京的贵族圈很少有人能做到如夫人一般只看事态不看身份了。”
白氏闻言立即含羞,想不到自己的话得到最在乎的人认同,心里怎么能不美美的,相公一直是她的梦想,能嫁给他已经是她的福气,想不到自己的所为还能得到夫君夸赞。
在白氏心里,仅凭相公这一句,就足以让她有勇气面对婆婆的怒火念叨,对抗别人眼光!
权书函引着她的手向府内走去,淡淡的开口:“世人皆说是皇后独宠,殊不知,皇上才是关键,皇上不恩宠其她女人,还说世间女子除了他的皇后都是女畜生,让他堂堂天子之躯去与畜生共舞岂不是玷污他的存在。”
权书函说着仿佛还很为难的道:“皇上不单厌恶女色,还不尊礼教,先不说他皇后是怎么得来的,单说他迫害权皇后已经是不孝的大罪,更别提他为自己的权势征战他国,造成生灵涂炭。”
权书函说着仿佛陷入了某种哀叹的回忆,转而又突然道:“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以夫人眼里不揉沙的性子,定时要推翻周国,赶赢徳帝下位,自己建立太平盛世,我权书函实在是渺小,不及夫人大仁大义,有愧有愧。”
白氏闻言,突然停住脚步,站在原地,眼中含泪,目光悲切:“夫君你……”
白氏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被相公嘲讽的话击碎了她心中的得意。
权书函见状,神情依旧,望着今晚难得的月色,神色俊朗:“觉得很委屈吗?就想娘吧,娘忍下权妃和太后的两重压力,对皇后卑躬屈膝,求的还不是爹与我在朝中安稳顺遂。
如今你一个‘不与之同流’便毁了她忍辱负重下的和善,她老人家可是愿意,其实……”
权书函看着白丘儿道:“你真不应该与皇后作对,应该与皇上对峙,还是说夫人觉得皇后好欺负,可以任你拿捏一下,她为了顾念自己的名声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如果夫人如此想,为夫便觉得以如此大代价,换这么一时的痛快实在不合适,还望夫人勿在为之,为夫实在不敢做开国女帝的正君。”
权书函说完,信步离去,徒留白氏被丈夫言词重伤后,哭的伤心欲绝。
权书函不是不想真心待她,他娶妻之时便做好了不负一个女人的准备,可如果白氏是这样‘清高’的女人,恕他不得不警醒她,免得真得罪了皇后,被皇上抓住,生死不得的好!
翌日。
权老夫人听说儿子教训了白氏,白氏在外跪了一夜请求儿子原谅,今早更是过来给自己请安,请安时据说还是眼睛红肿,不过她在补眠没有见到。
权老夫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这个年过的分外多彩,看那个女人还会不会再一副世间唯独她清流的表情藐视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