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门-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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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要送给我的礼物?”刘愈心说将这么个东西拿回家,即便不会跑不会动,自家的女人也会吃干醋。再者这时代封建守旧,这种东西应该属于“禁物”。
吴悠笑道:“这是小老儿从一个南洋商人那弄回的,本来那商人死活不卖,小老儿就拿出一面玻璃镜,他就乖乖换了,换一赠一。”
“赠一?”
吴悠指着屋子的旮旯道:“那不是还有一个,不过是个男的,小丫和琪儿经常进进出出,被她们看见不好。”
果真在角落里,一个裸男的雕像被白布盖着,只是露出身体的一角,恰恰那一角是女孩子最不该看的。
这礼物刘愈本不想收,但还是禁不住诱惑收了,心想拿回家摆在书房里当意淫一下也好。想想韩小婷皱着鼻子看这雕像的神情也觉得好玩。
“再给你看样好东西。”
吴悠从袖筒里掏出一个木筒,刘愈拿过来端详了一下,是个望远镜。对着远处一看清晰无比,应该是吴悠改良过的。
“好东西。”刘愈感慨道,“若是在战场上有这么个东西,敌方的情况老远便能看得清楚,或有左右战局的功效。”
吴悠不屑道:“小老儿拿它来观测星相,何以无故说到战场上去了?那些打打杀杀的事与我无关。”
刘愈不能勉强他,一笑道:“多做几个,回头送我个,总比那些不穿衣服的女人像好。”
刘愈要赶着忙公事,说了几句要走,至于那裸女像吴悠说会找木箱子包裹好给送到府上。吴悠也算想的周到,要是真抱着这么个裸女像满街走,非要引发长安城百姓的轰动不可。
“小丫和琪儿也在内廷,你早些过去瞧瞧。”
吴悠虽有自由进出皇宫的权力,但毕竟是男人进出内廷不便。刘愈一个人往内廷而去,守门的侍卫将其拦下,刘愈照例拿出腰牌,几个侍卫一行礼,他也可独身入内。
还没走几步便听到前面一阵嘈杂声,刘愈还没弄清楚状况,身后一阵急促脚步声。背着药箱的曲宁,随着杨烈一同过来,路过曲宁也没停,只是白了他一眼便往前去了。
“杨兄,前面发生何事?”刘愈问道。
杨烈停下脚步,擦了一把汗道:“今日是内廷的祈礼日,这是内廷的事本不该由御林军来管,可今年夏天实在来的太早,几个宫女撑不住晒直接晕去过。内廷都是女人,手忙脚乱的,巡查的侍卫便去知会了属下。”
刘愈对这“祈礼日”感觉好奇,相问才知这是内廷女人的传统,每年一次,通常都是在端午节之后一两天内进行,一来是焚香祈福求得内宫的安宁,二来是给十五虚岁以上的公主梳发,代表其成年。正礼结束,那些宫女们到十五岁的也会由女官为其梳发,膳房会为今日准备不少的美食和瓜果糕点。对于内宫女人来说,这一日是一年中最期待的节日。
刘愈走过去,还未近前便看到小琪儿的身影,小琪儿是十四公主,与十五公主同岁,今年她们将一同梳发成年。当然吴烁也在旁观礼。
宫里最得势的李贵妃并不在,祈礼由楚王的母亲曳夫人主持,其她内宫的妃子近乎都在,林美人在宫里不得势,只是站在一旁,今日是她女儿的成人礼,林美人脸上也带着几分母亲的慈祥,更显雍容。
几个昏倒的宫女被抬到阴凉处,有人在用水瓢给她们脸上洒水,曲宁的到来根本无济于事,很快有宫女拿来了后宫冰窖里的冰,给这些宫女敷在脸上,宫女们相继转醒。
“有劳杨左统领和曲医女。”曳夫人突然看着一身便服的刘愈道,“这位是?”
曳夫人虽未封贵妃,但受贵妃之礼。刘愈不敢怠慢,紧忙行礼道:“臣御林军代总统领刘愈,给曳妃娘娘请安。”
“原来是刘卿家。”曳夫人听说是刘愈,脸上升起亲善的笑容,美态毕露。刘愈看她熟稔的模样想来老皇帝在这个受宠的妃子面前说过让他为她儿子谋划的事。
被宫女意外晕倒中断的祈礼仪式还要继续进行,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刘愈和杨烈以及曲宁都暂时留下,刘愈也很荣幸地成为祈礼仪式的观礼者。
琪儿和十五公主在宫女的相扶下走上祭台,盈盈拜倒,曳夫人亲自走上前,用木篦子为她们梳发,最后用红绳扎一个马尾,焚香祭拜,礼便算成。琪儿转过身看着母亲,脸上笑盈盈地一对小酒窝很可爱,回来的时候吴烁去拉着她的手,琪儿又走到林美人面前,给母亲下跪行礼。
刘愈看着这温馨的画面有些触动,一旁的杨烈感慨道:“宫里的女人成年的真早,要是普通人家的,要到十六七岁才能嫁人生养。”
刘愈闻言微微一笑,说起来老皇帝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只是不知在老皇帝驾崩之前,小琪儿是否能找到她的如意郎君。
刘愈能见证小琪儿的成人礼感觉荣幸。这么一个天真可爱为人善良的小公主,要说他不动心是不可能的。(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一百零九章 夜访楚王府
两位小公主成人礼毕,祈礼日正式仪式也告结束,回到各宫还有小宫女的成人礼,都是各宫女官主持。今天也是内廷节假日,宫女们可在内廷各宫之间走动交换礼品。内廷将热闹非凡,宫里的伶人会来唱戏献艺,到了晚上皇帝也会出席。
刘愈正要与杨烈一同回去继续巡查,琪儿拉着母亲走过来跟刘愈打招呼。林美人很娴静,只是微微颔首,刘愈恭敬行礼以回应,琪儿嘟起嘴道:“喂,你在这里干嘛?”
被众多双眼睛看着,刘愈不能失了礼数,回道:“回公主话,臣在这里巡查,即将离宫。”
琪儿对刘愈的说话方式似乎不太适应,抬起头看着刘愈的脸,左右打量。刘愈在她眼中原本就是一坏人,又是偷看又摸她的身体,后来帮了她几次后才觉得这人也没那么坏,不过说话板着一张脸像个老学究,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刘愈低声下气模样,觉得好玩。
曲宁诊断完最后一名宫女的体况,背起药箱从刘愈身边走过去,路过时还不忘哼一声表达她的不满。刘愈心说楚王选妃选这个曲宁就不错,出身好还学识高,眼高于顶的自以为高人一筹,岂不是老皇帝眼中未来皇后的典范?
琪儿只是打了各招呼,要继续拉着吴烁去玩耍。众目睽睽下刘愈也没什么跟内廷女人说,只是在临别时曳夫人走过来嘱托几句,像是在请他用心帮助她儿子。曳夫人平日低调寡语,为人也谦和。在她口中说出来的话令人不忍拒绝。
从皇宫出来。杨烈笑道:“刘右统领前途无量。日后多照顾属下。”
刘愈看了他一眼,不知他这个“前途无量”的结论从何得出。
巡查枯燥而乏味,到了一个地方问几句话由杨烈记录下来就可以换点,因为进皇宫耽搁了时间,到最后一站御林军的大校场已过了午饭时间。
御林军没有睡午觉的传统,士兵们正在校场训练,虽然兵部统一的短袖衫还没制作完成,但此时校场里的士兵都各自改良了衣服。就是将一件件长袖衣剪去袖子穿在身上,有的还直接敞开前襟,跑起来呼扇地像只鸟。衣服五颜六色,好在如此一来也不至于太热。一个个的大木盆摆在校场四周,士兵们每跑完一轮就过来用水瓢舀水喝补充水分。
刘愈已是第二次到大校场,不少将官认得过来打招呼,言语间颇恭敬。这种恭敬不是来自于虚伪的奉承,主要因刘愈一来的确为他们做了实事。
巡查完御林军各驻守点,刘愈的工作也算完成,念及昨日开始的官府与兴庆会的火拼。刘愈带着杨烈和大约四十名御林军侍卫去京兆府查看情况。刚进京兆府大堂,只见里面坐着几十个上气不接下气正敞开衣服扇风的衙役。柴锦坐在堂前石板上喘的最重,而隋乂却一手叉腰,一手指手画脚地训话:“……本官跟你们说,要拼命知道吗?见到了给他丫的一刀,你气势上来了那些王八羔子的就软了,就想逃了。”
刘愈见隋乂精神百倍的模样笑着走上前问候一番,隋乂却换上一副苦瓜脸,道:“刘兄台,你是不知道,我们从昨晚到现在是一刻也没合眼,这到中午顶不住才回来休息一阵,下午还要接着去端那些龟儿子的窝。”
“就你们京兆府?”
“还有城内六防司,不过那些家伙的体力还不如我们京兆府的差役。”隋乂转过身对那些衙差喝道,“你们说是不是?”
“对!”“那些熊蛋!”“老子再干他几十个也不成问题!”……
回话声五花八门。
隋乂挺会鼓动士气,虽然这些衙差尽显疲态,但精神头都很好,士气也很高昂。
刘愈又问:“李糜呢?”
提及李糜,隋乂脾气来了火头,道:“那家伙,比我们还不要命,每次还要冲锋在前,现在还在拼老命。身上受了伤也不包扎,出了血就往脸上抹,一看那模样就跟魍魉似的。”
李糜压抑了很久,练兵练出门道,现下立功心切。刘愈再问几句,大致剿灭兴庆会的活动一切顺利,估摸着兴庆会的总堂已搬出长安城。原本刘愈以为这次剿灭行动规模巨大会搅乱城中百姓的生活,谁知城中百姓不但没有抵触,还自发组成民团协助,兴庆会平日里的作为的确不得民心。
不但兴庆会被打压,其余帮派堂口也都有收敛,这几日闭门不出,有的还被误当成是兴庆会的堂口给端了。只要没遇到反抗,即便是兴庆会成员也只是被捉拿回来下狱,此时四城衙门和京兆府的牢房已人满为患,一些兴庆会管事的已经被移交到刑部大牢。
这边顺利刘愈也就没什么担心的,老早回到家。家里有工匠在加盖厨房,还有木匠在拼木头钉双层的木架子床,敲敲打打,有了这些床就可以让更多女侍卫搬进屋子里去住。隋妤依旧在府内做客,一家人聚在一起吃过晚饭,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府里的女兵吃过饭要举行蹴鞠赛,刘愈本也想凑热闹,但就在此时韩升匆忙来找。刘愈一问,原来是带他去楚王府拜会楚王苏哲。
“天色不早,是否明日再去?”刘愈问道。
韩升微微一笑:“皇上的旨意,你我有的推?”
搬出皇上旨意,即便正在享受鱼水之欢也要戛然而止,推无可推。
楚王府就是原本的七皇子府,刘愈来到门前便觉得跟其他王孙贵胄府邸不同,门口侍卫林立不算冷清,却很肃穆,甚至有些肃杀。
走到门口,便被侍卫拦下,韩升拿出御诏,侍卫才说进去通传。过了很长时间那侍卫才回来,引刘愈和韩升入内。
此时夜幕完全降临,可门口偏偏不挂一盏灯笼,进了府内也是一片黑灯瞎火,倒是出出进进有不少仆人,也不打灯笼,直到二人被请进一片漆黑的正厅等候,奉上茶,刘愈没见到一个婢女。
刘愈早就听闻七皇子性格古怪,到底如何一番古怪法不得而知。苏哲性格应该孤僻,难道属耗子的喜欢摸黑?
进了七皇子府,刘愈也不与韩升交谈,免得隔墙有耳。看起来韩升应并非第一次来,韩升要泰然处之的多。
刘愈正被眼前的黑暗搞的心情焦躁,一股亮光传进来,一名小厮扶着烛火,小心翼翼送进来一盏蜡烛。
“二位贵客,请稍作等候,家主楚王正在处理一些事,随后便到。”(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一百一十章 皇子百态
一个是主一个是客,一个是王一个是臣,如此就要受冷遇。满院漆黑无比,刘愈猜不透苏哲能在房里做什么。
等了很久苏哲才负手走进屋子,见礼过后,双方也正式算认识。苏哲面色不错,只是言语冷淡,轻描淡写像是不经意说出,却令人细嚼其语似有深意。
“韩先生年老体弱夜凉容易生病,入夜应多休息。”
本是一句问候的话,刘愈正在猜苏哲是否赶客,苏哲又侧过身对刘愈道:“闻皇上所言刘公子擅下棋,不妨与本王对弈一局。”
只是见了礼,话都没说几句,苏哲居然就叫人拿来棋盘要下围棋。刘愈愈发搞不懂苏哲的行事风格。
两个俏生生男装打扮的婢女捧着棋盘棋盒走进来,刘愈这才晓得出外王府不单只有男仆,打消了他对苏哲性取向的猜疑。只是婢女在家中还着男装,令刘愈感觉古怪。
苏哲解释道:“她们是皇上赐给本王的宫女,府里上下戒规森严,穿男装出入方便。”
刘愈想不出戒规森严和女婢穿男装二者有何关系。
苏哲执黑,刚落子,刘愈手尚未伸进棋盒,便听到院子里响起一阵急促的哨声。莫名的响动令刘愈一愕,紧接着院子里是急促脚步声,刘愈顺势头侧过去,苏哲道:“刘将军莫惊,是府中之人开晚饭。”
刘愈汗颜,开饭居然吹哨,那些仆婢紧张有序。好似进了军营。
双方对弈刚下了几步。便又响起一阵哨音。脚步声从院子延往院外,苏哲道:“晚饭吃完,回去休息了。”
刘愈彻底崩溃。
以往下棋只当消遣,这次下棋令刘愈心情郁闷,好在没有输赢的顾虑,苏哲的棋艺比他高了几筹,很快他便败下阵来。
韩升自始至终都表情木然冷眼旁观。
“不知刘将军对此次纳粮之事有何见地?”
刘愈下完棋刚以为能告辞了,苏哲的话再次令他为难。
关于纳粮。刘愈压根就没做过筹划,连去哪里何时去都一无所知,对这种长远而不靠谱的事刘愈一向不会费脑筋。
“臣以为。”刘愈心说不好说就往大了说,往场面话说,“纳粮当以民为本。”
“哦?如何做到以民为本?”
刘愈再次哑口,看来苏哲不是说空话的人。
“不伤于民而取之有道,又能纳足粮救灾……臣所虑不多,还请楚王殿下见谅。”
苏哲点头,为刘愈的话引发思索,忽而外面又是一阵哨声。再次急促脚步声。刘愈想,不是说刚才不是都回去睡觉了。何以又如此热闹?
苏哲面无表情道:“侍卫换岗。”
刘愈开始替楚王府的下人感觉悲哀,心说吕楚儿她们简直生活在天堂里。
之后苏哲也没再为难刘愈,刘愈也借机告辞出来。当出了门,门口还是没一点亮光,一个个的侍卫如临大敌,刘愈回身看了眼楚王府的大门,如监狱牢门。
韩升作出很无奈的笑容,问道:“何种感觉?”
刘愈不清楚这话是否要转告给皇帝,尴尬一笑道:“楚王为人谨慎。”
再多的评价只能烂在心里。堂堂一个王居然家里不点灯,人到二十也不成家立室,将家里搞的像军营墨守成规,这苏哲分明就是个自闭症加强迫症患者。
回到家,刘愈心情郁闷,感慨老皇帝这都生了些什么儿子。以往他觉得苏彦已经很不堪,皇子没有皇子样成天混,现在看来,另一些也不是好货。不是儿子想干掉老子无情无义的就是一群怪胎,相比苏彦还属正常,至少待人以诚。
“夫君,可是遇到不顺心之事?”徐轩筑走进来问道。
“哦。没事。”刘愈一笑,“吕侍卫她们在蹴鞠,刚踢到我身上来了。”
“楚儿这丫头,回到长安性子越来越野,应早些给她寻个婆家。”
“嗯。”刘愈随口应了一声,心中还在寻思着陪楚王出去纳粮的事,有种对不起苏彦的感觉。
“夫君,我